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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是好人還是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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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歷來是富庶之鄉,絲米鹽茶織繡天下聞名。

慕容夜帶着隨從以及新上任的丫鬟柳盼在常州城轉悠了一圈,去茶樓聽了幾支小曲,又去酒樓品得幾樣時鮮果蔬、地方佳餚。

聽得旁座客人議論城中時事,慕容夜還不忘問問葛重“不是説本地鹽幫跟漕幫常常火併嗎?”怎麼瞧着常州城很是平靜,並不似經常持械鬥毆、民風剽悍之地。

這是慕容夜一路上翻閲了兩淮卷宗發現的,常州械鬥頻發,比之揚州要高出許多倍,但當他親自來常州市井間走動,免不了懷疑這個消息的確實,為此,他命葛重使了一小塊碎銀子向店小二探聽消息。

店小二似乎覺得他們大驚小敝。

“鹽幫、漕幫打架鬥毆又不是一、兩,這運河上哪一不打上幾場?都是在運河上討生活的,要是子好過,誰會跟人搏命啊。客官是外地來的吧?”葛重連連讚道:“小扮倒是好眼力,我家公子聽説江南盛產鹽茶絲米,自家生意在北方,這才大老遠跑來長長見識,想着能夠販運一兩樣回去試試。這不是才到貴寶地嘛,兩眼一抹黑,還沒找到頭緒呢。”店小二一聽,馬上熱情的嚮慕容夜推薦本地的牙行埠頭,既有牽線生意的,還有居間包攬水運僱船的,倒是極為便利。

慕容夜便帶着幾人扮做前來常州做生意的富貴公子,每與本地商人見面應酬,煞有介事的談起了生意。

柳盼原還想着找個機會悄悄的溜了,她雖對常州不,可好歹也是在江南長大的,風土人情還是知的,又有醫術,不愁活不下去,偏偏慕容夜防她甚嚴,每出入都將她帶在身邊,除了換藥之外,連端茶送水也不吝支使,真拿她當貼身丫鬟使喚。

對此,裘天洛百思不得其解,還悄悄諮詢葛重“王爺這是想做什麼?”不是領了清查兩淮鹽務的差嗎?不先去跟兩淮鹽運使仁同方接觸接觸、摸摸情況,跑到常州這個小地方來做什麼?

葛重捋須,顯示出一個高級神的專業素養。

“王爺自有打算,豈能隨意透。”他在還未投到睿王門下之前,專以卜卦餬口,自稱知陰陽、斷生死,睿王並不信他這套跑江湖的説詞,倒是看中了他的另外一項本領,知晴雨、斷天氣,而且準確率頗高,行軍打仗很是得用。

裘天洛聞言嗤之以鼻,總覺得恐怕他也不知道王爺的打算,只是在裝神鬼而已,與其相信他的話,不如相信自己的判斷。

他認為王爺在常州下船,多半是在温氏那裏受到重挫,偶逢小家碧玉柳盼,亦覺可愛,這才隨着她的腳步。做為一個稱職的屬下,要急上司所急、想上司所想,因此這幾他對待柳盼格外的客氣,不時支使阿漢去買些常州零嘴送到她房裏,順便再講講王爺的好話。

柳盼不知這是裘天洛的意思,她的解讀是,慕容夜自覺無理扣留她是他理虧,這才讓手底下的人跑來小意殷勤,但她可不是這麼容易討好的,她對負責跑腿的阿漢那張誠懇的臉,總是有幾分不痛快,時不時便要不陰不陽的諷刺個幾句。

阿漢見柳姑娘是真的生氣了,倒也頗為容忍,王爺這次確實太過無理,要不然裘哥也不會看不下去,私下支使他買東西哄哄柳姑娘。

不過想想王爺婚姻路上的坎坷,自己在前線作戰,與北狄人拚命,未來的王妃卻在大後方給他頭頂種了一片大草原,他又免不了同情王爺,可是再同情,他也不能苟同王爺的作為。

阿漢在柳盼再一次替王爺檢查完傷口,黑着張俏臉從王爺房裏出來之後,終於鼓起勇氣要向王爺陳情。

慕容夜正斜倚在牀上,由於才換完了藥,身上僅着一件白中衣,前襟敞開,出赤|luo|健碩的膛,神情之間帶着説不出的慵懶,這在他數年征戰殺伐的歲月裏,早已是不可見的情景。

