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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篇:御衣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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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一放亮,天水巷人來人往,便是喧鬧的很。

眼看時辰也不早了,巷口賣早點的顧大娘收起了攤子,然而眉目裏有些疑慮,一邊擦着桌子一邊不時抬眼看向巷子深處那一家花鋪——都這個時辰了,白姑娘居然還沒有如往一般開門出來吃早點,這可讓人顧大娘心裏有些嘀咕。

這個女娃兒看着漂亮秀氣,斯文恬靜,話也不多,可是便是看過了半世人的顧大娘、也不知道她心裏頭想的都是些啥——比如,上次提親就她莫名其妙不肯嫁曾家二公子,而一口咬定非大公子遠橋不嫁,驚得做伐的她左右為難,雖然後來曾老夫人一心要收這個孫媳也從了她、可二公子的母親謝三夫人可算是給氣了個青白臉,只怕白姑娘嫁到了曾家也沒安分子過了…

想着,顧大娘就嘆了口氣,把一疊餛飩碗收起來。就是,哪裏有女子自己大咧咧開口要挑夫婿來去的?這白姑娘,人雖然好,可種種舉動實在不像一個沒有出閣的閨秀呢。

才想着,忽然耳邊就有一陣呼喝,伴着開道的人聲洶湧而來,顧大娘一個避讓不及,在藉口尚未收起的椅子桌子便被一腳踢得飛了出去:“退開,退開!不許擋路!”一條凳子不偏不倚砸到顧大娘手上,痛得她一聲哎呀放開了手,一疊的碗便砸碎在腳下。大娘心痛,見裏面有幾個尚未碎,便不由俯下身去撿。一彎,只覺後背上驀然吃了一記,痛得她哎呀一聲,雙膝一軟跪在地上。

“死婆子,還不滾開!”用馬鞭點着她,被簇擁着過來的一個錦衣胖子一聲冷笑,回頭招呼“小的們,給我快些跟上!去前面那個花鋪兒!”只聽隨行小廝們一聲答應,一行人如風捲殘雲般跑了過去。

“顧大娘,沒事吧?”等得那羣人過去,旁邊針線鋪的秦寡婦才躡手躡腳的過來,扶起她,看着滿地的狼藉,低低罵了一聲“一羣狗仗人勢的傢伙!”

“是、是哪家貴人啊?這麼橫?”背上挨的那一記痛入骨髓,顧大娘掙着起來,問。

秦寡婦尖瘦的臉上登時有不屑之意,冷笑一聲:“什麼貴人?也不過一羣奴才罷了!——是徐侍郎的那個管家馮胖子帶了一羣小廝罷了。狗仗人勢!”

“呀,就是那個最近臨安上下都説得了秦丞相青眼相看的那個徐侍郎?”雖然不諳時局,但是天子腳下的人多少也聽説過一些這個新近變得炙手可熱的新貴的名字“聽説他連着三年年年升官,現在都快是副宰相了吧?難怪他的奴才也那麼神氣。”

“神氣什麼?不過是奴才的奴才罷了!”旁邊過來幫着打掃殘局的,是一條街上仁和藥鋪的夥計海生。識得幾個字的少年人,見識也不一樣,只是看着那羣人離去的方向冷笑“秦丞相的走狗,都不得好死!”

“噓——輕點。”顧大娘嚇了一條,拉了海生一下“這話説不得,秦丞相厲害着呢!嶽爺爺那般的人,都被害死了,你想找死啊!”一邊説着,大娘一邊無不擔心的看着巷子深處——果然如她擔心的、那一羣人在尚未開門的花鋪前面停下,錦衣馮胖子跳下馬來,氣勢洶洶地令人上去拍門,一時不開,居然要指揮小廝們砸了門。

白姑娘…白姑娘該不會有事吧?她那樣古怪的脾氣,難道得罪了徐侍郎?

一想到此,顧大娘打了個寒顫,手足無措。白螺姑娘好歹也和她認識了好幾年,雖然表面淡淡的,但是對她照拂卻是頗深——她也從心裏喜歡這個有些奇怪的女孩子,想方設法的給她找好歸宿…如今,好容易白姑娘終生有靠,這當兒上難道要出事?

