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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之三下死蘇秦遺智殺刺客狡張儀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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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之三下死蘇秦遺智殺刺客狡張儀誑楚玩懷王卻説孟嘗君見客自刎而死,哭臨其喪,甚為哀慟。眾客無不動,歸者益眾,食客嘗蒲數千人。諸侯聞孟嘗君之賢,且多賓客,皆尊重齊國,相戒不敢犯其境。正是:虎豹踞山禽獸遠,蚊龍在水怪魚藏。

堂中有客三千輩,天下人人畏孟嘗。

再説張儀相魏三年,而魏襄王薨,子哀王立。楚懷王遣使弔喪,因徵兵伐秦。哀王許之。韓宣惠王、趙武靈王,即肅侯子,燕王哈,即易王子,皆樂於從兵。楚使者至齊,齊滑王集羣臣問計左右,皆道:“秦與齊,甥舅之親,未有仇隙,不可伐。”蘇秦主合縱之約,堅執以為可伐。孟嘗君獨進言道:“言可伐與不可伐,皆非也。伐則結秦之仇,不伐則觸五國之怒。以臣愚計,莫如發兵而緩其行,兵發則不與五國為異,同行緩則可觀望為進退。”湣王以為然。即使孟嘗君率兵二萬以往。

孟嘗君方出齊郊,遽稱得病延醫療治,一路耽擱不行。卻説韓、趙、魏、燕四王,與楚懷王相會於函谷關外,關在今河南府靈寶縣,刻期進攻。懷王雖為縱約長,那四王各將其軍,不相統一。秦守將樗裏疾,大開關門,陳兵索戰。五國互相推諉,莫敢先發。相持數。樗裏疾出奇兵絕楚餉道,楚兵乏食,兵士皆譁。樗裏疾乘機襲之,楚兵敗走,於是四國皆還。孟嘗君未至秦境,而五國之師已撤矣。此乃孟嘗君之巧計也。孟嘗君回。齊湣王嘆道:“幾誤聽蘇秦之計。”乃贈孟嘗君黃金百斤,為食客費,蓋受重之。蘇秦自愧以為不及。楚懷王恐齊、秦合,乃遣使厚詰於孟嘗君,與齊申盟結好,兩國聘使往來不絕。

自齊宣王之世,蘇秦專貴寵用。左右貴戚多有妒之者。及湣王時秦寵未衰。今滑王不用蘇秦之計,卻依了孟嘗君,果然伐秦失利。孟嘗君受多金之賞,左右遂疑滑王已不喜蘇秦矣。乃募壯士懷利匕首刺蘇秦於朝,匕首入秦腹,秦以手按腹而走。訴於湣王。湣王命擒賊,賊已逃去,不可得。蘇秦道:“臣死之後,願大王斬臣之頭,號令於市。道:‘蘇秦為也行反間於齊。今幸誅死。有人知其陰事來告者,賞以千金。’如是則賊可得也。”言訖拔出匕首,血蒲地而死。滑王依其言,號令蘇秦之頭於齊市中。

須臾,有人過其頭下,見賞格自誇於人道:“殺蘇秦者,我也。”市吏因執之以見湣王。王令到寇以嚴刑,鞠之盡得主使之人。凡數家皆誅滅之。史官論蘇秦雖身死,猶能用計自報其仇,可謂智矣。而身不免見刺,豈非反覆不忠之報乎。

蘇秦死後,其賓客往往蘇秦之謀,言秦為燕而仕齊。湣王始悟蘇秦之詐,自是與燕有隙。使孟嘗君將兵伐燕,蘇代説燕王納質子以和齊,燕王從之。使蘇厲引質子來見湣王。湣王恨蘇秦不已,囚蘇厲。蘇厲呼叫道:“燕王以國依秦,臣之兄弟陳大王之威德,以為事秦不如事齊,故使臣納質請平,大王奈何疑死者之心,而加生者之罪乎?”湣王悦,乃厚待蘇厲,厲遂委質為齊大夫。蘇代留仕燕國,史官有蘇秦贊,道:季子周人,師事鬼谷。揣摩既就,陰符伏讀。

