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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次年元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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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宗望子心切,又選納宰相沈倫孫女為才人。沈才人之父,名繼忠,亦曾任光祿卿,就是楊淑妃,家世亦復通顯,乃是天武副指揮使楊知信之猶女,比德妃先入襄邸。德妃封修儀,淑妃亦封修儀,到得郭後駕崩,德妃與淑妃名位相埒,都有繼位中宮的希望。

沈才人雖系後進,乃是將相後裔,望重六宮,倒也是個勁敵。德妃表面雖是謙和,內裏甚是忌刻,只巴望產生一個皇子,皇后的位置,就到手了。

無如熊夢難期,祈禱無靈,便想出一個移花接木、李代桃僵之計,暗令侍兒李氏充當司寢,每天疊被鋪牀,侍候真宗。這李氏生得容貌婉麗,情柔和,乃是杭州人氏。祖名李延嗣。

在吳越王時,曾任金華主簿。父李仁德,為左班殿值。錢椒納士歸朝,所有親屬官僚,均徙至汴京,李仁德亦在徙中,攜帶兒女至汴,未幾仁德染疫身亡。

繼母攜所生子他適,剩下李氏,孤零零的無以為生,遂入空門,削髮為尼。劉德妃斥出襄邸,寄居張耆家內時,偶至庵中禮佛,見李氏相貌嬌美,舉止從容,知是大家閨閫。

與之談論,又復知書識字,應答得體,德妃心內甚為喜愛!問明瞭家世,知道是官宦後裔,舉目無親,遁跡空門,因與自己同病相憐,很覺惋惜!

又因出了襄邸,住在張耆家內,雖然有侍候的人,並無可以託得心腹的,就與李氏説明,要將他帶在身旁,蓄起發來,將來不愁沒有富貴的時候。

李氏本因無可奈何,才做尼姑的,現在劉德妃情願帶攜她,哪有不應之理。又知劉德妃是襄王寵愛的人,此時因不能自主,所以寄居外面,遮人的耳目,後總要重召入宮的。

李氏動了富貴之念,便拜謝了德妃,隨她回去,慢慢地蓄起發來。到得真宗即位,重召德妃入宮,李氏也跟隨進去,做了侍兒。

德妃因為自己沒有生育,要想邀結天寵。思來想去,只有李氏是親手提拔起來的,而且情柔順,膽量很小,不怕她爭嬌奪寵,倘得生下一子,自己取來撫養,只要事情做得秘密,也就與親生的一般了,因此命李氏為司寢,暗中囑咐了一番言語。李氏的生死榮枯,都在德妃掌握,自然如命而行。

真宗見李司寢嬌媚動人,婉轉柔順,心內也甚愛他,竟得當夕,一度風珠胎孕結。真宗知道李司寢懷娠,心中大喜!

每逢宴飲遊覽,常命侍駕。一,隨着真宗臨幸砌台,因為金蓮瘦小,偶然一絆,將頭上的玉蕪釵,震落下來。李司寢驚得面目失,恐受譴責。哪知真宗暗地借墜釵卜禱道:“釵落無損,當生男子。”及至左右拾起獻上,果然絕無毀損。真宗更加歡喜!十月滿足,產生一子,便是仁宗了。真宗替他取個名字,叫做受益,進李司寢為崇陽縣君。德妃便從襁褓中,把受益抱去,作為親生,並與楊淑妃言明,同心保護,又囑咐左右,以後只説皇子是自己親生,不得漏於外廷,一面暗求真宗,冊立為後。

那真宗本來很寵愛德妃,哪有不允之理,次便與羣臣商議。哪知朝臣都不贊成,第一個就是翰林學士李迪,出班諫阻道:“劉妃出身寒微,不足母儀天下。”真宗不防他説出這句話,即變道:“妃父劉通,曾任都指揮使,如何説是出身寒微。”此言未畢,又有參知政事趙安仁奏道:“陛下立繼後,莫如沈才人。才人出自相門,足孚眾望。”真宗哪裏肯聽,遂答道:“後不可以僭先,且劉妃才德兼全,不愧母儀。朕意已決,卿無多言。”李、趙二人不敢再諫,只得退下。真宗還要選個有名望的草詔,裝些體面。乃令丁謂傳諭楊億,命他草詔冊後。

