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四章風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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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條在山開闢出來的道路並不狹窄,並行三輛馬車都沒什麼問題,但地勢卻極為險要,它的一側是高聳入雲的陡峭山脈,而另一側卻是如同刀劈斧鑿般的深邃河谷,稍有不慎,可能墜落深淵。
在洛丹倫王國毀滅之後,年久失修的路面變得坑窪不平,崎嶇難行,裝着輜重的馬車已經更換了三次車軸,如果再斷兩次,他們要面臨沒有車軸可換的窘境了。
很多的路段還結着厚厚的冰,在冰面行走,馬車很難保持自己的行走軌跡,即使車輪纏着狀的鐵鏈,也無法阻止它的橫滑。迫不得已,迪亞戈和瑪斯雷不得不加入步行的隊伍,好騰出兩頭科多獸來充當馱獸,以防馬車真的跌落懸崖。
雖然自認為從安多哈爾出發前,已經做好翻越雪山的充足準備,但是當真的進入奧特蘭克山脈雪域地帶,面對這裏冰寒刺骨的冷風和幾乎永無休止的茫茫風雪的時候,赫夫曼發現,他們準備的物資還是太少了!如果不是自小生活在丹莫羅的冰山雪地裏的布萊恩?銅須幫忙,迪亞戈覺得他們肯定已經被這條冰雪之路給打敗了。正是這個經驗豐富的矮人想出的各種實用招數,幫助他們渡過了這次前所未有的難關。
從填進靴子裏禦寒的幹銀葉草,到鬆軟保暖的杉樹皮斗篷,再到綁在鞋底防滑的鐵棘樹枝,布萊恩像一隻神的叮噹貓,時不時的給他們帶來驚喜。
他們在這條冰雪之路艱難跋涉,間還遇到了一支正趕往安多哈爾的地商隊——不是每個地商人都擁有自己的地貨運飛艇的,這支小商隊顯然沒有那麼雄厚的資金。
自詡鋭的風暴之鞭的人類士兵們驚訝的發現,雖然來自温暖的科贊羣島,但這些地商人卻表現的他們還要耐寒抗凍,不得不説,地們對於金幣的狂熱信仰使得他們敢於面對任何艱難困苦,也正是這份信仰,使得地商人遍佈艾澤拉斯的每個角落,構築起了龐大的地貿易絡。
不過,在迪亞戈在以到達安多哈爾後的售價,買下了地商人的所有烈酒之後,他們的行進速度大大加快了。而被減輕了大量負重的地商隊也同樣加快了速度,那個大鼻子的地商人管這個叫做“雙贏”!
説實話,當辛辣的矮人烈酒灌進喉嚨的時候,迪亞戈真的覺自己一點都不冷了,渾身熱氣騰騰的充滿了力氣,即使這樣一直走到天黑都不會累!
“我受到了家鄉的味道。”矮人布萊恩狠狠的灌下一大口烈酒,滿面通紅的説道“不過我敢打賭,這不是卡拉諾斯的雷酒釀酒廠出產的狂想麥酒或者雷霆麥酒,它的口味更像是附近烈酒村的馬萊斯?麥酒釀造的冒牌貨!”
“我覺味道還行,”變回人形態的瑪斯雷不贊同的説道——在進入雪山之後,靈德魯伊一直保持着巨熊形態,那身厚墩墩兒的皮讓矮人眼熱不已,一直咕噥着自己需要一件熊皮大衣——他指着袋子一角印着的一行不起眼的矮人字“而且也算不冒牌貨,你看,這面寫着它的牌子和產地呢——熱酒,烈酒村的馬萊斯?麥酒釀造!哇哦,布萊恩,你的舌頭最出的品酒師都要厲害,這都能嘗的出來!”
“那當然!在你們看來,這酒已經算的好酒了,”矮人得意洋洋的説道,他用拇指和食指劃了一下“但是在真正的矮人眼裏,它還差了那麼一點點兒!”
