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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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忍不住悄悄鬆開手,想再多受一些這種無拘無束的覺,卻被他一把抓住不聽話的小手。
他不悦地喝斥道:“想掉下去摔死嗎?”阿憐仰起臉來,呵呵笑道:“你放心吧,我從八歲開始學騎馬,不會那麼容易掉下去的。”歐陽靖在她身後皺眉,“你們昊月男人都是怎麼想的,竟然讓女人騎馬?”在仙蘭人的心中,馬見是神聖不可侵犯的寶物,只有英勇的猛士才可以匹配,女人只能在餵馬的時候才能靠近馬兒,否!”連碰一下馬身都會被視為非常不吉利。
所以他本不能理解,為何昊月可以容許女人學騎馬。
她笑道:“其實我家人也不許我學騎馬的,怕我摔傷,後來祖父拗不過我,才勉強答應。可惜因為平時練習的時間太少了,我的騎術至今沒有練。”説到這,腿雙內側被磨破的地方又開始隱隱作疼,她只好老老實實地坐在馬背上,不敢讓本就顛皺的疾行再帶來更大的傷害,偏偏馬背上不是那麼光滑穩定,每顛簸一次,傷口就疼一下,讓她連找個合適的坐姿都沒辦法。
歐陽靖看她在馬背上竟然坐不住,便勒住馬問道:“你在馬背上折騰什麼?”阿憐紅着臉,也不好説明,只得囁嚅道:“這個兩人坐着有點擠。”他總覺得這丫頭古怪又事多,可是卻板不下臉來訓她。看看前面不遠就到目的地了,他索翻身下馬,一手拉住馬軍説:“行了,我下馬步行,你在上面坐着,不許再鬧!”她沒想到他竟然把整匹馬都讓給自己了,心頭一熱,也跳下馬説:“哈格桑的馬我可不敢獨佔,我陪你一起走好了。”他瞪着她,半晌從牙縫中擠出一句話,“你在杜府做事也是這麼任而為嗎?”她笑聲如豔,用手一指,“還不走嗎?別耽誤了你的大事。”歐陽靖沒好氣地先瞪了她的笑顏一眼,又無奈地嘆口氣。若是昊月女人都這麼讓人費心費力,那麼他也許真的不該娶杜府千金,否!”接受的不知道會是個怎樣的燙手山芋。
他們的目的地是古隆長老的大帳。
因為前頂撞了古隆長老,歐陽靖今特意登門拜訪,算是致歉。
但古隆長老顯然還在生氣,先是推託不舒服不肯出來見人,繼而又以族中長老的身分命令歐陽靖必須返回自己的南圓羽香,以避免有外敵入侵。
歐陽靖聽完士兵轉述的拒絕之詞,不免到可笑,角上揚,“古爺爺若是故意不見我,我也沒有辦法,只是年年秋圍打獵的時候,可不要抱怨找不到對手陪他在獵場一試身手。”迸隆長老終於出來了,依舊面沉如鐵,老大不高興的樣子。但看着歐陽靖,眼中卻也有幾分長輩對晚輩的疼寵和無可奈何。
“族長如今威風八面獨霸一方,還有需要我這個老不死的時候嗎?”他一開口,就句句帶着釘子。
歐陽靖行了一個撫禮,以表對他的敬意,同時説道:“我還有些問題想請教古爺爺呢,這族中上下有誰像您知曉百事,經驗豐富,萬事怎麼能離得開您?”迸隆哼道:“那我不讓你娶那個昊月國的丫頭,為什麼你不聽?”歐陽靖正道:“我們仙蘭人在蚩南已經獨霸幾十年了,但是您該知道我們面對多少難題。若是一直和昊月敵對,吃虧的總是仙蘭人。古爺爺難道不想讓仙蘭人過好子嗎?”
“那丫頭能頂什麼用,她又不是公主。”歐陽靖笑道:“古爺爺真是愛説笑,若她真是公主我怎麼還能娶?不過聽説杜小姐帶來了不少陪嫁,財力雄厚,我想這筆銀子至少可以幫仙蘭人先趕快修繕那些快要倒塌的危房,以免暴風雨來臨之時,又要死上不少人。”聞言,古隆的面好不容易才和緩了一些,但仍舊不相信昊月皇帝的心意,問道:“你怎麼知道那丫頭帶來很多陪嫁?”
