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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突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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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入口之處,夏景容與一人並肩而來,一飄然出塵如謫仙,一暗黑冷寂似刀鋒,讓這喧鬧的御花園突然安靜了下來,兩人每一步走來都極具壓迫之,步步踩在心尖之上,在場眾人皆能覺到那猶如實質般的蕭殺之意,顫顫巍巍後背生涼。

兩人於王座前微俯身行禮,夏宗皇微笑道:“西晉太子與二公主親臨,實乃南朝之福。”這西晉太子身後還跟着一位女子,因之前兩人氣場太過強大,才讓大家忽視了這位看起來嬌滴滴的美人。

蘇涼階冷淡應聲:“皇上客氣了,能與鼎鼎大名的離王相見,是我的榮幸。”他神倨傲,話説的頗有心計,言語之間似將夏景容看的重了些,對夏宗皇反而顯得有些怠慢,極易引起帝王的猜忌與不滿,夏宗皇臉微僵,瞥了一眼夏景容,意思很明顯,這廝來尋事的,九弟去滅了他!

夏景容連個白眼都沒給,這種程度的挑釁他實在沒放在眼底,眼角瞥過人羣之中,停頓在了那人身上,嗯?她盯着那蘇涼階做甚?還一副柔腸百結的模樣,眼微冷,小妮子難不成被姓蘇的小子了?

顧畔之盯着那蘇涼階猛瞧,怎麼這廝這麼像她前世的變態師兄?!眉目俊美絕倫,五官深邃而分明,倨傲的冷意從骨子裏透出來,就因這具皮囊太具有欺騙,引得多少女人前仆後繼,他丫的就是一禍害可惜滿肚子壞水,難不成那禍水也穿了?

或許是顧畔之的眼神太過炙熱,蘇涼階也朝她看了一眼,一眼的冷寂拉回了她的理智,自嘲的笑了笑收回了她放肆的目光,不是他,她家的變態師兄屬於外騷類型,那一貫看她的眼神甜膩讓她骨悚然,以至於會下意識對其實行暴力,這男人絕壁不是他。

顧畔之一低頭,夏景容眼才平緩了些,蘇涼階似有所覺的看了他一眼,心下微怒,這人…並未將他放在眼中。

旁人並未察覺這其中的波濤暗湧,只是兩人氣勢皆強大之極,一般人成了炮灰大氣都不敢説話,宮中歌舞卻在繼續着,配合着絲竹之樂聲,倒也賞心悦目,臨到尾聲之時,蘇涼階身後的公主蘇若惜柔柔站了出來,羞澀道:“本宮略會些武技,願獻給夏宗皇與…離王殿下。”那聲‘本宮’與她那張嬌柔的臉實在不相配,説到離王殿下之時更是嬌羞温婉,似芳心暗許,與一般女子並未區別,夏宗皇忍笑看了眼夏景容,頷首示意她開始。

絲竹聲起,那看起來柔弱的女子獨立水榭台中,手袖翻飛之間,竟若那純白夢曇花開,姿容嬌豔,身姿越發曼妙,一顰一笑間,勾動人心魄,手腕間鈴聲脆響,漸漸成調,看的人莫不呆了,心口彷彿被什麼捏住了,眼底只剩下那一襲白影。

顧畔之不安的撫上狂跳的心,垂眸凝神,尖鋭的指甲刺着手掌心,滲出少許鮮血,片刻之後再睜眼,眼底一片清明,下意識的朝着夏景容那廝看去,只見他饒有興味的看着,角微勾,妖異的面容讓人心窒,周身的謫仙之氣卻又將那妖豔壓下了半分,他,想必已看出端倪了吧。

舞姿越發繚亂,那鈴聲卻詭異了起來,能牽引着心跳越來越快,環顧四周,眾人臉興奮眼神茫然,像是沉浸在了幻境之中,顧畔之心一沉,這種用舞蹈與音調控制的妖異之力,她聞所未聞,若非心智堅韌,恐怕也被其所惑。

她清醒,卻不知如何解除這困境,扯了扯身邊的郭氏三兄弟,三人都像是入了魔怔並未回過神來,聽着那鈴聲越來越快,心臟彷彿要爆裂開來!她看見那蘇涼階嘴角冰冷而陰狠的笑意!

而就在此時,笛聲漸起,絲毫不突兀的滲透倒鈴聲中,卻引的宮鈴錯了音,甚至反倒被那笛聲牽引着,不復之前的狂,反而平緩了起來,蘇若惜面慘白,那原本飄逸如神的舞姿漸漸變得僵硬,笛聲清揚婉轉,她的身子卻似被什麼牽引,骨節扭曲着,嘴角滲血,終於忍不住慘叫出聲!

而所有的人似乎驚醒了一般,皆後怕不已的撫着自己的心臟,那種無法控制臨近死亡般的覺,提醒着所有人剛剛那一幕並非夢,這女人是想借用這詭異的音律之力,殺了他們!

“晉公主用心竟然如此歹毒,這就是你們西晉國的態度嗎?”夏辰曄冷言喝斥,臉上已有狂怒之,眾人皆怒目而視,瞪着蘇涼階與蘇若惜兩人,就連侍衞也拔刀相向,氣氛冷凝一觸既發!

