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歸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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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治看得清楚，那黑影竟是他的寵獸威風，與貝倫戰，威風雖然受到傷害，不過傷勢並不嚴重，這類奇獸的恢復能力極強，不需要半天功夫就好的差不多了，此刻它似乎應到周治的焦慮，對那隻產生變數的獸王發動了攻擊。

威風是飛禽，下方的是走獸，相對而言它的攻擊是最安全的，大家頓時化憂為喜，周治心中一動，從懷中取出了那面玄兵戾魂旗，隨時給威風提供增援。

藍獸王剎那知威風的威脅，仰起頭來，發出聲聲巨吼。威風哪裏理會它的威懾，鼓動雙翅，無數風刃劈了下來，藍獸王一個不慎，身上被風刃刮到，劇痛之下，它亦是張開血盆大口，朝着天空噴出一道灰濛濛的氣息。

威風被那股氣息燻到，那煙霧似乎藴含着奇毒，威風身形頓時有些不穩，斜了斜差點跌下去，它驚駭地往旁邊飛掠。

獸王連聲吼叫，聚集在它旁邊的那些藍怪獸紛紛朝着上空噴出各式各樣的技能之術，剎那間半空炎火水箭織亂飛，威風大意之下，被打得羽紛揚，怪啼連連。

周治被這副場面嚇了一跳，也不顧的那些怪獸本體是誰，驅動玄兵戾魂旗中的魄支援過去，十數只厲魄尖嘯着撲向那混亂獸羣，頃刻便殺死了十餘隻，由於獸王距離太遠，超過了魂控制範圍，也只能盡力而為了。

受到這些魄的干擾，下方獸羣顧不得攻擊，威風乘機振翅離了險境，往高空飛去，威風乃是洪荒高階奇獸雷公，自誕生起就不可一世，受此大挫豈肯善罷甘休，獸羣的攻擊發了它的兇，不顧一切振翅高飛，無數細小的電不斷從空中襲向它的身軀，越來越多，到最後威風的軀體就像是被藍電網給包裹了。

九霄之上，威風發出一聲清澈嘹亮的啼叫，挾着轟鳴的聲響，以極快的速度俯衝而下。

死亡的氣息瀰漫，獸王覺到不對，打算立刻撤逃，然而身體剛動“啪…”地一聲巨響，耀眼無比的橘電光就以着雷霆萬鈞之勢鞭撻而下。

地面泥土翻飛，出現了個焦黑的巨坑，獸王則整個身體給拋起三四丈之高，滾落在獸羣之內。

相對整片荒野的獸羣來説，剛才發生的不過一聲巨響引起了些許小騷動，它們彷彿不知道自己的王已經被那股可怕的電光幹掉了，沒有了獸王咆哮的阻止，他們最終還是被金字塔裏的法螺聲給引了過去。

怪獸們徑直地衝進那條寬廣的水溝，隨即像是被嗆到了，劇烈掙扎起來，似乎本不知道水是何物，然而獸羣前撲後續，抵達水溝的怪獸本沒有考慮的餘地，就被後面的給擠了進去，它們在深水內翻滾，灌滿了滿肚子的清水，當它們搖頭晃腦地從另一端爬了起來，形體已經急遽發生變化。

周治終於鬆了一口氣，他知道趟過水溝的獸羣很快就會昏過去，當他們甦醒過來，就恢復原來的模樣了。

這次能將事情完成的這麼漂亮威風可算是立下了大功勞，望着在高空中翱翔往返的威風，周治知道它已經衝破了自身的壁壘，成為一隻真正的雷公。

夔門城經歷了這場史無前例的變故，若是沒有得到周治的幫助，恐怕從此一蹶不振，甚至將淪落為佈滿怪獸的恐怖地域。而現在那些獸化的獵者都逐漸恢復原貌，很快這裏將會再度呈現出一副生機的氣象。

周治急於找到祥子他們的下落，不斷在那些開始轉變的獵者中搜尋。第六鏢隊中也有這幾名夸父，他們轉化獸體後體型依然巨大，很容易就辨認了出來，接下陸續發現了其他成員，幸運的是，這支鏢隊除了幾名人族隊員失蹤，基本上都安然無恙。

