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卷第一百零五章肅清後宮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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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憂宮暖閣。
外頭暖花開,閣內卻如罩寒霜。
凌太后已聞訊匆匆趕來,只見地上密密麻麻跪着含章殿的孃,大宮女冬月,環兒,翠兒並一干小宮女內侍們,均是戰戰兢兢心懷忐忑,年幼的宮女猶自啜泣不已,見主子進來,唯有孃仍看不清楚形勢,反而着實鬆了一口氣,甚至放肆的揚起得意洋洋的臉盯着花朝。
面沉靜如水的花朝安坐在塌上,並不看她一眼。
:“奴才參見太后娘娘,七公主殿下。”此時,一個身材矮胖,手執拂塵的暮年男子走了進來。
花朝放下手中的茶盞,淡笑道:“來啊,給穆公公看座。”:“謝公主殿下賜座!”穆公公白胖的面上似乎只有一個表情,那就是微笑,他的笑並不張揚歡快,只是淡淡的,能夠看出他是在笑,卻永遠叫人猜不透這笑容的背後隱藏着些什麼。
凌太后徑直坐了軟榻一側,冷冷笑道:“本宮不知公主將含章殿一干人囚在無憂宮是何用意?”:“哦?太后原來不知。”花朝似笑非笑看住她。
凌太后被她犀利的眸子看的心內一凜,嘴上猶自強硬道:“公主有話,儘可直言。”:“冬月,那就由你將前因後果講給你主子和穆公公聽。”花朝命道。
凌太后雙手不經意顫抖了一會,強自鎮定道:“冬月。你怎麼得罪了七公主?”花朝冷笑着不做聲。
:“回太后,奴婢等人在御花園中抹牌,被七公主撞了個正着。”冬月頭也不抬,平靜無波道。
穆公公微笑道:“宮中嚴聚眾賭博,既冬月姑娘供認不諱,這事便可予奴才處置。”凌太后暗地裏舒了口氣,尚在思索着如何討個情面。卻聽花朝淡淡道:“穆公公別忙,且聽我細細問來。當你等鬥牌之時,皇上在何處?”:“太后。”孃變了臉,叫起來。
穆公公是何等幹練人物,厲聲道:“放肆!太后與公主駕前,什麼時候輪到你在這裏大呼小叫,來人啊,掌嘴!”立有內侍上前狠狠掌摑了她十下才作罷。
鮮血順着她粉圓的面頰留了下來。花朝與凌太后均是別過臉去。
:“冬月姑娘,公主問你話呢,為何不答?”穆公公掛了一抹笑意問道。
冬月慘白着臉,帶着顫音道:“奴婢等鬥牌之時,將皇上放在,放在昆明湖畔地搖籃中。”:“身側可有人看護?”穆公公驚道。
冬月咬着蒼白的嘴:“回公公,不曾有人看護。”凌太后蹙起眉頭,冷着臉一言不發。
:“太后。公主,照冬月所言,這起奴才不僅違反宮規,聚眾賭博,更有將皇上置於險地,涉嫌欺君犯上等十惡不赦之大罪。奴才不敢擅專,請示該如何處置?”穆公公正道。
花朝抿了一口碧螺,緩緩道:“照規矩,他們當如何處置?”:“回公主殿下,當處以極刑,並誅滅九族。”穆公公面無表情道。
此言一出,底下眾人登時鬼哭狼嚎起來,更有甚者如孃,爬到太后腳下,彷彿得了失心瘋般大喊大叫道:“娘娘。娘娘。是您要咱們帶着小皇上到御花園去的呀,咱們為您提供了這些方便。您總不能對咱們見死不救吧。”凌太后聞言然大怒:“死奴才,胡言亂語什麼?”轉瞬變了臉,對穆公公道:“快,快把這些沒有王法的死奴才通通處死。”冬月驀然揚起臉,已是淚滿面:“娘娘,奴婢自知今再無生還之理,奴婢不敢怨娘娘,只是以後不能再伺候娘娘了,求娘娘定要保重,不要再做那些事體了。”説罷,她飛快爬起來,狠狠撞向紅漆柱子,隨即軟軟癱了下來。
:“冬月,冬月。”凌太后醒過神來,腳步踉蹌着奔至她身側,痛哭失聲。
經此一變,眾人傻了般愣在那裏。
:“公主殿下。”穆公公彷彿壓沒有看到那慘烈的一幕。
花朝轉過臉去:“穆公公,將這些人帶下去,沒有我的話兒,任何人不能任意kao近。”:“是。”穆公公恭身應了,手一揮,便有內侍進來將眾人帶下去。
一時間。
暖閣內只餘下花朝與凌太后,並冬月。
:“是你,是你害死了她。”凌太后顫抖着手指指着花朝,恨不得殺了她。
花朝依然冷冷看她:“害死冬月的不是別人,是你。若非你做下那等不堪之事,她又怎會為了維護你而自盡?”:“你,你知道了什麼?”凌太后驚惶道。
花朝木然道:“我聽説璟兒受了風寒,本是到含章殿探視,卻不想殿內空無一人,只聽到了一男一女地聲音。”凌太后頹然跌坐在地上,嘴裏發出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聲響。
:“是太醫院地李源吧。”花朝默然了一會兒又道。
凌太后聞言大驚:“你怎麼知道?”:“能自有出入宮的男子,唯有太醫,而一干御醫中,只有李源面容清秀,正值盛年。”花朝説起來,只覺不堪到了極點。
事到如今,凌太后反倒不再遮掩,視死如歸道:“你想怎樣?”:“李源,非死不可。”花朝角緊繃。
凌太后眼中下淚來:“我情願死,求你饒他一命。”:“早知如此,何必當初?”花朝側首嘆息。
凌太后雙目失神道:“自我嫁給允,他便從未踏入過含章殿,哪怕我病的快要死了,他都只呆在雲霄宮中與那個小賤人廝混,你知道嗎?允離宮去時,我尚是處子之身。”:“為什麼不把這一切告訴我?若是你告訴我,也許我會想了法子放你自由之身。”花朝心中忍不住的酸楚。
凌太后看了她一眼,慘笑着搖頭:“是我自己不願意離開,我恨,恨允,恨雲妃,更恨極了凌驚鴻,原本想着將璟兒撫養長大,借他之手殺了凌驚鴻,毀了凌家,卻不想凌徹心狠手辣,竟將璟兒變成這般痴痴傻傻的呆子。”花朝黯然撐住額頭,説不出話,只覺心口空落落地痛。
:“我本想一死了之,卻被李源救下。自離開親生爹孃被接進定遠王府,雖錦衣華服,卻不曾有人如他那般對我温言款款,關懷備至,是我情難自勾引了他,我知道此事若張揚了出去,朝野民間定會xian起軒然大波,剛剛穩定的瀾氏江山,再也經不住這般宮闈醜事,我會一死以謝天下,只求你放過李源。”凌太后説起那些過往,面上竟泛起絲絲柔情。
花朝靜靜望住她,半晌閉了眼,揮手道:“你走吧,讓我好生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