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神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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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越和科爾娜已經完全説不出話來了，任是他們的想象力有多豐富也絕對想不到，自己會有和一位“神靈”面對面説話的一天，如果不是他們各自的出身，嗯，墮落妖信奉的是巫妖女皇，而劉越乾脆就是個無神論者，雖然現在已經不是了，換了其他人只怕已經跪倒在維塔斯的面前了。

維塔斯仍然保持着剛才的姿勢，但是他怎麼也沒想到站在他面前的這兩個卑微的存在居然對他的話無動於衷，這讓他覺得有些被冒犯的不快，而最重要的是他意識到自己現在的這個姿勢顯然是過於熱情了，完全不符合一個神靈的身份。

科爾娜開口道:“您能告訴我這座要裏發生了什麼事嗎？那些怪物是從哪裏來的？”維塔斯微笑道:“你是説外面那些可愛的孩子們嗎，不用擔心，他們只是一些投影而已。”

“投影？”兩人異口同聲的叫了起來。

“不錯，在很久以前，他們曾經是我的信徒，但是很可惜，由於一場意外的災難，他們全部失去了命，外面那些，只是由我對他們的記憶所形成的投影而已。”維塔斯輕描淡寫的説道。…過了一會兒，劉越開口道:“能夠來到這裏，我們覺得很榮幸，很抱歉打擾了您的安眠，不知道閣下什麼時候可以讓我們回去？”維塔斯道:“不，不，不，我並沒有怪罪你們的意思，能夠來到這裏的人都是被命運眷顧的幸運兒，我將賦予你們選民的資格，你們將成為我最忠實的僕人，想想吧，有了神的力量，你們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權力、財富、愛情，任何你們想要的都可以輕鬆的獲取，而你們，只需要把你們的忠誠奉獻給我，你看，我是多麼的仁慈，多麼的慷慨，多麼的…”不可否認，一開始劉越的確被他的話打動了，但是很快的，他就清醒了過來，多年以來，他一直相信一句話，那就是“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他絕不相信世上會有這麼便宜的事。

當然，更重要的一點就是，僕人這兩個字觸動了他心底最深處的某弦，他忽然想起過去某個朋友對他説過的話:“看上去你似乎對誰都是客客氣氣的樣子，但是在你的心底，其實對很多人都是看不起的，只是你掩飾的很好而已。”他從來不認為自己是個高傲的人，但是在內心深處，未嘗沒有過他朝風雲際會，魚躍成龍，古人詩中“獨立揚新令，千營共一呼”的氣魄也常常令他神往不已，他出生並且成長的那個時代，是一個沒有救世主，也沒有神仙皇帝的時代，雖然還不能真正的做到人人平等，但是終究已經擺了主子奴才那套東西。

別説他今已非吳下阿蒙，便是當，他還是一頭小魔鬼的時候，他也不曾向誰屈過膝，低過頭，想到這裏，他不搖了搖頭:“看來自己是改不了這個倔脾氣了，也罷，就算你是神靈又怎麼樣，想要我做你的僕人，做夢！”想到這裏，他眼中出決絕之，心情反而平靜了下來。

維塔斯安靜的等待着，在他心中，一個妖和一個魔鬼居然能夠成為神的使徒，那完全是自己給予他們的恩賜，他們應該馬上跪下來親吻他的腳尖才對，如果不是自己沉睡的時間實在太久了，哪裏會要他們這種醜陋的傢伙做自己的使徒，嘖嘖，這實在是太便宜他們了。

相比劉越，科爾娜的想法則要簡單得多，墮落妖人向來是出了名的頑固，這也就是為什麼他們整個民族裏居然連一個牧師也沒有的原因，誰讓他們信奉巫妖女皇呢，可以這麼説，每一個墮落妖都是標準的狂信徒，想叫他們改變信仰？那還不如直接殺了他們來得乾脆一點。

於是平台上陷入了一種難堪的沉默之中，維塔斯是自重身份，不屑於説話，科爾娜則是抱定了絕不鬆口的念頭，給他來了個非暴力不合作運動，至於劉越呢？他正在暗自盤算萬一對方出手，自己該怎麼身，所以氣氛一時之間變得尷尬了起來。

