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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戰千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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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蒼茫,江水潺潺,一葉扁舟之上,慕竹手執一隻竹蕭,輕輕吹奏,那小舟便有如船伕划槳一般順水而行,穩穩向前。

及至江岸,漁船遍佈,放眼江南,自是水鄉稻海,農耕百姓此起彼伏,再無亂世之景。慕竹不回憶起昔蕭燁在位之時,戰亂不休,賦税沉重,百姓衣不蔽體,鮮有這般盛景,如今這幅局面,也不枉她煙波樓竭力出世這一回了。念及煙波樓眾女,慕竹不心神黯然,她們四人均是與自己一起長大,雖是名為主僕,但實則卻是親密無間,毫無顧忌,慕竹瞭解她們,她們雖然心志不一,可每一個都是這世間獨一無二的奇女子,她們本是純淨無暇的人間仙子,各自心中有道,而今卻是淪落至如此地步,慕竹雖未見到素月琴樺會是何種模樣,可一想起壽城中被萬人凌辱的驚雪,一想起被那夜八荒煉至獸心的驚雪,慕竹不由得雙拳緊握,芳心劇顫,那舟下平靜的江水似是有所應一般,頃刻間發出一聲巨響…“轟隆!”水柱炸裂,水箭四溢,一時間嚇得江岸漁夫盡皆膽寒,紛紛側目。

慕竹深一氣,那江水才德漸漸平緩,輕輕一躍,便自舟上輕輕躍下,至那江岸之上,蓮步輕移,視周邊百姓如無物,而周邊百姓無不驚惶於這般奇景,但見那白衣女子宛若神明一般走過,卻無一人能真正瞧清這女子樣貌,而更有甚者,這江岸之上數千百姓,再無一人膽敢上前詢問,只能眼睜睜的看着這仙女走過,曇花剎那,過眼雲煙。

南京行宮,吳越又一次的躺倒在蕭唸的嬌軀之上,也不知在蕭念體內了多少輪,只覺那淺紅小之中滿是水漿一般的白灼濃,可一不將這蕭念得屈服,他倒是不介意繼續折騰。如今吳府修葺還未完成,家中賓客應酬極多,加上府中還有祖父與那糊塗老爹管制着,還不如這宮中閒散自在,而更重要的,他的計劃還不允許他此刻回府。便在吳越愜意的撫着蕭念光滑背膚之時,忽覺一股滔天氣海自心頭躍動,吳越連忙坐穩身姿,運轉真氣穩住自身,面沉重而又帶着一絲狂野,忽然,他雙眼猛睜,惡狠狠的望着城北方向,輕嘯一聲:“慕竹,你終於來了!”壽後院,南宮離正抱着嬰兒端坐於外,沐浴着壽城久違的陽光,壽經青徐壩一事,雨水陰暗連連,陽光稀少,襁褓之中的南宮非一改往哭鬧形象,此刻卻是安靜許多,伴隨着南方一陣黑雲聳動,南宮離心神一顫,卻是向着懷中孩兒温柔笑道:“非兒,你知道嗎,這是你慕竹姑姑的氣息,你的慕竹姑姑啊,那可是這世間最厲害的人了,哦,不對,此刻的她,也許已經算是飛昇了吧。”慕竹雙目如炬,以怒火牽及自身心境,一向心境淡雅波瀾不驚的她卻是未曾想到,這股本應不該出現在她心中的怒火竟是令她一舉破境,若是讓她此刻再與那的寧夜一戰,或許便又是另一種局面了。

“小姐!”慕竹正自冥思,卻聽得一聲悉的呼喚,周身氣海散開,果見是琴樺奔來。

“小姐,您…您終於來了!”琴樺一見慕竹,立即淚如雨下,長姐如母,對於她這煙波樓最小的一位而言,年歲稍長的小姐便猶如生母一般,琴樺撲至慕竹懷中,將頭埋在慕竹襟之地,輕簌道:“小姐,樺兒沒用…”

“是我來遲了。”慕竹打斷了琴樺的自責,煙波樓出世之際,她曾問天一卦,卻是卜得大凶之兆,如今一一應驗在她四位妹妹身上,慕竹不由更是心痛,連道:“素月她們何在?”

“那吳越機緣巧合得了楓姐一身修為,而後又施詭計擒了素月姐,我與驚雪回返,即便是二人合力,也終究不是其敵手,看他修為,如今已隱有風月二人之真氣,而觀其武學,卻已將我等四人乃至摩尼教、東瀛忍術等功法盡數掌握。

素月姐唯恐小姐大意,特耗自身修為助我破解封,這才得以困,將南京城中之事悉數告知,而三位姐姐卻是被困於‘月字號’的密室之中。”慕竹輕輕伸手,卻是將琴樺摟在懷裏,緩緩撫,嘴邊沉聲道:“都無大礙便好,我此次來,定是要將她們救出來的。”

