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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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在趙書維半半哄的追求下，唐晴萱傘推半就的成為他的情人，但她有附帶條件－－“我們談談戀愛就好，其它的別提。”她替他設想過，也許她能再活五年、十年，到時他仍是個瀟灑的好男人，只要沒結過婚、沒小孩，就能找到理想對象。有他父親趙沛然的例子，她相信，他進入中年後也會行情看漲，更有成男人的味道。

趙書維並不知道她想得那麼多，但他有耐心跟她周旋。

“你這是鴕鳥心態，沒關係，我陪你撐下去，等你人老珠黃，就換你向我求婚了。”

“省省吧！”她活得到人老珠黃的時候嗎？不可能。

“你要送我什麼禮物？”最近她又開始編織了，他一猜就知道，她要給他個驚喜，因為他的生快到了。

“奇怪，我有説要送你嗎？在我的拍賣網站上，有很多網友跟我訂貨，我是在工作！”她特地強調這點，絕對不是要在他生那天送上的。

他在她頰上一吻，貼在她耳畔説:“是，唐晴萱大設計師，我喜歡看你開心的樣子，這就是我最想要的禮物。”他如此坦承愛意，她反而害羞起來。

“你跟我剛認識你的時候差好多，你説，你記裏那些甜言語，都是從哪裏抄來的？”他拉她的手放在他前。

“只要是發自內心就很簡單。你知道，我以前討厭女人，尤其是那些想當我後母的女人，對我用盡心機，我覺得很厭倦。可是你不一樣，你只是單純地在做你自己，你不一定要引我，卻引了我，不一定要我愛你，卻讓我愛上你。”她可以受到他的心跳，充滿了生命力，然而她的心跳卻隨時可能停止，他們終究會分離。

“我很麻煩的，不只個搞怪，還有先天心臟病，哪天死在你懷裏都不一定，你就不怕？”他自有看法，侃侃而談。

“人生下來都是要死的，只是早晚的問題，但我活了二十八年從沒愛過人，到底算不算活着呢？也許我從碰到你以後才算活着，你這麼想不就好了？我也可能活到七、八十歲，卻跟一個沒有情的女人在一起，你覺得哪一種人生才值得？”

“討厭！”她的眼淚又不爭氣地下了。

“你現在很會講話耶！我都説不過你！”他温柔為她擦去淚痕，一滴又一滴，直到她停止顫抖。

“我很喜歡看書，書裏有很多種生命的故事，我為自己選擇了一種，我想要過有愛情的人生。”

“沒問題！”她突然大發豪情。

“你想要的話，我全部都給你，我從來沒這麼愛過一個男人，以後也不會有第二個。”她所有的少女情懷、戀愛憧憬，都只奉獻給他一個人，完完全全，毫無保留。

“那麼，我們還有什麼好遺憾的？別哭了，你應該幸福的微笑。”她乖乖聽他的話做，那真的很簡單，只要是發自內心。

----又到週末，唐晴萱在房裏進行“機密作業”眼看情人的生就快到了，她怎能放過給他驚喜的機會？她可是戀愛中的女人呀！滿腔少女情懷都要奉獻給他。

忽然，房外傳來敲門聲響，還有唐威迪的大嗓門。

“姐、姐！”晴萱跳下牀、打開門。

“怎麼了？”唐威迪臉鐵青地説:“趙大哥出事了，就在我們家附近。”晴萱一時還反應不過來，什麼叫做出事？他不是要來接她去遊樂園？這次説好不玩雲霄飛車，但要買三種顏的棉花糖，還要兩個人一起坐旋轉木馬的。

“他説對方的車子全毀，叫我過去幫忙，可能對方不是普通角，我猜是一羣氓圍堵他一個人。”老天！那該是多嚴重的狀況？晴萱腦中浮現一堆兇殺案件，現代社會中，似乎任何人都會因為停車這種小事而被殺，管他原本保健得多好、運動得多勤，好好一個人就這樣上了報、沒了命。

前陣子不是還有飈車族，隨手拿西瓜刀砍人，毫無動機、毫無預警，只是發力，萬一趙書維碰到這種壞蛋怎麼辦？他體貼温柔英俊可愛笑容又人，他不能就這樣死了！

“你跟我來。”唐威迪走向倉庫，抓起揹包抄傢伙，包括鋤頭、鐮刀、鋸子，並代説:“姐，你等一下在路口幫我看着，情況不對的話打這個電話，我有一票朋友會馬上趕來。”看姐姐出神發呆，唐威迪又重複一次:“姐，你聽到了沒？我的手機給你，如果情況不對就按撥號鍵，我那一票朋友一定會來幫忙的。”唐威迪抓起揹包往外跑，晴萱才恢復過來，趕緊也跟在後頭跑。她不能跑得太快，醫生代過，她的心臟可能負荷不了，但現在誰在乎呀？一直以來，她都以為自己會先離開人世，從未想過會是她送走他。

不！不該是這樣的，一定有哪裏搞錯了，這劇本寫得太差勁、太潦草了，她拒絕接受這種結局！

唐家姐弟跑到附近路口，已是氣吁吁，只有短短几分鐘，卻讓人覺已到生命盡頭。

“人呢？”唐威迪目光掃過周遭，鎖定目標。

“在那裏！”沒錯，趙書維就站在號誌燈旁，不，該説他半蹲半跪着，竭盡可能地懇求－－“對不起，真的很對不起，我一定買一台全新的送你，小妹妹你別哭了好不好？”儘管他好言相勸，身穿運動勁裝的小女孩仍大哭大叫。

“我不要啦！嗚嗚～～爸爸送給人家的生禮物，現在都破破爛爛的了～～”

“趙大哥？”唐威迪用力閉上眼又睜開眼，確定自己不是在作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