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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4輕輕的抱起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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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紙條上的地址,易楚來到了一棟居民樓前。

胖姐在樓道里已經等了好半天…

當桂竹巷的火災發生時,胖姐就有預,前段時間出現的那兩位‘大俠’,今天肯定會再次現身。大火被撲滅後,她就一直在街角等候着。不出所料,易楚和李德生果然出現。胖姐害怕宏達公司的人盯上自己,便多了個心眼,讓自己的兒子出面去聯繫易楚。

易楚見到胖姐的時候,心裏便明白了些什麼。

他抬頭看了看這棟居民樓,再轉身看向遠處的桂竹巷。心説,這裏果然是個藏身的好地方,站在樓上的某扇窗户後,恰好能看到那座古古香的老宅。只可惜,這一場火過後,再看時卻是滿目瘡痍,剩下的只有一片廢墟…

胖姐看着易楚,愣愣的站在哪裏,卻不敢上前説話。

直到現在,她依然不知道易楚究竟是什麼人,戒心多少還是有一點的。但事已至此,胖姐也是無奈,唯一能做的,就是幫謝言找一個能代替她出面解決問題的人。宏達公司的這把火,擺明了是要出謝言,而事實上,謝言也必須要出面。因為她是謝家醫館的主人,當唯一的住所被燒燬後,她不可能不出面處理善後事宜。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這句話説來簡單,但真正敢這樣説、這般做的人,唯有真男人、大英雄方可。謝言只是個弱女子,即使她有這樣的勇氣,胖姐絕不會放她出來。人為刀俎,我為魚。傻子才會站出來呢…胖姐心裏明鏡一般。所以,她要賭…賭一次站在自己眼前的這個男人是個有本事的好人!

易楚見胖姐不説話,也瞧見了她眼中地那份戒備。

笑了笑,便説道:“我姓易,叫易楚。”胖姐眨了眨眼:“你叫我胖姐好了,街坊鄰居都這麼叫我。”易楚點了點頭,開門見山的問道:“胖姐,謝言是在你那家嗎?”胖姐很乾脆的説道:“不在…不過我知道她在哪。你想見她的話。得先告訴我你的身份。還有,你怎麼可以證明你是一個好人呢?”易楚笑着搖了搖頭,心説事情都已經到了這地步,大姐你用得着遮遮掩掩的嗎?我要是壞人,見到你就已經足夠…抓住你,還怕見不着謝言嗎?他心裏好笑,覺得眼前的這位胖大姐,看似明。其實心地倒很單純。

不過,想要證明自己是個好人倒也簡單…

他微笑道:“胖姐,我朋友的手機還在你這裏嗎?”胖姐一怔:“什麼手機?”易楚笑道:“就是那位女警察地手機,用槍‘殺人’的那個女警察。你還記得嗎?”胖姐輕呼一聲,掩口道:“你…你也是警察?啊喲,那個女警察我擔心了好多天呢,你快跟我説説。她現在怎麼樣了,是不是已經被你們抓起來了?”易楚苦笑,連一個陌生人都為她擔驚受怕,麥大小姐還真是讓人心啊…三言兩語向胖姐解釋了麥大小姐的糗事後,易楚不僅成功的在自己臉上貼了一張‘好人’標籤,順便還收回了麥子的手機。話説麥大小姐幾乎一個星期就要換一部手機。她才懶得為了部手機專門跑一趟呢。至於卡里的信息…找技術組的人鎖住就行。有權不用,過期作廢,當警察總是有些便利的。…胖姐帶着易楚上了樓,打開自家地大門後,輕聲説道:“易先生,我就不進去了。你幫我好好的勸勸小言。這丫頭,心裏苦着呢。”易楚點頭,伸手推門走了進去。

謝言依然坐在陽台上,這段時間以來,胖姐家的陽台已經成了她最眷念的地方。因為在這裏,她可以看見自己地家。但是現在,那裏只是一片廢墟,曾經帶給她歡樂與温馨的那個港灣,隨着昨天夜裏的一把火,已經完全化為了灰燼。

她靜靜的坐在那裏。目光久久的停留在那一片廢墟上。

她的眼神悲傷中帶着一絲空,眼角殘留的那滴淚眷念着蒼白的面容,卻是遲遲不願落去…

易楚走到這女孩的身後,同樣看着遠處地那片廢墟,搖了搖頭,取出一張面巾遞給了謝言。

這是他第二次做這樣的舉動,抓住袁決的那天晚上,他也曾遞給謝言一張面巾,甚至還替她擦去了眼淚。而謝言並不知道此刻站在身後的人是易楚,她以為是一直擔心自己的胖姐,怔怔的接過面巾後,問了一句:“胖姐,張家地孩子還好嗎?”易楚苦笑着沒有説話,因為他不知道該説什麼。推門進來的時候,他在尋找着一個談話的切入點。總之,面對着一個女孩,最好是少提那些不開心的事情。可是,此時是開心的事情呢?

