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婚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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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阮昕見着她身後的幾個丫鬟，手中都端着許多妝匣、盒子，大小不一，外頭倒是裝裱得緻華麗，只是裏頭不知都放了什麼東西。

趙曦接過第一個丫鬟手中的盒子，將它放到了秦阮昕的身前，笑眯眯地看着她，説道:“阿昕，打開看看，阿楚送你的驚喜噢。”秦阮昕聽着她的話，神情有些疑惑，沒有説話，眼神從曦兒的笑意中轉到身前的盒子上，伸出手來打開了它。

只是一眼，她便倒了一口氣。在那盒子裏頭，靜靜躺着的，是一件鮮紅的嫁衣，喜慶的顏，一瞬間便瀰漫在她的眸中，起了萬般波瀾。

她的手上有些顫抖，拂過紅的衣襟，問道:“這個是？”趙曦抓着秦阮昕的雙肩，眸中也是異樣的光彩，笑道:“阿昕，你沒猜錯，這是嫁衣。”説着，她抿嘴一笑，道。

“如果你不打算拒絕的話，今兒個，就是阿楚為你準備的婚禮了。”只是這一句話，秦阮昕心中的疑惑便全消失了，難怪阿楚今要特地帶着他出去逛了一天，就是要給趙曦他們準備禮堂的時間。

難怪他會説，今晚會有的忙了。難怪，小曦兒會非要帶着她從後門進來，還陪她在房間，不讓她出去。

這夥人，就是瞞着自己在準備着她和阿楚的婚禮。

秦阮昕看着眼前的喜服，抿了抿，她覺得鼻尖有些痠痛，臉上的神情更是不知是笑着還是怎麼的，心中的驚喜讓她都有些説不出話來。

趙曦的笑意卻更是明顯，看着秦阮昕有些發愣的模樣，説道:“好了阿昕。別愣着了，趕緊整妝收拾，阿楚還等着他的新娘子呢。”秦阮昕這才回過神來，角輕揚，看着趙曦，重重地點了點頭。

後頭的丫鬟見着，便都趕緊走進來，將手上的東西放到了桌上，便扶着秦阮昕去裏間換衣服。

清雅的水綠羅裙，換成了喜慶豔麗的喜服。頭上只有一墨綠簪子便全盤梳起的簡單髮髻，也在丫鬟的手上婉轉出一個複雜華麗的美人髻，簪着金的蘇步搖和蝴蝶簪。

素淨白的臉上也好生地化上了緻的妝容。輕染煙的淡眉，用黛粉化得菱角美，胭脂水粉，再抿上一襲紅，活的一個美嬌嬌。滴的新娘子。

趙曦在一旁見着，歡快地拍着手，笑道:“阿昕，你真是我見過的最漂亮的新娘子，一定把阿楚給壞了。”秦阮昕聽着她的話，卻沒有説什麼。只是靜靜地看着銅鏡裏頭的自己。

這樣的妝容，這樣的打扮，已經是第二次了。時隔了也有近四年的時間，她又是一襲鮮紅的喜服，奪人的豔麗全然沒變，可是雖然都是嫁給同一個男人，但這兩次卻是完全不同的心情。

那時候的自己。心中多有苦澀，她念着玳爍。也只鍾情於他，若不是因為楚彥給她下套，用她和如安的生命來威脅她，她也不會同意嫁給阿楚。

更不會看着自己的一身喜裝卻只是暗中嘆氣。

可是如今的自己，卻是難以言語的欣喜心情。經過了那麼多年的時間，她和阿楚，走過了許許多多的艱難，度過了那麼多的難關，又分別了三年的時光。

但慶幸的是，他們終於還是走到了一起，她和她的阿楚，終於還是來了這麼一天，可以繼續完成他們的婚禮。

這一次，她不會逃走，他也不會無奈，他們，終於可以是真正的夫了。

秦阮昕深深地呼了一聲，撫平自己有些動的心情，看着鏡中的人兒，輕輕地一笑，怎麼辦，她都已經有些迫不及待了。

趙曦還在拉着她的手，説着什麼，可是她卻已經有些聽不進去，腦子裏都是楚君亦的身影，想着他也穿着一襲喜服，手中拿着紅花，着自己的模樣。

想着這些年來，他們一起走過的點點滴滴，想着想着，她的心也開始砰砰得直跳，似乎都要從口裏頭跳出來了。

又不是第一次成親了，可是怎麼，這一次卻如此地緊張。

終於，門外又是響起了一陣敲門聲，一個嬤嬤的聲音，喊道:“新娘子，吉時到了。”秦阮昕還沒説話，趙曦卻已經先行動了起來，大聲回道:“誒誒，知道了，就來就來。”説着，她快步走到秦阮昕身邊，説道:“漂亮的新娘子，來來來，該去成親了。”秦阮昕的心更是跳得快了起來，一旁的丫鬟，拿起薄紗蓋頭蓋在了她的頭上，她看不見前頭的路，便任由趙曦扶着她向外走去。