合縱離橫,佩印者六。晚節不終,燕齊反覆。

再説張儀見六國伐秦無成,心中暗喜。及聞蘇秦已死,乃大喜道:“今乃我吐舌之時。”民遂乘間説魏哀王道:“以秦之強御王國而有餘,此其不可抗明矣。本倡合縱之議者蘇秦。而秦且不保其身,況能保人國乎?夫親兄弟共父母者,或因錢財爭鬥不休,況異國哉?大王猶執蘇秦之議,不肯事秦,倘列國有先事秦者,合兵攻魏,魏其危矣。”哀王道:“寡人願從相國事秦,誠恐秦不見納,奈何?”張儀答道:“臣請為大王謝罪於秦,以結兩國之好。”哀王乃飾車從,遣張儀入秦求和。於是秦、魏通好。張儀遂留秦,仍為秦相。

再説齊滑王乘燕王哈讓國於燕相國子之,噲反北面列於臣位。燕人不服,而自相亂。滑王命匡章為大將,率兵伐之。凡五十,兵不留行,直達燕都。百姓開門納之,遂擒子之處死,意滅燕。而燕士卒雖恨子之,未嘗忘燕,乃共立故太子平為昭王。郭隗為相國,於易水(即保定府婁州)築高台,積金台上以奉四方賢士,名曰招賢台,亦曰黃金台。後昭王用樂毅計,説趙、韓、魏、秦等國共伐齊,以雪二十八年御恨之怨。遂大破齊國,湣王竟以身免。此是後話不提。

卻説齊湣王既勝燕,殺王啥與子之,威振天下。秦惠文王患之。而楚懷王為縱約長,與齊深相結納,置符為信。秦王離間齊楚之黨,召張儀問計。張儀奏道:“臣憑三寸不爛之舌,南遊於楚,伺便進言,必使楚王絕齊,而親於秦。”惠文王道:“寡人聽子。”張儀乃辭相印,遊楚。知懷王有嬖臣姓靳名尚,在王左右,言無不從。乃先以重賄納於尚,然後往見懷王。懷王重張儀之名,之於郊。賜坐而問道:“先生辱臨敝邑,有何見教?”張儀道:“臣之此來,合秦、楚之耳。”楚懷王道:“寡人豈不願納於秦哉!但秦侵伐不已,是以不敢求親也。”張儀答道:“今天下之國雖七,然大者無過楚、齊與秦而三耳,秦東合於齊,則齊重;南合於楚,則楚重;然寡君之意,竊在楚,而不在齊。何也?以齊為婚姻之國,而負秦獨深也。寡君事大王,雖儀亦願為大王門闌之廝。而大王與齊通好,犯寡君之所忌。大王誠能閉關而絕齊,寡君顧以商君所取楚商於之地六百里,還歸於楚;使秦女為大王箕帚妾。秦楚世為婚姻兄弟,以御諸侯之患,惟大王納之。”懷王大悦道:“秦肯還楚故地,寡人又何愛於齊!”羣臣皆以楚復得地,合詞稱賀。獨一人然出奏道:“不可不可。以臣觀之,此事宜吊,不宜賀。”楚懷王視之,乃客卿陳軫也。懷王道:“寡人不費一兵,坐而得地六百里。羣臣賀,子獨吊,何故?”陳軫道:“王以張儀為可信乎?”懷王笑道:“何為不信?”陳軫道:“秦所以重楚者,以有齊也。今若絕齊則楚孤矣。秦何重於孤國而封六百里之地以奉之耶?此張儀之詭計也。倘絕齊而張儀負王,不與王地,齊又怨王而反附於秦。齊、秦合而攻楚,楚亡可待矣。臣所謂宜吊者為此也。王不如先遣一使,隨張儀往秦受地,地入楚而後絕齊未晚。”大夫屈平進言道:“陳軫之言是也。張儀反覆小人,決不可信。”嬖臣靳尚道:“不絕齊,秦肯與我地乎?”懷王點頭道:“張儀不負寡人明矣。陳子閉口勿言。請看寡人受地。”遂以相印授張儀,賜黃金百鎰,良馬十駟,命北關守將勿通齊使。

