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晴天霹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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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海幾個回到張氏集團見到了張正國,將整個晚上的經過按照事先商量好的對張正國説了一遍,説道如何見秦簫從西峪村出來,又如何被他引入深山,好不容易將他包圍了,正要拿下,遇到狼羣攻擊,結果連同秦簫一共九人都被狼羣咬傷,好不容易擊退狼羣,秦簫也因此逃。
張正國果然是個多疑之人,況且王海説的經過也過於離奇,於是又派人白天去他們説的那個亂墳崗上查看,果然見到有六匹狼的屍體還在那,於是帶回來給張正國看,這才相信王海等人的話。況且故事本身離奇,倒也是張正國反而相信王海沒有撒謊。
張豪健也在場,跟他老爹講道:“秦簫這小子是個偵察兵出身,我們這樣硬來,恐怕不是辦法,要是一不小心漏了馬腳,反而對老爸您不利,我看我們還是得來暗的,他屈服。”張正國正道:“你説的輕巧,怎麼暗的,你倒是給我説個辦法!”張豪健早就有成竹,要不也不敢這麼多嘴,雖然他是張正國唯一的兒子,但是張豪健平時還真的有點害怕這個老爹。別的不説,其實張氏集團的藥品年年都是虧本,只有用七靈花散外方制的藥還有盈利,可是張正國竟然能玩的轉,這不由得讓張豪健心裏也在琢磨老爹到底靠什麼補這個窟窿。
其實七靈花散的外用藥方療效還是可以的,他們張家靠着這個專利藥品已經縱橫中藥外傷癒合的龍頭好多年,過去幾年一直效益不錯的,所以這些年張家也就跟秦家相安無事。可是進來這幾年趕上金融危機,效益也是下滑得厲害,如今已是利潤微薄,這才千方百計想得到秦家一直口口相傳的七靈花散的內服方子。
張豪健見老爹一籌莫展,也就説道:“其實秦簫這樣用七靈花散給那幾個鄉巴佬治病,本就是非法行醫。”張正國立刻正道:“這是真的?”
“當然真的!”張豪健面得意之,繼續道:“其實他秦家雖是中醫世家,但是秦簫大學卻是讀的臨牀醫學專業,也就是西醫,考取的也是西醫執業證書,這小子本就沒有中醫醫師資格證書,更沒有處方權了,他拿着自己的中醫方子去給人治病,這不是非法行醫是什麼?”張正國恍然大悟,心想自己兒子倒是有點鬼點子,於是跟他説:“你到賬上領上三十萬,上下打點,爭取把這事給抖摟出來,但是記住,你只能在暗處,不能面!面對你,對咱們張家都不利。到時候我們再出手問他要方子,看他給不給!”接着,張正國又崔問道:“豪健,你跟那個叫何靜的護士了結的怎麼樣了?”張豪健就怕老爹問起這事,不過他腦子來的也快,急忙答道:“爸,你急什麼啊,這事就不是急的事,總不能我一下子跟她説分手,讓她覺得咱只是利用它對付秦簫吧。再説了,這女人不好琢磨,她要是氣急敗壞,尋死覓活的,鬧得全院沸沸揚揚,你兒子倒是還有法在醫院待了嗎?”張正國覺得也是這麼個道理,於是口氣便鬆了不少,説道:“我不是着急,只是我這有好親事給你介紹,但是你這總是處理不乾淨,我也沒法跟人家提。你先慢慢處理吧,我這不急,我給你説的這門親事,包你滿意。”張正國頓時有種普天之下捨我其誰的覺,竟然哼起了樣板戲的調子。
張豪健也不想聽這門親事到底是哪家的公主,轉身就出門了。