“是這丫頭説的,她自稱是杜府的人。”歐陽靖回手指向站在門外,獨自拉着馬繮的阿憐。
迸隆已經有點老眼昏枕,雖然有看到一條人影站在門口的馬旁,但看不清臉孔,此時一聽是個丫頭,立刻到不悦,“怎麼讓個女人碰你的黑鷹神駒?”歐陽靖笑笑,也不回嘴,下巴對着阿憐一抬,“喂,過來,見過古長老。”阿憐款步走近,微微曲膝躬身,“見過古長老。”迸隆的眉頭皺得更緊,“怎麼這麼沒規矩”在仙蘭,一般女人見到如古隆這樣身分地位的長老,至少都要下跪,再多的還要磕三個頭。怎麼這丫頭連跪都不跪?
歐陽靖解釋道:“她是昊月人,不懂咱們仙蘭的規矩。”
“入鄉隨俗,既然她主子要做仙蘭人,她就應該知道仙蘭的規矩。”接着他對阿憐説道:“回去告訴你家杜小姐,咱們仙蘭的女人禮數遠比昊月人講究,光是平時吃飯睡覺就有許多規矩,若是稍有差池,丟的就是丈夫的臉。既然杜小姐要嫁給我們的哈格桑,就要嚴格遵守仙蘭人的禮節。”歐陽靖見他嘴嘮嘮叨叨個沒完,忙出聲打斷道:“古爺爺,我叫她來是想請您幫我判定她的來歷真假。”阿·冷看了一眼歐陽靖,這才明白他帶自己到這裏,竟是因為不信任她。雖然心中隱隱有些失落傷,但想看自己的確有好多事情瞞着他,他找人來查自己也不算是什麼錯事。於是直後背站在那裏,一副任人質詢的樣子。
迸長老走近幾步,來到她身邊,打量着這個看上去長得過於醒目的俏丫蓑,沉聲問道:“你是杜府的丫鬟!”阿憐巧妙地回答:“我是杜府的人。”迸長老沒有意識到她這句話背後的玄妙,因為他的注意力一下子被她掛在頸上的一塊墨玉石牌子引住了,他怔了怔,一把將那塊墨玉抓在手上翻到後面看了一眼,怒目瞪着阿憐。
“你是誰?你手裏憑什麼有這塊牌子?”她被他惡狠狠的眼神震住,支吾道:“我為什麼不能有這塊牌子?”歐陽靖也湊近看了一眼,驚訝之情同樣溢於言表,他猛地看向古長老,問道:“這塊玉牌,難道就是…”迸隆哼了一聲,“沒錯,就是當年你娘故意丟在昊月的那一塊。我曾經見她戴過,説是專為她而雕刻的王牌,上面還有你娘名字中的一個字,你縱然不認得其他字,也該認得那個『香』字。”歐陽靖眸光震動,盯着阿憐,“你到底是誰?”她望着他,目光略有閃躲,這更讓他心中起疑。
迸隆在他身後説道:“這丫頭的來歷絕對不簡單,她若是不肯説,就給她點苦頭嚐嚐。”聞言,她的一顆心頓時高懸,看着周圍那些仙蘭士兵凶神惡煞的模樣,腦中思緒翻騰莫名,自己該如何躲過眼前這一關,還是乾脆説了實話?
