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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章真正的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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説話的聲調一轉,語氣中的笑意顯而易見。

這個軍營裏頭會這麼跟自己説話的人,除了顧騁,也不再有其他了。

玳習謹撐着桌子靠到了椅子背上,抬起頭看着眼前的男人,眼睛依舊只眯成了一條縫。

黎國將軍顧騁,是一個他捉摸不透的人物。

他手段狠辣,心腸歹毒,在黎國裏頭幾乎沒有一個人不怕他。可是他又偏偏深謀遠慮,心思縝密,戰術一,黎國近年來的勝仗幾乎都是因為有他的緣故。

是故在黎國裏頭,他可以稱得上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地位不可撼動。就連黎國國君黎欽都要敬他幾分。

黎欽一向又不主張戰事,是故在幾國外這一方面,都是顧騁親自在打理。很多地方,甚至説話,都比黎欽管用。

玳習謹謀殺玳爍不成,從玳皇宮中逃出來,逃到黎國之後,便和顧騁多有相處,更是瞭解他這個人殺人不眨眼,甚至有時候沒有一絲憐憫愧疚之心。

可是偏偏這麼一個毒辣的人物,心腸如同墨水一般,卻偏偏最喜穿着月牙白這樣明淺的顏,臉上的笑意更是跟他的陰冷氣質十分不搭。

他這個人,就是如此鬼魅、危險,永遠讓人猜不透。

玳習謹眯着雙眼看着顧騁,腦子裏還在回味他説的那句話。只是,他喝了太多酒,腦子裏總有些昏昏沉沉。

他搖了搖頭,迫使着自己清醒過來,説道:“你剛才説什麼,再説一遍。”顧騁看着他,很是不屑地笑了一聲,卻沒有説話,只是走到桌子旁。捻起一隻茶杯,提起茶壺細細地往裏倒着茶水。

待茶杯滿了,他才放下茶壺,冷不丁地,拿着茶杯的手卻朝玳習謹一揚,一杯茶毫無預料地便潑向了玳習謹。

茶壺已經在桌上放了好些時候,只剩微微地温熱。

玳習謹被他這麼一潑,一個靈,腦子也清醒了一分,坐直了身子。眸光直直地看向顧騁,裏頭盡是狠戾之氣:“你什麼意思?”顧騁卻是一笑,毫不理會他的怒氣。將茶杯放回到桌上,説道:“我不過是看你可憐,才想發發善心提醒提醒你。”

“善心?哼,你跟這兩個字能放到一起嗎?”玳習謹也是滿臉不屑,他們兩個人。一向便是誰也看不上誰。

顧騁坐了下來,換上一個茶杯,給自己緩緩地倒了一杯茶,剛拿到嘴邊,卻似乎又嫌茶水已經涼了,不合他意。直直的放了下來,只説道:“我知道,今是那個叫什麼夢的忌。是嗎?”

“習夢,她叫習夢。”玳習謹重重地説道,似乎這個名字容不得顧騁如此輕佻毫不在意地説起。剛説罷,他又皺起了眉頭,問道:“你怎麼知道這個名字。”

“我不單知道這個。我還知道,她是你玳九皇子的心上人。也是因為她,你才處處針對玳爍,想要親手殺了他,對嗎?”

“沒錯。若不是玳爍,我怎會落得今天的境地。若不是他奪走我的夢兒,或許我早已將她娶。何至於像今天這樣,淪為一個所有人心中的死人,害得母后也因為我、因為我而被賜了一尺白綾。”玳習謹一提到習夢,語氣中便又變得愴然起來,他臉上的表情看上去似哭非哭,似笑非笑,可是眼底的悲傷,卻是顯山水,被顧騁盡收眼底。

他狠狠地深了一口氣,眸中的神也變得戾然了起來:“這一切,都是因為玳爍,都是因為他害死了我的夢兒。這一生,若是不能親手手刃他,我沒有顏面去見我的母后和夢兒。”

“噢,是嗎?”玳習謹一行話説的悲愴不已,顧騁有些輕佻的音卻直直地進來,打斷他,説道。

“那我問你,習夢的死,到底是否是因為玳爍,你可是親自查明的?”

“你説這話是什麼意思?”玳習謹抬起頭看着顧騁,眉頭深深地皺了起來,接着説道。

“是五哥告訴我事情的真相,我也讓人暗下去查了,確實跟他説的一樣,夢兒是被玳爍親自下令處以杖刑的。”

“只不過才查了這些東西,你便如此輕易相信別人的話。怪不得你被玳義辰耍得團團轉。”顧騁冷哼了一聲,因為一個女人而動了這麼大的怒氣,已經很無能了,可是偏偏還如此沉不住氣,做事不多加思考,被人百般利用,作為誘餌來擋箭。

玳習謹在他心中,已經淪為了廢物一,若不是因為他還有那麼點作用。

依顧騁的心,早懶得站在這跟他廢話。

玳習謹聽着顧騁的話,凝了凝神,看着他,又問道:“你的意思是,五哥騙了我?”顧騁卻沒有直接點頭,只是緩緩説道:“這件事情,很不巧,我卻知道全部真相。你也不想想,習夢不過只是陪在你身邊的一個宮女,若不是有人故意引導,她怎麼會跑到玳爍的宮中去,還好巧不巧,聽着了他的談話。如果我記得不錯的話,你的宮邸和玳爍的靖琉殿可是相隔不近。”顧騁頓了頓,似乎是給玳習謹時間讓人好好回頭想想,又繼續説道:“再者,玳爍手段狠戾,若是他覺得習夢是細作想要偷竊他的情報,你覺得他會僅僅只是杖刑如此簡單嗎?但若是他心裏知道習夢不是細作,以他如此高的心氣,對於一個宮女,他頂多也不過是給屬下宮規處置,不會去理會。