在一間房舍中，恢復了原貌的祥子半躺在牀鋪上，如今的他腦子還是十分混亂，對於轉變成獸體的事情十分模糊，眼中透出絲絲惘。周治望着對方極度疲憊的臉孔，將本來急於詢問的話嚥了回去，只吩咐他好好休息。

這時，獸皮房簾掀開，石蘭走了進來，對着周治説道:“歸鴻伯伯想見你。”

“歸鴻伯伯？”周治怔了怔。

“天馬族的智者歸鴻，也就是夔門城的主人…他想見你。”

“哦，他在哪裏？”周治聽她聲調帶些傷，不詢問道:“他沒事吧？”

“他快要死了…”石蘭的眼眶陡然泛紅:“你還記得那隻獸王麼，原來…原來那就是歸鴻伯伯…”

“啊…”

“我發現那隻獸王的時候他已經傷得很重，當時我就覺得有種極為悉的覺，直到我將他恢復過來才知道，原來他就是歸鴻伯伯。”周治第一次看她泫然泣的樣子，不知為何，心中也是痛了一下，想要安對方卻説不出什麼，隔了半天，反而是石蘭歉然説道:“石蘭失態了，周當家切莫見怪，我從小跟隨着歸鴻伯伯，是他教會我一切，也許他是這個世上最關心石蘭的長輩了。”周治回過神來，心中毫無緣故地一陣亂跳，連忙説道:“我們快去看他吧。”

*****

在飛馬殿內，周治面對着那滿臉滄桑的老者，實在無法將他和那隻獸王聯繫起來。這位天馬族的智者身上穿着長長的白袍，帶着黃金頭箍，臉上蠟黃，類似於那些古老的埃及人。除了鼻子和人族大有區別，既寬又平的鼻樑，鼻孔很大，其他的就沒什麼不同。

周治受到對方的魔魄氣息已經十分微弱，低聲對石蘭説道:“那個蜉蝣藥師不是還在這裏麼，趕快讓他過來看看，也許還有希望呢。”石蘭還沒説話，天馬族智者歸鴻抬頭朝他望了過來，虛弱地笑道:“多謝好意，我是壽命已盡，這把老骨頭再也經不起折騰了，就算那蜉蝣真有起死回生的本事，也無法改變我將要死去的命運了。”周治尷尬地道:“試一下總比不試好。”歸鴻抬抬手道:“我天馬族善察生死之道，凡事都有兩面，活着為陽，死則為陰，去為歸，留為守，世事看起來複雜，其實萬物至理都非常簡單，我們不推崇死亡，也不強留生命，這就是天馬族最終的信念，現在你應該明白了吧。”

“不推崇死亡，不強留生命？”周治臉上不由出古怪之。

歸鴻不想在這個問題上多做解釋，説道:“年輕的人族，你就是石蘭所説的周當家吧。”

“是。”

“哎，人族果然有着不同尋常之處…我已經從石蘭嘴裏聽説了關於發生的一切，説起來夔門城這次能夠度過危難，全依仗了你的幫忙，要知道這裏凝聚了我畢生的心血，真不知道該如何才能謝你。”

“説實話，這次獸化的族類中也有着我的朋友，因此我是勢在必為，智者不必記掛在心。”

“周當家客氣了，其實這次我請你過來一是為了親口謝你的恩情，二是有些事情還要拜託於你。”

“智者但説無妨。”歸鴻看了石蘭一眼，説道:“石蘭你能否暫且迴避一下？”石蘭有些意外，還是順從地退了出去，歸鴻見到石蘭退了出去，微微振作身軀，對着周治説道:“我的時無多，很多事情不能等待慢慢解決了，言語若有唐突之處，周當家切莫責怪。”周治坐了下來，説道:“智者有什麼困難麼，説出來只要周某力所能及，必不推遲。”不知為何，對於這名初次相見的異族他生出了親近之意。

“你和石蘭相識多久了？”

“不算太久，怎麼了？”

“呵呵，看得出來，石蘭這孩子比較靦腆，有話都藏在心裏不肯説出來，其實她的身世很是可憐，她的母親原本是無眠族族長，許久之前，她母親一次意外受傷，被一名人族所救，後來自然而然他們就走到了一起，你知道，在藍月大陸異族間的結合往往會遭受到極為嚴厲的苛責，更何況是個人族…啊，我並沒有貶低你們的意思，當時的情況就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