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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讀書人心太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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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是屬於年輕人的一個月,平安夜,聖誕節,元旦接踵而至。

老何每天上課,第一句話必然是‘玩玩玩,現在玩一天,一輩子都完蛋!你們都給我把心收回來!’趙澤君有次跟夏語冰開玩笑,玩蛋,也是一種人生樂趣,可惜老何一輩子都不會懂。

夏語冰睜大眼睛愣了半天才反應過來,紅着臉啐了一句‘臭氓’!

然後問趙澤君‘你平安夜怎麼過?’趙澤君想了想,説去網吧。

夏語冰盯着他看了幾秒鐘,風輕雲淡的轉身,丟下一句‘完蛋去吧你’,然後有三天沒給趙澤君帶早點。

子一天一天過,趙澤君知道自己吃夏語冰包子的時間越來越短了。

一旦網吧證賣出價錢,趙澤君臉皮再厚,也不好意思再天天吃夏語冰的包子,相反,還得正兒八經的謝人家。

12月20號,學校忽然下通知,為了緩解高考壓力,12月31號下午,高三六個班聯合舉行一場慶祝元旦的聯歡會!

“學校盡瞎搞,這都什麼時候了,還聯歡!到時候考不上大學,哭都哭不出來!”老何黑着臉傳達了通知,全班人表情彩到了極點,想要笑又不敢,一個個都快憋出內傷。

“想笑就笑,你們這些孩子,儘想着玩,當我不知道?!我跟你們打個招呼啊,六個班的聯歡,每個班都要出節目,咱們一班不能落後了!有才藝的,踴躍報名,沒才藝的,就組織大合唱!”全班死寂了一瞬間,然後爆發出山呼海嘯的歡呼聲。

在老何的威下,還真搞出來一個大合唱,沒報節目的全部參加合唱。

《歌唱祖國》。

趙澤君本來是想參加合唱團的,可這個合唱曲目實在有點太路人甲,於是問夏語冰要不要一起,來個雙人對唱。

“我跳探戈。”夏語冰仰着小臉説。

上次問聖誕節怎麼過的事把這位給得罪了,趙澤君笑嘻嘻的説:“其實吧,我也會點探戈…”夏語冰一臉‘你少騙我’的表情,高中生會跳探戈的絕對是鳳麟角,要是趙澤君有這門本事,早就在學校裏出名了。

“會也沒用,説遲了,我舞伴是專業的。”小姑娘故意,昂着頭又一次風輕雲淡的走了。

“專業跳舞的男人都是牛郎!”趙澤君很惡意的想。

不參加節目也好,節省了不少業餘時間,趙澤君放學有空就會去大象的暴風網吧轉一圈。

十二月,網吧開了暖氣,生意更火了,連趙澤君這樣的常客去都要等位子。

有次在等位子,和大象閒聊,不經意的説起網吧證,趙澤君透了點風,説自己有個朋友手裏有證,想轉讓,問大象有沒有興趣。

大象果然有興趣,問多少錢。

趙澤君沒直説,笑着問大象哥你覺得多少錢合適。

大象是個明人,見趙澤君這副表情,就已經相信了七八成。

給趙澤君遞了中華,壓低聲音説:“兄弟,要是別人,我給五千,你手頭有證的話,我再加一千。六千塊錢,不低了。”按照現在的市場價,六千塊錢絕對不低,這一系列證件辦下來,明面上花銷不超過兩百塊,就算有些額外支出,也就是一頓飯,兩條煙的事情。大象的情況比較特殊,可真豁出去,捨得花錢也未必就辦不下來。

不過十天之後,這個價格連一網吧都買不到。

做人坦誠點是有好處的,那天和於今聊天,自己坦白了一些事情,於今話裏話外,也暗示了一些內幕。

上輩子的先知,加上於今暗示的內幕,都説明網吧整頓勢所必行,近在眼前。

確認了大象的確有購買網吧證的意願,趙澤君就沒在網吧繼續等,轉身走人。

剛出門,大象就從後面追出來了。

“兄弟,你手上真有證?”大象有些疑惑,趙澤君也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高中生,手頭怎麼可能有網吧證件轉讓。

難道是他家裏的,或者親戚朋友的?

三證在手,趙澤君現在反而不着急,笑呵呵的説:“大象哥,你要説六千,那肯定沒有。”

“那你説多少!”大象問。

趙澤君沒説話,笑眯眯的望着馬路對面。

大象那輛紅的桑塔納2000就停在馬路牙子上,拉風的一塌糊塗。

市價中配15萬,這輛車開了一年多,折價下來,怎麼着也得12萬朝上。

大象臉變了,板着臉説:“兄弟,你手頭要是真有證願意轉讓,誠心開個價,哥哥還能陪你聊聊。你這是什麼意思,逗我玩呢?”

“大象哥,我聽説,市裏馬上要停辦網吧證了。”趙澤君淡淡的説。

“你從哪聽説的?不可能!”大象一點兒都不相信,反而説:“兄弟,你別跟老哥來這一套,我是開網吧的,行情我比你清楚,全市那麼多網吧都沒證,每天還有不少家新開,停辦網吧證,這些人還活不活了?這樣,一口價,八千。”

“八千我倒是願意,可我朋友不願意啊。”趙澤君故意壓低了聲音,對大象説:“大象哥,我朋友還向我透了個內幕消息,不僅要停辦網吧證,市裏還要開展一系列大檢查,整頓無證網吧。到時候,暴風要是給停業了,損失多少,你比我清楚吧。”

“朋友?你那朋友到底是幹什麼的?”大象疑惑問。

“大象哥,你要買就買,不買拉倒,管我朋友是幹什麼的呢。”趙澤君説。

趙澤君越是一副神神秘秘的樣子,大象反而不相信。

大腦正常的人都不會相信,先跑來向兜售網吧證,然後又説市裏要停辦證件,整頓網吧市場,問他所謂的‘朋友’是誰,他又説不出個所以然來,擺明了是想抬高網吧證價格。

“小趙,你真把哥當小孩呢。”大象不悦道。

“大象哥,反正我話説到,你不信就算了。”説完,轉身就走。

趙澤君走了,大象回想剛才的經過,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網吧證雖然還沒有停辦,可的確越來越難辦了,他這個月前後跑了三幾次文化局,以前去,人家還接待,告訴他需要哪些手續,現在本不搭理,就冷冰冰一句:年底局裏事情多,節後再説。

也許趙澤君真的有什麼內幕消息?

朋友?嗯,常跟趙澤君一起來的,有姜萱,還有個戴眼鏡的小瘦子,好像姓於。

姜萱是個混混,打架站場面可以,政策方面的事不可能有內幕;倒是那個小瘦子,出手闊綽,一身名牌,一看就是有錢人家的孩子,説不定家裏是當官的。

難道説,那個小瘦子和趙澤君透了風聲?或者乾脆,就是那個小瘦子家裏的證?

大象坐在吧枱後面想了半天也琢磨不出個所以然來。

“媽的,這些讀書人看着斯斯文文的,心太黑了,不就是一個證嘛,想要我十幾萬,做夢呢吧!算逑,就算真有風吹草動,我花個兩三萬塊錢送禮請吃飯,各方人馬還不是照樣擺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