秦簫從西峪村回來,渾身也是傷痕累累,同事都是很關切,説是打電話也不接,以為你在那裏留宿了呢。——去山村患者家治療的醫生經常因為天或者雨雪天氣留宿在村委會的宿舍裏。秦簫一看手機,早已沒電了,於是告訴了大家,趕夜路回來,結果遇到了狼羣,幸好自己跑的快,要不就見不到大家了,而對於張家派人跟蹤的事,秦簫一個字也沒提起。
同事們也是為他到後怕,但是看到秦簫只是輕傷,趕緊幫忙消毒,換藥包紮,還注了狂犬疫苗。這幾個月來,大家也都像一家人一樣,秦簫整個麻風管理的團隊的每個人就像自己的兄弟姐妹,不動地差點掉下淚來。
沒過幾天,秦簫的傷就痊癒了,雖然賈院長特批了幾天假期,但是他也不想每天這麼無所事事,這剛瘦下來的身體,由於安逸的養病又開始胖上來了。
何靜也一直在心內科,張豪健雖然起初是因為要算計秦簫,才去故意靠近何靜,但是時間長了,也覺得何靜這個女孩温柔賢惠,照顧人照顧的體貼入微,跟他平時遇見的那些貨截然不同。張豪健也算是富二代,泡妞無數的典範,見過的女孩子多了,也就分門別類,在自己的腦存庫裏建檔,他把女人分為三類:第一種就是冷豔型,這種女人,在酒吧歌廳很難靠近,有時幾個月下來對你也是愛答不理,但是一旦你把她追到手後,對你就百依百順了。第二種就是熱情型的,當然也得看你穿的什麼,戴的什麼表,開的什麼車。要是這些都不上檔次的話,在張豪健看來,女人也就沒有分類的必要了。第三種就是另類,好像開始對方就只是跟你玩玩,這種就是需要默契,兩人走到一塊然後又分開了,好像什麼也沒有發生一樣。你要是動了真情,可就吃虧了。
其實對女人的分類本沒有數學題這麼簡單,即便最難的數學難題也無法與之相提並論。如果在此多説幾句的話,那麼對女人的解析就像是情中的哥德巴赫猜想,好像只能無限靠近,但就是證明不了“1+1”一樣。張豪健只不過是在人生的大之中,蹲在燈紅酒綠的一隅的觀聞來得出這個渦的結論,本窺不見汪洋之下的洋的一絲痕跡。
西安有個方言詞叫“散片”基本可以涵蓋以上三類。含蓄地説,就是,“輕輕地走正如輕輕地來,不帶走一片雲彩”的那種人。如果中肯的説,就是一羣被社會大拍向沙灘的極度不自信的沙子們。
無怪乎張豪健無法把何靜歸類了。他覺得,她既不冷豔,也不熱情,更不另類。她甚至都不説一句喜歡你的話,但是每天電話叫你起牀,給你帶早餐,午飯問你吃什麼,在你不經意間把飯菜放在了你的辦公桌上,下班替你收拾東西,晚上甚至你沒睡,她都能給你送來自己做的宵夜。偶爾你牽着她的手,她會在有人的地方,尤其是遇到人的地方顯得不自然,如果沒人,她就會很平淡的讓你這麼牽着,一起走在路上。
那麼單從人物上來説,翟聰穎和蘇小曼是“大家閨秀”的話,那麼何靜就是“小家碧玉”了。
所以張豪健發現自己以前大錯特錯了,以為自己遊覽過動物園,就能把動物分的一清二楚,等他真的去過水族館,到過海洋世界或者親自遊覽了世界頂尖的國家公園,他才明白,動物園裏的本不能叫動物,只不過是人類為了便於觀瞻,放置在城市裏的**的黑白膠片。
張豪健這些子覺很幸福,並逐漸有點離不開何靜。何靜也覺得前番的事情使得他們倆和秦簫誤會重重,但是好在遇到了一個自己喜歡,也可以依靠的男人。她認為,從此這輩子不再是孤單的了。
但是最近,老爹的電話一直老催他,安排時間去見見他給説的親事的女方,可是張豪健一直找各種藉口推辭。終於,張正國打來電話,給他下了最後通牒,三天之內要他跟何靜斷絕關係,否則以後就不用來找他這個爹了!
