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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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周氏心裏惱,她磨破嘴訓兒子,結果不聽半句,換他媳婦説了一句話,就笑着答應了。便氣哼哼的剜了兒子一眼,恨鐵不成鋼的想,這點出息吧,放不下老婆孩子,還能成什麼大事。她冷聲道:“你爹回來,跟我想的也一樣,不信你等着瞧!”寄眉尷尬,掙丈夫的手:“咱們一起等父親回來,再拿主意。”朝他眨眼,示意他別再母親面前動手動腳的。
周氏一擺手:“行了,別躲躲閃閃的了,你倆那小眼神,我才看清了。”剛才是兒子主動握寄眉的手的,於是先罵他:“也就是在我面前,要是你叔叔嬸嬸在這兒,你就等着挨笑話罷。這麼大個人了,還這麼不安穩!”硯澤理虧,低頭挨訓。寄眉無奈的嘟嘟嘴,給婆婆倒了茶,然後在婆婆身邊站定。周氏飲了口茶,對寄眉道:“別站着了,坐下罷。你才出月子幾天啊,你有心陪硯澤上京,就怕你和元毅經不住路上折騰,落了病,可就麻煩了。”
“對!所以我不能走!”硯澤見縫針的道。
此時,香梅開簾子,進來一人,正是蕭賦林。才坐下的寄眉趕緊和丈夫一起站起來,給長輩請了安。
蕭賦林坐到榻上,開門見山的道:“這案子,瑞王府盯得緊,現在吃準咱們把東西丟了,管家一口咬定咱們藏匿贓物,一副不物歸原主不罷休的架勢。事情有點難辦…我和你二叔商量了下,畢竟當鋪的來往,掛在你名下經手,你還是出去避一避穩妥。”周氏拉長鼻音哼道:“你看,我説什麼了?!這回你爹也讓你走,看你還想説什麼。”硯澤為難的道:“我一走了之,家裏的事,
給您和叔叔們辦,我一點
不上手,正是用人的時候,我反倒一點忙幫不上,真窩火!”
“你呀你,太年輕,意氣用事!”蕭賦林道:“石掌櫃説到底是給咱們家辦事的幫手,把他抓進去,也挖不到什麼大錢,若是扯上你,事情就沒這麼簡單了!你只消被衙門扣下三天,咱們家就得束手就擒,連往上找人疏通的時間都沒有。”既然父親這麼説了,硯澤不走也得走了。
周氏見兒子語氣有所緩和,催促道:“你和寄眉下去商量商量,她是陪你上京,還是留下在家等你,你們自個拿主意!快去吧,最好收拾收拾,明早就走。”蕭賦清一愣:“怎麼,你要帶你媳婦一起走?”心道,自己這兒子也不知是以前搭錯筋了,還是現在搭錯筋了,之前對他表妹多看一眼,都嫌棄,如今,沒骨氣的走哪兒帶哪兒。
硯澤乾咳一聲:“剛才在商量,還沒定。”蕭賦清替兒子拿了主意:“不行,元毅那麼小,不能跟你們折騰!”周氏此時站到丈夫這邊,要把孫子留在身邊:“對啊,大孫子還沒百天,跟你們折騰不起,依我看,元毅留下,寄眉也留下,你呢,立馬動身去你九叔那!待到過年再回來。”蕭賦清贊同的點頭:“對,你們得把孫子留下。”硯澤不滿的皺眉,自己的父親平裏沒見多喜歡元毅,如今卻攔着他把兒子帶在身邊,他心裏嘟囔,喜歡孩子,您不是有個老來子麼,幹嘛把持着元毅不放。
寄眉見丈夫不語,她主動告退:“爹孃,我們下去了,準備好了,明天一早就動身。”然後躬身後退到門口,硯澤見子走了,也跟着退了出來。
一到門外,他左右為難的道:“…偏惹上這麻煩事,苦了你和元毅了。”就算把子留在家裏,她一個人帶着孩子,獨守空房沒人陪,不知有多苦。