“嗯嗯…”琴樺在慕竹懷中稍稍點頭,旋即又道:“不過小姐且要小心,那吳越不但武功大進,這沿途來據我打聽,如今南京已經換了天,他利用驚雪姐姐的命相協,連‘斬鬼’都已落入他手。”慕竹旋即昂首,眼決絕,於她而言,千軍萬馬不過是過眼雲煙,她心中想着素月她們,那便一定要將她們救出來,哪怕是刀劍加身,哪怕是粉身碎骨,也一定要將她們帶回來。慕竹不想到懷中的琴樺這些子應當也是受盡了苦難,心中難免惻隱,當即將琴樺抱得更緊了一些。

懷中的琴樺正自泣,忽然腦中一股暈眩之奔騰湧來,琴樺猛然抬首,雙眼之中竟是出一道赤紅光芒,那靠在慕竹懷之中的雙手立時化作掌態,雙掌齊出,瞬間便是全力一擊。

“嗯…”便在琴樺抬首之時,慕竹便已覺異樣,可琴樺雙掌離她太近,即便以她如今修為也着實未能避開琴樺這一全力之掌,慕竹身具一層白潔光盾,可琴樺一身修為卻也是驚世駭俗,掌風凌冽,光盾立時化作粉碎,一道黑掌勁湧入直撲慕竹口。慕竹受此一擊,倒也並不致命,鼻尖悶哼一聲便是橫袖一掃,卻是將琴樺甩開,正出掌相擊,卻見那琴樺已是體力不復,暈厥在地,慕竹不由得一陣心軟,當即將掌力壓下,穩住心神,盤坐在地。…分割線…“月字號”曾經的密室此刻已是儼然成了一座監牢,一座將煙波樓眾女看押在底的監牢,空氣中瀰漫着歡愛過後的靡氣息,距離送走琴樺已是過去了一天一夜,吳越依舊未歸,驚雪被一隻鐵項圈鎖在角落,雙手已折,除了不時發出嗷嗷亂叫,平裏也便安穩得不再有些微聲響,琴楓眼離的望着頂上的天花,痴痴出神,劍心已毀,她便猶如一隻行屍走一樣失去了方向,此刻惶惶度,不知所措。而素月卻是不然,自琴樺走後,她便靜靜的坐在那柄“拾月”之前一動不動,琴楓只道她是睹物思人又憶起了那商家公子,見她近乎一整都是這般姿態,心中微微不忍,隔了許久方才喚道:“素月,你,還好吧?”然而素月卻是並未理睬於她,琴楓正再問,忽然一陣陰風拂過,琴楓只覺軀體冰冷,地面涼意又多了幾分,然而當這陰風拂過素月臉頰之時。

素月雙眼卻是驟然一亮,旋即坐起身來,雙手合於前,口中唸唸有詞起來。

琴楓被她這突然舉得驚醒。

素月本應道盡封,雙手應是無法動彈,可此刻見她雙手運展自如,絲毫未有受制之態,而她口中念着的咒語也並非尋常,那聲音,那音調,琴楓腦中不由得浮現出那她孤身前往東瀛的場景。

“不,你不是素月!”琴楓微微抬手,指着素月厲聲喊道。

而素月口中咒決念罷,出一抹狡諧的笑容,站起身來笑道:“楓姑娘好眼力。”旋即素手一揮,自臉上撕下一塊人皮面具,麪皮薄無縫,出的卻是一張與素月截然不同的面容,正是這幾消失無蹤的女忍清子。此刻她面帶詭譎笑容,面對此刻弱不風的琴楓,她可是本沒有將她放在眼裏。

“你,你對樺兒做了什麼?”琴楓雖然功力全失,可心智倒是尚存,見得這清子此刻既然冒充素月坐在這裏,那必定是有所圖謀,聯想起昨她將功法渡給琴樺,心中不升起一股不祥的念頭。

“也沒什麼,不過是主人提前對我體內真氣做了些手腳,在替她解之時,順帶給她用了些幻忍之術,如今她已回到你家小姐身邊,想必,好戲便要開始了。”清子雖與煙波樓無甚恩怨,可自從跟了吳越,整個人也變得陰側起來,久聞煙波樓樓主武功不可一世,如今主人想出這等妙計,待得琴樺奇襲奏效,只怕便是那慕竹授首之時。

“卑鄙!”琴楓聞得此言,即便曾經心志散亂,可以不住怒斥起來,她平生修劍,出手敵莫不是正大光明,心中最為不恥的便是吳越這等卑鄙小人,而今他竟是利用樺兒來偷襲小姐,一旦小姐不防,那吳越必定趁虛而入。琴楓越想越是懼怕,消磨無存的心氣竟是忍不住燃起一絲端倪,琴楓稍稍捏了捏拳頭,可是四肢依舊軟弱無力,她只恨自己此時再無劍意,不然,定要衝出此地,將那吳越碎屍萬段。

