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神一樣的隊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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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將希望寄託在東北軍,不惜分封宋彪為王,想要借東北軍鎮壓反叛,可沒有想到封王的消息還沒有送到東三省總督府,東北軍也反叛朝廷了。
都該殺,都該殺,都要千刀萬剮,凌遲處死。
他咬牙發狠,他恨死了這幫不知道忠君之道的無恥之徒,他早就知道這些漢人全部都是不知廉恥的下賤畜生,他對這幫漢人早已仁至義盡,留夠了活路,這幫人還敢造反。
都要凌遲處死,株連九族。
他們難道就不知道造反都是要株連九族的嗎?
載灃腦海脹熱,本沒有聽進去良弼剛才的那番勸説,他只是看着地圖,看着良弼標註出來的東北軍隊,一點辦法也想不出來。
良弼看着慌亂無措的載灃,説了半天才發現載灃本沒有聽進去,只能是再問道:“王爺,您到底打算怎麼辦啊?”載灃盲目的問道:“到底怎麼辦?”良弼急不可待,道:“都到這個份上了啊,王爺,還是趕緊帶着皇上跑吧,南方的各路新軍是肯定指望不上了,東北軍一造反,咱們手裏就只剩下北洋軍了,眼下唯一的辦法就是兩條路,一條是往張家口跑,繞道去西安,另一條路是從京漢鐵路南下到石家莊,轉乘山西鐵路去太原。”載灃頓然失措,卻又無比憤怒。喝問道:“難道就這兩個辦法了嗎?”良弼只能跪伏在地,哀求道:“王爺,奴才無能,事已至此,唯有先保全皇上和王爺,朝廷才能有後起之機,若是留守京師。東北軍一路入關,頂多月餘即將城破人亡啊。我們這些奴才死了不要緊,皇上和王爺不能死啊。要是皇上和王爺死了,咱大清國和咱滿人的江山就真的沒了呀!”載灃一陣無語,心中悲情萬分。只覺得自己哭無淚,十幾天前,他還是萬人之上的攝政王,統領全**政要務,如今卻只能西逃。
他努力的想了想,忽然間是越想越悲涼,道:“如今之事,跑到哪裏能有退路啊?”良弼道:“向西去xinjiāng,或是入藏,向北則去外蒙。此都是可去之處,只要保全皇室,後必能有東山在起之時,想我朝基業雄厚,以仁德治國。百姓和各路新軍不過是一時受騙,他必將後悔,而我朝則可再回中原,入主九鼎。”載灃説不清楚良弼這番話到底有幾分可信,他只覺得漢人都是畜生,一個都不值得信。自大清開國以來,歷代皇didū是賢明之君,漢人卻不懂得他們滿人皇帝的好,偏偏要反他們。
他也不覺得逃入外蒙就還有機會回來。
可是,不逃又能有什麼辦法呢?
載灃想來想去,還是決定去xinjiāng,實在不行還能入藏,再不濟又可經xizàng入印度、雲貴,總還是有一條可走之路,去了外蒙就只能在大戈壁裏逃竄,一旦蒙人也翻臉,他們就無處可去了。
想到此處,載灃就哀嘆道:“往南走吧,咱們去山西,再去西安,通報陝甘寧總督長庚和四川總督趙爾豐,讓他們務必確保兩地新軍穩定,讓長庚準備派兵至山西駕。”良弼答應一聲“是”又道:“奴才以為如今當調衞軍一協南下隨王爺保護皇上,而我留在京師,調度其他各軍和東北軍抗衡,若能擊潰其軍一鎮也是好的,若不能擊潰,則在此盡力拖延,爭取各國出面干預。”良弼這番話才真的提醒了載灃,載灃當即道:“對,對,務必要拖延時間,爭取各國干預,就説這些革命軍都是叛變之輩,一如當年拳匪,必定要和洋人為敵,各國若是坐視不理,後必為其禍。”聽了這話,良弼沉默不語。
載灃信誓旦旦,彷彿找到了一絲希望,恍然才又發現東北軍和各外國的關係密切,他們必定和外國都有聯繫,絕對不會讓外國人相信這種謠言之詞。
他想了想,明知這番話説出去也不會有洋人相信,可還是和良弼吩咐道:“去擬電報吧,就這麼通報各國,哪怕是有一丁點的可能,咱們也不能放棄。”良弼只能道:“王爺説的是啊,奴才這就出去辦事了。”載灃道:“你就別走了,趕緊將北洋軍都調到京師來撐着吧,讓慶親王去找洋人,西遷之事則讓內務府忙着吧…我親自去辦內務府的事。”説完這話,載灃這就有點失魂落魄的起身離開,他得去稟奏隆裕皇太后。
這位太后是他的嫂子,對他信任有加,他們之間也一直有着很特殊的情,特別是在風雨飄搖的時刻裏,兩人頗有些相依為命的觸。
他覺得自己對不起太后,可他不知道朝廷之危局究竟起於何處,一切都彷彿是突然間而至的危機,事先沒有任何的徵兆,只是在一夜之間,全國各地新軍都開始造反了。
他就説,早就不該辦新軍。
當初誰説一定要辦新軍的?
