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第六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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扒開男人的手,穆斂夏平復了一下自己的心情,這才注意到四周的環境,他們正身處一輛急速行駛的車內,路邊荒無人煙,很是偏僻。
這是哪裏?哥哥為什麼會出現?遊樂場裏想要抓自己的人是誰派來的?還有,為什麼他最後會看到孫啓衞…這些疑問盤旋在腦子裏糾纏成紛亂的一團,哄嚷着想要個答案,穆斂夏習慣地看向男人,琥珀的大眼裏滿是疑問和茫然。
男人冷峻的眉頭幾不可察地皺了下,沒有像往常一樣解答少年的疑惑,反而問了一個讓少年措手不及的問題,“斂夏,上次的事情你考慮的怎麼樣了?”
“什麼…事情?”幾乎在開口的那一刻穆斂夏就明白了男人指的是哪件事,那一晚的記憶驀地湧上來,男人親暱又執着地與自己齒糾纏,他把少年擁在懷裏,兩個人那般緊密地貼在一起,可以清晰地受到男人熾熱有力的心跳,它的節奏穿透血一下下敲打在自己的心上,某個瞬間穆斂夏覺得自己離這個男人那麼近,近到他可以聽懂男人深沉又厚重的情以及潛伏其中的隱隱不安和期待。
高高在上堅不可摧的男人,終是為一個少年融化了冰層,落入凡塵。
男人笑了一下,眼底有情緒無聲無息地劃過,“現在告訴我可以嗎,斂夏?”少年本就紅透的臉頰隨着男人的這聲笑温度又升高了些,一雙眼睛四處遊移,就是無法落到男人的臉上。
男人沉默了一會兒,沒有堅持,他抬手輕輕覆在少年的腦袋上了,“真可惜。”可惜什麼?穆斂夏忍不住抬頭,卻驀地從男人的神間發現了什麼,他握住頭上那隻手,急急問道:“哥哥,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男人回握住少年,冷冽的眼注視着行駛的方向,緩緩説道:“一會兒,不要怕。”心底一沉,穆斂夏緊緊盯着男人的側臉,説得一字一句:“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
“車子出了些問題。”
“…什麼問題?”穆斂夏滯了一下,前世的某些記憶從腦中一閃而過,勉強壓下心頭泛起的不祥預繼續問道。
男人力道輕緩地捏捏他的手,線條凌厲的那張臉上表情忽然變得很柔和,他又問起之前的那件事,“斂夏,你的答案現在就給我,好不好?”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思想這些?”少年一雙眼睛驀地睜大,急得快要跳腳。
卻見男人聞言轉過頭來,墨一樣黑的眼眸裏滿載了温柔又深沉的情,他嘆息着説道:“是啊,沒有時間了。”接下來的記憶混亂殘缺,穆斂夏記得自己似乎聽見了巨大且刺耳的碰撞聲,有什麼東西破碎灑落,冰涼鋒利的覺劃過眉角,恍惚之中他想,安全氣囊怎麼沒有彈出來…有一個人在變故發生的瞬間將自己緊緊護在懷裏,這懷抱那麼悉,他卻想不起來是誰。
一片黑暗中,有温熱的體滴在臉上,順着輪廓滑到嘴角,他伸出舌尖一掃而過,腥甜的味道。
那個人與他十指緊握,力道大得像是擔心下一秒就會消失不見,掌心間肌膚相貼處,那人的一道深刻疤痕糾纏着印到少年手裏,穆斂夏驀地想起,是有這麼一個人的,他的掌心有一道猙獰的刀疤,自己曾無數次摩挲過其上凹凸的紋路,這道疤痕橫跨掌際,生生…截斷了命運線。
就在幾秒之前,那人還無奈地看向自己,眼中滿是深長的嘆息,他説:“現在就告訴我吧,斂夏,沒有時間了。”哥哥…
少年猛地睜開眼,把正在給他處理傷口的護士嚇了一跳,正想開口,卻見少年推開她就往外走。
穆斂夏覺得現在腦子裏像是有幾把錘子在相互狠狠敲擊,還是帶着回聲的那種,強烈的眩暈讓他幾乎無法辨別眼前的路,剛一站起來就泛起無法抑制的噁心,有人抓着自己不停地説話,他只聽到“腦震盪…不宜…要靜養…”幾個斷斷續續的詞句。
“斂夏?”少年望向門口,看清來人之後幾步走過去,急切地問道:“哥哥呢,孫少斌,哥哥在哪裏?”
“斂夏,你現在需要靜養,雖然車禍發生的時候穆向秋把你護在懷裏,但你還是有些腦震盪,不能馬上走動。”沒有理會孫少斌口中關於自己的情況,少年繼續問道:“哥哥現在怎麼樣了?”
