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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將奏章擲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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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內監不敢多言,一剎那頃,風馳電掣地去了。宋祁坐在轎中,看見這個宮人生得丰容盛鬋,杏臉桃腮,真是天上奇葩,不同凡卉。

又聽她嬌滴滴的聲音,稱自己為小宋,不覺心有所,遂於轎中,口占《鷓鴣天》詞一闋,以表思慕之意。其詞道:畫轂雕鞍狹路逢,一聲腸斷繡簾中。身無綵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

金作屋,玉為籠,車如水馬如龍。劉郎已恨蓬山遠,更隔蓬山一萬重。宋祁一面填詞,一面回去,心中快快,如有所失。不料這詞傳入中,為仁宗聞知,不覺笑道:“宋祁有此豔思,朕當曲為成全。”遂問元宵那夜,是第幾車子,何人呼小宋的?宮人們只得據實奏聞,仁宗也不言語。此召宋祁侍宴,仁宗命歌所譜《鷓鴣天》詞。宋祁聽了,不勝惶恐!

仁宗從容問道:“此詞是卿所作麼?”宋祁驚惶無地,拜伏請罪。仁宗笑道:“朕當使卿不隔蓬山,得遂心願。”召呼小宋的宮人,當面賜之,並命內侍備車送往學士府中。宋祁叩頭謝恩而退,當時傳為佳話,朝臣莫不豔羨!

這年乃是慶曆八年閏正月,仁宗因為西北邊境,兵患已銷。貝州叛卒王則之亂,又經明鎬、文彥博討平,天下無事,四海昇平,心內覺得十分快樂。

在正月內遊宴了一個月,還覺未能盡興,便藉着閏正月的名目,下詔第二個元宵節,再張燈宴三天,以盡餘興。

這道詔旨下來,汴京城中,上白宮宦,下至百姓,個個興高采烈,重新張燈結綵,鼓樂喧天地又慶祝起元宵佳節來了。

仁宗更是異常高興,帶了文武百官,設宴台,賞玩燈景,飲酒賦詩,選舞微歌地鬧了一夜。次十六,乃與文武宴飲取樂。只因昨鬧了一個通宵,今晚不便再鬧一夜,到了二更已過,便傳旨散宴,排駕回宮。

仁宗回到宮中,仍然興致,遂又傳旨排宴。曹後見仁宗正在興頭的時候,不敢諫阻,只得在旁陪侍。仁宗連舉數觥,已是三更時分,忽聞外面呼噪的聲音,接連不斷。曹後系出將門,情機警,聽了這個聲音。

即知有變,連忙抬頭一看,月光底下,分外清楚,早見對面屋脊上,有幾個短衣窄袖,雄赳赳的男子,手執明晃晃的利刃,跳將下來,直撲寢門而來。

此時外面喧聲更甚,仁宗也十分驚詫,意出視,早被曹後拖住。擁護着坐下,説道:“宮中如此紛擾,必然有人謀變。黑夜倉皇,陛下不宜輕出。

速傳旨出去,召都知王守忠,引兵入衞,方保萬全。”其時值宿的宦侍,俱已前來。當由仁宗,亟召王守忠引兵入衞,內侍奉旨去了。

那外面的亂黨,逢人便殺,妃嬪宮人,慘呼盈耳。仁宗驚惶無措,曹後然變道:“賊黨已是內入,不可不須為防備。”遂傳集內侍勒為隊伍,守禦宮門。

有個太監讒言道:“莫非宮中媪毆打小女子,所以有這樣的聲音。”曹後怒喝道:“賊人已至眼前。

在那裏殺人,你還敢當面撒謊麼?”便命宮人內侍,速去絮水。水絮人,又親執繡剪,將各內侍鬢邊,皆剪一缺道:“你們可奮力守門,靜侍外援。明當視發行賞。”宦侍聞言,一齊踴躍起來,都至宮門拒守。

果然不上一刻。賊黨已至中宮,在門外齊聲吶喊,縱火毀門。曹後忙督率內侍宮人,將所備之水,向外撲救。

火勢雖盛,遂撲遂滅,宮門得以保全。兩下正在相持,都知王守忠已率衞兵到來,四面截殺,不消片刻,已將賊黨擒住,叩門請安。曹後聞知賊人已獲,在內傳旨道:“叛賊共有幾人?”王守忠道:“共計數十名,為首的乃是侍衞顏秀。”曹後道:“知道了,你可押帶出去,即刑部,確是擒住的賊人,命即正法,不得妄事株連。”守忠奉命而去。仁宗見曹後倉猝指揮,一絲不亂,十分讚歎!

