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清修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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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女帶着秦阮昕一行人回到了廂房之中，便福了禮離去。

亦雨見着她離開，關上了房門，又走到了桌子前倒上了一杯茶，放到了桌子前。

楚君亦仍舊是緊抿着，什麼話也沒有説，走到桌旁坐下，端起茶杯小喝了一口，才放了下來，看着秦阮昕説道:“阮兒，瑤筠有難了，而且定是關乎命的。”楚君亦一直沒有説話，一開口便是這麼一句，秦阮昕微微一愣，也走到了桌旁，挨着楚君亦坐了下來，問道:“怎麼了，你為什麼這麼説？”楚君亦頓了頓，才凝神道:“她如今雖已是雪瑤國的國女，和我也不能再像以前一樣。可是，總也不至於如此疏遠，趕着讓我離開。若不是她處境堪憂，她不會如此。”楚君亦説着，語氣裏頭也沉了不少，接着道:“我一直記得有一次她生病了，發燒了幾天，醒過來的時候跟我説過的一句話。她説，如果有一天她真的要死了，她一定會默默地離開，不會和我待在一起，更會裝作不認識我。”楚君亦説到後頭，聲音也低了下來。很久很久前的事情都似乎浮現了出來。

只是那時候的事情真的是時隔太久，很多東西都發生變化了。

但是如今他想起來，仍然是抑制不住心中的擔憂。

他看着秦阮昕，又説道:“阮兒，不管這些是不是我多想了，但是，如果我不查清楚，我一定會後悔的。”一旁的秦阮昕聽着他的話，抿了抿，她能體會他的擔憂，更能體會他的心情。

她點了點頭。説道:“阿楚，我知道。看這宮裏頭的情形，他們要行動也沒有這麼快。我們先將情況摸清楚，再做決定。”

“嗯，阿昕姑娘説的是。辦法總是有的。”雲巖在一旁也開口説道:“我覺得國女既然能在雪瑤國國君的位置上當上這麼多年，也將雪瑤國管理得井井有條。定然也是有她自己的能力的。這叛亂的事情很容易想透，想必她也是知道，只是不知道她會如何對付。”

“但是瑤申是她的弟弟，若這事真是他做的，也不知國女會不會相信。即使相信，又能不能下得這個手。怕的就是國女心中已經有了對策，卻是會犧牲自己。顧全別人的。”亦雨的一句話説出了大家心聲，楚君亦凝了凝神，臉依舊很是難看。他看着面前的幾人，沉聲説道:“那麼現在，我們要做的有兩件事。第一是查清宮中的情況，看瑤申要做什麼，已經到了哪一步。第二便是想出所有可以對付他的方法，看看國女會如何應對。”雪瑤宮裏的子，一下三天便過去了。

楚君亦一行只有四人，要查探些什麼也慢了許多。

如今雪瑤宮裏的情況倒並不如秦阮昕想象得如此嚴峻。

侍衞宮女也並沒有被控制住。不像那時候玳國內亂時，玳義辰出兵壓制得一般。

在雪瑤宮中，並看不出有太多變化。

但不利的是。雪瑤國的兵權卻確實是在瑤申的手中。如今也以兵的藉口聚集在雪瑤城外。

瑤申在朝中的地位也很是深厚，因為之前異象和巨石之事，更是呼聲還高過了瑤筠。

亦雨和雲巖也出宮去過聖宮和巨石出現的地方去調查，很多東西都如他們所料，矛頭都指向了瑤申。

他們的判斷沒錯。這一切，都是瑤申在背後控着。先是傳出天有異象的謠言，再偽造巨石的天書、雪女的淚，讓瑤筠被國人猜忌，一步步失去民心。

奠定了自己的地位之後，他便只要一個機會就可以“順應民心”地奪取國君的位置。

一切，不需要花費太多力氣，卻能取得想要的結果。

楚君亦饒是一開始就知道這些，可是如今事情終於得到了確定，還是讓他很是難受。

秦阮昕也看得出，很多年前他們三人之間定是有着深厚的友誼，她不知道從前發生了什麼，可是現在，她會幫着他，幫着瑤筠。

她走上前，將手中的茶遞給楚君亦，最近因為瑤筠的事，他幾乎將雪瑤國的相關文書都翻遍了。

楚君亦接了過來，卻也只是抿了一口，便繼續看着。

秦阮昕坐了下來，也陪着他一同看着。

“阿楚，有什麼發現嗎？”

