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再回幻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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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周治連忙用手了眼睛，再看之下，蝌蚪文已經恢復了原狀。

是幻覺麼？周治內心極為震撼，以前從來未發生過這種事情，而他力旺盛，亦絕不會出現眼花這樣的狀態。

延順着起先的心態，周治再度朝着短上望去，蝌蚪文再次活躍起來，甚至比剛才更加活躍。

好寶貝！好寶貝！周治緊緊抓住短深怕它會突然逃逸，強烈的佔有慾瘋狂在心底蓬滋生。

這種奇怪的覺讓周治越陷越深，整個人像是食了過量的毒品，佝僂着身軀，縮成一團，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那些將跳出短的蝌蚪文。

“周哥哥，周哥哥。”突然窗外傳來了幾聲低喚。

輕柔的聲音聽在周治耳中無異於晴天霹靂，他猛然醒覺，想要站起來，卻發現腦袋暈的厲害，他茫然地抬起腦袋，隱隱約約只見窗邊站立着一條妙曼的身影，極是眼。

“這是…神化天格的法器…”那聲音低呼一聲，慌亂中帶着詫異。

周治張張口説不出話來，神智越來越模糊。

恍惚中只覺來者輕輕扶起了自己，並將他攬在懷中，她的聲音輕柔而空靈，像是在他耳邊説話，又像是相隔遙遠:“哎，果然出事了，我終究還是放不下你，這就是泰婆婆所説的孽緣麼？”周治掙扎着想要睜開眼睛，可是睡意越來越濃，片刻之下終於沉沉睡了過去。

*****

待得周治悠悠醒來，發現自己已經躺於牀榻上，腦子依然有些昏沉，片刻之後他才回想起昨夜所發生過的事情，猛然坐了起來。

四下打量房間中除了他自己哪裏還有別人，在枕頭邊那件神化天格的法器靜靜躺放，似乎那只是他臨睡前的一場夢境。

不對，是安媛！她一定來過這裏。

周治似乎聞到空氣中猶自存在的那縷幽香，還記得昨晚靠在那柔軟身軀亦曾聞到這樣的香味，那是源於安媛身上的香氣。

她來過這裏，然後又走了，既然她來了，為什麼又不肯留下來和自己見上一面呢？

幾乎可以肯定的是，她還在意自己。周治知道安媛的技能能夠預知未來，不過那項技能針對很強，倘若她不再關心自己，那麼她絕對不會推算出昨晚要發生的事件。

好一陣患得患失，周治發覺自己實在不瞭解女人的心思，暗歎不已。

眼睛落到那件法器上面，突然有種心驚跳的覺，昨夜的情形記憶猶新，如果沒有猜錯的話，他差一點被這個法器給噬了本。僅僅一件法器已經這般可怕，神化天格固然是超出想象的存在。

想了想又大疑惑，為什麼以前他從來不會受到法器的反噬呢？

難道這和自己經歷了幻境有關麼？或者説幻境讓他具有了某些能力？

周治覺自己越來越接近問題的結症，只是還找不到一個恰當的線索將它們聯繫在一起。

是神念！靈光一閃。

周治心中大叫一聲，唯有神念才能夠讓法器產生反應，也許經歷了幻境之後，自己不知不覺中擁有了些許的神念，只是這股神念不夠強大，因此反而受到法器的反噬。

唯一能解釋通的也只有這條了，只是神念究竟藏於何處？它是種怎麼樣的存在？到目前還是滿頭霧水。不過有了這番推測，絲剝繭下來，總會有水落石出的時候。

他不敢再隨意翻看這充滿氣的法器，將他收入手鐲內，收拾了心情，出門而去。

***再次進入天格之殿，這次並沒有那些護殿天衞帶引，不過進入之時，還是被再三告誡，不要隨意亂闖其他房間，否則後果自負。

實際上，踏足天格之殿後即便想亂闖都不行，各個通道間都有着護殿天衞把守，除非避開他們。

殿試者無不抱着極其虔誠的心踏入該處，豈會為滿足一時的好奇，拿自己的前途作為賭注。周治雖沒有存在特別的敬畏，亦不是個惹是生非的主，因此也沒有想過到處亂跑。

很快進入上次測試的地方，那名蛟族評核員姬寺早已等在那裏，看到周治過來，衝他點點頭道:“他們都已經早你一步進入了，你要抓緊時間，否則等他們搶先破關，你也會被強制退出。”

“多謝提醒。”周治答應着，正待進入，突然一個人影慘叫着從青銅大門內飛了出去，狼狽不堪地從地上爬了起來，卻竟是那窮奇族的六户。

姬寺皺皺眉頭道:“這麼快就出來了？”六户着大氣，滿臉尷尬地道“打不過，打不過，太厲害了。”

“似乎你連第二關還沒闖過去吧？”六户臉一紅，道:“應該…應該就差一點，真是奇怪，昨破的第一關還很容易，今進來，那些傢伙似乎突然厲害了幾倍。”姬寺語氣淡淡地道:“一關厲害一關這是自然不過的事情，這也沒什麼稀奇的。”

“不是的，昨我已經進入第二關，當時只是不留神被打了出去，滿以為今能順利過關，但不知道怎麼的，難度似乎突然增大了。”