“沒關係,事情總會過去的。”寄眉拉着他的手往院子回:“辦案子的想訛錢,咱們也不是沒準備的。父親跟官府打了一輩子的道,一定遇到過比這還大的風
,可能咱們覺得這是件大事,在爹孃眼裏
本不算什麼。只要你走了,他們放心了,事情很快就會處理妥當的。”寄眉説的有道理,他畢竟年輕,在外做生意有父親和叔叔們保駕護航,一直順風順水,還不曾遇到波折。但祖父和父親是見過風
的,一定能辦法解決眼下的困難。
“…去九叔那,總覺得是臨陣逃…”硯澤皺着眉頭,步子沉重,寄眉拽他一下,他才挪一步,兩人一邊説話一邊走。
“你這叫做不給家裏添亂,父親走過橋比咱們吃過的鹽都多,這事聽爹孃的,總沒錯。這時候,唉聲嘆氣也解決不了問題,不如索想開些。”她踮起腳尖,
着他的眉心,笑道:“去京城也好,散散心。”他微微頷首,但苦笑道:“沒你在,我散什麼心。”
“誰説沒我在的?我跟你一起去,元毅也帶着,小舅舅還沒見過元毅吧,正好帶去。”
“可爹説…”硯澤恍然大悟:“你看我都傻了,反正咱們要離家了,把元毅帶走,他們也管不着。”寄眉同樣是這個想法,她不想離開丈夫,更不想離開孩子,最好的選擇是帶着兒子跟丈夫一起外出。丈夫不在,她和婆婆之間少了一道屏障,相處起來,就怕麻煩多多。再者,硯澤思念他們,在京城待不安心,保不齊哪天又跑回來了。
粟城離京城並不遠,不過幾天的路程,只要休息得宜,應該不會累到。
她見四下無人,拍了拍,歪着頭朝他笑道:“…我覺得我自己還是
結實的。”
的硯澤哭笑不得,摸着她的
道:“讓我看看。”她怕別人看見,打開他的手,轉身先跑進了屋內,硯澤隨後跟來,撲住她滾到牀上,在她
上印了一記輕吻,看着她的眼睛笑道:“有你在身邊真好,明明糟心的事,跟你講幾句話,也釋然多了。”寄眉向來想得開,傷心難過,事情總要解決,不如讓自己心態平和,
神飽滿的應對問題。她失明那段
子,靠的便是好心態。她笑着回道:“我娘總説我沒心沒肺,若我有心肝,知道疼自己,就該跟你和離。你跟我在一起開心,是不是我沒心沒肺的做派,影響到你了?”
“不,你這是替我分憂。”他不無慨的道:“唉,我以前真是太傻了,你明明這麼好,我還挑三揀四的。好在我現在
途知返了。”寄眉被他‘
途知返’四個字逗笑了:“是呀,你終於知道返家了。”—硯澤和寄眉早早睡下,第二天起身後寄眉和金翠收拾隨身帶的衣裳,他則去上房告別父母,父親不在,母親只問他:“你媳婦留家嗎?”
“我一個人走,寄眉和元毅在家等我回來,路上不方便,不讓他們跟着了。”周氏滿意的點頭:“這就對了。你到了京城,在你九叔那裏,老實本分些,別給他惹麻煩。旁的,我也沒什麼好叮囑你的了,你現在有有子不是小孩了,凡事該有分寸的。”硯澤連連應允,周氏再沒別的叮囑,便叫兒子儘快動身離家。等硯澤走了,周氏近
勞累,睡了個回籠覺,醒來後,想逗逗寶貝大孫子,就讓香梅遞過話去,讓寄眉帶着孩子過來。
凡事殷實些的人家,孩子都是給
孃們養的,白天領來給生母請個安,見上一面,母親和孩子便分頭去做事了。當年養育硯澤也是如此,況且兒子一會要吃
一會要換
布,累死個人。
如今面對大孫子,周氏只想在喜歡的時候,叫兒媳婦把元毅帶來,享受天倫之樂。孫子仍舊由他的母親照管吃喝拉撒睡。所以孫子留下,兒媳婦也得留下,若是寄眉陪硯澤上京,那孫子就得她親自照顧了,這是萬萬不行的,她上歲數了,喜歡清靜。