一面使逢侯醜隨張儀入秦受地。張儀一路與逢侯醜飲酒談心,歡若骨。將近咸陽,張儀詐作酒醉,失足墜於車下,左右慌忙扶起。張儀告道:“吾足脛損傷,急就醫。”先乘卧車入城,表奏秦王,留逢侯醜於館驛,儀閉門養病不入朝。逢侯醜來見秦王不得,往候張儀。只推未愈,如此二月。醜乃上書秦王,述張儀許地之言。惠文王答書道:“儀如有約,寡人必當踐之。但聞與齊尚,尚未決絕寡人,恐受欺於楚,非得張儀病起,不可信也。”逢侯醜再往張儀之門,儀終不出。乃遣人以秦王之言還報懷王。懷王道:“秦猶謂楚之絕齊未甚耶?”乃遣勇士宋遺假道於宋,借宋符直造齊界,辱罵湣王。湣王大怒,遂遣使西入秦,願與秦共攻楚國。

張儀聞齊使至,知其計已行。乃稱病癒入朝,遇逢侯醜於朝門,故意訝道:“將軍何不受地,乃尚淹我國耶?”醜答道:“秦王專候相國面決。今幸相國‮體玉‬無恙,請入言於王,早定地界,回覆寡君。”張儀道:“此事何須關白秦王耶。儀所言者,乃儀之俸邑六里,自願獻於楚王耳。”醜道:“臣受命於寡君,言商於之地六百里,未聞只六里也。”張儀道:“楚王殆誤聽乎。秦地皆百戰所得,豈肯以尺土讓人,況六百里哉!”逢侯醜還報懷王,懷王大怒道:“張儀果是反覆小人,吾得之必生食其。”遂傳旨發兵攻秦。客卿陳軫進言道:“臣今可以開口乎?”懷王道:“寡人不聽先生之言,為陖賊所欺。先生今有何妙計?”陳軫道:“大王已失齊助,今復攻秦未見利也。不如割兩城以賂秦,與之合兵而攻齊。雖失地於秦,尚可取償於齊。”懷王道:“本欺楚者秦也。齊何罪焉合兵而攻。齊人將笑吾。”即拜屈丐為大將,逢侯醜副之,興兵十萬,取路天柱山(在漢申府金州)西北而進逕襲藍田(縣在西安府)。秦王命魏章為大將,甘茂為副,起兵十萬拒之。一面使人徵兵於齊,齊將匡章亦帥師助戰。屈丐雖勇,怎當二國夾攻,連戰俱北。秦齊之兵追至丹陽,屈丐聚兵復戰,被甘茂斬之。前後獲首級八萬有餘,名將逢侯醜等皆死,共七十餘人,盡取漢中之地(今漢中府)六百里。

楚國震動,韓、魏聞楚敗,亦謀襲楚。楚懷王大懼,乃使屈平如齊謝罪。使陳軫如秦軍,獻二城以求和。魏章遣人請命於秦王。惠文王道:“寡人慾得黔中之地(今貴州省),請以商於地易之。如允便可罷兵。”魏章奉秦王之命,使人言於懷王。懷王道:“寡人不願得地,願得張儀而甘心焉。如上國肯以張儀界楚,寡人情願獻黔中之地為謝。”秦左右忌嫉張儀者,皆道:“以一人而易數百里之地,利莫大焉。”秦惠文王道:“張儀吾股肱之臣,寡人寧不得地,何忍棄之!”張儀自請道:“微臣願往。”惠文王道:“楚王含盛怒以待先生,往必見殺。故寡人不忍遣也。”張儀奏道:“殺臣一人,而為秦得黔中之地,臣死有餘榮矣,況未必死乎。”惠文王説:“先生何計自?試為寡人言之。”張儀道:“楚夫人鄭袖,美而有智,得王之寵。臣昔在楚時,聞楚王新幸一美人,鄭袖謂美人道:‘大王惡人以鼻氣觸之,子見王必掩其鼻。’美人信其言。楚王問於鄭袖道:‘美人見寡人,輒掩鼻何也?’鄭袖答道:‘嫌大王體臭,故惡聞之。’楚王大怒,命劓美人之鼻,袖遂專寵。又有嬖臣靳尚媚事鄭袖,內外用事。而臣與靳尚相善,臣自料能借其庇,可以不死。大王但詔魏章等留兵漢中,遙為進取之勢,楚必然不敢殺臣矣。”秦王乃遣儀行。

