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回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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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天蓬皇城已近一個大周季了，周治這次迴歸，並沒有大張旗鼓，反而極其低調。他並沒有直接進入城內，而是先到了郊外那片湖泊處，也就是那處盛產電鯽的大湖。

這裏和從前並沒有什麼不同，蘆葦隨風搖曳，廣闊的湖面不斷被輕柔的風吹起層層漣漪，景宜人。只不過自從周治得知此地秘密後，便遣人將此地保護起來，四面八方都有中華鏢局的鏢師駐守，方圓百里沒有任何閒雜人員可以隨意踏入。

影族高手和周都是來無影去無蹤的絕頂高手，他們既然不想引起任何人的注意，那些鏢師守衞當然對他們到來一無所知。

站在湖畔，周治觸景生情，不由自主想到當時和麒麟先知安媛相處的片段。

彷彿中看見夜下安媛的身影投在湖面，帶着難以形容的恬美，那些橘光點飛舞，宛如螢火，纏繞在她的周身，看起來如夢如幻。

無論是一起烤電鯽還是在地窖內相偎相依，都足夠他心湖盪漾，從前他的願望十分簡單，努力成為納靈的上位者，然後和安媛雙宿雙飛，然而當他越接近那個權力的核心，就越明白阻力所在，現在的他已經是天位爵王了，可是為什麼他覺到安媛反而離他原來越遠了。

她已經很久沒和他聯繫了，這讓周治總是處在患得患失的心情中，為什麼會這樣？自己努力朝着目標靠近，她應該能夠深切受到的，她明明很在乎自己，為什麼不肯去相信自己呢？他好幾次想要拜會百獸族麒麟爵王，想和他挑明意圖，但是每當他想要付諸行動，心理就會產生牴觸，他覺到自己像是在孤軍奮戰，而安媛則是被動的接受，這讓他有種茫然的覺。

周治和佛示雙雙潛入那個湖底密谷，抵達了那個美麗無匹的地域，周治內力轉，身上的衣服瞬間變幹。

他帶着佛示來到那神化天格的遺骸前，説道:“我猜，這就是你所説的那名神龍族了？”佛示怔怔地看着那具龐大的骸骨，半晌後從地上撿起一塊晶瑩的碎甲，説道:“應該是，這恐怕是該神化天格的真身了。實際上我曾經依照他的話尋找過對方的下落，但是我在人族打聽不到王氏家族的消息。”周治搖搖頭道:“很久之前，這裏就被李氏家族所霸佔了，你當然不可能打聽到所謂的王氏家族。你必定很奇怪神化天格為何會選擇此地作為他的埋骨之地吧，那是因為人族並不是這個世界的族類，神化天格將人族的祖先從另外一個地方遷移到這裏，只是後來出於種種情況，人族在這片大陸逐漸成了最弱小的一支。”佛示像是明白了些什麼，説道:“原來人族這支化天格比這裏的族類有着更悠久的歷史，這真叫我意外。”他頓了頓説道:“這神化天格的頭顱哪裏去了？”周治搖搖頭:“我也不明白出了什麼事，當時我是和麒麟先知安媛發現此地的，她讓我別將此事説出去，否則會給人族帶來天大的災難。”佛示從魯克他們嘴裏得知關於周治的一些情況，稍加思索，便道:“那個麒麟先知對你可真是很有心呢，居然將這樣的事情隱瞞了下來，你可知道神化天格的頭顱代表什麼嗎？”周治困惑地搖頭:“代表什麼？”

“斬顱是朝聖者對上蒼的祭祀，也可以説是新的朝聖者某種儀式，如今的朝聖者和起初的朝聖者在信仰上已經是天差地別的，從前他們將神化天格奉為上尊之神，而現在他們將神化天格視為天格，他們認為神化天格是上天賜予他們的某種神聖力量，是他們既敬畏又渴望獲取的力量，是一種絕對的力量之源。”

“天格？”

“天格也就是上蒼的本源，新朝聖者所祭拜的神不再是神化天格，而是創造神化天格的上蒼，他們認為神化天格是上蒼降給他們的力量，只有真正駕馭了，才能接近最終的教義。”

“族長長期隱居在那座山峯之中，對於外界似乎知道的不少嘛。”

“知天下才能得安樂，我們懂得這個道理，雖然我們隱世，但並不代表我們與外界隔絕。”