謝言沒有聽見回答,以為被燒傷的孩子境況不妙,眼淚頓時湧出,哽咽道:“胖姐,我該怎麼辦啊?我不想這樣的…真的,如果早知道是這樣的結果,我一定會答應他們地。可是現在什麼都晚了…”易楚輕輕的嘆氣:“這不是你的錯…”謝言一怔,馬上轉過頭,驚訝的問道:“怎麼是你?”易楚笑了笑:“嚇着你了吧…真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謝言沒想到易楚會在這個時候出現,依然泣着,卻不知道該説什麼。

易楚説道:“如果要説錯,錯的應該是我。我曾讓胖姐轉告過你,半個月的時間,我肯定會幫你解決這件事情。現在時間到了,我卻沒能實現諾言。所以,你覺得必須要有人站出來認錯的話,那麼這個人應該是我。”—謝言急道:“不,不…這件事情本就和你無關。怎麼能怪你呢?”易楚很温柔的笑着:“當然不能怪我…我之所以認錯,完全是順着你的邏輯在説話。但這個邏輯本就不成立…其實你心裏很明白,那些放火地人,本就是一羣人渣。這把火,如果不發生在桂竹巷,也一定會發生在別的地方。他們就是一羣狼,只吃不吃草,而且永遠不知道飽。今天。或許你能逃了,但那是因為他們的視線已經捕捉到了另外的獵物。而你只要繼續生活在這個城市,總有一天他們會盯上你。”微微一頓,他輕輕的拍着謝言的肩膀,接着説道:“所以,你真的不用自責。並且我還可以告訴你,你這樣的自責其實很可笑。因為你無論怎麼自責,狼吃羊地事情總是會發生的。一個人為別人的貪婪和罪惡而懲罰自己。我覺得…這真的是很可笑,而且也很無聊。”謝言瞪大了眼睛:“無聊?”易楚一聳肩,肯定道:“對,就是無聊。自責和悲傷並不能解決問題。唯一的效果只能是加深對自己的傷害。有這時間,為什麼不振作神,去考慮一下怎麼除掉那羣狼呢?”謝言怔怔的看着易楚,半天才説了一句:“也許你説的有道理,可是…我只是一個連自己都無法保護地廢人,除了悲傷和眼淚,我真的不知道該去做些什麼。”易楚笑了笑,再次輕拍着她的肩膀,説道:“可是你有朋友啊…有了朋友。你就不會受傷。”謝言的眸中掠過一絲亮,卻沒説話,只用徵詢地眼光看着易楚。

易楚微笑道:“你無需用這種眼光看着我,也不必質疑,我來了,並且站在你的身後。這就足以説明…我是你的朋友。”微微一頓,又接着説道:“另外,我要糾正你一下。你不是廢人,在我眼裏,你比絕大多數人都有才華。我有一個朋友也是你們杏林中人…還記得那個葯方嗎,沒錯,那就是他開的。當我告訴他,你曾經修改過他的葯方後,他簡直都不敢相信。他還説,如果能遇見你。為師為友,都將是人生一大快事。”謝言靜靜的聽着,臉從悲傷到驚訝,再從驚訝到微微的驚喜,直到此時,清秀的臉龐又變得和從前一樣的温柔寧靜。嘴角邊更有一絲淡淡地笑意…她聽着易楚滔滔不絕卻極為誠懇的話語,便不由自主的想,這人可真會説話,並且每一句總能説到人的心坎中。不知道哪個女孩會成為他的女朋友,這個女孩…想必定很幸福吧?

這時候,胖姐悄悄的走了進來。

看見謝言地臉如以前那般的温柔寧靜,這個熱心且極善良的女人總算是鬆了口氣。

易楚笑着對胖姐點了點頭,然後對謝言説道:“你應該換個地方了…總住在這裏,我怕胖姐會有麻煩。再説這裏也不安全,直上直下的樓道,真有人闖進來,連跑的機會都沒有。”胖姐驚訝的問道:“你要帶她走?”謝言也有些猶豫…她同樣有着和易楚一樣的擔心,害怕因為自己而給胖姐帶來危險。可是,眼前的這個男人,自己總共只見過他兩次呀!我真的要跟他走嗎,這…是不是有點太瘋狂了?

易楚很少展現自己霸道的一面,但這次,卻容不得他多猶豫。

他沒有解釋什麼,而先給麥子打了個電話,讓她在a單元騰出一個房間來。如果有人問易楚,這個城市什麼地方最安全,他會毫不猶豫地回答,寧南市最安全的地方肯定就是苑閣三樓的a單元,沒有之一!