張儀既至楚國,懷王即命使者執而囚之。將擇告於太廟,然後行誅。張儀別遣人打靳尚關節,靳尚入言於鄭袖道:“夫人之寵不終矣,奈何?”鄭袖問道:“何故?”靳尚道:“秦不知楚王之怒張儀,故遣使足。今聞楚王殺儀,秦將還楚侵地,使親女下嫁於楚,以美人善歌者為勝。以贖張儀之罪,秦女至,楚王必尊而禮之。夫人雖擅寵,得乎?”鄭袖大驚道:“子有何計,可止其事?”靳尚道:“夫人若為不知者而以利害言於大王,使出張儀還奉,事宜可已。”鄭袖乃中夜涕泣言於懷王道:“大王以地易張儀,地未入秦,而張儀先至。是秦之有禮於大王也。秦兵一舉而席捲漢中,有楚之勢。若殺張儀以怒之,必將益兵攻楚。我夫婦不能相保,妾中心如刺,飲食不甘者,累矣。且人臣各為其主,張儀天下智士,其相秦國久,與秦偏厚何怪其然,大王若厚儀以禮,儀之事楚,亦猶秦也。”懷王道:“卿勿憂容,寡人從長計議。”靳尚復乘間言道:“殺一張儀,何損於秦?而又失黔中數百里之地。不如留儀以為和秦之地。”懷王意亦惜黔中之地,不肯與秦。

於是出張儀,因厚禮之。張儀遂説懷王以事秦之利,懷王即遣張儀歸秦,通兩國之好。

屈平出使齊國而歸,聞張儀已去,乃諫道:“前大王見欺於張儀,儀至臣以為大王必烹其而食之,今反赦之不誅。又聽其説,率先事秦。夫匹夫猶不忘仇讎,況君乎?未得秦歡而先觸天下之公憤。臣竊以為非計也。”懷王悔,使人駕招車追之。張儀已星馳出郊二矣。張儀既還秦,魏章亦班師而歸,史臣有詩云:張儀反覆為嬴秦,朝作俘囚暮上賓。

堪笑懷王如木偶,不從忠計聽諂人。

張儀謂秦王道:“儀萬死一生,得復見大王之面,楚王誠畏秦甚,雖然不可使臣失信於楚,大王誠割漢中之半,以為楚德,與為婚姻。臣請借楚為端,説六國連袂以事秦。”秦王許之,遂割漢中五縣,遣人往楚修好;因求懷王之女為太子蕩妃;復以秦女許懷王之少子蘭。懷王大喜,以為張儀果不欺楚也。