顧大娘顧不得背上劇痛,也顧不得收拾被砸爛的攤子,只是對秦寡婦匆匆代了一句幫忙照顧一下攤子,便顫顫的顛着小腳直奔幾條街外的曾家。

徐侍郎如此的權勢…如果萬一真的白姑娘有什麼事,百花曾家是唯一能指望幫忙的了。雖然不過是花木行當的人家,但是卻出入達官貴人家,結頗廣,想來也是能説幾句話的。何況白姑娘是曾家長孫未過門的媳婦,不找他們、還找誰呢?

顧大娘顛着小腳走着,只恐來不及。

“咳咳,咳咳…”梳子啪的一聲掉落到地上,白衣女子捂住嘴劇烈的咳嗽起來,用手輕輕捶着自己臆,然而依然止不住,不由咳得彎下去。

“姐姐,姐姐!”架子上的白鸚鵡驀然驚慌起來,尖聲叫着,撲簌簌飛過來落在白螺身邊的一株木蘭上,黑豆也似的眼睛滴溜溜轉着,彷彿不知如何才好,空自着急半天,最後只是伸出爪子抓抓白螺的肩頭。

“沒、沒事。”白螺對着雪兒勉力一笑,然而手卻是不由自主的因為劇痛而顫抖。

她手指痙攣地抓緊了衣襟,那柔白的肌膚上,每一處指節都慢慢滲出血來!

“姐姐!”再也顧不得已經是清晨,鸚鵡飛了起來,半空收斂翅膀,撲簌簌落到地上時已經化為一個二八年華的垂髫少女,撲過去一把扶住了白螺,覺花鋪女主人全身滾燙,微微顫抖不止——更可怖的是,透過白衣,依稀可見全身每個關節之處都有殷紅的鮮血絲絲縷縷滲出。

“沒事…今天是三十,老病犯了而已…”斷斷續續的,白衣女子苦笑着説“今兒看來是不能出去開鋪子了,似乎痛得比以往厲害些,得養將半才行。”

“真狠…那些傢伙真狠啊!”看到白螺身上的血跡,雪兒恨恨咬牙,眉間都是憤怒“罰玄冥大人永世輪迴、姐姐謫入凡間也罷了,還要生生拆去一身的仙骨——姐姐也是好樣的,那時這般撕心裂肺的刑法、竟也一聲不吭地全承下來…”一邊説着,雪兒一邊上去關門,一邊猶自恨恨:“這些都罷了,居然這拆骨裂體之痛每到月圓之時都要發作一次!幾百年都是這樣!那幫傢伙真狠毒啊!”“別多嘴…扶我先坐下。”身上的血越滲越多,然而白衣女子只是輕叱了雪兒一句,顯然體力已經不支,她扶着身邊的花木,臉蒼白如雪。

雪兒眼見得白螺情狀不好,忙忙的過來扶住了她:“依我説、姐姐也別等成親再去見玄冥大人了,先去私下要了花鏡回來是正經的——有了花鏡護着,姐姐的苦或許能受的少些。”一邊説,雪衣少女回頭找着了門閂,準備將半掩着的門關上。

“幾百年都這樣了…哪在乎多受幾個月?”白螺微微咳嗽着,苦笑回答,想了想,從間解下一把琺琅鑰匙來遞給雪兒“你替我去院子裏採一些龍膽白薇來,服了便好了。”雪兒不敢怠慢,接過鑰匙,繞過屏風去,打開了院子的門走了出去。

房內極安靜,白螺略微急促的呼響起,身上的血一點一滴滲出,浸透紗衣。

寂靜中,忽然花鋪的門被人敲了起來,魯的大喊:“有人麼?我家老爺要來買花了!快點開門!”

“今天花鏡不開張,請回。”那樣飛揚跋扈的驕橫氣息起了女子的怒意,白螺壓了一口氣,也不開門,只是坐在那兒對着門外的人回道。

“我家老爺要買花!不開門也得開門!”外面那個家奴地氣焰更加囂張,顯然已是不耐,把門擂得山響“小小花鋪,也敢這般託大!——不開?小的們,給我把門砸了!”白螺取了一件厚點的黑夾衣披在滲血的白衣外頭,扶着桌子站起來,不等外面人動手,徑自開門出去,眼睛一掃那羣人,冷冷道:“誰説要把門砸了?”白螺取了一件厚點的黑夾衣披在滲血的白衣外頭,扶着桌子站起來,不等外面人動手,徑自開門出去,眼睛一掃那羣人,冷冷道:“誰説要把門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