“長見識了，你的意思是説，這名神龍族的頭顱是朝聖者割去的？”佛示嘆了口氣，道:“天下間恐怕也只有極少族類瞭解中間的真相了。毫無疑問的是，該神龍族是被朝聖者割去了腦袋，只有取得神龍族項上頭顱的才能成為朝聖者真正的首腦，只不過想要獲得這份殊榮絕不容易，要知道神龍族是神化天格中最強大的族類，而且他們來無影去無蹤，本就是神龍現首不見尾，找到他們談何容易。放眼整個藍月大陸，也只有當初大帝率隊搏殺過其中一個，才成為朝聖者的首領，但是在他等上權力巔峯後，反過來卻將朝聖者全部趕盡殺絕。”周治知道這種權力鬥爭在任何地方都會存在，只是各有各的方式而已。聽到這裏，他似乎有些明白過來，愕然道:“你是説人族中也藏有朝聖者？”佛示道:“是不是人族不得而知，不過既然能夠斬下神龍族的頭顱，他必將成為朝聖者新的靈魂人物，這對於納靈是個極大的威脅，倘若大帝知道此事，恐怕會將人族視為極大隱患，甚至會將之剷除，所以我説那個麒麟小姑娘將此事給隱瞞下來真是需要很大勇氣…”周治恍然大悟，對於安媛突然生起一種難以言喻的，對方總是那麼淡定處理任何事情，而她所做的一切看似漫不經心，實際上已經將生死置之度外了。這一刻他不知道自己該是歡喜還是擔憂，臉上神變幻不定。

佛示並不懂得太過細膩的情，但是他知道周治視自己為人族一員，瞭解對方的心情，説道:“此地如此隱秘，就算大帝法眼通天也難以得知，不過為了完全起見，我們還是將這具屍骸該掩埋了，免得節外生枝…不過這些倒並不算重要，問題在於神龍族這個頭顱落到誰的手上。這族神化天格，他們成長過程中會口內會孕育出特殊的燭陰珠，誰要是得到它就能夠掌握神化天格大部分的力量，起先我以為是你得到這枚燭陰珠，現在看來是另有其人。”周治想到阿狄斯曾對自己灌輸神念，這燭陰珠應該也有着同樣的功能，這樣看來，這個世界上至少存在一個與他相同能力的傢伙，如果算上大帝的話，那就是三個擁有神唸的化天格了。

他開始明白佛示為何急切要過來看那具神龍族的屍骸了，事情逐漸和那些朝聖者聯繫到一起，某些隱秘的往事開始點點滴滴浮現水面。

隨後周治按照佛示所説，將神龍族骸骨埋掉，然後離開了湖底。

得知了這個秘密後，周治雖然不信朝聖者的大首領就躲藏在人族中，但行事更謹慎了幾分。另外，自從受到了上次在納靈人族聚居地的待遇後，便知道他在人族的影響力，為了避免這種情況再度發生，當他踏足天蓬皇城後，全身上下打扮的猶如一個行商客，在熙熙攘攘的人中，顯得十分普通。

他用神念掃過天蓬皇城的每個角落，並沒有應到任何神唸的波動，這讓他鬆了口氣，至少他知道，在這個地方，並沒有具備神唸的傢伙存在。

周治發現天蓬皇城似乎比以往更加繁華熱鬧了，異族的身影更加頻繁的出現，而且看他們對待人族的態度也有了明顯的改變，沒有了從前那種盛氣凌人的覺，更多的是平等的。

他知道這些改變都是緣於自己，人族中出了個天位爵王，勢必要扭轉從前異族對人族的看法，所謂不看僧面看佛面，這並沒有什麼奇怪的。然而周治懂得，人族不自強自尊，假若有朝一自己失勢了，一切可能都將回歸原貌。

他的強大能夠讓人族暫時獲得尊重，但卻無法拯救他們內心的自卑，能夠做到這些的只有他們自己。慶幸的是，周治從人族的臉上可以看出，他們內在的神正逐步改變。他知道中華鏢局的存在意義重大，它使得人族和異族之間建立了真正的平等關係。

絕大部分人族對周治只是聽聞，並未親眼目睹其真身，事實上週治早被許多人口述成那種高不可攀，面相神聖的英雄，怎麼也沒想到在身邊擦肩而過的這個秀氣商賈就是自己仰慕已久的大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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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忘記了…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