“沒有什麼特別的進展。”楚君亦搖了搖頭，道。

“也就是已經差不多可以定了瑤申會在十天後的清修會上動手，是嗎？”清修會是雪瑤國很重要的一個民會，在雪瑤城外的連綿山原上。幾乎雪瑤城裏的所以人都會參加。

雪瑤國和其它幾國不一樣的是，民心對於君主來説很是重要，國位的繼承也不是簡單的傳親制。

在雪瑤國，聖宮裏都會有適年的女子在宮殿裏同那些道姑一起修行，視為聖女。而在裏頭最優秀的一個聖女便會在上一任國女退位時繼承國位。

瑤筠就是這樣當上的國女。

但是若是國女修行有過，聖女又修為不夠，在清修會上，雪瑤國人可以一同推選心中合適的國君，暫處國事，一直到聖女有資格做國女時，再還國位。

所以對於瑤申來説，要順利且最簡單地當上國位，十天後的清修會是最好的機會。

只要國位做上了，下一任的聖女再做些手腳便是，國君的位置便可以越做越久。

如今瑤筠的名聲已經被他毀了，一步一步地都在為他謀權鋪墊着。

楚君亦點了點頭，説道:“應該就是如此，他只要再散佈些許謠言，在清修會上惹出些亂子，就可以趁機謀權了。”

“那瑤筠呢，你覺得若是瑤筠知道這些，她會怎麼應付？”秦阮昕又問道。

楚君亦眉頭皺得生緊，眸子裏頭是掩蓋不住的擔憂和疑惑:“雪瑤國的兵權大部分都在瑤申手上，民心又不穩。她要強取，沒有兵力。要智取，又實在不知還會有什麼方法。”秦阮昕也很是擔憂，時間過得很快，若是還不能有什麼結果，他們也不好着手準備。

秦阮昕凝神想了想，抿了抿，突然想到了些什麼，看着楚君亦，將心中的猜測説出了口:“我覺得不管瑤筠用什麼方法，都必然得從雪女下手，畢竟想要保住國君之位不被瑤申搶走，就必須把國人的民心所向逆轉過來，而這個只能通過雪女才可以做到。”楚君亦點點頭，很是同意秦阮昕的話，他看着她臉上擔憂的神情，放下了手中的文書，伸出手拉住了秦阮昕，説道，語氣裏頭也柔和了不少:“阮兒，這幾天辛苦你了，因為瑤筠的事讓你如此勞。”秦阮昕原本還在想着瑤筠的事，身旁的楚君亦卻突然説出這麼一句，她微微一愣，受着手背上楚君亦温熱的體熱。

她輕笑了一聲，搖了搖頭，反手握住楚君亦，説道:“阿楚，都已經是夫了，你還跟我客氣。”楚君亦看着他手心之中女子柔白皙的小手。無名指上的玉扳指對於她修長的手指來説有些大了，便被她好生地收了起來。

楚君亦摸了摸她無名指上玉扳指曾經停留過的地方，説道:“阮兒，等我們從雪瑤國回去。我們重新再成一次婚，完成我們未完的儀式，這一次，我要給你打造一隻唯一適合你的戒指，生生世世地套牢你。”秦阮昕一笑，楚君亦的情話對她總是那麼適用，即使不過一兩句，可是卻能將她的心也化開來一般。

她點了點頭，笑顏如花，面前這個男人，她如何愛他都覺愛不夠。她看着他，説道:“阿楚，你這麼説着，我都已經有些迫不及待了。”楚君亦勾了勾她的鼻子，他總是看不夠她這樣靈動調皮的樣子，拖着長長的調子，寵溺的語氣，説道:“是，娘子。”秦阮昕又是笑出聲來，推了推他，説道:“好了，趕緊接着看看文書吧，説不定馬上就有什麼發現了。”秦阮昕説着，也拿過一旁的文書，細細地開始看了起來。

楚君亦也沒再説話，跟着忙起了正事，房中正是沉默着，外頭便響起了一陣腳步聲。

很快，房門便被敲響，是亦雨的聲音，沉沉喊道:“主子。”楚君亦應了一聲“進”亦雨便推了門走了進來，手上拿着一疊書籍。

他幾步走過來，將書籍放到了桌上，説道:“主子，你吩咐的雪瑤國國史，雪女傳説和習俗，只要是關於這些的，我都拿了過來。”楚君亦點了點頭，説道:“我知道了，還有其他的消息嗎？”亦雨想了想，沉聲答道:“市井上的傳言仍舊還肆意着，雖然一直沒有確鑿的證據，但是謠言猛烈，很是不利。國女這邊卻一直沒有什麼行動，只不過雲巖查探得知，似乎國女讓貼身的宮女蕊兒準備了火石和些許燃油。”

“她要這些做什麼？”楚君亦顰眉問道。

“這個就不知了，國女這些事情做的很是秘密，雲巖琢磨着定然有些不對，便讓我趕來告訴主子。”楚君亦點了點頭，説道:“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是。”亦雨應道，退出了房間。

房裏的秦阮昕和楚君亦卻都沒有説話，秦阮昕更是抿緊了。

火石，燃油，她要這些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