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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洛薩之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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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支非常美的號角,看上去是用整科多獸的前角製成的。的一端有手臂那麼,邊緣都用黃金包嵌,以免出現裂紋和破損,一條黃金環鏈穿過嵌邊,可以讓人把這號角掛在間。因為長時間的摩挲,這隻號角光滑油亮,散發出象牙般的温潤光澤。

迪亞戈把這隻號角湊在嘴邊,用力吹了起來。最開始,這號角很沉,不是指它的重量,而是説它的…,那個詞很難形容,就好像它堵的很實,彷彿裏面是實心的一樣,迪亞戈幾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把空氣吹進,實際上,更應該説推進它的空腔裏去。

然後,他覺到空氣的運行突然變得順暢起來,就彷彿是那團空氣在自己過號角內部。緊接着,他聽到了一聲巨大的號角聲從這隻科多獸號角里面迸發了出來。這聲音是如此巨大,如此有力量,迪亞戈敢確定,這下子,整個營地的獸人都會被驚醒了,不論他們睡得多麼沉,也不論他們喝沒喝過惡魔之血。

冒險者們期待的看着營地那邊。十幾秒鐘之後,咚咚的鼓聲響了起來,伴隨着一陣木頭被撞斷髮出的轟然巨響,那頭龐然大物出現在他們視線之中。

是科多獸,那頭棕的野獸終於循着號角聲找來了。

“嘿,大塊頭,這邊。”瑪斯雷跳着腳喊道,他舉着手,不停的和科多獸打着招呼。但出乎他的意料,這頭巨獸踩着咚咚作響的腳步奔行過來,跑去了迪亞戈身邊,看都沒看他一眼。它在迪亞戈身邊來回盤旋着,看上去就像一條歡快的大號狗狗,巨大的舌頭在獵人臉上去,得他滿臉口水。這是什麼個節奏?是獵人才能享受這個待遇麼?迪亞戈一下子蒙圈了。

“我很慶幸,它沒搭理我。”原本悻悻然的暗夜靈幸災樂禍的哈哈大笑道。

“好了,我們該出發了。”迪亞戈艱難的推開熱情的科多獸,無奈的説道。他拉住科多獸的繮繩,然後爬了上去。

他們很快就做好了出發前的準備。一臉草腥味的迪亞戈騎在最前面,瑪斯雷和温德索爾依次坐在他的背後。科多獸的力量果然不是吹的,即使馱負了三個人,這頭野獸奔跑起來依然步履輕快,輕鬆自若。

“舒哈魯!”迪亞戈像一個真正的牛頭人那樣高聲喊道,這是牛頭人從遠古時代就傳下來的自稱,他們通常在啓程出發時這樣喊。

這頭科多獸顯然曾經是某位牛頭人的坐騎,在這親切而悉的呼喊聲中,它歡快的邁開大步沿着大路向前衝去。

營地裏的獸人們終於明白髮生了什麼。一些衣衫不整、赤手空拳的獸人衝上大路,試圖攔住狂奔的科多獸。但在這頭龐然大物面前,他們完全沒有辦法做些什麼,如果不是閃得快,他們甚至會被這頭猛獸碾壓在地,踩成餅。

那頭格倔強的驢子緊緊的跟在後面。這頭夯貨知道現在不是鬧脾氣的時候,如果不想被做成驢血腸,它最好跟的緊一些。

關海法蹦蹦跳跳的跟在它的身後,警惕的看着這些獸人,如果這些綠皮怪物湊得太近,試圖把驢子牽走,它就會跳出去撓上一爪子。對於衣甲不整的獸人來説,它的攻擊犀利而兇猛,完全無法抵擋。

他們就這樣橫穿整個營地,如入無人之境。迪亞戈甚至都沒開槍——冒險者不是士兵,如果沒有必要,他們很少無謂的殺生。有些時候,屠殺手無寸鐵的弱者並不是彰顯勇氣的最好方式。

當那些武裝好的獸人士兵衝出兵營時,他們已經甚至連科多獸的背影都看不見了。

但實際上,冒險者們走的並沒有多遠,但在昏暗的夜掩映下,他們看上去已經消失在地平線那頭了。

他們好整以暇的沿着大路溜達着,看上去真的像是在旅遊。在獸人營地東邊幾里遠的地方,他們看到了那位傳説中的偉大人物——安度因·洛薩爵士的雕像。

藉着燃燒平原的晨光,他們用尊敬的目光瞻仰着這尊高大的雕像。雖然距離第二次獸人戰爭取得勝利,時間才過去了十多年,但由於燃燒平原的高温與風沙的侵蝕,這尊雕像已經開始變得糙,但這位英雄依舊用他堅毅的眼神,昂首看着北方,警惕的注視着黑石塔,那裏仍然盤踞着他的一生之敵——殘存的德拉諾獸人。雕像的右手高舉着着那把著名的大皇家之劍,右手挽盾,在他的身上依然穿着那套久經沙場的鎧甲,彷彿仍然在看顧着這個多災多難的人類國度,隨時等候着王國的召喚。

沒有人敢靠的太近,彷彿這雕像仍然擁有着力量,令人敬仰的力量。迪亞戈突然到一陣戰慄,他忍不住低下頭,向着這位偉大的英雄行禮致敬。

據説這座雕像是在那次戰爭勝利之後不久就樹立起來的。當時的聯盟將領們一致認為這位傑出的英雄是獨一無二,無可取代的,所以他們在這位英雄的隕落之地(黑石塔)不遠處單獨建立了這座雕像(而不是在暴風城,和其他人的一起),彷彿即使在他們自己眼中,他們也不配與這位英雄並肩站立。