周氏等着兒媳抱孫子過來樂呵樂呵,不想香梅急慌慌的回來,一臉惶恐的道:“太太,東院的丫鬟説,大少跟小少爺隨着大少爺一起走了。”
“啊?”周氏一愣,繼而氣的只擰帕子:“剛才還説不帶走寄眉跟元毅,個半天是哄騙我的!真是沒半點長進!”等晚上丈夫回來,她添油加醋的數落了硯澤一頓,罵兒子陽奉陰違,不會辦事。
蕭賦清也埋怨兒子領走了孫子,但人都走了,再抱怨也白搭:“唉,一起走了更好,免得寄眉和孩子留下,硯澤在京城惦記他們。他們在家裏萬一出了閃失,咱們做長輩的落得一身埋怨。如今他們在一塊,彼此放心。”周氏憋着怨氣:“等他回來的,看我揭他的皮!”恨完了,又趕緊向丈夫打聽案子的進展。蕭賦林呷了口茶:“知府大人肯定是保咱們的,案子在咱們當地審,問題不大。現在是瑞王府那邊的人不依不饒,差來的一撥官人,四處尋找新的線索。今天又把石掌櫃的提出來過堂了,唉。”
“如今硯澤不在,就石掌櫃一個糟老頭,想誣陷咱們家的鋪子藏匿了贓物,他們也得掂量掂量。”周氏低聲哼道:“強龍不壓地頭蛇,藩王跑到粟城地界干涉知府大人辦案,估計也撈不到什麼好處!”
“硯澤走了,他們拿咱們沒辦法,僵持一段子,他們見尋不到更多的好處,開口要個價錢,咱們看着行,給銀子買平安,把他們打發了,好過年。”蕭賦清道:“咱們不是第一天做生意,他們也不是第一天辦案,怎麼詐有錢的大户,他們心中有數。”周氏商賈人家出身,對花錢打點官府買平安的事,心中也清楚。這次蕭家破財是板上釘釘的了,區別在於,對方沒扣住蕭家大少爺,只能少榨點銀兩。
蕭賦清看了眼窗外的天,道:“這會,他們應該已經歇腳了。”粟城到京城之間,幾乎是大半個國家進京趕考的舉子的必經之路,一路上城鎮繁華,客棧無數。
寄眉一路上掩不住的興奮,常常從車簾的縫隙看兩旁的街景。硯澤笑她:“你怎麼比小孩子還新奇?”她的確新奇。自從眼睛好了,她也只看過孃家和婆家的景,這次難得出門,正所謂處處新鮮。況且,作為一個女人,平
不出家門,這次或許是今生唯一一次出遠門的機會,自然要好好把握。
硯澤雖然對沿途的景早看煩了,但面對嬌
,他有十二分的耐心,不時給她講解一番。傍晚進了城,選了最好的一家客棧留宿。寄眉頭一次出遠門,掩不住的興奮,看什麼都新鮮。硯澤就慘了,他第一次和兒子待在一起這麼久,平
裏,他出門辦事,回來跟兒子親熱的時候,兒子一般已經哭夠了,見到他就笑呵呵的,十分討人喜歡。
可今天,他們在一起,兒子偶爾哭上一陣的大嗓門,險些把他震成聾子。硯澤見子不煩不燥的哄孩子,納悶的道:“你不覺得他哭的聲音太吵了嗎?”寄眨眨眼,笑道:“這就是當爹跟當孃的區別罷。”
“嘁,什麼區別?!”他靠上前,搔着兒子下顎,笑着問:“你快説,有什麼區別?”小傢伙舞着小手咯咯的笑個不停。寄眉趕緊轉身‘護住’兒子:“咱們不告訴他。”正説笑着,金翠推門進來:“少,我去叫人準備洗臉水。您還要別的什麼嗎?”見少
搖頭,金翠便關上門,吭哧吭哧的下樓去了。
到一樓,本想叫店小二過來。結果,忽然看到櫃枱前站了一位穿着公子衫的少年正跟掌櫃的説什麼,她大驚失:“沈…沈…”沈向堯不經意的往她這裏看了眼,立即皺着眉頭,仔細看了一番,遂即吃驚的道:“哎?你怎麼在這兒?”金翠當即一跺腳,心裏罵,老孃還要問你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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