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上鎖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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膳堂裏的打鬥還沒有停歇,秦阮昕三人已經偷偷地摸入了主殿之中,絲毫沒有猶豫,直奔走廊的最後一個房間而去。
那個房間依然上着鎖,雲恆得知雲龍已然叛亂,趕過去的時間居然也沒忘記要上鎖。秦阮昕扯了幾下,鎖牢固得很,她看了一眼楚君亦,點了點頭。
翊雲宮上已經發生了叛亂,宮主的位置也不知雲龍和雲恆哪方能坐穩,對於自己的存在更不知會如何對待。況且,司馬慕璃在山下也定然已經行動。今奪得地蕁花之後,他們定也要速速離去。
這鎖,自然也不必花時間去找鑰匙了。楚君亦會意,從劍鞘之中拔出長劍,起便往鎖上砍去,劍鋒鋒利,鎖便被應聲砍斷,“叮噹”一聲掉落在地上。
楚君亦推開了房間,三人便走了進去。
秦阮昕眼神凝起,眸中凜着寒光看着周圍。
這件屋子當真是昏暗得很,屋子裏只有一個窗子,還緊緊地關閉着,只透着薄弱的光線進來,只模模糊糊地看得清東西的輪廓。
楚君亦從懷間掏出火石來點亮屋中的蠟燭,這才稍稍能看得清周圍的事物。
秦阮昕緩緩地轉了一圈,掃視了一下這間屋子,很意外的,並沒有像她之前想象得如同雲恆一般神秘莫測。
只是如同姍兒説得一般,這裏頭放得都是莫凌嫣的東西。一個敞開的箱子裏頭整整齊齊地疊着乾淨的衣裳,都是一水的清雅顏。
旁邊的書櫃上也是齊整的幾排書,大都都只是歷代來的詩詞歌賦以及毒藥之類的書籍,想必也是莫凌嫣之前喜歡翻閲的。
另一個櫃子上擺的則都是一些小物件,從髮簪髮帶到墨筆墨硯,很多上面都有着細細的裂紋,一看便知時已久。可是樣樣卻都乾淨得很,沒有染上一絲灰塵,想必雲恆是地擦拭着它們,才能保存地如此之好。
在這個櫃子旁邊的桌子上,用水綠的薄紗蓋着一樣東西,只看那輪廓,便知定是一把絃琴。桌子的旁邊只有一把椅子,椅子腳旁的地上有很多零零碎碎的劃痕,應是雲恆在這屋裏挪動這把椅子造成的。
秦阮昕看着這屋中的東西,無論哪一樣。都有着莫凌嫣的痕跡。
這屋中,也無論哪一個角落,都有着莫凌嫣的氣息。
她微微顰眉。這些年來,莫凌嫣去世之後,雲恆便是坐在這屋子之中,在昏暗的光線下思念着他的愛人。
這麼多年,不管他變得如何得殘忍暴戾。如何得沒有人,可是對於莫凌嫣的情,卻是一絲未變,堅硬如磐石一般,沒有絲毫的轉移。
秦阮昕其實很想知道,莫凌嫣。能擁有這樣情的女子,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世間奇女子。
可是,這個答案。她永遠也不可能知道了。關於莫凌嫣,她也不過僅僅能從茶館酒樓中説書人口中聽到幾分天仙一般的描述和絕世傾城不再有的暗歎。
現在,她看着這房間每一樣沾染着莫凌嫣氣息的物品,想着雲恆是以着怎麼樣的心情去緬懷着她。
秦阮昕忽然便覺得,自己有些能理解為何雲恆會對雲霏霏和雲姒兒這般無情了。他對莫凌嫣的情已經深厚到了如此的地步,可是她卻因為女兒難產去世。
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雲恆失去了摯愛,又每要看着這兩張同莫凌嫣如此相似的臉,這其中的落寞傷,又有幾個人能懂呢?
他的猶豫和無情,又有幾個人能瞭解呢?
只是,雲恆變得狠戾無情,秦阮昕可以理解,可是她卻不知道,為何他對玳皇宮中的帝皇之位這般得覬覦。
以至於謀劃這麼多年,將翊雲宮的眾多弟子,和依芸苑中能歌善舞的女人們都安到玳皇宮那些權勢之人的身邊。
這個皇位,對於他來説,真的有這麼重要嗎?
這其中,到底都發生了些什麼,莫凌嫣,真的只是因為難產而死的嗎?
