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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側妃伊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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玳皇宮中羽霏殿,殿外池塘蓮花竟放,殿內血跡斑斑琳琳。赫連羽立於一旁,神冰冷,右手上持一黑木杖,杖首鑲着一顆碩大金玉,反着光映襯着杖上斑斑血跡,格外妖嬈。

玳爍跪立一旁,得筆直,強抑着身子不自主地顫抖,背上平添了幾道青痕血痕,新傷奪目斑斕,舊傷猙獰盤旋。

赫連羽神情毫不動容,冷冷道:“巢成雛長大,竟守了她三天才來我這領罪,除了情愛外,你再給本宮一個要留她的理由。”

“她在兒身邊三年,兒竟不知她會武,兒懷疑她的真實身份。”玳爍神情泠然道。

“那你查出來了嗎?”

“兒無能,未能查出。”赫連羽雙眼危險地眯起,又説道:“確實無能。本宮説過,情愛這斯最是牽絆人束縛人,如今你倒連這點本事都沒有了。你儘管護着,總有你護不住的時候。”赫連羽説罷,轉過身來,面對着牆上那幅百騎鳥圖,心中那個總是在半夜裏折磨她的場景又一次浮現在眼前。

馬蹄聲,追逐聲,歡笑聲,在大草原上奔逐,她好像又是十七芳華,拿着阿瑪剛贈的彎月弓,在一年一度的比節中拿了女子的頭籌。

阿瑪曾誇獎她説:“羽兒,赫連國的女子就應該像你這樣,英姿颯。”她的哥哥也曾摸着她的頭,亂她一頭青絲,笑道:“我的好妹妹,什麼時候和我也比一比,看到底誰的弓箭功夫好。”再後來,赫連戰敗,她為救國家,不得不委身出嫁,聯姻玳國,還來不及和哥哥比試弓箭,便倉促離國。

從此,赫連國的大草原,赫連國晚上最璀璨的明月,她再也沒有見過。

再後來…

赫連羽猛得睜開眼睛,打斷了自己的回想,眸間更是清冷了三分,冰冷的語氣,對身後仍跪着的人説道:“回去趕緊把傷養好了,現在這個時刻容不得你受傷,也容不得什麼差錯,雲姒兒若是再生什麼事端,本宮,必不留她。”玳爍應了一聲,踉蹌着站起來,身形有些不穩,卻依舊推開一旁前來攙扶的青煜,穿上外衣,緩步走出羽霏殿,到了殿外,才示意青煜上前,問道:“那件事如何了?”

“那毒是九皇子門人的獨門之毒,證據也已經搜齊了。”青煜收起擔憂之,又沉聲説道。

“只是屬下認為,既然這麼明顯,倒不一定是九皇子乾的了。”玳爍輕眯起眼睛,道:“説得在理,玳習謹也沒有那麼沉不住氣。不過那時,我宮中只剩下他的細作,姒兒挾持我的這件事情,那麼短的時間也只有他能這麼快得知。不過既然機會來了,能除得一個敵人,我自然不會放過,至於這背後的人,還可以慢慢抓。赤衞那邊可有消息?”

“查到雲姑娘的東西跟從前一樣,依芸苑的孤兒,進宮前一直在依芸苑,只見過其撫琴作詩,從未有人見過練武。也未曾查到關於秦阮昕這一名號的消息。”青煜收起擔憂之,又沉聲説道。

“赤衞不至於如此無能,除非…”

“除非是翊雲宮情報衞出動掩藏。”玳爍臉的表情變得更冷。

翊雲宮,這個異軍突起的民間組織,處於玳國國境內翊雲峯之頂,一夫當關,萬夫莫開。只因翊雲宮雖近年一直聲譽鵲起,卻只作情報和暗殺之活,沒有其他大動作,故朝廷也一直出於觀望態度。

以翊雲宮的能耐,想為一個人徹底掩藏身世不是沒有可能,只是,雲姒兒怎麼可能和翊雲宮有關係呢。

玳爍危險地眯起雙眼,冷冷説道:“查,繼續查。”時近黃昏,秦阮昕攙扶着站起身來,坐到牀榻旁。

想起玳爍,她淺淺一笑,在每個女孩都會幻想的年華,她也會想,她的意中人會怎樣披荊斬棘而來,救她於水深火熱之中,迫在眉睫之時。

而三天前的那一刻,多麼像極了她的幻想。

玳爍,我不是雲姒兒,可以做你的良人嗎?

秦阮昕想得入神,門外人叫了好幾聲,她才意識到,是幾個宮女送來她在鶯驪園的物品。

其中一個宮女將一個刻楠木盒子送到她面前,恭敬道:“雲姑娘,這盒子你一直都親自保管,珍貴得很,不知這會應安置何處?”