張豪健陷入了無比的矛盾之中,可以説從小到大,都是老子張正國為他安排好了一切,雖説自己很早就想單飛,但是在鳥籠子裏面呆慣了,即便還有這個想法,也沒有這個能力了。這次是張豪健第一次面臨的人生抉擇,他覺外面的世界很好,跟何靜兩個人在一起一輩子會很幸福。可是,他心裏又在不住地嘀咕,自己這些年一直跟老爹要錢,自己就靠這點工資,本不夠花,如果真的老爹斷了他的財源,他一沒房子,二沒存款,兩人就此過上艱辛的生活,甚至下班找幾個哥們喝喝酒,打打牌的零花錢都不夠。
這幾天上班張豪健無打采,有時何靜喊他他都沒有聽見。何靜也看出了他心裏有事情,只是不願告訴自己,她也不便問,害怕問了惹張豪健生氣。
不過何靜有個高興地事情要告訴張豪健,她想晚上到宿舍去後,好好地做一頓可口的飯菜,然後當面告訴他,讓他高興一下。
其實何靜已經有兩個月沒有來例假了,不過沒有像那麼多的電視劇那樣,早孕反應都那麼明顯,她便去藥房買了妊娠試紙條,自己偷偷跑到廁所裏面親自檢查,結果果然是陽,她不有點動也有點喜悦。但是還是鎮靜的從洗手間出來,對張豪健隻字未提,想晚上給他一個驚喜。
今天他早早的出來,就去市場買了張豪健喜歡吃的各種食材,回到宿舍後,就急急忙忙地擇菜,洗菜,切,生火…一通忙碌,準備了一桌豐盛而又緻的晚餐。可以説是澤營養搭配合理,清炒涼拌煲湯俱全,聞起來更是讓人忍耐不住。
張豪健處理完了最後幾個病人,就趕回來了。見何靜準備了這麼多好吃的,自己也是飢腸轆轆,忍不住就抓起一塊排骨往嘴裏送去。何靜自然不會説什麼,看見張豪健喜歡,反而心花怒放。
兩人一人喝了半杯紅酒,張豪健見何靜今天容光煥發,心情如此好,憋着的話也不想説,但是他想到如果這樣下去自己跟何靜反而越陷越深,將來老爹肯定會強加阻撓,反而更會傷了她,所以還是鼓足了勇氣,低聲説道:“靜靜,我有件事情要跟你説…”何靜放下酒杯,笑了笑,道:“我見你這幾天悶悶不樂的,我也有件事情要跟你説呢!”張豪健聽她看出了自己的心情,不覺好奇的問道:“噢,那麼你先説,你有什麼事情呢?”何靜微微笑道:“既然你不高興,就你先説吧!”何靜本以為先讓張豪健説出自己這幾天的心事,然後安他,再告訴她自己懷孕的喜事,這樣就會讓張豪健心情好起來,所以她執意要張豪健先説。
張豪健放下碗筷,沉了半晌終於抬起頭來,説道:“靜靜,我們分手吧。”何靜聽了這句話的時候,頓時到天旋地轉,手中的筷子也摔在碗裏,她實在不會想到張豪健對她説的一件事情竟是分手!目光呆呆的望着張豪健,淚水從臉頰劃過。
張豪健有點後悔這個時候説這麼一件事情,想勸勸何靜,但是又不知道説什麼。
何靜平時看起來弱不風,但是此時此刻,她卻一言不發,沒有一句祈求,沒有一句抱怨,甚至沒有一聲哭聲,只是眼淚不斷地從眼眶中出。
按理説,其實這個時候,任何情侶都要問問為什麼。但是何靜卻沒有,因為她跟張豪健的關係本就是在見不得人的爾虞我詐的利益衝突中建立的,所以她覺得自己沒有資格去談情,哪怕分手!
此時她在想,祈求也沒有用的,他們張家家大業大,祈求只會讓他們看不起,抱怨也是沒有用的,人家本來就是利用你來對付秦簫,現在目的達到了,就不會再有利用價值了,跟你玩玩,何必當真?
張豪健注視着何靜,等待着她可能的任何反應。但是出乎他的意料,何靜沒有任何吵鬧,哭泣,而是擦了擦眼眶的淚水,站了起來,繞過桌子,從張豪健的背後走過,目光呆滯地朝門外走去。
張豪健目光一直注視着她,看着她站起,看着她走過自己身旁,看着她走出門外,卻一聲也不敢吭,好像這個弱小的女子身上有會時刻迸發的小宇宙。
過了半晌,張豪健才恍然清醒,猛地拿起半瓶酒,咕咚咕咚喝了數口,然後奔向何靜的宿舍房間。
不過門鎖着,從外面看,燈也關着,敲門也無人回應,張豪健無計可施,只好又回到了自己的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