狂風乍起,盤坐在地慕竹卻是依舊未曾動搖,一陣陰雲升起,自南城之中飛出一道黑身影,正立於慕竹數步之前,陰風凜冽,聲勢不凡,慕竹雖未睜眼,但也能知道來者便是吳越無疑了。

“內相大人,煙波樓的小姐,吳越這廂有禮了。”吳越滿目欣喜,嘴角之處早已揚起得意微笑,見慕竹依舊盤坐在地,當下躬下身子,假模假樣的行氣禮來。

慕竹微微睜目,倒是並未對吳越惡語相加,雖是體內傷勢嚴峻,可此刻卻依然能鎮定如初:“兵家相爭,爾虞我詐倒也不算什麼,你吳越有此城府也不算什麼,可你,萬不該的,便是將她們幾個一併捉拿。”吳越見慕竹此刻竟然還能計較他的得失過錯,不由得心中升起一股欽佩,輕咳一聲,正道:“非是我要捉拿煙波樓眾女,只是吳某所謀之事,幾位小姐必定阻撓,如此一來,吳某便也不得不得罪一二。”慕竹冷聲道:“便是如此,你因自己私志而禍亂天下,煙波樓自不會令你得逞,你選擇了煙波樓的對立面,那今之戰,便在所難免。”慕竹一面沉聲説着,一面竟是自地上站了起來,伴着陰風吹拂,慕竹身前裙襬隨風飄散,説不出的清麗動人,可似吳越這等中餓鬼此刻也絕不敢有非分之想:“你,你…”慕竹沒有應他,卻是雙手負立,身軀微傾,靜靜的看着吳越。

慕竹眼神極為平淡,可越是平淡吳越便越是驚懼,如此短的時間,琴樺如此凌厲的一擊難道真的不值一提嗎?吳越稍稍後退幾步,神之間已是有些慌張,雙眼在慕竹周身來回逡巡,忽然,吳越眼前突然一亮,他強忍住心中的動,一手指着慕竹的身後笑道:“哈哈,原來連慕竹小姐也會使這虛張聲勢之計!”吳越手指向的地方正是慕竹的背後,慕竹此刻雙手負立,背後卻是將手握緊,以兩手指為引,卻是緩緩將體內淤血出,那手指向下緩緩滴落的血珠雖是不甚顯眼,卻終究是未能瞞過吳越的眼睛。

雖是被瞧出破綻,慕竹卻是未有絲毫異樣,面依舊淡然,眼神依舊冷峻,雙手依舊負於身後緩緩運功,但語氣卻依舊是那般的盛氣凌人:“你既然瞧出了破綻,為何還不動手?”

“哼!你…”吳越怒哼一聲,可卻也當真被慕竹道破心事,慕竹,單憑這兩個字便足以令千軍膽寒,他見識過慕竹自燕京宮中如何從容走出,他見識過慕竹自鬼方萬軍叢中來去自如,他見識過慕竹身邊的四位侍女各個超凡俗,即便是慕竹此刻身受重傷,但他,卻依舊不敢妄動。

“葉清瀾,休要放肆!”便在吳越舉棋不定之時,卻聽得南面又是傳來一聲咆哮,吳越回身一望,卻見着自己的老祖父吳嵩卻是自一顛顛簸簸的車馬之上走出,拄着一隻金玉枴杖,向着吳越喊道:“越兒讓開,看我來為你降妖除魔!”吳嵩話音剛落,卻聽得地面一陣劇顫,忽然之間,自四面八方卻是圍來陣陣鐵蹄之聲,吳越與慕竹各自舉目四顧,卻是見得四周人洶湧,四面大軍人數幾近五萬,各自手持長弓,於慕竹所處之地四周散開,彎弓搭箭,蓄勢大發。

“放!”吳嵩大吼一聲,頃刻之間箭矢紛飛,劃破天穹,宛若疾風驟雨,直撲慕竹所在。

葉清瀾朝着吳嵩稍稍撇了一眼,旋即伸出雙手,卻是在空中敞開,雙手之間各自散出一道天藍的氣盾,任那萬箭齊發,卻也只得在這氣盾之上紛紛頓足而落,不曾入慕竹體內分毫。

“放箭!放箭!”一輪箭雨罷,吳嵩眼見得慕竹依然完好如初,初時的信心不由得動搖幾分,拄着枴杖朝着身後歇斯底里的大吼起來,他一向信奉權力,只覺這世間最重要的莫過於那權勢二字,若是身具千軍萬馬,那便可以橫掃八荒,無往不利,儘管他一向覺着煙波樓中人乃人中龍鳳,自認那慕竹不過是山野卧龍一般的人物,雖是有些神技,但也未必能敵過軍馬,可如今見得此景,他才深深意識到自己的無知,慕竹站在那處高地,長袖翩翩,對那如星蜂巢一般的箭矢視若無睹,此等氣魄,足可比肩那天上神明。弓手三輪已是疲累,此刻更是見得慕竹這等神明之舉,心中不由膽寒生畏,忽然,一名軍士“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弓弩扔下,竟是對慕竹頂禮膜拜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