三疑竇叢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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芮姬捂着臉。
原岐嘴角扯出一個笑,説:“那好,既然你不願意,我也不強迫你,那就讓原澈去死。”芮姬趕緊説:“不要,不要!”攔在我身前。
原岐又妒又恨,沒想到我都快要死了還有女人這麼為着我,這讓他有深重的挫折,擒住我的喜悦蕩然無存,臉上神顯得猙獰,看來要瘋狂的報復了。
原岐獰笑道:“怎麼樣,要麼你就衣服,要麼就看我怎麼殺死他,我要讓他死得慘不堪言。”芮姬是個軟弱的美女,可憐兮兮地看着我,淚汪汪的,手拈着裙帶,想解的樣子。
我想大叫“不要”剛一張口,那五彩霧氣就往我嘴裏湧,我的臉霎時就青了,真毒呀!
芮姬一看我那樣子,驚慌起來,雙膝跪倒,求原岐放過我。
原岐俯看腿邊的美女,眼裏閃着憤怒的光,芮姬越為我求情他就越怒不可遏。
原岐嘴裏擠出一個字:“!”芮姬淚如雨下,顫抖着手去解裙帶。
我臉青紫,神智昏沌,但中怒火熊熊,我原澈不是貪生怕死之輩,我寧願死也不會讓我的女人受這羞辱。
我不管毒氣纏身,仰天怒吼。
“五彩幛”突然明亮起來,青、赤、白、黑、黃,五種顏的霧氣圍繞我身體盤旋閃爍,五種毒氣不斷從我口裏湧入,我的身體劇烈抖動起來。
芮姬驚叫:“怎麼了怎麼了?”原岐當然知道我這是五毒攻心,命在頃刻了,他對芮姬説:“你再不,原澈就成殭屍了,哈哈。”芮姬站起身,咬着,含着淚,開始衣解帶。
我的怒吼久久不絕,但無法説話,腦子已經處於半昏狀態。
忽聽半空中一聲嘹亮的鳥鳴,隨即就有一個黑長髮,赤着雪白雙足的少女從天而降,輕盈盈落在竹門外的走廊上。
此時天已亮,只見這少女眉目如畫,容嬌媚,繫着粉紅短裙和緊身薄衫,細,曲線玲瓏,赤的小腿粉光滑,左右足踝各戴着一串綠瑪瑙珠。
原岐叫道:“媚兒。”虞媚兒進來先白了原岐一眼,隨即看到我在五彩霧氣中掙扎,又看到芮姬在寬衣解帶,撇嘴問:“這是怎麼回事?”原岐笑道:“這是原澈的夫人芮姬,也就是我的嫂子,為了求我放了原澈,準備以美引誘我。”虞媚兒哼了一聲,説:“我們説好了的,我把原澈騙回來,你們擒住他,由我來帶走他的魂魄。”原岐問:“媚兒好妹妹,你要原澈的魂魄做什麼,讓他魂飛魄滅豈不是更好?”虞媚兒得意地説:“我要用他的魂魄修煉一種強大的拘魂法器。”原岐説:“好,就請妹妹施法吧。”芮姬衣衫不整,酥半,尖叫道:“不要,不要!”原岐沒興趣再戲她,他要對虞媚兒獻殷勤,劈臉給了芮姬一個耳光,罵道:“賤人,你以為你是什麼冰清玉潔的聖女呀,我本就不稀罕。”虞媚兒祭起瑪瑙珠,那九個面目呆滯的男子的頭顱又從瑪瑙珠裏冒了出來,十八隻手舉着,懸在我頭頂上空。
我的神智已然昏,只覺體內波翻湧,蠻荒螭龍在飛速遊動,七彩蓮花層層綻放。
令原岐、泰宜生吃驚的是,把我裹在中心的那團“五彩幛”不斷地湧入我大張的嘴巴里,五彩霧氣逐漸變得稀!爆最後竟全部被我入嘴裏了。
我的一張臉忽而變成赤紅、忽而變成臘白、忽而變成烏黑、忽而又是焦黃、隨即又變得青紫,顏變化極快,樣子非常可怕。
原岐驚問:“這是怎麼回事,這是怎麼回事!”泰宜生也是大為驚詫,説要去請五毒尊者來,看看究竟是怎麼回事。
