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兇劫險謀俠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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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還看見甚麼,師妹穿甚麼衣服。”沙啞的聲音道:“師妹麼,師妹沒穿衣服。”響亮的聲音道:“啊!”這時香姑已然從車上跳了下來。臉氣得通紅,喝道:“你們兩個瞎説甚麼?看我不打你!”説着當真過去。在那個矮胖的大頭人臉上打了一掌。
這一掌雖然響亮之級,但顯然並不如何疼痛,那個矮胖的大頭人非但不怒。反而傻笑起來,道:“就是我眼力好,我就看出師妹沒穿衣服…是穿着袍子呢。”那個聲音響亮的,是個瘦高個,見了那胖子捱打。也傻呵呵地笑了起來道:“還是我有眼光,我早就看出你要捱打!”獨孤走下車來,被他們搞得糊塗起來。
香姑道:“這是我的兩個師兄。説完了指着那個高的道:“他叫公羊淵。”又指着那個胖面矮的道:“他叫公羊博。”轉過頭向獨孤道:“昨天晚上就是他們兩個捉了那些想要暗算你的人。”獨孤向他們一抱拳道:“多謝兩位相助。”那兄弟兩人一見獨孤如此客套。竟是楞了一下,但隨即來了神,公羊博道:“沒甚麼沒甚麼,這只是舉手之勞,也就是在那些人身上扒這麼幾件衣服,好説好説。”公羊淵道:“這行當我的輕車路之極;每天都練習那麼一遍兩遍,三遍四遍的,舉指之勞,舉指之勞,不勞公子柑謝。”公羊博道:“不勞獨孤公子相謝,是獨孤,你知道麼,我記住了而你沒記住。”公羊淵道:“我也知道他叫獨孤,直呼其名乃是不懂規矩的小兒所為,你記還可以,就是不太懂規矩,只怕又要吃些耳光甚麼的。”香姑知道他們辯起來要沒完,打斷了他們道:“東西呢?”瞬時間灰影一閃,獨孤還沒有看清是怎麼一回事,那兩人已然不見了蹤影,在他錯愕之際,兩人已然從一棵大槐樹上躍了下來、各提着一個巨大的包袱。
這兩個大包袱顯然便是昨夜間兩人的大頭了。香姑把包袱打開,把衣服一件件地拿出來。
獨孤頓時明白了香姑的用意。
他亦過去看着。
但他們幾乎一無所獲。在這些衣服上面沒有任何幫派的標記。
這些衣服都是常百姓穿的衣服。香姑皺起眉頭來。顯然這個對頭比她想象的要狡猾得多。香姑道:“公羊淵、公羊博,你們兩個牽了白馬在前面走。記住了,裝做好象是不認識我們的樣子。”公羊淵道:“這事情我是記得牢的;只怕是他到時候要跟你們打聲招呼,那我也就不能再裝了。”公羊博道:“我記比你好,怎麼會先打招呼;定然是你怕記不住先往我身上栽。”獨孤喚來了白馬。那馬對獨孤甚是親熱。
公羊兄弟見了,一致要求獨孤教他們這喚馬的法兒。
香姑道:“你們須得寸步不離白馬;若是把馬看丟了,我定然找你們算帳。”公羊淵道:“這麼好的馬,自然不會丟。”公羊博道:“就是,我丟了,馬也不會丟,小師妹只管放心好了。”香姑道:“馬既然不會丟。你們也就不用學這喚馬的法兒了,快去要。”奇怪的是,那兩兄弟之間儘管纏夾不清。香姑説的話,他們卻都奉為聖旨一般,聽了香姑如此説。牽馬向前面去兩人便坐進車中,亦是打馬向前行走,吃晚飯時,他們剛好來到了一個集鎮。
那鎮子甚大,獨孤本來以為隨便找—家餐館吃些便飯。
晚上好趁涼再趕些路程,香姑卻道:“我們已經幾沒好好吃飯了,今咱們找一家最好的酒店。好好地吃上一頓,想喝酒時,就喝得盡興一些,若喝得酒醉時。就在這鎮上歇宿罷了。”獨孤道:“晚上多趕些路,明天午時我們再喝你看如何?”香姑道:“你道這鎮叫甚麼鎮?”獨孤道:“太白鎮。”香姑道:“是了,這鎮還有別一個名字叫醉仙鎮,若是在這個鎮上不飲酒,可是稱不上雅士,若是在這個鎮上不醉倒,便算不上仙人呢。”獨孤聽了大笑起來。
他幾年從來沒有大笑得這麼開心過。自從在鳴鳳莊上被蛇咬之後、他從來沒有大笑過。
兩人來到了鎮中的醉仙樓。
才到樓下,就聽得樓上大聲叫:“找已經喝到第十八腕,自然是我勝了!”聽聲音正是公羊淵。
接着公羊博的聲音傳出來:“你喝了十八腕。你沒見我還在喝麼?你知道我還能喝幾碗?你的十八碗好比是太行王屋二山,而我、我呢,則是那個挖山的老頭,那老頭每挖山不止,而山卻不再高,最後是那老頭,老頭勝了。你喝了十八腕,我一碗一腕地喝,總能喝到十九碗,二十腕、那自然是我勝了…”公爺淵道:“那山不再高。因此處挖山的老頭勝了,若是那老頭挖山一尺而山長高—丈,那麼就會越挖越大。你喝一碗我也喝一碗。我現在比你多三碗,再喝下去就會比你多六碗。六十碗、六百碗,那自然是我勝了…”公中博道:“你能喝六百碗?你真能喝六百碗我就算是你勝了,否則就是你敗了!
