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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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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子説話時,是輕輕柔柔的聲音,很是動聽,只是在如安聽來卻字字帶刺,反問道:“你是誰?要我的青芷作什麼?”如安脆生的話中卻明顯聽着有些怒氣,玉清不惱反笑,玉手輕輕拖着腮,身子微微地躬起來,視線剛好和如安平齊,她輕聳了聳肩,嘴角上揚,笑道:“我叫玉清,別人都叫我聖手藥王。我要青芷是尋小兒。那你叫什麼?”

“聖手藥王”?只這四個字,便讓在場的五人一驚。

秦阮昕知道這四個字對於如安來説,意味着什麼。

她常常看到如安翻閲着那本《百草錄》,輕輕念着這四個字。

這本書、這青芷、還有“聖手藥王”這個在江湖上響噹噹的名號,就是如安身份的全部寄託。

而如今,這個唸叨了無數遍的人赫然就在眼前,她看着如安,嬌媚卻又輕柔地笑着,眼神中有些疑惑,卻又有更多的希冀。

她説,她要尋兒。不是要治病,不是要製藥,而是要,尋兒。

秦阮昕仔細看着她,纖細的眉眼,和如安一樣小巧的鼻子,笑起來時都有着淺淺的梨渦。她,真的就是如安的母親嗎?

秦阮昕臉上漫上一絲驚喜,如安天天念着人兒,如今卻終於坐在他面前。

秦阮昕扯了扯身旁的如安,他似乎還在那句話帶來的震驚中沒有回過神來。秦阮昕輕輕喚了他一聲,如安臉上的神情卻不像秦阮昕想象中的欣喜,反而拽緊了小拳頭,眼神中閃過一絲訝然,繼而卻又直勾勾地盯着玉清,聲音有些哽咽,語氣卻又帶着幾分怒氣地説道:“你既然都丟了,那就不要找了!”説罷,也不等旁人回話,轉身向院外跑去。

秦阮昕擔心如安,也顧不得其他,只得追了上去。

玉清原先也不能肯定,南宮辰説面前這個臉上帶疤的女子是這孩童的孃親,她只以為是這孩童拾到了青芷,或是認識她的親兒。

這會子見了如安的反應,心中卻篤定了幾分,按捺不住的欣喜和焦急溢於言表,剛才的輕鬆模樣不再,轉身示意南宮辰去追。

楚君亦卻伸手一攔,擋住了南宮辰的去路,淡淡一笑,説道:“藥王,不妨,先把話説清楚了。”如安一路跑着,也不知道方向,便跑到了逸林靠山一處的小湖邊。

湖水靜靜的,沒有風,一切都很安靜,只有如安的泣聲輕輕的,卻聽得分明。他坐在湖邊,蜷着腿,臉埋在膝蓋之間,背輕輕地顫抖着。

秦阮昕記得如安一直很少哭,無論是練武時摔破了手,還是在戰場上被青凜用劍脅迫着,再或者是在卓城,他被迫揮刀、睡中夢魘,他都沒有掉過一滴眼淚,只是在拜祭雲如安時,才濕了眼眶。

每一次他們身在險境,如安都會努力地讓自己剋制住恐懼,不讓自己成為包袱。

可是這一次,他卻忍不住自己的眼淚,這幾年的委屈好像攢足了勁地要爭先跑出去。

他想過很多次,他的親生孃親也許已經過世了,也許是過的太過艱辛,否則怎能拋棄他不顧。

可是他怎麼也想不到,那個女人,她明明尚在人世,明明生活安逸美好,可又為何在七年前的一天,那麼狠心地將他拋下。

他圈住自己的‮腿雙‬,用力地掐着自己,眼淚在眼眶裏打着轉,眼睛痠痛難忍,可是口的痛,卻更甚。

如安心中異常難受,他這副痛苦的樣子,落在秦阮昕眼中,更是像撕扯着她的心,她慢慢地走過去,在如安身邊坐了下來,伸出手輕輕地着如安的頭。

只是這一,輕輕易易地就打破瞭如安全部的防禦,他的泣聲已經慢慢轉為哭泣聲,眼眶紅得厲害:“她為什麼不要我?”