“給我吧,我自己安置就好。”秦阮昕接過盒子,待宮女走後,猶豫了一下,才輕輕打開楠木盒子。

一打開便是一陣好聞的氣味,倒不象是楠木樹香,應是哪種什麼香料吧,頗為香雅。盒子不大,東西也是不多,有一個半塊玉佩。

秦阮昕笑笑,怕是古裝劇裏頭的老套橋段,認親的物件,只是不知雲姒兒還有什麼親人,是何背景。

還有一小瓶藥粉,不知是何物。

最後是一張窄小的捲紙,寫得是首小詞:寒晨朔,花影落,妾心本將黃泉若;奈何故,情不默,痴痴纏纏相錯。

晨起盼,落嘆,念得一兩雙全;奏蘭若,閨閣繡,莫道江山半壁功名拓。

秦阮昕輕皺着眉頭,這詞寫得些許淒涼,雲姒兒將心比黃泉,想必入宮是心不甘情不願的。

可是既然入宮碰着了有情郎,被這萬千寵愛纏身,她又於其有情,既是兩情相悦,又何來兩相疑難兩相錯。

莫非這雲姒兒真是有什麼隱瞞不成。

秦阮昕收起捲紙和楠木盒子,雲姒兒的心事已經無從得知了,她只想確定自己對玳爍的情意。

她輕嘆了口氣,這聲嘆卻被門口宮女的話語打斷:“雲姑娘,伊側妃來了。”秦阮昕應聲朝門口看去,只見一雙玉手輕推門而入。

走進來一個藍絲裙女子,輕柔的絲裙,裙底輕微的小摺,伴隨着開門帶起的一陣清風盪漾,襯得女子玲瓏剔透,玉頸上戴着條白玉墜子襯着她膚白細膩,眼眸更如白玉般婉轉。

這三皇子的宮中佳人倒是多,只是卻未有及眼前這女子俏麗。一頭如瀑青絲垂下,只上端輕巧得挽起,髻前簪着個金線珠玉簪,髻尾着個鎦金步搖,又生生將她的身份和其他宮女分別開。

秦阮昕記得那史書記載過,玳爍一年多前納了一個側妃,那時玳爍還不是如今這般風生水起,九皇子玳習謹從宮外蒐羅了一批能歌善舞的俏佳人,送給諸位皇子,伊墨便是如此入的玳爍宮中。

本也不過是他宮中平常歌姬一名,只因玳爍生辰上撫得一首琵琶餘音繞樑,又唱得一曲讓人聞之慾醉。

玳皇玳龍澤一高興便賜給玳爍做了側妃,一個歌姬作侍妾本是尋常,只是作妃卻有些不合常理。

玳皇這等輕視之意,玳爍這般心氣高的人居然也還妥協了。

伊墨一臉笑意嫣然,走進來便直接關了門。

秦阮昕微皺着眉頭,這裏的人各個都會極了反客為主,玳徹也是,這女子也是,倒不等主人説話,徑直走到她面前,一雙明眸上下打量她,笑道:“命大,真是命大,兩回了,居然還沒死。”秦阮昕眸中閃過一絲異樣,這聲音,如此伶俐,真是個唱歌的好嗓子。

如此的好聲音,怎能不讓人記得,是那偷聽到的那個女聲,謀害雲姒兒的那個女人,竟是玳爍的側妃。

玳爍沒道理還沒查到她身上,她怎麼還在,而且竟張揚至此。

她説兩回,上回她害雲姒兒的事,她倒是毫不忌諱,只是今她來,意何事?

“你不也是一樣,居然還有命。”秦阮昕一臉冷漠,語氣也不見得好到哪去。

“哈。”女子笑開來,眉眼間都媚了不少。

“我們可不一樣,我對三皇子還有用處,可你呢,憑着虛渺的情存活,三皇子如今對你還剩那麼點情意,等情意沒了,你命也要沒了。”

“你別小看了這情意,哪可是你説有就有,説無便無的。”秦阮昕冷冷回道,可心中卻也明瞭,憑玳爍的能耐。

這伊墨若是對他沒有利用價值,也不會還有命,只是伊墨既然清楚這些,為何還留在這宮中被玳爍利用。

秦阮昕心中疑惑,道:“你到底忠於誰?説是細,我看倒向着玳爍。”

“忠於誰?我伊墨不忠於誰,只忠於我的心。很多人都做不到這一點,可我做到了。雲姒兒,三皇子這般的男子,準你鍾情,還不準別人鍾情嗎?”伊墨臉上的笑越發燦然,眼眸亮如星辰。

“你對三皇子有情,我卻可以幫三皇子引蛇出,剷除異己。只可惜啊,能長久留在三皇子身邊的,不論有情無情,只看有用無用,這一點,我做得到,你卻不行。”伊墨這番話一字字敲着秦阮昕,她確實説得在理,這從古至今,千朝萬代,皇子皇孫,哪個不是步步為營,利字當頭。情愛,抵得上這有用無用嗎?情愛,真要靠這利處來實現嗎?雲姒兒跟玳爍是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而伊墨卻是不顧卿情真,只願常伴卿。

秦阮昕心中千絲萬縷,神情卻依舊未動容:“伊墨,你太小看我們之間的情意了。”

“若是從前也就罷了,現今,卻是不得不讓我輕視了。”伊墨依舊滿臉笑意,徑直坐到一旁的椅子上,左手指尖輕輕在桌上敲着,染着的鮮紅指甲和她的人一樣,嫵媚卻刺人眼。

“你知你為何入牢,是我陷害的,三皇子也知道,可是你牢中受盡鞭苦,我還是毫髮無損。他抓你入牢,又軟於你,還大張旗鼓設宴,就是為了讓人確信他懷疑你來保住我。”伊墨説到這,笑出聲來,聲音都媚了幾分,又接着道:“怎樣?是不是有些心寒。即便這次沒順勢害得你死了,可是得知你會武了,真是妙極。雲姒兒你説,三皇子那樣謹慎的人,還會像從前那般信你嗎?如今,你也知曉三皇子利用於你,你還會像從前那般信他嗎?”伊墨説得眉眼間盡是笑意,秦阮昕心中不是沒被説動,卻也只淡淡問道:“我倒是很想知道,你告訴我這些的用意?”

“我就歡喜先看你現在堅定不信的樣子,再看到你希望破滅絕望透頂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