虞媚兒叫道:“不好,他可能是要死了,我得搶先出他的魂魄。”念動咒語,催促瑪瑙珠大放綠芒。
芮姬哭叫着向我撲過來,悲泣説:“夫君,我對不起你,我和你一起死。”芮姬抱住我的一剎那,我的體內突然爆發出一圈奇異光芒,芮姬被這圈光芒一撞,身子向後飛出,跌在地上。
與此同時,懸在我頭頂上的那九粒瑪瑙珠一齊炸開,瑪瑙珠裏的九個魂魄滿屋亂躥,然後就消失了。
還沒等虞媚兒尖叫起來,剛走出門外的泰宜生也突然退了回來,連聲問:“你是誰?你是誰?”就見門外白衣飄飄走進來一個仙子般的絕美女郎,女郎宮髻巍巍,膚瑩白如玉,仙姿麗難描難畫。
原岐這狼兩眼一下子就直了。
白衣女郎冷冷的盯了原岐一眼,説道:“原澈現在不能死,我要帶他走。”説着,上前抓住我的手腕,拖着我往外就走。
五彩霧都被我到肚子裏去了,我已經能走動了,只是腦袋還是暈眩得不行。
原岐攔住説:“且慢。”白衣女郎輕蔑地斜了他一眼,伸手一劃,一扇光門出現,拽着我跳進門中,轉眼從原岐等人的眼皮底下消失。
在黑暗裏翻滾了兩下,眼前明亮起來,我們出現在一個八面開窗的涼軒中,白衣女郎盈盈立在我身邊,面無表情的看着我,淡淡地問:“你還好吧?”我強忍着周身的疼痛,笑着説:“多謝莊姜美人救命之恩,哈,你的眼睛好了,這太好了。”莊姜扭過臉不看我,説:“在地宮裏你也算是救過我,這下子扯平了。”我説:“沒有扯平,我還欠你很多很多,我會報答你的。”莊姜“哼”了一聲,沒有理我。
我四下一看,涼軒外是奼紫嫣紅的花園,這地方我沒來過,是在鳳邑城中嗎?
我問莊姜,她冷冷地回答我説她也不知道這是哪裏。
我心想難道你的空間遁是沒有方向亂遁的嗎?
莊姜突然伸指搭在紅潤的上,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我隨即聽到有兩個人的腳步聲朝涼軒這邊走來。
這涼軒八面開窗,軒內無法藏身,我縱身跳出窗外,攀上一株大樹,正要招手讓莊姜也上來,莊姜卻蹤影不見了,她有無影術,倒不需要我擔心。
腳步聲橐橐,兩個人走進軒中坐定。
我透過枝葉一看,上首那個卻是司空太濟,坐在下首的那個虯鬚武將我也認識,此人是原岐的心腹武士鐵崑崙,武藝高強,不在南宮乙之下。
鐵崑崙恭恭敬敬地問:“不知司空大人一大早把小將召到貴府有何吩咐?”我心想:“我們怎麼跑到司空太濟的府上了?想必是莊姜對鳳邑城不悉,也算是陰差陽錯,且聽聽他們有什麼話説,説不定就能探知父親被害的陰謀。”圓臉矮胖的司空太濟行動遲緩,説話也是慢條斯理,説:“鐵將軍,你看老夫平待你如何?”鐵崑崙趕緊説:“司空大人對小將恩重如山,小將自幼入山學藝,家裏老小一直都是大人派人送錢送糧照顧,大人恩德小將銘記在心。”司空太濟點點頭,又問:“那你看老夫在西原國中的地位如何?”鐵崑崙説:“大人貴為三公,又是原岐殿下的老師,大人愛女還是原岐殿下的寵妃,大人在西原國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呀。”我心裏暗罵:“太濟老賊竟把女兒送給原岐做姬妾了,真會趨炎附勢呀。”司空太濟對鐵崑崙的回答頗為滿意,捋須微笑,忽又臉一沉,説:“可是老夫近卻有一件不樂之事——”鐵崑崙接口説:“司空大人有何煩惱?但有用得着小將的地方,儘管吩咐。”司空太濟説:“好,鐵將軍是個重義之人,老夫就直説了,老夫的愛女雲施一月前嫁給原岐殿下,琴瑟甚諧,不料那個虞姜妒忌雲施受寵,處處尋機讓雲施難堪,雲施昨回來向老夫哭訴,老夫為此悶悶不樂。”虞姜是原岐的結髮子,也就是虞媚兒的姐姐。