“也許,她是迫不得已。”秦阮昕安道。

她想起玉清皺着小鼻子看着如安的模樣,那眼中的柔情作不了假,她覺得若不是迫不得已,玉清不會這麼做的。

“哪有什麼不得已,她既然不想要我了,還找我作什麼,直接丟棄了便是…”如安唸叨着,語氣中帶着不甘。

從前,僅僅是以為自己是雲如安的孃親,便不顧命地百般保護自己,像他如此看重親情和陪伴的人,要他接受自己被親生母親拋棄,是那麼地不容易。

“你為什麼不聽聽她解釋,也許真的是不得已的。”秦阮昕對安人這回事實在有些不得其道,卻還是柔聲地説着。

如安搖搖頭,抹了一把眼淚,側躺到秦阮昕腿上,輕輕泣着,秦阮昕的手輕輕覆在如安的肩膀上,柔柔地拍着,也不知道這樣,如安會不會稍微好受些。也不知過了多久,如安許是哭累了,躺着睡着了。

秦阮昕微弱難聞地嘆了一口氣,才發現楚君亦不知何時已經站到了身後。

他輕輕地走過來,下了身上的外套,蓋着如安身上,挨着秦阮昕坐下來,看了一眼如安,也輕微地嘆了口氣。

“這七年,如安過得辛苦嗎?”秦阮昕苦笑道:“沒有親人,又面臨過恩人和朋友的生離死別,對一個七歲的孩童來説,怎能不辛苦?”

“原來,如安真的不是你親生。”

“你不知道?”秦阮昕有些疑惑,他堂堂靜王,手下那麼多暗衞。

既然當初能查出雲姒兒的名,怎麼又能查不出如安非她親生。

楚君亦只淡淡一笑,簡單説道:“我信你。”卓城客棧中,你問我信不信你,我如今只是想告訴你,我信。

因為我信,所以我不會派遣暗衞去查清你的一切,你想説便會説,你不説,我便等。

因為我信,所以哪怕不瞭解你的一切,我依然願意和你相處,我相信你,相信我的心,很簡單,僅此而已。

只是後面的話,楚君亦沒有説出來,他只是靜靜地看着秦阮昕,他對她的情,只適合深藏。

可是僅僅是簡簡單單的“我信你”三個字,在秦阮昕聽説卻仍舊讓她動。她費盡心思想要在玳爍身上得到的回答,卻每一次都得遍體鱗傷。可偏偏,玳徹還有楚君亦,他們的相信卻給的那麼的輕易那麼的堅定。

有時候就是這樣的造化人。

“謝謝你。”秦阮昕心中的動説出口,也只成了這三個字。

楚君亦淺淺一笑,又説道:“當在卓城,如安説出了那個《百草錄》裏的藥方,我就疑惑過他和藥王的關係。倒沒想到,藥王和毒王竟是他的親生父母。”

“你説南宮辰?”秦阮昕問道,隨即又釋然地笑笑。

“原來他這一路都是為了引我們到逸林中來。”從他的出現,定是發覺瞭如安身上的青芷,於是想借幫我們解曹震天的圍來接近我們,但被楚君亦識破了,便只得偷了青芷。

“在逸林外,他借與我打鬥之名,在我身上下了毒,其實是在我身上抹了青芷,只是添了一味藥,便讓我的左手無力,像是中毒之兆。”楚君亦説道,抬起左手,上面的青黑顏已經消退了許多,看來並不是什麼害人的毒藥。

“青芷?抹上它作什麼?”秦阮昕問道,若單單是為了以下毒之名引誘他們進了逸林,又何必用青芷?

楚君亦似乎料到秦阮昕會問這個,淡淡笑道:“因為要進入逸林,除了有青芷,別無他法。”原來,傳聞中説的逸林之中似有瘴氣。

這事,不是空來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