蘇若惜癱軟在地,抬頭下意識的朝夏景容看去,他依舊是一副悠閒自得的模樣,手中並無笛子,而突然出現在他身邊的男人手中卻拿着一翠笛,堪堪放下後,抬眼向她看來,蘇若惜忍不住打顫,攝魂之術反噬,破其攝魂者可控其心魄,換言之,她的生死如今掌握在那男人手中!

那人坐在一特製的木椅之中,身姿清瘦眉目俊秀温和,周身氣息乾淨之極不染一絲塵埃,他靜靜的放下手中笛子並未多言,反而垂首靜坐,彷彿一切與他無關。

蘇若惜勉強站了起來,左手卻因扭曲過度而折了軟軟的垂在一旁,她深看了那人一眼,不見他有任何動作,才柔聲道:“本宮舞技不,讓諸位見笑了。”絲毫沒有解釋的意思,就連神也如之前一般嬌羞,又哪裏之前那個要奪人命的妖女人?夏辰曄拔劍相向,怒聲道:“舞技不?哼,恐怕再跳下去,我們可就沒命看了,想不到你一個女人竟習得如此妖術,我南朝國以禮相待,卻差點着了你的道,今個兒這事斷不能善了了!”夏辰曄本就是太子,之前因醜聞纏身,其名聲受損不少,如今藉着這事説的一番大義之言意在挽回少許顏面,引得眾人附和,羣情盪要討個説話才罷休。

蘇涼階冷哼一聲,那冷峻之極的臉浮現一絲嘲諷的笑意,抿下口中清酒,淡聲道:“妖術?你不過是我西晉國的禮舞而已,為表達對夏宗皇的尊敬,我皇妹才會跳的,怎的就被認為是妖之術呢?這便是你南朝國的待客之道?本太子本十分有誠意的與南朝共建良好邦,看來,貴國並無此想法,既然如此,本太子也就不久留了。”起身拂袖做勢要走,意思很簡單,是你們不識抬舉不懂欣賞,還怪我們?夏宗皇看了夏辰曄一眼,方才沉聲道:“晉太子誤會了,公主舞技絕妙,堪稱人間罕見。”心底嘔的要死,表面還要裝的親切和善,夏宗皇表示心底好受傷,拋了眼給他家九弟,敵人太囂張,我等扛不住請求支援,夏景容繼續呈面癱狀,凡塵俗世什麼的與我無關。

“多謝皇上誇讚。”蘇若惜俯身謝恩,依舊是那般柔弱無骨的模樣,臉蒼白走到蘇涼階身邊坐下,縮在寬大袖口中的手微顫着,又抬頭看了一眼那輪椅上的男子。

“三皇子的笛聲也是妙絕倫吶,聽聞三皇子原本武藝雙全,如今看來,真是可惜了。”他話自然是對輪椅上坐着的夏辰煦説的,引來不少人怒視,三皇子夏辰煦曾為南朝一賢,天賦異稟驚才絕豔,就連夏景容身為帝師之時對其也多有誇讚,奈何三年之前對敵外戰之時,被人暗算雖救回一命,一‮腿雙‬卻是癱了。

夏辰煦聞言抬頭看了他一眼,面上並無任何情緒,微偏着頭淺聲道:“你若想聽,我可以再吹一首。”嗯?難道他不是應該義正言辭怒聲喝斥又或者橫眉冷作高冷狀麼?這般好説話又是鬧哪樣啊!蘇涼階嘴角,還沒來得及説話,便聽笛聲漸起悠揚婉轉,那蘇若惜臉慘白,身子突然顫抖的厲害,撫着心口艱難的氣,驚恐的看着他,掙扎着哀聲道:“別吹了,求你別吹了。”這般反轉,倒讓蘇涼階看出了什麼端倪來,手勢一揚,酒鏨杯便夾着風聲朝那笛子打去,夏辰煦眼睜着那物朝他飛來,眼神都不帶眨一下,那叫個冷靜自持,酒鏨杯於他鼻尖一寸之處靜止,落於一人手中,翻手之間被碾碎成粉末狀,那一聲咔嚓,雖不響亮卻極有震攝之,夏景容淡定自若,蘇涼階默了,眾人沸騰了。

笛聲已停,蘇若惜似受了極刑一般,像從水裏撈起來一般,就剩一口氣了,蘇涼階眼陰冷的看着着夏景容,其蕭殺之氣漸顯,氣氛又有點尷尬冷凝了。

路人顧畔之表示,這一場宮宴實乃殺機四伏,**迭起彩紛呈,若是再抱上一桶爆米花來看那更是極好的,她曾見過夏景容出手,一劍封喉什麼實在霸氣酷炫拽上天,眼見着就要上演蘇涼階沖天一怒為他妹的彩決鬥,夏景容輕飄飄的瞥了他一眼,涼聲道:“還有半口氣,可救。”意思很簡單,你妹子還剩下半口氣了,可以救活喲,你要不要救活你妹先呢?蘇涼階的臉不好看了,幾番隱忍猶豫之後,召人將那蘇若惜扶下去醫治,他本人卻沒離開,一臉倨傲尊貴的模樣。

夏宗皇表示:這丫的很囂張,九弟削他!

夏景容繼續作望天狀態,偶爾瞥一眼那吃一嘴綠豆糕的女人,嘴角微,她真的只是在看戲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