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1.逝者已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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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武老爺子第一次在她面前提起了他心中的困惑，打了一輩子仗的人，想不通這件事情在王倩看來那是太正常不過了，這個時候不僅是武老爺子想不開，估計很多讓鬼子害得家破人亡的人都想不開，只不過大家都不説而已。

小手緊緊的拉住老爺子的大手，將自己的温度傳給他“武爺爺，一切都會過去的，時間長了或許就能解開你的困惑。”左佔山帶着野雞和蛇回去的時候，張嵐嚇了一跳，連王振河都有些不知所措了，北方的人很少吃蛇的，大家都這個東西多多少少還是有些害怕和敬畏的。

在屋裏的陳老爺子和崔老爺子看到這個東西，那口水差點就要出來了“老左啊，可真有你的，竟然了這麼個好東西，你把這個蛇給我們來處理，侄媳婦是北方人，呵呵，我們老哥倆全包了，中午你們就等着吃美味的蛇羹吧。”既然有人來出來這個，張嵐他們幾個巴不得呢“陳叔，崔叔，這條蛇我可就給你們了，説實話我真的不敢動這個東西的。”

“對了振河，你趕緊的和老周跟我到山上去，我們今天揀了不少的凍水果呢，你趕緊的去拿筐去，倩倩和你武叔在山上看着呢。”一老一少就那麼靜靜的站着，等左佔山領着人帶着工具上來的時候，看到這幅畫面的時候，他甚至都不想打破這份寧靜。

不過祖孫倆還是聽到了動靜，王振河看到地上的一堆東西都覺的有些不可思議。山上竟然還有這個東西，平時還真是沒有注意到呢。

“武叔這個凍梨很好吃的，就是酸點也不怕。好歹還能當個零嘴吃。”王振河以前吃過，所以看到這些東西格外的喜出望外，幾個人一起動手將撿來的東西都挑回了家，直接就放到倉房裏，那樣還可以一直凍着，老武拿了一個盆子裝了半盆凍果子放進清水裏浸着，留着飯後吃。

中午等明誠他們回來時。家裏的飯菜都已經準備好了，等蛇羹端上來的時候，王倩和張嵐是沒動筷子。可是明誠他們幾個玩的飢腸轆轆的，拿起來就喝，當紅燒蛇端上來，他們也不管不顧的夾起來就吃。還一臉很享受的表情。王倩和王振河夫倆就那麼看着，左赫可能吃出來有些不對勁了“姨，家裏哪來的排骨啊，真好吃。”武老爺子吃了一塊蛇笑呵呵的説道“左赫，這哪是什麼排骨啊，這是蛇，好吃吧，那還是你爺爺抓的呢。”明誠和明遠還有王萱聽到這話。不知道該吐還是咽，尤其是王萱也怕蛇的。

“姐。沒事的蛇很大補的，要是不告訴你們的話，那味道不也好的嗎，你看看左赫吃的多帶勁。”聽到是蛇後就左赫的反映出乎大家的意料，除了開始有些驚愕外，現在已經是一副淡然的神情，慢慢的啃着蛇呢，臉上還不時出一副很滿意的表情。

明誠他們幾個是再也不動盤裏的蛇了，其他的幾個老爺子倒是沒啥顧忌的，吃的那叫一個香啊，就連郝連都跟着吃。

“振河，別看着啊，你也嚐嚐看，很好吃的，而且大補啊，尤其你這樣的年紀，多吃點保證對你身體好。”武常勇衝他眨眨眼睛，而這個時候的王振河有些猶豫，但是還是鼓足勇氣夾了一塊嚐嚐，那味道好極了“好吃，真想不到蛇那麼難看，那可真是不錯，媳婦你不吃吃看？”張嵐説啥都不吃，女人對蛇有種天生的恐懼，即便已經變成餐桌上的，她也抑制不住內心那種厭惡，到最後，一家人就王倩和張嵐一口都沒動，就連王萱都忍不住繼續吃了起來。

午飯後，那盆泡好的凍果子也被武老爺子端上炕“來來，大家都過來嚐嚐，這可是東北有名的凍梨，平時撈不着吃，這回管你們夠哈。”陳明海率先拿起了一個梨，嚐了一口道“好吃，口啊，這要是上火了，發燒的人吃這個東西，保證透心涼啊。”明誠他們得知這個東西是從果園子裏撿回來的，都後悔上午出去玩了，不然他們也能過去幫忙。

下午，一家人人忙活着打清掃，該洗的洗，該縫補的趕緊縫補，東北這邊有個風俗過年期間不洗衣服不動針，所以張嵐和郝連抓緊時間清理衞生。

家裏的剩餘的人手幫忙擦玻璃，就連鄰居劉惠都羨慕王家這個時候幹活的人手多了“三嬸，你們家人多真是好啊，看到那麼多人幫着幹活，我都快羨慕死了。”劉惠一個人站在窗台上擦玻璃，屋裏是她大閨女在幫忙，其他的都還小，不搗亂就不錯了。