“已經足夠好了!”赫夫曼大步從矮人身邊超了過去,他原本疲累死的腿雙現在充滿了力氣,不光是他,風暴之鞭的每個士兵都分到了一袋矮人烈酒。在酒的刺之下,每個人看去都臉頰通紅,意氣風發。
“我建議,這一次,敬我們慷慨的老闆!”赫夫曼舉起手的袋子,大聲祝酒道。作為迪亞戈的私人衞隊長,赫夫曼已經完全適應了他的新身份。
“敬老闆!”士兵們舉起手裏的酒袋,轟然應道。沒喝酒的時候,他們可不敢當着一位聖徒的面如此恣意奔放,現在一個個膽子大的能包住天。
可能是烈酒的刺,他們這一天走的路之前任何一天走的都更遠,當這條冰雪覆蓋的道路終於不再向攀升,而是改為平直向前的時候,迪亞戈知道,他們已經走完了最艱難的坡路。
這是一段難得的山間平地,它的一側是索多里爾河谷,而西北面則是一條通往洛丹米爾湖的狹長山谷。每年夏天,這裏的冰雪融水都會沿着峽谷潺潺而下,最終匯入洛丹米爾湖之。
他們在這段開闊地帶又走了大約兩個多小時,天終於漸漸變得昏暗了下來。不過説實話,在這白茫茫的雪原,夜晚也不會暗到那兒去,他們依然可以看清腳下的路。但是由於越來越大的風雪阻擋,他們又無法看的太遠,這覺真是讓人糾結。
所以當斯坦恩布萊德小鎮突然出現在他們面前的時候,他們全都被嚇了一大跳,那覺像這個小鎮是突然自己從風雪之蹦出來的似的。
斯坦恩布萊德小鎮原本是奧特蘭克王國的領土,在第二次獸人戰爭期間,奧特蘭克王國由於背叛人類而被各國瓜分之後,斯坦恩布萊德歸入了洛丹倫王國的統治之下。在天災戰爭爆發之前,藏身在奧特蘭克山脈之的霜狼氏族的獸人襲擊了這裏,雖然王子阿爾薩斯和烏瑟爾?光明使者及時趕到,打跑了獸人,但是到不再安全的居民們還是陸續遷走了,只留下了一座荒廢的空鎮子。
在度過最初的驚愕之後,人們猛地爆發出一陣熱烈的歡呼,雖然小鎮荒廢已久,破敗不堪,但在一個能遮擋風雪的屋頂下過夜總在荒郊野地裏紮營,然後被大雪活埋了要好得多。
在湧進這個空蕩蕩的小鎮之後,整個隊伍一下子變得忙碌了起來。一些人忙着清理房屋,打掃出人住的地方;一些人則忙着把牲口趕進馬廄,添加草料,燒水飲馬;而廚子們則開始卸載輜重,埋鍋做飯,在赫夫曼的指揮下,一切都在有條不紊的進行着。
迪亞戈第一次覺到被人伺候着是多麼的省心,啥也不用做的他、瑪斯雷,還有布萊恩三個人被請到一間打掃乾淨的房間裏,圍坐在火盆旁邊,愜意的烤着火。
“真希望我以後不會墮落到無法在荒野一個人生存的地步!”受着温暖的火焰烘烤着手指的舒適,迪亞戈不好意思的説道“他們把我照顧的太好了,簡直是衣來張口,飯來伸手。”
“得了吧,別拿出那幅貴族的嘴臉,這樣的子你過不了多久會厭煩了,你這個賤骨頭!”瑪斯雷滿臉鄙視的説道,對於這個人類的秉,他實在是再瞭解不過了。
“你們説,我們晚要不要安排值夜?”自討沒趣的迪亞戈突然擔心的問道“這一帶是辛迪加匪徒的地盤,他們會不會來找麻煩?”
“如果你願意,儘管去這麼安排,”瑪斯雷翻了個白眼,嘲諷道“如果有任何盜匪能夠忍受在這種大雪天出門,他們半夜裏抹了我的脖子,我也心甘情願。”迪亞戈無奈的點了點頭,不過在吃晚飯的時候,經過與赫夫曼的商議,後者還是要求晚睡覺的時候,每個屋子裏都必須有一個人保持清醒,以免真的“被人抹了脖子”酒足飯飽之後,幾個人待在温暖的屋子裏,愜意的着煙斗。這還是幾天來,他們第一次有心情這樣聊天閒談。
房間正的地面,火盆熊熊燃燒着,剛伐來的雪松在火焰舐之下滋滋的冒着油,散發出一股好聞的松香味兒。不時有偌大的雪花從空蕩蕩的窗框外飄進來,剛一落地融化成了水滴。
屋子裏温暖如,幾個人的臉映着炭火發出的紅光,而窗外呼嘯的寒風卻讓人聽起來打心底裏到陣陣寒意,忍不住想往火盆跟前湊。
“天氣越來越冷了,但這場暴風雪應該在持續不了多久了。”矮人低聲説道,這並非毫無據,而是他在丹莫羅的冰天雪地生活多年的經驗之談。
“希望如此,”瑪斯雷又往火盆前湊了湊,與火焰近的幾乎要把自己點燃“我從來沒想像過有一天會把自己的生命寄託在一盆火面,如果和達納蘇斯的其他人説起來,他們肯定會認為這是個笑話。”
“我猜他們肯定連雪是什麼都不知道。”布萊恩嘲諷的説。
這個笑話很冷,但是房間裏的每個人還是轟的笑了起來,彷彿在這種艱難的環境裏,人們更需要笑聲似的。
赫夫曼走到窗户邊,張望着遠方發紅的天際。
“希望明天雪真的能停,”他有些擔憂的説“不然我們必須在這裏在多呆幾天了,説實話,這裏可不是個適合多待的好地方。”或許因為吃過飯後的睏乏,也可能是因為坐在舒適的火盆旁,迪亞戈有些困頓的靠在一立柱旁,看着不斷搖動的火光,漸漸的閉了眼睛。恍恍惚惚的,他聽到窗外淒厲的風聲漸漸變弱了。
“不用擔心,明天會是個好天兒的。”半睡半醒間,他低聲咕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