顯然維塔斯的耐心並沒有想象中那麼好，面對眼前這兩個不把神祇放在眼裏的傢伙，他徹底的被怒了。

四周的景象隨着他心緒的變化也變得狂暴起來，一道道的狂雷惡電在他們的頭頂上轟然作響，劉越和科爾娜只覺得身上一緊，登時動彈不得，劉越大駭之下剛想開口，卻發現自己連語言的能力都已經喪失了，心不由一下子沉了下去，暗自忖道:“果然動手了，嘿，這廝人品雖然極差，實力卻當真不凡，可笑我剛才居然還想和他動手，可惜，終究還是沒能回家，真是不甘心呢。”維塔斯的臉上此時佈滿了猙獰之，只聽他大吼道:“愚蠢卑賤的小蟲子們，你們居然敢藐視一位神靈的善意，不可饒恕，我要讓你們的靈魂永遠在這無盡的虛空裏哀號，至於你。”他望着劉越道:“有趣，有趣，我從來沒看到過這樣魔鬼，難道是那羣骯髒的，呆板的巴託惡魔搞出來的新品種？力量雖然差勁，不過這具身體倒是不錯，反正你現在也沒用了，不如奉獻給我吧，哈哈，我很久沒去過主物質界了，來吧，把你的一切都奉獻給我吧，能夠成為我這樣高貴的神靈的一部分你應該覺得榮耀啊！”他得意洋洋的説了一通，也許是沒有人回應的緣故，維塔斯自覺有些無趣，臉一沉道:“時間到了，愚蠢的墮落妖女人，準備接受神罰吧！”説完伸手一指，一道暗紅的光芒向了科爾娜，劉越全身上下動彈不得，也沒辦法看到具體的情況，只覺得時間無比的漫長，也不知過了多久，只見維塔斯滿臉滿足的神情道:“真是美味呀，想不到這些靈能生物的力量雖然不值一提，不過味道還真是不錯。”説完還做出一副饞涎滴的表情，看得劉越心中一陣發冷。

維塔斯看着滿臉仇恨神情的劉越道:“你叫路西法是吧，看你的樣子似乎很不高興呀，要不要留下什麼遺言，哈哈，我可是很仁慈的，不是嗎？”説着他晃了晃手，劉越只覺得身上一鬆，彷彿去掉了一層無形的束縛一般，他連忙轉頭一看，哪裏還有科爾娜的影子。

維塔斯發出惡毒的笑聲道:“看不出你還講情義的，你真的是巴託魔族的嗎，我都有些不敢相信了，放心吧，不會有痛苦的，只要一下子，這個世界的一切就都和你無關了。”

“你這該死的混蛋！”劉越大喝一聲，雙翼一展，合身向他撲去，口中高聲的誦着連他自己也不明白的拗口的咒語，他的身上忽然爆出一團火光，很快，他整個人都被包裹在一團金黃的烈焰裏面。

眼中閃過一道驚詫的光芒，維塔斯好整以暇的開口道:“我想你還是不明白呀，沒有神格的你，無論使出什麼樣的法術都沒有辦法傷到我的，為了嘉獎你的勇敢，讓我親手賜予你最後的毀滅吧！”説完，他化身為一道藍的光芒，朝劉越的身上撲了過來。

劉越絕望的閉上了雙眼，只覺得身上如被萬千蟲蟻齧咬一般，一股強大的神念侵入他的靈魂深處，腦海裏忽然浮現出維塔斯那張讓他無比忿恨的臉，他似乎正用一種嘲笑的眼神看着他，得意洋洋的噬着他的靈魂，他的記憶，他的…一切。

他驀然驚醒:“不行，我絕對不能就那麼輕易的放棄。”這時他只覺得陣陣沉重的睡意襲來，他心裏明白，這個時候睡着的話，只怕永遠都用不着醒來了，當下收攝心神，竭力抵抗着維塔斯的力量。

維塔斯暴怒的臉出現在他的腦海裏，他大聲的咆哮:“該死的卑微的小蟲子，你以為你能抗拒一位神靈嗎，我會把你的靈魂徹底的粉碎，然後一片一片的拼起來，讓你永遠在地獄的烈焰中品嚐後悔的滋味。”劉越不屑的一笑，在心中大喊道:“你這個該死的烏龜王八蛋，誰知道你是從哪個裏鑽出來的，老子不怕你，有種就來吧，看誰先完蛋。”説完也不管那麼多，咬着牙繼續苦撐，此時他實在已是到了最危險的關頭，只是天生的一股不服輸的念頭在支撐着他:“活下去，我要活下去…”他在心中瘋狂的咆哮道。

雙方一時之間竟是相持不下，但是維塔斯畢竟是一個神靈，不管他的力量如何的衰退，哪怕他已經沉睡了上萬年，他的實力，依然不是劉越可以抗拒的，很快，劉越的神智便逐漸模糊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