其時天已明,各院妃嬪得了消息,陸續前來,在門外請安,當時由曹後吩咐,啓門放入。第一個進來的便是張美人,這張美人乃後第一個寵妃,生來巧慧多智,最善逢

仁宗本要立她為後,因與劉太后意見不合,所以冊立郭後。郭後被廢,又要立她為繼後,卻因張美人自己辭讓,不敢承當,方才改立曹後。平與兩後相處,倒還謙退盡禮,無甚乖忤之處,因此更得主眷。

慶曆元年,封清河郡君,後遷修媛,忽然患病,甚為沉重,遂申奏仁宗道:“賤妾蒲柳之姿,待罪庭。不克上荷主眷,願仍退居美人之列。”仁宗見她意出真誠,也就允許。

但是封號雖屬美人,權力卻侔於皇后。這回到中宮來請安,仁宗反好言撫,曹後也屈意殷勤。緊跟着張美人進來的,便是周美人,她從四歲上,即入宮闈,甚為張美人所鍾愛,因此撫為養女,到得年將及笄,出落得如花如玉,美豔動人。

仁宗見了這天仙般的佳人,如何還肯放過,也顧不得什麼名分,竟把養女收入鳳侶,也是很得寵幸的一位美人,此外又有苗才人、馮都君,也相偕前來問安。

苗才人本是仁宗母的女兒,幼時便和仁宗在一處嬉戲,青梅竹馬,兩小無猜,自然十分相愛,到得年幻長成,其苗才人又生得身材苗條,嫵媚甚愛。

仁宗便收她在妃嬪之列,封為才人。這馮都君,是個良家女子,其祖名起,曾為兵部侍郎,以德容入選的。其餘還有許多才人美人,一齊都來問安,因為無關緊要,也就不再詳述了。

到得次,仁宗以宮謀變,禍生肘腋,特下詔書,譴責皇城使,與衞官數人。副都知楊懷,由亂首顏秀供出,通同一氣,則應押外庭,嚴加審問,卻因樞密使夏竦和他私相結納,盡力包庇,奏請仁宗。

中審訊,便有參知政事丁度諫阻道:“宿衞作亂,謀害乘輿,關係着社稷安危,乃是何等大罪,豈可胡亂了結麼?”無如夏竦一力堅持,仁宗不遽興大獄,只將楊杯降官,仍在內適當差。

夏竦非但保護楊懷,他還想結宮闈,以圖自保,知道張美人寵擅專房,深得主眷,要在這個當兒結一內援,遂上章説張美人有扈蹕大功,應進榮封。仁宗本來寵愛張美人,思進她的爵位,苦於無詞可借,這次得了夏竦的奏章。

正合心意,即命冊張美人為貴妃。夏竦見仁宗準了自己的奏章,料知有機可乘,意想就此動搖中宮,唆使諫官王贄,奏言叛逆起於中宮,請徹底追究。仁宗見了此奏,心下又不免動疑,轉間御史何郯。

何郯奏道:“中宮仁智,內外欽,這是匪徒有意中傷,搖動正宮,覬圖非分。陛下不可不察。”仁宗聽了何郯的話,方把此事擱過一邊,惟加封張貴妃之父堯封為郡王,伯父堯佐為太師,兼宣徽節度景靈羣牧四使。殿中侍御史唐介、知諫院包拯、吳奎,都竭言不可,中丞王舉證,又留百官到廷論駁。

仁宗難違眾議,只得罷去堯佐宣徽、景靈二使。過不上幾天,又使堯佐知河陽,兼職南院宣徽使。

御史唐介,又抗章諫道:“外戚不可預政,前陛下從臣等之言,已經收回成命。今如何重又拜除,自紊典章,致召出乎反乎之。”譏仁宗遂召唐介進,見面諭道:“除此之權,出自中書,並非盡由朕意。卿何責備過甚?”唐介道:“相臣文彥博,也想結貴戚,希榮固寵麼?”仁宗見唐介語言切直,心內不悦!

拂袖竟入。唐介退歸家中,重又繕疏,參劾文彥博,身為宰相,通宮,引用貴戚,不稱其職,請即罷免,改相富弼。次入朝遞呈,仁宗閲了數語,將奏章擲下,怒斥道:“你若再來多言,朕立即將你遠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