一步、一步，她走得異常認真謹慎，卻又異常得動難忍。

她的一生，終於可以真真正正地付給她愛的男人了。

她説不出話來，便只是聽着一旁的趙曦説着，她話語裏頭的笑意濃郁得很，聲調也揚得很高。秦阮昕看不見，卻也能想象到曦兒臉上的神情定是那般的明豔動人。

“阿昕，前頭有個門檻，小心着。阿楚知道你不想將婚禮得太大動靜，所以只是讓我們幾個在府裏頭得，婚禮簡單，也沒有請別的什麼人。可是為了給你個驚喜，這一天下來，可把我們忙壞了。不過見着你這漂亮的新娘子模樣，又覺得一切都值。”她説着，又自顧自地笑起來，秦阮昕才剛剛聞着一股清幽的香味，趙曦的聲音便又響了起來:“喏，在你右手邊不遠的池塘裏頭，開滿了蓮花，紅的白的可真好看。這都是阿楚見你喜歡蓮花，移栽過來的。還有那邊，那有一二三四…八個大紅燈籠，上面的詩詞可都是阿楚親自提的，要瞞着你準備，可熬了不少夜。不過燈籠可是我糊的，可漂亮了，這三年，我手藝可進步不少。哎呀，可惜你現在蓋着蓋頭，都看不見。”趙曦聲音裏頭嘆了一口氣，有些無奈得説道，秦阮昕似乎都能看着她努了努鼻子，微顰着眉頭的神情:“我上次嫁給風的時候，就在想，為什麼非要帶着紅蓋頭呢，害得我都不能好好看看風把我的婚禮裝扮得什麼模樣。”她説着，可又立馬笑了開來，眉頭一鬆，無奈的表情只存在了一瞬間便煙清雲散:“不過阿昕，我成親的時候，你沒有來，今晚，就讓風好好地灌阿楚幾杯酒，算是你賠罪，哈哈。”秦阮昕淡淡地笑着，聽着趙曦在自己耳邊不停地説着話，她心裏頭的緊張情緒也緩了不少。

只是，也不知走了多少時候，身邊的趙曦一句話沒有説完，卻停了下來，只“嗤嗤”地低聲笑着。秦阮昕心中疙瘩了一下，她知道，阿楚來了。

她沒有動，趙曦在一旁也安靜着，她被蓋頭蒙着，什麼也看不見，左手被趙曦挽着，右手上卻是合在身前，微微地顫着，動也不是，不動也不是。

可是很快，卻有一隻手覆了上來，不再是趙曦柔軟的小手，而是一隻寬厚有力的手，緊緊地抓住了她的右手。

秦阮昕手上一抖，心臟甚至都已經到了喉嚨間，可是那手上的温暖，卻又立刻讓她的心情安靜了下來，只任由它握着。

那手上起着許多的繭子，糙的覺，摩挲在她的掌間，這樣的温暖，她再悉不過了。

她沒有説話，只是靜靜地讓他握着，低着頭看着蓋頭下僅僅能看到的一方天地，那手的主人再走近了一分，一雙黑的鹿皮尖靴便進入了她的眼簾，附帶着還有大紅的衣襬，輕輕地盪漾着，一如她的心一般。

她甚至都能受到他的呼，沉厚卻又受得出絲絲的緊張。

不知怎麼的，剛才還緊張得很的她，現在被他握着，卻平靜了許多，心裏頭也舒展了開來。

那手的主人，將她的右手攤開，一條紅的喜繩便落到了她的手上。秦阮昕緊緊地抓着，雖然大手鬆了開去，可是她卻知道，她的阿楚，就在這喜繩的另一端，就在她的身側，陪着她。

身側，司馬慕璃那帶着挑趣，卻又覺得難得正經的聲音響了起來，大聲喊道:“手拿花紅丈二長，恭喜新郎娶新娘，鸞鳳和鳴添福壽，夫和睦百年長。”司馬慕璃的聲音剛剛落罷，趙曦在一旁就嗤笑開來，低聲説道:“司馬這時候説起話來，還像個樣的。”秦阮昕聽着，上也掛上了笑意，伴隨着司馬慕璃的賀語，依舊由趙曦攙扶着，一步一步地向前走去。邁過一個門檻，再打前走了幾步，便終於停了下來。

一旁有着許多衣服摩擦的聲音，可是卻沒有人説話，她知道，亦風亦雨，雲巖，還有司馬慕璃，他們都站在她的旁邊，一同分享着他們的喜悦。

她靜靜地站着，一分一秒都變得漫長了起來，趙曦扶着她朝着前頭走去，跨過火盆，邁過馬鞍，聽着箭的聲音，不管是哪一樣，秦阮昕都小心莊重地做着。

阿楚，這就是我們的婚禮，今之後，我就是你名正言順的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