鐵崑崙試探地問:“那麼司空大人的意思是——”司空太濟壓低聲音説:“想個辦法讓虞姜生場大病,最好是病重不治,不知鐵將軍有沒有辦法?”鐵崑崙遲疑了一下,答道:“司空大人有命,小將敢不盡力,待小將好好籌謀一下,總要做得神不知鬼不覺才好。”司空太濟微笑點頭:“好,你也知道老夫是恩怨分明的人,這事就説到這裏,我們且回前廳飲酒去。”二人起身剛出了八窗軒,就聽到有人叫道:“司空大人,鐵將軍在不在這裏?”司空太濟面一沉,喝道:“不是説了不許打攪嗎!”那人説:“大人恕罪,是世子急召鐵將軍,説逆賊原澈逃走了,要鐵將軍立即點兵四處追查。”司空太濟驚道:“什麼,原澈逃掉了,老夫以為他必死無疑了,怎麼竟讓他逃走了!”鐵崑崙朝太濟施禮説:“司空大人放心,原澈逃不了的,小將先告辭。”大踏步走了。
太濟獨自冷笑了幾聲,慢慢踱着往前院走去。
我從樹上跳下,飛步攔在他面前,沉聲説:“司空大人,你好!”太濟看到我,大驚失,臉上肥亂抖,就想開口叫人。
我一伸手卡住他喉嚨,低喝道:“想找死嗎?”太濟身子打抖,哀聲説:“原澈殿下,這不關老臣的事呀,都是原岐和泰宜生一手策劃的。”我象拎小雞一樣把他那矮胖的身子拎到八窗軒,將他丟在椅子上。
莊姜突然就出現在我面前,她這無影術真是詭秘,不知道原岐那種突然隱形的是否就是這種無影術?
太濟驚恐地看着我們兩個人,癱在座位上動彈不得。
我隨手把軒中一張結實的紅木椅得粉碎,意在立威,然後説:“太濟,我問你幾句話。”太濟頭如搗蒜,説:“殿下請問,殿下請問,老臣一定從實招來。”我問:“我父親西原伯究竟是怎麼死的?”太濟回答説:“西原伯是病死的。”
“胡説。”我怒道“小心我拆了你這把老骨頭。”太濟連聲説:“老臣不敢,老臣不敢,西原伯的確是病死的,那天我們接到軍士來報,説西原伯即將回到鳳邑,途中了風寒,要推遲幾天回來。原岐立即召見泰宜生和我商議,泰宜生認為西原伯回來後原岐的子不會好過,主張在路上除掉西原伯,老臣是堅決反對的,原岐模稜兩可,説先趕去見了西原伯再説,哪知我們趕到千寒城外五十里,正好遇到西原伯的車隊,西原伯卻在一個時辰前歸天了。”我死死盯着太濟的那雙三角眼,問:“那我父親的墳墓在哪裏?”太濟説:“奇怪的是,整個車隊沒看到西原伯的遺體,領頭的軍士説西原伯留下遺言説他死後將會尸解飛昇。”我怒道:“太濟,你當我是三歲小兒嗎,編這種荒唐無稽的鬼話騙我!”太濟忙道:“老臣句句屬實,絕無虛言呀。”一邊的莊姜冷冷的説:“尸解飛昇也是有的,不過得要大智大慧的人才行。”説到大智大慧,那我父親當之無愧,而且我一直認為父親不會這麼輕易被原岐他們害死,所以太濟的話讓我有了幾分相信。
我問:“你這麼説,可有證據。”
“有,有,有的。”太濟趕緊説:“西原伯留下的遺言正好在老臣府上,是一塊牛骨,老臣這就去取來給殿下看。”我就命太濟在前面帶路,跟着他去前院。
莊姜遲疑了一下,也跟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