當然,最安全的地方往往也是最危險的地方…,易楚同樣確信。,辦正事的時候,麥子從來不含糊,馬上答應了易楚。

打完電話後,易楚笑着對胖姐説:“胖姐,你放心吧,我送小言去的地方很安全。知道咱寧南警局有個很牛的重案三組吧,小言要去的地方就是她們的公寓。”微微一頓,他取出一張名片遞給胖姐,又笑道:“這上面有我的聯繫方式,如果胖姐你遇上什麼麻煩。一定要記得給我打電話。”事已至此,謝言也不再猶豫,輕聲説道:“易先生,這次真的謝謝你了。”易楚笑道:“叫我阿楚吧…另外,你真的不用説謝謝。別忘了,我們是朋友,朋友之間是無需説謝字地。”謝言和胖姐都看出來了,眼前這個斯文的男人。骨子裏有着一份濃濃的俠氣。面對這樣的人,真的是不用説謝謝,把所有的受藏在心裏,才是最好的方法。

謝言忽然微微的皺眉:“對了,我還有一個弟弟…你上次見過他地。”易楚説道:“沒關係,我就住在那座公寓的對面,正好有一間空房,你就讓他和我住吧。這樣的話。也方便你去照顧他…”説這話的時候,謝言的弟弟謝蛋蛋同學其實早就走了出來,站在角落裏,怔怔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易楚笑道:“傻小子。別看了,幫我去樓下叫一輛車吧。”胖姐急道:“不用,不用,我去叫就行了。”

謝言離開胖姐家的時候,是被易楚抱着下樓地。

這是她第一次和一個男人做如此親密的接觸…當易楚很自然的伸手、甚至連個招呼都沒打就抱起她的時候。很奇妙地,她卻沒有任何的牴觸和慌張。彷彿,這本就是世間最自然的事情。

依偎在這個的男人的懷抱裏,聞着那淡淡的男人氣息,謝言的心頭一片寧靜。

她知道自己什麼會如此的信任眼前的這個男人。因為他所表現出來地那種從容、自信,甚至略帶點霸道的舉動,像極了已經逝去的爺爺…

將謝言抱上出租車後,易楚接到了李德生的電話。

“你那邊怎麼樣了?”李德生在電話中問道。

易楚上了車,跟司機説了地址後,回答李德生道:“我馬上回公司。有什麼話回去再説…對了,你現在在哪呢?”李德生説道:“我也離開了桂竹巷,你一走我就離開了,看見那幫兔崽子就***有氣,早點離開也省的自己被氣死。那什麼…你先回去吧,我還有點事情要辦。”易楚不放心李德生地爆脾氣,皺眉道:“什麼事情?”李德生嘿嘿的笑着:“咱不是打算晚上去找那幫兔崽子的晦氣嘛,我考慮了一下…還是那句話,咱要麼不玩,要玩就玩大一點。最重要的是。不僅要玩大,而且還得玩出點新意來。”易楚一怔,奇道:“新意…什麼新意?”李德生哈哈一笑:“晚上你就知道了,行了,不跟你多説了,我得去準備點東西。另外,你回去的時候,讓小波把器材室裏的東西準備準備,讓老高他們也留在家裏等我消息。”易楚苦笑着搖頭,也沒多問。

他知道李德生和自己一樣,心裏都憋着口悶氣。這口氣,總是要散出來的。既然已經決定去找宏達公司的晦氣,且隨他去怎麼折騰吧。只要吐出這口惡氣就行…再者,宏達公司的那幫人渣,無論怎麼折騰都不為過。燒人房,奪人地,再加上一條人命,兩個傷者。這筆賬,從本上來説,其實已經虧本。因為在李德生和易楚這種‘目無法紀’的人眼裏,一百個人渣地命也抵不上那條在大火中消失的生命!

謝魚坐在易楚的身後,少年經過這一場磨難,眼中已經少了那份屬於少年的飛揚。

他輕輕碰了碰前座的易楚,怯怯的問道:“易大哥,你的房間裏有沒有燈?”易楚一怔:“當然有…怎麼會沒燈呢?”謝魚又道:“那…我可以整晚都開着它嗎?”謝言聞言,心中一疼,輕輕的摟住謝魚的肩膀,卻不知道該説什麼。

自從被宏達公司的人打傷後,謝魚的傷勢倒是恢復的很快,但謝言最擔心的一幕卻隨之而來。現在謝魚彷彿換了個人,每天晚上做噩夢不説,醒來時卻是再不敢入睡。縮在牀角,盯着頭頂上的燈,痴痴傻傻的,一直到天亮的時候才會恢復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