秦王念張儀之勞,封以五邑,號武信君。因具黃金、白璧、高車、駟馬,使以連衡之術往説列國。張儀果見齊湣王道:“大王自料土地孰與秦廣,甲兵孰與秦強?從人為齊計者,皆謂齊去秦遠,可以無患。此但狃於目前,不顧後患。今秦、楚嫁女娶婦,結昆弟之好。三晉莫不悚懼,爭獻地以事秦。大王獨與秦為仇,秦驅韓魏攻齊之南境,悉趙兵渡黃河以乘臨淄、即墨之敝,大王雖事秦,尚可得乎?今之計,事秦者安,背秦者危。”齊湣王道:“寡人願以國聽於先生。”乃厚贈張儀。儀復西説趙王道:“敝邑秦王有敝甲調兵,願與君會於邯鄲之下。使微臣先聞於左右,大王所恃者蘇秦之約耳。秦背燕逃齊又以反誅,一身不保而人猶信之,誤矣。今秦、楚結婚;齊獻魚鹽之地;韓、魏稱東藩之臣,是五國為一也。大王以孤趙,抗五國之鋒,萬無一幸。故臣為大王計,莫如事秦。”趙王許諾。儀復北往燕國,説燕昭王道:“大王所最親者,莫如趙。昔趙襄子嘗以其姊為代王夫人,襄子並代國,約與代王為好,會令工人制為長柄金斗(飲器方者曰鬥)。方宴,廚人進羹,反斗柄以擊代王,破腦而死。遂襲據代國,其姊聞之泣而呼天,因摩筓(簪屬)以自刺。後人因號其山,曰摩筓之山(在大同蔚州)。夫親姊猶欺之以取利,況他人哉!今趙王已割地謝過於秦,將入朝,秦王於澠(音免)池(在今河南府永寧縣)一旦驅趙而攻燕,則易水長城非六王之有也。”燕昭王道:“寡人願獻恆山之東五城以和秦。”張儀連衡之説既行,將歸報秦。未至咸陽,秦惠文王已病薨。太子蕩即位,是為武王。齊湣初聽張儀之説,以為三晉皆已獻地事秦,故不敢自異,及聞儀説齊之後,方往説趙,以儀為欺,大怒。又聞秦惠文王之薨,乃使孟嘗君致書列國,約共背秦復為合縱。疑楚已結婚姻於秦,恐其不從,先伐之。楚懷王遣其太子獻為質於齊,齊兵乃止。湣王自為縱約長,結連諸侯。約能得張儀者賞以十城。秦武王生直,自為太子時,素惡張儀之多詐,羣臣先忌儀,寵者至是皆諂譖之。儀懼禍,乃入見武王道:“儀有愚計,願效於左右。”武王道:“君計安出?”張儀道:“聞齊王甚憎儀,儀之所在,必興師伐之。儀願辭大王東往大梁,齊之伐梁必矣。梁、齊兵連而不解,大王乃乘間伐韓。通三用以窺周室,此王業也。”武王以為然,乃具革車三十乘,送張儀入大梁。魏哀王(襄王之子)用為相國,以代公孫衍之位,衍乃去魏入秦。齊湣王知張儀相魏,果然大怒。興師伐魏,魏哀王大懼。謀於張儀,儀乃使其舍人馮喜偽為楚客,見湣王道:“聞大王甚憎張儀,信乎?”滑王答道:“然。”馮喜道:“大王如憎儀,願無伐魏也。臣適從咸陽來,聞儀去秦時,與秦王有約,言齊王惡儀,儀所在必與師伐之。故秦王具車乘送儀於魏,以挑齊、魏之鬥,齊、魏兵連而不解,秦乃得乘間而圖事於北方。王今伐魏中儀計,王不如無伐,使秦不信張儀,儀雖在魏亦無能為矣。”湣王遂罷兵不伐魏。魏哀王益厚張儀。逾年,張儀竟病卒於魏。正應前鬼谷子所佔雲:“蘇秦先吉後兇,張儀先兇後吉。”又云:“秦説先行,儀當晚達。”張儀果先為楚昭陽之辱,幾鞭死;後得蘇秦之,入秦為相,名重六國,並得無傷,仍卒本國,則先兇後吉,晚達之言一毫不。而蘇秦始雖不遇於秦,鬼谷曾言,如失志,當於陰符篇探討,既相六國,榮顯已極。時張儀尚在困苦,豈非秦先吉説先行乎!及至齊國被刺後,兇之言益驗。鬼谷子又云:“汝二人異宜互相推讓,以成名譽。”果蘇秦薦張儀於秦,張儀陰主秦柄,使不伐蘇秦所在之國,以報汲引之情,互相成名又驗。鬼谷嘗有書遺於蘇、張二人曰:二足下功名赫赫,但華至秋,不得久茂。

今二子好朝之榮,忽長久之功,輕喬松之永延,貴一旦之浮爵。夫女愛不及席,男歡不畢輸,痛哉!

鬼谷子處人間數百歲,後不知所之,有“陰符”

“鬼谷”二書行於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