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三章藥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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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石壁上的鐵環裏着許多火把。這是牛頭人佈置的,因為被遺忘者更希望呆在黑暗之中,不過他們也並不排斥光亮,那是來自那具身體生前的習慣。這種矛盾在被遺忘者們中並不罕見屬於死者的逐暗本能與生前的向光渴望總是在相互衝突、糾纏,而他們則在這扭曲的漩渦中痛苦的掙扎,直到來再一次的死亡真正的死亡。
藉着壁上嶙峋的怪石形成的陰影,他們悄無聲息的向山內摸去。他們沿着狹窄的山走了大概幾十米,眼前豁然開朗。
這是一座巨大的近似圓形的地下空間,足有兩個足球場那麼大,迪亞戈甚至都有些懷疑整個靈魂高地的下面是不是都被掏空了。站在入口處向着四面張望,迪亞戈終於確定這座山是自然生成的了,因為他沒有在四周的壁上看到任何人工開挖的斧鑿之痕。
裏的地面並不平整,有水池,有鐘石柱,也有縱貫整個的溝壑,溝壑裏灌滿了水,看上去如同一條靜止的地下河。一條勉強可以通行的小路在內緩緩地向上延伸,一直通往一個不太高的小懸崖。在那個懸崖上,隱約可以看到晃動的人影,看來那些被遺忘者都在哪裏。
他們走過橫跨河溝的小石樑,躡手躡腳的沿着小路走向最深處的〖。。懸崖。
山裏非常的濕,到處可見那些大大小小的水池。也就這些被遺忘者不怎麼在乎身體的受,如果是其他生物,在這種又濕又冷的環境裏,過不了多久就會生病。
小路上面聚集了一些冷凝的水滴,有些濕滑。他們不得不把注意力集中到腳下,不然很容易滑到,摔進水池裏去。喝兩口池水倒是小事,濺起的水聲肯定會驚動那些被遺忘者的。
他們小心翼翼的來到了懸崖下方,但並沒有沿着斜坡上去,而是離開小路。來到了懸崖腳下的陰影裏。在這裏,他們可以清楚的聽到頭頂上的任何聲音。
説實話,迪亞戈簡直難以相信他們竟然如此順利的走到了這一步,他一度懷疑自己是不是踏進了某個陷阱,但一直到他們蜷縮在懸崖下陰暗的角落裏時,都沒有任何事情發生。看來瑪加薩的盟友們並不像她本人那樣熱衷於她的陰謀。
懸崖上非常的安靜,只能聽到一種類似體在坩堝內熬煮發出的“咕嘟、咕嘟”的聲響。他們等了很久,才聽到有人開口説話。
“扎瑪,你得抓緊一點了。那個牛頭人老女人今天又催我們了。”一個嘶啞的聲音低聲説道“瑞文斯頓已經出去好幾天了,我很懷疑他是不是出了什麼意外。”
“不用管她,奧松,製作鍊金藥劑是一件非常考驗耐心的技術,我們需要很多時間來煉製和測試,以得出最好的配方。”另一個聲音説道,這聲音聽起來非常尖利刺耳。似乎屬於某個女人至少生前是“沒有耐心的人永遠成不了一個好藥劑師。”
“你不用擔心那個盜賊。這些傢伙總是神出鬼沒的,天生喜歡跑來跑去。”這個尖嗓子扎瑪停了一下,接着説道。
這個時候,又一個嘶啞的聲音響了起來,如果不仔細分辨,你很難把它和第一個聲音區分開來。迪亞戈發現這一個要更加的黯啞,還帶着一種奇特的噗噗聲,彷彿這個人的嗓子上破了一個大一樣:“扎瑪,你要配製什麼藥劑?看看你用的藥草吧瘟疫花、墓地苔、枯葉草、血薊…,這些東西能配出什麼好東西來呢?”