“…不是很樂觀。”沉默片刻,孫少斌抿答道。
眼前驀地黑了一下,穆斂夏閉上眼急促地息了一會兒,他剋制住身體四處不斷蔓延的顫抖,竭力平靜地開口:“帶我去,馬上。”
“他的傷口很多,但最嚴重的是腿上那處,需要馬上做手術,不然…”説到這裏醫生頓了一下,“那條腿就要廢了。”
“那就給他做,你們還在猶豫什麼?”聽了醫生的話,穆斂夏不由皺眉,他需要捏緊拳頭才能剋制住指尖的顫抖——他如何不明白,如果可以馬上做手術,孫少斌早就讓醫生動手了。
“傷者送到這裏的時候已經失血嚴重,在沒有充足血源的情況下不要説完成手術,就是保住他的生命都是個難題。”醫生看着臉蒼白的少年,嘆了口氣,“你應該也知道,傷者的血型比較特殊,我們血庫中的現存已經全部用來做傷者的急救了,手術需要的遠遠大於剩下的血量。雖然已經從別的血庫中調取了血漿過來,也是趕不及手術…”
“用我的,”醫生的話被少年打斷,少年抬頭看着他,眼裏沒有一絲猶豫,“我是他的弟弟,我的血可以用。”醫生有些訝然,繼而搖搖頭,“我可以理解你的心情,但你知道這需要多少血麼,你一個人本無法負擔,如果我這樣做,相當於殺了你…喂,你幹什麼!快放開我…”少年揪起醫生的領子,白皙修長的指骨因過於用力看起來扭曲得幾乎要斷掉,因為他醒來時的不配合,連臉上的血跡都沒擦乾淨,優雅黑亮的眉羽被玻璃碎片劃傷,暗紅的血跡蔓延了少年半個側臉,襯着他蒼白的緻面容顯出無法言喻的殺氣和詭異妖嬈。
那對琥珀的眼眸冷冷睜開,少年緩慢而堅定地吐出兩個字:“救他。”醫生被少年緊緊盯着,只覺得少年的一雙眼亮得懾人,像是被入絕路的獸,偏偏心中還有無法放下的執念,就這樣強撐着不肯低頭,那般倔強執拗,卻掩不住眼底的悲傷和惶恐。醫生不由得住了口,被這樣的眼神注視着,他説不出接下來的話。
“斂夏,你…”孫少斌不知道自己要説什麼,勸斂夏不要這樣做?那穆向秋就丟了一條腿。支持斂夏的做法?那穆斂夏丟的就是他的命。
孫少斌苦笑,如何選擇,很明顯不是嗎?如果穆向秋醒着,那個男人絕對不會允許後者的發生。
“出這幅表情,嘖,你都在想些什麼?不知道以為本少爺快死了呢。”難得看到孫少斌的苦瓜臉,少年不由挑了下眉,他轉頭問醫生,“你説血漿已經在路上了,是吧?”
“…是。”醫生楞了一下,很快反應過來。
“那在血漿送來的這段時間裏,哥哥先用我的血做手術,然後我再補回來,不就可以了。”
“額,還是不行,”醫生想了一會兒,開始搖頭,“手術的用量太大,我怕你堅持不到那個時候。”
“我可以。”
“…”對上少年冰冷雪亮的眼神,醫生心有餘悸地扶了扶衣領,沒有説話。
“斂夏,風險太大了。”孫少斌開口勸道,“如果是他,也不會答應的。”
“呵,孫少斌,你説,”少年勾一笑,那笑容裏説不清有幾分複雜與惆悵,“若換做是他,會不會為我做同樣的事?”當然…這兩個字還未出口,孫少斌就明白了少年的意思,他心下嘆息,終是沉默。這是他們兩個人之間的事,他無法介入,亦無法阻止。
“他會的,因為,我也會。”少年邊的弧度淺淺的,眼睛也彎成好看的弧度,似乎很開心,他琥珀的瞳仁兒被光線映成金黃,像是澄亮的糖。
進入手術室的前一刻,少年驀地停住,他沒有轉頭,就這樣低聲問道:“你能想象,穆向秋下輩子只能坐在輪椅中是什麼樣子麼?”聽到這個問題孫少斌有一瞬間的失神,片刻後他斂下神,回答:“…不能。”少年捂住眼睛似乎笑了一下,“呵,我也不能。”可是,上輩子這一幕卻活生生地出現在他眼前,他親眼見證了這件事發生,卻無力阻止。
拔堅毅的男人自此跌落塵埃,再也無法行走,無法奔跑。那樣驕傲的一個男人啊,怎麼可以與輪椅為伴?
哥哥,你已經為了穆斂夏坐過一次輪椅,斂夏決不能讓你…再坐第二次。
作者有話要説:【沒有時間了】篇:孫少斌:“本章中兄長大人説的‘沒有時間了’到底指的是什麼呢?下面請大家自由討論。”馮鑫:“蛋糕店的限量款快賣完趕不及了?”水墨:“兄長大人作業沒寫完吧。”秦叔:“怎麼可能我家大少爺是好孩子嗷嗷嗷!”蓋蘭【摸下巴】:“那會是什麼?”赫達【蕩笑】:“嘿嘿,是指如果不抓緊時間把這一章拍完,就趕不及帶斂夏回去滾牀單吧~~”小渣【氣憤臉】:“哥哥才不會那麼想…誒,哥哥你抱我做什麼,快放我下來…”兄長大人:“回去滾牀單。”某白:“喂喂你們等一下,劇情還沒有發展到那一步啊混蛋!”ps:灑家最近情緒比較緊張,寫出來的東西嚴重走形,我試着調整了一下,不太成功【嘆】,好像寫作那部分人格被project君和期末君擠走了嗷嗷嗷!這半個月的更新該會很難產,大家請自由滴拍我吧不要客氣…
水墨桑,這章小劇場把你拉來客串,辛苦啦~還有,灑家真心老花眼啊,那明明是【手榴彈】我居然會看成【地雷】,讓我去shi一shi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