店家,給他上六百碗!”香姑和獨孤這時走上樓來,見那兄弟倆坐在中央的桌子上,兩人身前各擺了老大的—摞碗,正自賭酒賭到興頭上,本沒有看見兩人上來。
那店家聽説要上六百碗酒。馬上跪了下來。
旁邊的桌上各坐了一些商旅行人之。都在饒有興致。
地看那兩人賭酒,也沒在意兩人的到來。
香姑似是早就料到這個結果、拉着獨孤到靠窗的一個空桌前坐下,小聲把小二叫來。
要了一罈酒和四樣小菜。
太白鎮地處山西,小菜是當地的美食、極為有名的。因此香姑只點了小菜。
看那公羊兄弟時。卻大魚大地擺滿了桌子。
店家走到公羊兄弟桌前,賠笑説道:“兩位當真豪飲,當真是海量。這六百碗酒麼…”公中博道:“怎麼啦。你怕我們給你銀子是不是?”説完了滿身掏銀子。可是掏了半天也沒有掏出來。
獨孤就要過去。卻被香姑拉住了。
香站小聲道:“你好好看着。”店家見他掏不出銀子來。臉上的笑容慢慢地收斂了,説道:“這六百碗酒麼,我上是上得來。只是二位客官須得把這三十三婉的灑錢先付足…”公羊淵道:“你當我們要吃你的白食是不是?”公羊博道:“你當我們兩個沒錢是不是?”公羊淵道:“我們錢是多得很的。”公羊博道:“都在我們師妹那裏。”這邊香姑氣得險些把一口酒噴出去。
店家馬上順藤摸瓜道:“那麼你們師妹在哪裏。快把她找來、她不吃飯可別餓壞了。”公羊淵道:“我師妹自然跟一個鏢亮公子在—起。”公羊博道:“自然是有得吃有得穿。有得喝也餓不壞。”店家道:“你們師妹有錢我是知道的。可是她幾時能來付你們的酒錢?”公羊淵道:“她自然會來。何必幾時。”公羊博道:“她就是不來。也用幾時。”店家道:“她不來你們怎麼討這酒錢。這可得説出道理。”公中淵道:“我們定然會付你酒錢。辦法是有的。”公中博道:“決不了虧欠”公羊淵道:“比如説,我們有衣服。”公羊博道:“對。衣服也是銀子。”店家道:“那幾個銀子可是不大足…”公羊淵道:“我們有馬。一匹白馬。”公羊博道:“千里寶馬,一叫就到。”店家道:“誰會買你們的馬呢?我看那六百碗酒就算了罷…”這時一個聲音道:“我買。那馬是一匹好馬。耍賣自然就會有人買。”眾人都齊把目光看過去,只見靠近窗邊的另外一張桌子上站起來一人,衣着華麗。
滿臉卻長着黃豆粒大的麻子,奇醜無比。説着話走到了公羊兄弟的桌邊。
麻險道:“這兩位兄弟,你們的白馬當真要賣麼?”公羊淵道:“賣是要賣的,只怕你買不起。”公羊博道:“那是千里馬,定然貴得很。”麻臉道:“多少錢你説罷。”公羊淵和公羊博平時説話搶着説。這時卻都怔在了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