“哪有這種事，過不了關也不需找這麼多託詞，今你還有一次機會，趕快準備準備進去吧。”六户無言語對，想了想身體一晃再次進入青銅大門之內。

這時候姬寺突然對周治説道:“待會兒你出來跟我講講闖關的詳情吧”周治以為這是慣例，點頭後便進入了青銅大門，眼前景物轉化，業已置身於中國某處農村的小屋前，這裏是他的家，也是他昨幻境中來到的地方。

“哥哥？你又回來了？”妹妹詫異的聲音響起。

周治回過頭來，發現自己的親妹妹手持農具站在身後，她怎麼會説‘又’字？難道今天的幻境是昨天幻境的延續麼？

“哥哥，你發什麼呆，爸他打你是為了你好，他要你放下心思讀好書，想你出人頭地。爸説了，只有讀好書才可能擺貧窮，他不希望你一輩子和他一樣，只能蝸居在這個窮山溝裏生活。”周治回過神來，牽住妹妹的手，發覺那手掌佈滿了不符合她年紀的厚繭，看着她那張被太陽曬得略顯黝黑的臉龐，憐惜地道:“好妹妹，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在我眼裏，哥哥永遠是最的，村裏的夥伴們都知道我有個讀大學的哥哥，羨慕的不得了呢。”是啊，都快忘記了，忘記自己曾在這樣一塊地方長大，忘記自己用心讀書的目的。周治心中慨，讀大學期間，他廢寢忘食，就是因為讓家人過上更好的子，沒想到突聞噩耗，當他得知自己患有了絕症，原本架構完美的未來便在瞬間崩塌了，他是隻是覺得自己的命好苦，來不及體驗美好的生活，就要告別世間了，他只想儘快結束那種煎熬。

原來這就是他一直不敢面對的，即便他要告別這個世界，他都沒有去和他們道一聲告別，不是他不想，而是他喪失了應有的勇氣，面對家人的無限企盼，他如何忍心讓他們失望。

這一次，他決心要面對這一切，雖然他知道這只是幻境，但他心中的結症倘若得不到開解，就永遠有着一個巨大的缺憾。

“爸在哪裏？”周治問道。

“他在田裏幹活呢，媽也在那裏，你不要過去了，他不會和你多説什麼，只會向你動拳頭，雖然他時候常常後悔，但他也説了，他唯一懂得的就是這種方式來教育你。”很顯然幻境果然是昨的延續，魯凱説過，這裏是自己意識創造出來的世界，同樣是個真實的存在，也就是説它遵循着某種必然演變，與夢境不同，並非完全虛幻的。

“我是來和父親告別的，我想他會聽我將話説完，好妹子，如果我不在了，你一定要好好照顧父母，辛苦一點沒什麼，重要的是平平安安，開開心心，明白麼？”

“我知道怎麼做，哥哥今天説話怎麼怪怪的，你只是去讀書，又不是不回來了。”周治笑了笑，摸摸她的腦袋，眼睛景幻化，已經置身一片農田之畔，父母勞不休的身影映入他的眼簾，他突然心中酸楚，強忍着悲痛，衝着他們的身影叫道:“爸，媽。”

“小治，你不是去了車站麼，怎麼又回來了？”母親不斷向他使顏。

父親抬頭望來，猛地放下手頭的活兒，從泥田裏朝他大步走去。

周治還沒等他靠近，突然就地跪了下來:“爸，我想明白了，我已經懂得你的心思，這次我是來同你告別的，你能聽我説上幾句話麼？”父親站在他跟前，抬起的手掌緩緩放了下來，聲氣地道:“你説。”

“孩兒知道自己很自私，總以為你們供養我讀大學是因為這樣能夠給你們掙上面子，而我則是為了讓自己能夠生活的更美好，才不斷努力，現在我明白了，其實這些對你們都不重要，小治知道你們只是覺到生活的艱難，不想讓下一代生活的如此辛苦，這些我都明白了。”父親臉上表情微微緩和，輕輕嗯了一聲，道:“你知道就好，也不用時刻惦記着這些，爸也不是個不講理的人，打你只是怕你犯了糊塗，爸看着你媽為這個家勞心中很是難受，怪都怪我不爭氣，爸爸現在的樣子是沒什麼出息了，我不求什麼，但願你們不要像我這樣，連自己家人都照顧不來…”周治看到父親似乎眼圈泛紅，大聲説道:“爸爸，我答應你，即便我走到哪裏，去到再遙遠的地方，我都會擔負起自己應有的責任，我不會再度逃避，也不會漠視生命，無論多難我都會好好活下去。”父親眼帶惑，詫異地道:“好好的説這些幹什麼，真不知道你們讀書人腦中想些什麼，好了好了，你也別跪了，這裏到處是泥巴，髒衣服你媽媽還得給你洗…嗯，你回都回來了，就多休息一下吧，這裏的活兒今天反正也做不完，我們一起回去吃飯好了。”周治望着父親舒展開的皺紋，心中熱乎乎，很是温暖。

父親像是從前那樣牽着他的手，恍惚中眼前的景物再度發生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