雖然後來獸人戰爭結束,七國聯盟分崩離析之後,黑石獸人在雕像不遠處建立了黑齒營地,但即使以獸人的眼光來看,這位睿智的統帥與英勇的戰士仍然值得尊敬。他們甚至沒有觸動雕像周圍的一砂一石,以此表達對這位英雄的敬仰之情——這些獸人雖然野蠻,但他們並不把侮辱對手作為戰鬥方式。

雷吉納德在雕像下佇立良久,唏噓不已,對於一個在那次戰爭中倖存下來的老兵而言,這裏完全是一個傷心地。他在這裏見證了聯盟的勝利,但同時也目睹了洛薩爵士的隕落。尤其是當聯想到當前暴風城的混亂與**時,他更是心如刀割,潸然淚下。

“雷吉納德,我們得離開了。那些獸人隨時可能會追上來。”迪亞戈在元帥旁邊咳嗽了一下,勸説道“我們還有很重要的事要做。”

“你説的對,年輕人。”温德索爾抹了一把眼淚,贊同道,但他同時也在為自己的失控而辯護“我只是想起了我們一起戰鬥的子,那段充滿了熱血與夢想的艱難歲月。”

“那個時候我們缺乏武器,缺乏盔甲,缺乏糧食和補給,總之我們什麼都缺,但保衞王國的決心和戰勝獸人的信念卻從不曾離我們遠去,只是因為我們有他的帶領,在我們面前,他從不退縮,也從不氣餒,他用出眾的統帥氣質和完美的人格魅力染我們,帶領我們前行…”温德索爾很難關上自己的話匣子,但是他突然變得哽咽起來,無法再繼續訴説下去。

這個中年人像個孩子一樣哽咽着。時局的混亂,戰友的不解,貴族的墮落,間諜的出賣,這一切都令這位統帥心力瘁,身心俱疲。但就在這時,一個堅定的聲音在他耳邊響了起來。

“…我們英勇無畏,也從來不吝犧牲,我驕傲於守護這個國家,併為其獻出生命,若此戰誠如我願,請轉告訴瓦里安,戰爭的勝利並不是結束,暴風城必將被重建,而真正的王者,從來都是以智慧和力量統治國家,但是真正的力量,是勵人民的希望…”迪亞戈看着這位偉人的雕像,高聲誦讀着。這段話是安度因·洛薩爵士在犧牲的最後一戰前和副官圖拉楊説過的。這位英雄已經預到自己此戰可能會為國捐軀,所以才留下了這段遺言。但即使他已經預到了不祥,但這位可敬之人依然在戰鬥中勇往直前,毫不退縮。

迪亞戈鏗鏘有力的誦讀着,看上去更像是在宣誓。實際上,他這也是在堅定自己的意志,驅除心中的黑暗。他隱隱預約的覺到,自己已經被某個強大的惡存在盯上了,但他絕對不會向那個存在屈服的。過去不會,現在不會,將來更不會,他可不是為了成為古爾丹那樣的敗類,遺臭萬年才穿越到艾澤拉斯來的。

從濕地到洛克莫丹,從荒蕪之地到灼熱峽谷,從黑石深淵到燃燒平原,這場漫長旅途中經歷的戰鬥與殺戮,磨礪與洗禮,就如同熔岩的焚燒,冰霜的淬鍊,鐵錘的鍛打,將這個滿身自私自利、猶豫怯懦的宅男,徹底洗練成一位黑鐵般堅毅,聖光般閃耀的鋼鐵戰士,他勇於冒險,敢於犧牲,意志堅定,渴望榮耀,在他的身上,穿越前的冷漠麻木,圓滑世故早已消失不見,此刻的迪亞戈就像剛磨礪出的鋒刃,在渴望鮮血,渴望閃光,渴望着在守護艾澤拉斯的戰鬥中發出自己的光芒。

温德索爾驚訝的抬起頭,看着這個年輕的獵人,心裏面卻掀起了驚濤駭。要知道,這段話當時只有在場的有限幾人知道,即使這段話後來被轉述給了瓦里安王子,也沒有被擴散開來。這個年輕人是怎麼知道的呢?他甚至在猜測,這個年輕人是不是當年在場的某位戰友的後人。

但就在這時,就在他的注視下,奇蹟般的一幕發生了。就在漫天的灰雲間隙,一縷初升的陽光照下來,照到了雕像上面,隨着太陽的升起,那道炫目的圓形光柱緩緩移動着,最終移動到了獵人身上,彷彿把某種力量也從雕像轉移到了他體內。就這樣維持了幾秒鐘之後,灰雲掩上了那道縫隙。陽光消失了。

這一刻,所有人都失去了説話的興趣,包括迪亞戈。雖然前世信奉了將近三十年唯物主義的他更願意相信這是一種巧合,只是一種偶然的物理現象,但他在那一刻同樣全身顫慄,汗直立。因為只有他知道,就在那一刻,某種神奇的力量從那雕像上升騰而起,然後隨着陽光注入了他的身體裏。他敢發誓,那不是因為陽光的照到温暖。那是完全不同的兩種覺,與温度無關,更像是神層面的力量,就彷彿有某種温暖人心的能量注入了他的身體,在清洗他體內的黑暗與不潔。他甚至能覺到自己在那一刻與雕像的共鳴。

“the-chosen-one!”就在他的身邊,温德索爾喃喃的説道,他説的是古靈語,人類語中並沒有這個單詞,如果非要翻譯的話,它的意思大概是——天選之人。

恍惚之間,希望重新從他心底升騰了起來。他突然到一切並沒有看起來那麼糟,只要擊敗了黑龍,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暴風城,從來都不會絕望!

注:還記得wlk開場cg的畫外音嗎?我看的時候真的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