而玳國的宮規,對於這樣的罪過,杖刑不至死,可是那刑官卻下了如此的狠手。明擺着,是要藉着玳爍的名害死習夢。”顧騁冷笑了一聲,看着玳習謹,語速也放滿了下來:“其實習夢的死,有很多的疑點,只可惜你這個人,口中説的如何如何愛她,卻如此輕信於人。兩年來,都恨着錯誤的人,報着錯誤的仇。”玳習謹眸光緊凜,呼也變得急促了起來,他抬起雙手使勁地着自己的腦袋,也不知是不是酒的作祟,他的腦子更像是要炸開來一般。

那些記憶力的點點滴滴一時間全都冒了上來,充斥在他腦子裏頭。

玳習謹迫使着自己鎮定下來,想要好好地將那些記憶的碎片和顧騁的話串聯起來。

他記得那時候,他心中又是悲切。又是恨意,本沒有多想。

五哥對他一直很好,他説的話。他便也沒有太多的考證。

可是,五哥,會騙他嗎?

玳習謹使勁地抓着自己的腦袋,口中喊道:“不會的,五哥沒有理由騙我的。他更沒有理由要殺夢兒。”顧騁嗤笑一聲,像是看戲一般站着一旁冷眼看着無比痛苦的玳習謹,説道:“你果然是不夠聰明,他想要皇位,想要對付玳爍和玳徹,可是又不能做的太過明顯。你這樣聽話腦子又不聰明的盾牌。是再好不過了。這樣的理由,還不夠充分嗎?”

“可是…”玳習謹依舊是不相信,但他使勁想了很久。卻也實在找不出什麼理由來反駁他,“可是”兩個字出了口,他卻不知道再説什麼,腦子愈發地痛起來。

顧騁搖了搖頭,也不看他。只伸出手緩緩地撫着自己袖口上的清梅,聲調依舊是淡淡輕緩地説道:“如果我沒有猜錯。你之後將公孫錦安到玳爍身邊,在皇城外的山道上伏擊玳爍,再到之後酒桌上暗殺玳爍,都是玳義辰的意思,對嗎?”

“話是沒錯,但是…”

“玳義辰這麼做,一是想靠你來摸清玳爍的底細;二是因為他安在玳爍那處的細作被發現,他想利用你來轉移玳爍的疑心;三,便是因為他想將你得無處可去,才能投奔黎國,因為他知道,你母后徐氏的後家在黎國還有幾分關係,通過你來和黎國合作向黎國借兵,比他更要順風順水一些。”顧騁説着,也不等玳習謹説話,又笑了一聲,説道:“可憐你,還被玳義辰隱瞞了真相,還豁了命地幫着自己真正的仇人,習夢若是還活着,都要被你笑死了。”

“你…”玳習謹一怒,狠狠地看向顧騁,頓了頓,語氣卻又低了下來,説道。

“你説的,可是句句屬實?”顧騁卻只説道:“我只如此説,信不信,就看你自己了。是想繼續幫着玳義辰呢,還是真正親手殺了你的仇人為習夢報仇。”

“你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你不是還要跟玳義辰合作嗎?”

“我覺得他開的條件不過好,我改變主意了。”顧騁卻是一笑,説道,似乎他想做什麼,都只看自己的心願,毫不在乎信用二字。

“那,我現在要怎麼做,才能親手殺了他。”

“很簡單,告訴玳義辰,這處你已經由我來看着,未防宮中事變,你領着親兵趕往皇城助他。”顧騁説着,輕釦了扣桌子,接着道。

“再之後,便是等着你可以親手殺了他的機會吧。”話音落罷,他也不再作停留,站起身來,走出了營帳。一旁的子殊跟了上來,隨在他身後一同回到了顧騁的軍帳中,待周圍沒了人,子殊才上前,問道:“主子,要同玳爍合作的文書恐怕還沒到玳爍手上,你這麼早就做行動,難道不怕玳爍不同意嗎?”顧騁笑了笑,説道:“他一定會同意的,有了我們,他贏的幾率才會更大。我這麼做,不也是要給他表表我合作的誠心。”

“主子,就這麼確定這一仗,玳爍一定能贏嗎?”子殊問罷,顧騁卻收了角的笑意,眼神也變得飄忽了起來。玳爍的心思是這幾個皇子之中無人能敵的,他答應同玳義辰玳習謹合作也不過是想借此摻上玳國內亂這趟渾水,趁機謀利。

可是隻是站在旁觀者淺淺一看,便知,玳義辰是贏不過玳爍的。

只在遂城外,經地秦阮昕帶着兩百翊雲宮如此一鬧,他便知道玳爍的狠是旁人比不得的,他的謀略,更是旁人望塵莫及的。

他騙過了所有人的眼睛,都以為他在遂城之中,可是誰又知,他竟然一直都沒離開過皇城,就是等着這一次的時機。

更或者説,這皇城之中,玳皇病重,玳義辰起兵,這一切,是他親手控的,也未嘗説不通。

他謀劃了這一切,這個皇位除了他,這玳國之中,也沒有第二個人能夠坐穩了。

而自己,又怎麼會放着大好的機會不要,跟玳義辰玳習謹這兩個廢物合作呢。

玳國的天下,定然是玳爍的。

但是…顧騁低眉一笑。

將來,就不一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