“王爺…”阿漢為自己要打破王爺這難得的愉悦時光而有些猶豫,但瞧見王爺過來的鋭利目光,他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一口氣將憋在心裏許久的話講了出來“王爺不能扣着柳姑娘不放。當初她雖然是屬下救回來的,可也沒賣身給王府啊!”慕容夜目光一凝,冷笑一聲“你不知道她的來歷就跑來為她出頭?”阿漢肩頭一縮,想起王爺在軍中令行止的威嚴,以及軍下綻開的皮,頓時覺得部湧上隱隱的痛,但到底還是硬擠出了一句話“柳姑娘是好人。”慕容夜盤膝坐正身子,擺出了要與阿漢講道理的架勢。

“那你認為的好人是什麼樣兒的?你口中的柳姑娘可是蘇州鹽商顧正元的女兒,她連名字都是假的,你還認為她是個好人嗎?”阿漢懵了。

“王爺怎麼知道的?柳姑娘…真的姓顧嗎?”慕容夜似乎被他這蠢樣兒給逗樂了,角微微一勾。

“本王還能矇騙你不成?你口裏的柳姑娘滿嘴謊言,想來她説被惡人所也是假的,真不知她做了何等的虧心事,竟然會跳河逃走。顧家可是在高郵給她連喪事都辦了,辦得十分隆重,想來也很重視這個女兒,而且顧正元驚聞女兒跳河而亡,十分傷心,喪事還未辦完就病倒了。”慕容夜一行人在常州待了半月有餘,期間慕容夜派出去的手下已經往來數次,將兩淮之地探聽到的消息陸續呈報,關於柳盼的真實身分,便是手下探聽到的,這件事在高郵碼頭鬧得很大,不難打聽。

顧清鶯跳河逃走之後,顧正元帶着船工尋了一夜,天拂曉之後,惶惶難安,與子商議“知府大人指名了要三丫頭,這孽障卻跳河自盡,當真是與她前世有仇!她死便死了,可回蘇州之後,我們要如何向知府大人代?”比起顧正元的懊惱,吳氏對顧清鶯更是恨之入骨,她氣恨的道:“就説這丫頭福薄,失足落水了,不知道裴大人肯不肯信?”顧正元哼氣道:“萬一知府大人以為是咱們家不肯送女兒過去,拿這個做藉口搪呢?反正她既然跳河自盡,就算屍首沒找回來,也是沒命了,不如就地辦一場喪事,最好辦得熱熱鬧鬧的,讓大家都知道,總有前往蘇州的客船,消息傳到蘇州之後,知府大人也就不得不信了。”吳氏亦覺此舉甚好。

“喪事都辦了,人沒了總是事實,到時候老爺再裝病一場,只説思女過甚,就不怕知府大人不高興。”顧正元又道:“以防萬一,咱們回去之後就將蓉兒送到知府衙門去,只説姊姊替妹妹去裴夫人身邊,這樣裴大人就更不會疑心是三丫頭不情願,以死相抗。”吳氏最害怕的事情真的發生了,但她不願相信,艱難的再次確認問道:“老爺…老爺是想將蓉兒送過去?”她辛苦生養的女兒,她這般珍寵着的女兒,難道要為了給個不知年齡姓名的官員做玩物?

顧正元並未聽出子的不情願,還為自己想到兩全其美的解決辦法而興奮不已。

“是啊是啊,蓉兒雖然生得沒三丫頭美,可在蘇州城裏也是數得着的閨秀,聽説蘇家有意要送她們家的六姑娘去知府衙門,咱們家可不能被蘇家比下去。”吳氏一聽,心都涼了,丈夫當初要將三丫頭送出去的時候,她心裏是帶着樂見其成的念頭,甚至大力促成此事,可惜三丫頭是個少見的倔脾氣,寧死不從。

那時候她還不覺得丈夫涼薄,反正自三丫頭出生,就從來沒得過丈夫的寵愛,反倒是二女兒打小嘴甜,又是她這個正室所出,很得丈夫寵愛。

但她現在知道了,從頭到尾丈夫就不是什麼慈父,在他的心裏,利益重於一切,只要有利於生意的事情,送出去一個閨女跟送出去兩個閨女沒什麼區別,更別説會到心疼,大約女兒對他的意義就是能夠帶來利益,是可以隨時拋出去的工具。

“不,不能將蓉兒送到知府衙門去,誰知道裴大人要將蓉兒送到哪裏,我不能眼睜睜看着蓉兒的一生被毀了!”吳氏動的回道。

顧正元拿出當初吳氏勸解小女兒的話來開導她,見她依舊不能接受,不惱羞成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