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番之貳遺落在時光中的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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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久之後,才響起離開的腳步聲。
“喝酒傷身,斂夏,學着照顧好自己。”男人的聲音低沉冷冽,聽不出情緒。
他抬頭看去,卻只見到男人一閃即逝的衣角與緩緩闔上的房門。
“咳咳…”馮鑫一口酒差點噴出去,他不敢置信地又了眼睛——他看到了什麼?斂夏的大哥怎麼來了?!一定是他睜開眼睛的方式不對!
不怪馮鑫反應這麼大,穆向秋對於這個“帶壞”自家弟弟的傢伙實在是沒什麼好,可礙於穆斂夏也不能做些什麼,每次兩個人捅了簍子之後,馮鑫都要被那雙狹長的眼冷冰冰地掃個遍,脖子都涼了。
“斂夏,那人我怎麼看着像…”懷着最後一絲僥倖,馮鑫捅了捅旁邊的穆斂夏,卻見少年把眼神輕飄飄地掃過來,緋的角勾起一抹不懷好意地笑容,“像誰啊?”
“…你哥?”見少年沒否認,馮鑫頓時被真相打擊得花容失(咦?),“不是吧,你哥不是這個月初才走麼,怎麼這就回來了…他不會是來專程找我們的吧?!”馮鑫是真不想相信自己的猜測,可二貨的天然第六卻告訴他——事情八成兒就是他想的這樣嗷嗚媽媽他要回阿爾法星對上兄長大人的集火他會死到連渣渣都不剩啊!
“你怕他?”少年冷哼一聲,最初看到男人時的慌亂和莫名心虛在酒作用下早就蒸騰了個乾淨,那人沉靜的目光如影隨形,他心中反而生出幾分破罐子破摔的意味來,他就是個不學無術的二世祖,那人想看,索就讓他看個清楚。
他再也不是曾經那個懵懂無知,整只會乖順跟在哥哥身後的糰子。
今天的穆家二少——叛逆,頑劣,金玉其外,不學無術。…自甘墮落。指尖劃過杯壁外層凝結的透明水滴,冰涼涼的。
當然怕!那是你哥好吧?!
——馮鑫把自己的回答進肚子裏,偷偷看了一眼旁邊的損友,兄弟,你已經醉了。
理智尚存的小馮頭疼地一把捂上腦袋,想着該怎麼把人家弟弟趕緊打包送回去——雖然他們平時私底下的玩鬧穆向秋一定知道,但在人家眼皮子底下胡鬧,不説穆斂夏怎樣,馮鑫自己是沒那個賊膽的。
馮鑫這邊正頭疼着,卻看到自家損友一副明顯喝高了的樣子,搖搖晃晃地往穆向秋那邊走去。
——這是上趕着自投羅網?從前怎麼沒見覺悟這麼高誒兄弟!
“這種手段也敢在我面前用?”一把抓住那隻纖細的手臂,少年出不屑而嘲諷的笑,語調平淡,卻透着一股冷意,聽得旁邊跟過來的馮鑫不自覺嚴肅了表情。
二人認識這麼久,能讓穆斂夏動真怒的場合屈指可數。
視線轉到女人手中的杯子時頓了一下,再看看她試圖靠近穆向秋的姿勢,馮鑫明白了損友動怒的緣由。
酒吧昏暗的光線下,杯中粉藍的體漾起離的光暈,光怪陸離又透着別樣的曖昧。少年盯着那杯酒,眼神鋭利清明得讓拿着酒的女人忍不住心生戰慄,穆斂夏接着輕描淡寫地掃了她一眼,説出下一句:“找死也不是用這種辦法。”
“啪——”玻璃與大理石力道十足地相碰,發出清脆響亮的碎裂聲。墨石面上躺着粉碎的酒杯殘骸,淺體潑了一地,泠泠生光,恍惚間竟有種悽豔頹敗的美。
湊到早已愣住的女人耳邊,少年的嗓音清亮如晚星,吐出的話卻分毫不留情面,“滾!”馮鑫偷偷嘆氣,穆斂夏對這種東西可謂是深惡痛絕,摻了微量情劑的酒在這裏並不是多麼稀罕的東西,當初兩人經驗不深,差點着了道。馮鑫記得格外清楚,穆斂夏最後將對方打得連他媽都認不出來了——對,就是個“他”要不然怎麼能印象深刻呢。
但是…馮鑫撓撓頭,又嘆了口氣,兄弟誒,你説你發這麼大脾氣,到底是因為這酒啊,還是因為要喝酒的人呢。
不經意間掃到穆向秋的眼神,馮鑫連忙垂下眼,有些事情還是糊塗些好,他從來都不是聰明人,也不想做聰明人。
看着對方識趣地離開,穆斂夏狀似滿意地點點頭,其實心裏氣得快要跳腳,要不是不能打女人,他剛才摔的就不只是杯子了。
一杯摻了料的酒如果能換穆家大少的的位子,那傳出去可真會被人笑死。而且這種女人,怎麼配做他的大嫂,怎麼配得上他家哥哥?
…
即使面上表現得如何不在乎,穆斂夏的心裏,還是希望那個人好的。那是他的哥哥,優秀驕傲,與自己截然不同的存在,怎麼能隨便找個人牽手一生?酒勁兒重新返上來,伴着心中彆扭複雜的心思悄悄醖釀出自豪又莫名悲傷的味道,像是即將熄滅的燭火隔着軟羅紗帳透進來的融融微光,他垂着頭細細品味,少頃卻兀自笑了起來。
他頂着暈乎乎的腦袋瓜傻笑,旁人卻只見一個眉目如畫的少年挑而笑,這樣美好又曖昧的年紀,連那一分青澀也隨着眼角的淺淺桃舒展開來,變成無言的誘惑。
原本七八分的好顏,被少年一個燦爛到肆意的笑容增到了十分絕。
如同那傳説中從古舊畫卷中走出的妖孽,眼角眉梢間的斜挑與下斂,皆是勾魂奪魄,食人髓般的綺麗冶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