張之、袁世凱都要殺,就是他們禍害了大清國。
他搖搖晃晃的去慈寧宮,心碎了無痕,只覺得天下人都該殺,天下人都是如此之蠢,如此之忘恩負義,愧對大清國列祖列宗諸位賢明之帝。
他一直總想着東北軍反了,他手裏有北洋軍,有南方各路新軍,只要他暫移京師到武昌,調集各路大軍圍剿東北,最終就能平定東北。
幾個月前,他還和良弼商量過這個事,那時候,他們曾經很樂觀的説就是這三五年間,朝廷便能擁有清剿東北軍的能力。到那時,他們隨便找個理由都能死宋彪。
正所謂不戰而屈人之兵,真等他們實力強了,他和良弼估計都不用打仗就能迫宋彪進京,收走東北軍的軍權。
結果…總是讓他到無法接受。
他萬萬沒有想到居然是南方各路新軍先造反,給了東北軍和宋彪一個可乘之機。
他想,這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啊。
局勢顯然比載灃和良弼所知道更要險惡幾倍。他們的命運,中國的命運此時都維繫在東北新軍第一騎兵師的身上,都維繫在蔡鍔和孫樹林的身上。
如果讓第一騎兵師切斷了京漢鐵路的咽喉。滿人想要逃亡西安就只能從山路走了,再怎麼走也走不了,因為東北新軍的第二騎兵師和第四騎兵旅同樣在快速南。明凌晨就將能對張家口發起突襲,奪取張家口之後,第二騎兵師進一步南下,切斷京師通往山西的各條道路。
最糟糕的是第二鎮統制馬龍標雖然無心參加革命,卻也不打算赴京送死,第二十鎮和第六混成協的投降,第五混成協的一路潰敗讓馬龍標心驚膽戰,開灤已失,東北新軍數十萬大軍持續湧入關內的局勢在所難免。
此時調他北上京師,那就是帶領全鎮將士去送死。
非戰而屈人之兵。
重點通常不在“非戰”而在於“屈”在直接戰之前,儘可能通過其他方式瓦解對手的抵抗意志,削弱對手的軍事裝備,減緩對手的軍事速度,減少對手的軍事實力。麻痹對手的作戰準備,此為“屈”東北革命軍情報部正在積極通過孫傳芳聯繫馬龍標,將東北軍的備戰情況、裝備水平,以及其他南方各省的革命軍力量通報過去,有些地方也不失時機的誇大,謊稱東北新軍的王牌部隊第一炮兵旅已經抵達開平。48門m1908型122mm榴彈炮和22門m1902克虜伯150mm重榴彈炮絕對不是北洋軍能夠抵擋的,第二炮兵旅和第三炮兵旅各列裝了48門…型105mm克虜伯輕榴彈炮,24門m1908型122mm榴彈炮,8門m1904型克虜伯105mm加農炮,以及其他9釐\15釐青銅臼炮16門。
這兩個炮兵旅此時也都到了錦州和灤州,即就將圍攻京師和北洋軍,東北新軍的主力各師列裝54門三英寸西亞野炮、m1908型75mm山炮、m1909型105mm克虜伯輕榴彈炮,此三型火炮都是東北四大兵工廠可自行生產的,麥德森機槍的大規模列裝到排…型馬克沁輪式重機槍也列裝到連。
這些情報在必要之時突然公佈給北洋軍各部,實際上也是曹錕帶着第三鎮倉惶逃竄的原因,曹錕當時真的以為第一炮兵旅已經殺了過來,他就是有八個膽子也不敢和這貨廝殺,那真是太不要命了。
從機槍到火炮,不管是數量還是質量,雙方都有極大的差距。
正如曹錕的恐懼一樣,馬龍標此時也是龜縮在保定不敢動,接到了良弼調令的他,選擇龜速整軍,以輜重多為由慢慢拖延着,一點都不想調往京師和東北軍硬拼。
他已經向想過了,要是東北軍將京師的衞軍和第一鎮、第六鎮都打垮了,他就宣佈起義,要是沒有打垮,雙方一致拖延着沒有決出勝負,他還可以居中要價,要一個對他最有利的價碼再説。
所以説,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神一樣的隊友。
不怕敵軍強大,就怕自家各軍心懷鬼胎,良弼的決策倒是沒有問題,問題在於北洋軍的各鎮未必聽他指揮,大家真心不想和東北軍廝殺,那太慘烈了,本打不過,白白衝上去送死。
在裝備水平和兵員數量上,別人一個師能打他們兩個鎮,別人是六個步兵師、三個騎兵師,外加三個炮兵旅,相當於是北洋軍的22個鎮的軍力水平。
這仗還怎麼打,何況對手是宋彪這種級別的名將。
馬龍標、曹錕都自負還有點領軍打仗的本事,可和宋彪一比,他們真心是比都不敢比,聽説宋彪已經在開平指揮東北軍作戰了,別説是他們真心求跪,從上到下都是真心求跪。
這種心情就好比保安團出身的一名**團長突然聽説前面的部隊是四野,還是林總親自坐鎮在那裏,那覺別説是多悲涼了。
最糟糕的全軍上下都是如此之心情,甚至不是馬龍標一個人不想去京師救駕,而是全鎮上下都瘋傳宋彪已經到了開平的消息。北洋軍平時似乎都不怕宋彪,一聽説宋彪到了開平,全軍腿軟,誰都不想走,生病的生病,拉肚子的拉肚子,各種病號和哀求探親休假的滿地打滾,連逃兵都出來了,一不留神就跑了一個排。r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