楊億搖頭不應,丁謂道:“你若草了這詔,還愁不富貴麼?”楊億道:“如此富貴非我所願。”丁謂返報真宗,只得命別的學士草詔。

竟冊劉氏為皇后,並晉授楊氏為淑妃,才人沈氏為修儀,崇陽縣君李氏為婉儀,一切典禮、概從華贍。劉後繼位中宮。

想起從前貧苦時相士的言語果然靈驗。並聞得李沆曾經阻止自己晉封貴妃,現在又有個李迪,諫阻冊立自己為後,生平與姓李的不合這句話,也是不錯。

就暗暗地將李沆、李迪記在心上,不肯忘記。又因自己母族無人,雖然有個龔美,改叫了劉美,在朝做官,算是哥哥,只是人丁過少,掙不來面子,心中暗暗懊恨!

劉後的心事,雖然不曾出口,早有人窺測了內情,傳將出去,一時之間,就有多少姓劉的都來認做劉後的本家親族。

劉後竟是來者不拒,一一地加以恩賞,汴京城內姓劉的,頓時成了大族,那劉後又緊記着相士的話説,自己後還要掌握大權,就仗着心聰明,留心時事,本來知書識字。

此時又旁覽經史,每當真宗退朝,展閲天下章奏,輒至夜半,劉後也陪着坐在一旁,得以預聞,一經過目,就不遺忘。真宗有時不能記憶。

或是有些疑狐的地方,向劉後詢問,竟能原原本本的回答,且能援古證今,滔滔不絕,替真宗解決事情,真宗愈加敬愛!

凡事都和劉後商酌而行,因此競干預起外政來了。真宗仍是不改本,專門相信符瑞仙道,每裏東祀西禱,談神説怪。

忽然聞得毫州有個太清官,供奉着老子神像,頗有靈,遂尊老子為太上老君,混元上德皇帝,御駕親征朝謁,少不得又是一番鋪張揚厲,並且改應天府為南京,與東西兩京鼎立為三。應天府。

即太祖舊藩歸德軍,在宋州,故真宗改為南京。敕南京建鴻慶宮,奉太祖、太宗神像,真宗亦親去巡閲。到得還宮,卻值玉清昭應宮告成,監修官乃是丁謂,初建築的時候,據將作監計算工程,須要十五年方能告竣。

丁謂嫌他太慢,監督工人,晝夜趕做,不準休息,徹夜點起巨燭,照耀得如同白,果然七年告成。內中共有房屋二千六百一十楹,製造宏麗,金碧輝煌,由內侍劉承珪幫同監工,略有不合,便要改造,拆了重造,造了重拆,不知耗費了多少財力,才得造成。

宮中造着一座飛閣,高入雲霄,取名寶符,供奉天書。又仿真宗御容,鑄一金像,侍立右側,真宗親制誓文,刻了石,列於寶符閣下。張詠從益州還京,入樞直密,見了這般景象,深為嘆息!

上疏劾丁謂道:“賊臣丁謂,誑惑陛下,勞民傷財,乞斬謂頭,懸諸國門,以謝天下,然後斬臣頭,懸於丁氏門,以謝謂。”這數語,傳誦京師。

無奈真宗信任丁謂,非但不從張詠之言,反命他出知陳州,沒有多少時候,染病而亡,諡為忠定,其餘如太子、太師呂蒙正,司空張齊賢等,亦已凋謝。

呂蒙正諡文穆,張齊賢溢文定。王旦此時也年衰多病,屢次造退,真宗只是不準,因此尚在朝中。

他本是有智量的人,明知真宗所行,多不合於理,但為五鬼所挾制,只得隨聲附和,不敢立異。當李沆為相時,每取四方盜賊水旱諸事,上奏朝廷。王旦參政,以為事屬瑣碎,不必多瀆。

李沆笑道:“人生少年,當使知道四方艱難,免起驕侈之心,否則血氣方剛,不留意聲犬馬,即旁及土木神仙之事。我年已老,不及見此,參政後,或見及此事,那時才憶及我的言語哩。”李沆歿後。

果然東封西祀,大營宮觀。王旦常私自嘆道:“李文靖不愧聖人,我輩抱愧多多矣!”祥苻九年殘臘,真宗又要改元,次年元旦,遂改元天禧。御駕親詣玉清昭應宮,上玉皇大帝寶冊兗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