秦阮昕搖了搖頭,暗暗地嘆了一口氣,這中間有着多少秘密,他卻怎麼想也想不透。
一旁的楚君亦看着秦阮昕微微皺起來的眉頭和緊緊抿着的瓣,她的心思也不知又探尋到那個地方去了。
他拍了拍她的肩膀,沉聲説道:“別多想了,我們的時間不多。”秦阮昕這才回過神來,迫使自己不再去想那些陳年往事,點點頭説道:“嗯,先到處找找吧,只是這房間的東西不多,地蕁花也不知在不在這。”楚君亦和苗芷晴應了聲,也不再踟躕,便動手從櫃子一一翻過,找尋有用的東西。
秦阮昕卻站在這屋子之中有些挪不開步,也不知是怎的,她一走進這裏,便總覺得有種什麼東西在牽扯着她,讓她莫名地生出一股悉。
也莫明地,開始覺得有些傷。
她閉起雙眼,平復了一下自己的情緒,這才睜開眼睛轉過身去,準備從箱子裏頭開始尋起。
只是這一回身,她的目光卻迅速地被眼前的一樣東西所引住,再也挪不開絲毫。
這是一幅畫,一幅絕世傾城的畫,不説這畫風畫技,只單單説這畫裏的人兒,便是有着這般的傾世紅顏。
這畫中的女子,相貌跟雲姒兒很是相像,煙輕染的眉角,眼波轉的明眸,朱櫻一點的絳。手中捻着一把書香扇,玉手雲舒,足尖輕提,在輕輕舞着一個動作。
秦阮昕很是措手不及地便想起了那幅畫來,那幅在玳皇宮裏八角亭內,被細細的白絲線一拉,便展現在自己眼前的一幅畫。
那幅畫,曾經被自己提了一句“取次花叢懶回顧,半緣修道半緣君”的詩,也曾因為這幅畫,她開始知道自己是多麼地羨慕雲姒兒能得到玳爍一世良人的愛慕。
只是,卻也是因為這幅畫,這首詩,她被他的懷疑不信傷的遍體鱗傷。
這一生一世一良人的美好,終究只是在畫中而已,雲姒兒和玳爍不會再擁有,雲恆和莫凌嫣,也更不會擁有了。
雲姒兒和莫凌嫣,這兩個絕世傾城卻玉山傾倒的女子,她們有着同樣的美麗,卻也有着同樣的淒涼。
她們都曾擁有過這世上風采不二,堪比月的男子,卻到最後,只成為畫中一個孤零零的身影。
這怎麼不讓人一想起來,便覺得無比傷。
秦阮昕顰了顰眉,哀嘆便輕輕地壓在心底。
她不會承認,這個時候,她居然不合時宜地想起了玳爍來,想起自己和玳爍這半年多來發生的點點滴滴,那些美好的回憶,那些苦痛的傷害,那些相信與不相信。
她很想知道,她能不能等到他,能不能再擁有六月飛雪良人諾。
只是秦阮昕不知道,即便她只是在心中暗暗地嘆着氣,可是她的傷卻悄悄爬上了她的眉梢,被楚君亦盡收眼底。
他走了過來,看着眼前的這幅畫,輕輕喚了秦阮昕一聲,道:“阮兒,雲恆對莫凌嫣的情當真是無人能比,只是,逝者遠矣,有些事情,你也不必太在意了。我也只希望,他也會真的是能賦予你這樣情的人。”秦阮昕點了點頭,卻也不知説什麼好,只是又朝那幅畫走近了一步,看着它輕輕道:“那雲恆書房裏有那麼多幅畫,卻也只有畫着她的這幅,才能掛着這個房間中,被他如此珍藏着。”一旁的苗芷晴聽着,也走了過來,看着這幅畫,説道:“這雲恆對於莫凌嫣的情,即便是我這個才入了翊雲宮沒多久的人,都知道的一清二楚。我還當着房中有什麼樣不為人知的秘密,原來左不過都是他心上人的東西。姍兒也曾説過,雲恆便總是待在這房間裏頭,看着莫凌嫣的這幅畫。你看那畫架的磨損,也不知取下掛上了多少回。”苗芷晴微微嘆了一口氣,語氣中也盡是惋惜之意,只是沒想到,她的這番話卻讓旁邊兩個人眉頭都緊緊擰起來。
秦阮昕已經徑直呢喃道:“這畫就這麼掛在這,沒有一絲皺起的痕跡,為何雲恆卻要將它取下來再看呢?”莫非,這畫後面有蹊蹺?
秦阮昕心中的疑惑才剛剛説出口,楚君亦卻已經在行動上先行了她一步。
他心裏頭其實與秦阮昕想得如出一轍,這次聽着她的話,便徑直幾步走向那畫,一伸手便將它取了下來。
這畫後,一個小小的暗格便這麼顯現了出來。
三人都是一驚,幾步便走上前,苗芷晴拿着燭火往暗格裏湊近了一分,裏頭除了一個小小的轉盤外,沒有其他任何東西。
楚君亦當下也沒有踟躕,伸出手握上那個轉盤,手上使了幾分勁,便有些費力地將它擰動開來。
隨着“咿呀”一聲轉盤轉動的聲音,這房中響起了另一聲更大的“咿呀”聲,是一旁的一個櫃子移動開來發出的。
秦阮昕眉頭一凜,幾步便走了過去,越過櫃子,才赫然發現。
竟然,別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