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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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向秋,你想好了沒有,是你弟弟重要還是你穆家的那份家業重要?”説話的人是個長相俊秀儒雅的青年,平裏戴的眼鏡被擱在桌上,再無遮擋的眼中此刻陰冷一片。説着,他拽了拽手中的鏈子,成人拇指細的鐵鏈另一端拴在一個少年的脖子上,少年蜷在地上,意識昏沉,隨着鏈子不由自主地抬起頭,沉寂的大眼中毫無焦距。
“斂夏,不跟你哥哥打個招呼嗎?你看,我對你多好,知道你哥要來,特意給你穿了衣服,”他拍拍少年的臉,語氣温柔和煦,“我親自選的,喜歡嗎?”少年身上只有一件寬大的黑襯衫,出的白皙肌膚上滿是青青紫紫的淤痕和傷口,對於青年的話置若罔聞。
青年也不在意,他有些得意地看向對面坐在輪椅中的人,“斂夏穿黑最好看了,我早説過的。”
“啊,對了!”他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麼,“斂夏今天這麼沒神,都是我的錯,是我忘記了呢。”一管玫瑰的針劑注入少年體內,“馬上就好了,乖。”輪椅上的男人皺眉看着,狹長的眼眸深不見底,他並未阻止,可掩在薄毯下的手卻已是青筋暴起,修剪整齊的指甲狠狠掐進掌心。
少年的呼漸漸急促起來,眼中氤氲着濛的水汽,皮膚變成了漂亮的粉紅,在一身斑斕痕跡的映襯下,顯得脆弱而誘人。
他費力地抬頭望向對面的男人,在看到男人身下的輪椅時,心中幾乎痛得無法呼——他的哥哥,那樣強大驕傲的一個人,怎麼可以變成這樣…他對上男人的眼,可惜卻看不清那人的眼神,藥效太強烈,他的視線已經模糊。
縱然看清了又能怎樣呢,那目光一定冰冷刺目,他自嘲地挑起角,世人眼中的穆斂夏該是怎樣的可悲可笑?!為了一個男人出賣家族的企業,公然出櫃氣死自己的母親,最後才發現,他一直以來堅信不疑的愛情,不過是自以為是,那個叫穆斂夏的傻子,直到最後才發現自己不過是被利用罷了。
如果不是因為他,穆氏集團的掌舵人,那個被稱為商業神話的男人,怎麼會被人傷害至此…
他無聲地笑了,緩緩爬到青年身前,乖順得像只小貓。
青年滿意的笑了,“真是一隻乖…”他的聲音如同被按了開關一樣戛然而止,他不敢置信地瞪大眼,頭上被抵了一支槍,一支他再悉不過的槍,因為就在幾秒鐘之前,這支槍還在他的上。
青年很快冷靜下來,他不屑地冷笑,“怎麼,是這藥勁兒不夠大麼,嘖嘖,這可是我手裏最好的貨了,你竟然還有力氣!難不成是這幾天習慣了?你果然天賦異…”少年勒在他脖子上的鏈子猛地一緊,幾乎讓他不過氣來,他頓了一下,暗自後悔沒在屋裏留個人,可誰能想到連續被折磨了好幾天現在還中着藥的穆斂夏,會還力氣來這一手?唐煜風眼角的餘光偷偷掃向身後的少年,卻在下一刻全身冰寒——那雙平時笑起來上乘貓眼石一樣漂亮的眸子,此刻出近乎殘忍的決絕冷意,饒是他也看得膽寒。
他手心裏滿是冷汗,面上卻嘲諷道:“穆斂夏,我該説你單純呢還是説你異想天開?外面都是我的人,你逃不出去的。”
“呵呵…”少年毫無起伏的低笑此刻聽來卻令人骨悚然,他帶着青年一步步向後走去,“唐煜風,誰説過我要逃了?你以為我拿着把槍是要幹嘛,一槍死你?開什麼玩笑,誰不知道穆家二少最是優柔寡斷,婦人之仁,你説,這樣窩囊的穆家二少怎麼可能有膽量用槍去殺一個人呢…”少年的聲音因為身體的狀況帶着些忍耐的息,嗓子也早在之前那件事的時候喊壞了,可他的語調卻宛如一潭死水,半點漣漪也無。
少年移開了抵在唐煜風頭上的槍,唐煜風暗自鬆了一口氣,以為他放棄了,耳邊卻措不及防地傳來一聲槍響,緊接而來的是玻璃的破碎聲和少年暗啞的低語,“…所以,請你和我一起下地獄吧。”和唐煜風一起自高空墜下的穆斂夏沒有看到,輪椅上的男人幾目眥盡裂的兇狠表情,也沒有聽到那聲似瀕死野獸般絕望悲慼的哀鳴,他更不知道,就在他縱身跳下不到一分鐘後,穆向秋的人手就將唐煜風在外面的人不動聲地全部解決了。
那些人按照原計劃完成任務之後推開房間的門,看到的只有一地玻璃碎片,以及在沒了玻璃的落地窗前紅着眼的男人。
那樣絕望失態的穆向秋,他們從未見過,就連當初得知自己後半輩子要做輪椅時,也不曾有。
男人呆坐在輪椅上,腦中一遍遍回放着少年消失在窗前時口中無聲對他説的三個字——“我沒有…”少年面上是一種即將解的釋然,可眼裏卻埋葬着那樣深的悲慼寂滅,他生命的最後一刻,想告訴他的哥哥…
【我沒有背叛你】他無聲地開口,甚至沒有奢求男人會相信。
可不管是否相信,都無所謂了。
“傻瓜…”你為什麼…不再多等一會兒…
男人將頭埋在掌心,透明的體從指縫間滑落,滴落在黑的大理石地板上,幽幽地折出冰涼的光。
作者有話要説:小夏寶寶:風兒,和我一起下地獄吧。
穆向秋:那我怎麼辦?作者,作者你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