“某種毒藥。揚森,準確的説是某種瘟疫藥劑,它可以使每個食用者全身無力,就像得病了一樣…”扎瑪慢條斯理的解釋道。
“瘟疫藥劑!天哪,扎瑪你在做什麼?難道你忘了我們是怎麼死的嗎?要知道女王陛下已經明確止我們製造這東西了!”那個破嗓子揚森突然變得急促了起來,聽起來甚至有些歇斯底里“奧松?格魯爾,立刻打開通往幽暗城的傳送門,我必須立刻向女王報告這件事!扎瑪,你就等着接女王的憤怒吧!”實際上,不光是這個叫揚森的被遺忘者,就連躲在暗處的迪亞戈和瑪斯雷也被嚇了一大跳。要知道,就在三年前,那場恐怖的大瘟疫幾乎席捲了整個東部王國大陸的北方,曾經繁榮昌盛的洛丹倫王國也在這場瘟疫之中轟然倒塌,灰飛煙滅。這種瘟疫最恐怖的地方並不在於它的高致命,而在於被它折磨而死的人會在死亡之後再度復活,變成傀儡一般的行屍走!
有那麼一刻,迪亞戈甚至都想拔腿逃離這座,以遠離這恐怖的瘟疫之源。但就在這時,他聽到那個叫扎瑪的藥劑師在一迭聲的解釋着。
“嘿,不用緊張,這可不是那種天災瘟疫,這只是一種疾病藥劑,能使人昏幾天,變的虛弱,就像得了一場大病一樣,僅此而已。”
“你説的是真的?”揚森半信半疑的問道。
“當然,我可以向我的坩堝發誓,你知道,它是大藥劑師普特雷斯贈送給我的,他認為我有成為一個偉大的大藥劑師的天賦。”扎瑪信誓旦旦的説道,她的聲音突然變得低落起來“對於現在的我來説,這口坩堝似乎就是我存在的意義了。”
“我也是,我現在除了我的奧術,也沒什麼好留戀的了。”揚森同樣低落的説道,這個法師終於相信了他的同伴。
“誰説不是呢?如果不是女王非要我們來這一次,我現在還在幽暗城研究我的詛咒法術呢!”那個叫奧松的也加入了進來,原本劍拔弩張的緊張氣氛終於緩和了下來。他聽起來似乎是個術士。
“哦,對了,那個牛頭人老女人為什麼會需要這種藥劑呢?我記得牛頭人一向信奉自然與大地之母,並不喜歡與毒藥和瘟疫打道。”揚森突然想起了什麼,問道。
“咳,管她呢,她要什麼就給她什麼吧,要知道,來之前,女王可是要求我們和牛頭人搞好關係的。”扎瑪滿不在乎的説道,對於這些技術瘋子們來説,他們一點都不想把時間花在和人打道上面。
其他兩人沉默了下來,對於不死者來説,對於生者的厭惡幾乎是深刻在骨子裏的,他們對於扎瑪的態度深以為然。
就在這時,懸崖上一直沸煮着的體突然發出了一陣“噗噗”響聲。緊接着,藥劑師扎瑪沮喪的咒罵了起來。
“該死,又失敗了!”
“扎瑪,我看着這顏似乎沒錯啊!”奧松不解的問道。
“顏倒是沒錯,但是它的藥效只有合格品的百分之五十,本無法達到要求。”
“已經可以了,給她得了。”
“不,雖然我對於到這裏來費時間到非常不滿,但這並不意味着我可以允許我製作的藥劑出現次品,”藥劑師挑剔的説道,她的聲音裏充滿了驕傲“奧松,這就是你成不了藥劑師的原因!”緊接着,迪亞戈覺自己似乎聽到了體被倒進某種容器的聲音,就在下一刻,一個橢圓形的水晶瓶從懸崖上扔了下來“啪”的一聲落在了迪亞戈他們前面的水池裏。一種膿般的體在瓶子裏輕輕盪漾着,散發着灰綠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