“人是我帶回來的,要畝問也是我的事情。”歐陽靖忽然伸手一拽,將她護在身後,對古隆匆匆行禮完,便拉着她離去。
阿憐被他拉搗着不得不加快步伐才能追上他的箭步。
她怕他生氣,會像那個古隆所説的要對自己用刑,低聲説道:“哈格桑,我也不是故意要瞞你,這塊王佩,是一位長輩送我的…”歐陽靖並未吭聲,將她抓上馬背,依舊和她同乘。他們回程的速度比來時還要快,她總覺得好像眨眼間就被他帶回南圓羽香。
他先下了馬,回頭看她一臉戰戰兢兢的樣子,彷彿他就要把她吃了似的。
“下來,我不用刑。”他面無表情地説。
阿憐只得下了馬,低着頭跟他進屋。
“你真的是杜府的人?”他劈頭第一句還是這個問題。
她點點頭。
“你説這塊王佩是一位長輩送你的?”她再點點頭。
靜默片刻之後,他忽然一字一頓的慢聲問道:“你就是那個杜家小姐?”她驚住,赫然抬起眼簾,對上的那雙黑眸,總是有一種堅定不移、讓人心折的氣勢。
她自以為隻身前來,沒有車馬護駕,又女扮男裝,刻意隱瞞了真實身分,縱然被人懷疑,也絕懷疑不到她真正的身分。別説是本沒有見過她的未婚丈夫,就是平裏和她情頗深的那些朋友們,第一眼也未必能立刻認出她來。
但是…歐陽靖怎麼會識破她的身分?
她低頭看着那塊墨王牌子,赫然醒悟,“你知道這牌子是誰送我的?”他冷哼一聲,“是昊月國的皇帝吧?”她再驚話,“你怎麼會知道?”剛剛似乎聽古長老説,這塊王牌上刻有他孃的名字,再聯想當初皇上送她這塊王牌時,那種奇怪的眼神和語氣,她已依稀猜出些端倪來,又不好問。
反倒歐陽靖很是坦率,“這塊王牌,是他當年送給我孃的定情信物。”原來威名赫赫的仙蘭英雄,讓昊月臣民忌憚的鷹王千歲,竟然…是昊月皇帝和仙蘭聖女生下的兒子?!
這驚天的秘密讓杜雅潔震驚得一時説不出話來。然後,這些子以來盤f!在她心頭的許多疑雲也一一撥開——難怪皇上可以一直忍讓坐視仙蘭的滿不講理、飛揚跋息;難怪皇上會下旨封他為王;難怪皇上不管仙蘭人願不願意,強行把自己嫁給他做子…
這一切其實都源自於皇上與他的骨之情。,但想來一定是個悽美無果的愛情,否!”此時此刻的歐陽靖不該是在仙蘭這片土地上,應該在皇宮之中養尊處優,或是以昊月皇子的名號在外面建功立業。是怎樣的恩斷義絕竟讓仙蘭聖女拋棄愛人,讓自己的兒子永生見不到父親?
她忽然很同情歐陽靖,因為上一代人種下的恩怨,竟讓他這個兒子獨香苦果。
也許他一直都在恨着自己的父皇吧,否!”為何不肯接受昊月的封賞?那麼連同她這個被硬生生指給他的子,他是不是也一起討厭着呢?
想到這裏,她不幽幽長嘆,忽然間,他的一隻大手伸過來,一把蓋在她的大腿上,這暖昧親近的動作,讓她驚得跳起來。
“你…你要幹什麼?”歐陽靖燮着眉將她拉回,問道:“怎麼你的褲子上有血?”她穿的是白衣服,大腿內側的傷口滲出的血絲,竟然透過腿上的白布和衣服滲了出來。其實血量並不多,只是沒想到他眼尖如斯,看到了。
她紅着臉説:“就是這一路上騎馬磨破了皮而已。”他若有所悟,“難怪你今天在馬背上不老實。”她的臉已經紅得像是透的櫻桃,小聲説:“我先去上藥。”他一把將她拉住,“先等等,我有話問你。”杜雅潔咬着道:“我知道你想問為什麼會不知天高地厚,一個本該規規矩矩的新娘子,卻女扮男裝跑到這裏來,為何有好好的婚車不坐,卻要騎馬受苦?”他抱着雙臂笑了,“你倒是聰明,既然你都知道我想問什麼了,你何不説説看原因究竟為何,要不然我會以為你的腦袋被石頭砸壞了。”
“其實…也沒什麼特別的,理由我早就告訴你了,只是好奇而已。好奇陛下口中那樣厲害的鷹王,和在仙蘭人口中那樣敬若神明的哈格桑,到底是個怎樣的人物。”
“現在看到了,你的心中是不是還在想,這個男人配不配得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