兩家就隔了一道牆，張嵐在這邊站着擦玻璃正好兩個人都能看到頭“呵呵，羨慕吧，等來年你把我們家這些人都請過去吃頓，我們保證把你們家的玻璃擦的鋥光瓦亮的。”王振河下午和大哥王振海去送養老費去了，不過回來後臉卻不太好。

張嵐看丈夫的臉就知道一定是又有啥事了“怎麼了，你媽又給你氣受了？”王振河搖頭“沒，這回倒是沒説啥，不過家裏就老太太一個人在那裏忙活着，兩個小的竟然為擦玻璃還在哪裏打嘴仗呢，你説我怎麼就有這麼兩個不爭氣的弟妹呢。”王倩在屋裏擦窗框呢，聽王振河這麼抱怨，不由的説道“爸，你這個心幹嘛，爺和不都啥也沒説嗎，再説我也願意啊，有錢難買人家願意，你有啥招。”

“是啊，振河，你啊就別這個心了，家裏不是還有老人嗎，再説你就是想管人家也不聽你的，你惹這閒氣幹啥，自己好好的過子就成了。”武常勇也是最看不上王家這兩個小的，一點教養都沒有，本就看不出來跟王振河是一個家庭教養大的，忒不像話了。

街上這個時候卻響起了一陣悉的自行車的鈴聲，穿着一身墨綠衣服的小白又來到了他們家門口了。

“王振河，你們家是不是有個叫周永廉和陳明海的，有他們的包裹。”在屋裏幫着擦玻璃的陳老爺子和周老爺子這個時候的有些石化了，他們做夢都沒想到這個時候竟然會收到包裹，兩個人扔下手裏的抹布飛奔了出去，一點都不像上了年紀的人。

兩個人這回是直接就拿到了包裹的，從外面看都不是很大，不過兩位老爺子已經很滿足了，至少還有人在惦記着他們。

回到屋裏，兩人迫不及待的拆開了包裹，老周的是他家老伴郵過來的，裏面除了一套內外全新的新服外，啥都沒有了。

而老陳的包裹竟然是他的孫子一個十幾歲的少年寄過來，裏面除了一套內衣就是一包糖，還有一封信。

老陳迫不及待的打開看了起來，不過看到信上的內容老人家不住淚滿面，原來他的老伴已經過世了，而且就連他現在的地址也是孫子在無意中找到的，給他郵過來的東西也是大孫子用自己平時攢的零花錢給買的，信裏他的孫子還説要多多攢錢給他多買些東西郵過來。

幾位老爺子不明就裏，趕緊的進屋來看看，不過當看到信上的內容時，大家都不覺得替老陳了一把淚。他老伴在他被帶走沒多久就過世了，但是家裏的人竟然到現在都沒人通知他，要不是他孫子看到了老陳寫回去的信，恐怕他一輩子都被矇在鼓裏。

“老陳，節哀順變吧，不過你有個好孫子，你應該為你有這樣的孫子而高興。”左佔山拍拍老夥計的肩頭安道，這個時候讓老陳哭出來或許會好點。

張嵐和王振河夫倆在門口聽老爺子説了事情的大概，心裏也為老爺子唏噓了一把“振河，你去供銷社買點燒紙和金箔回來，咱們幫陳叔給嬸子疊點元寶燒燒。”

“振河，也算上我們一份，我們這些老哥幾個也湊個份子。”幾位老爺子都掏出錢遞給王振河。

剩下的事情就給王振河來辦理了，明遠和左赫守在老爺子的身邊靜靜的待著，王倩倒了一杯熱水放到老爺子的面前。

“陳爺爺，逝者長已矣，生者如斯夫，相信會在天上看着你呢，所以就算是為了陳，你也要好好的活着，因為你不僅有我們，還有你那在遠方的孫子，就算是為了他你也要振作起來，陳在天上看了也會開心的。”王倩能説的也只能是這些了，自己最親近的人去世了，痛苦也是應該的，要是不痛苦那才是怪事了，不過痛苦過後要好好的活着，這才是去世的人最大的心願。

“丫頭，爺爺沒事，你陳跟我這麼多年了，福沒享多少，而且爺爺我開始還誤會她了，爺爺是為這個傷心，你沒見過你陳，她是個好女人啊。”老爺子絮絮叨叨的説着他與老婆子的往事，大家坐在一旁安安靜靜的聽着，誰也沒有去打斷他。有些事情他也需要發，通過回憶與子的點點滴滴正是老陳的另一種懷念方式。

王振河那頭很快就把東西買回來了，一屋子的人除了默默的聽老陳説話外，大家都默默的疊着元寶，就連兄妹幾個也參與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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