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六四未着錦衣亦還鄉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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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國振沒有料想到,自己來一趟耿樓村竟然還會遇上這種事情。他的民兵,竟然會襲擊他!
他敢只帶着三個警衞,便到農村鄉下來轉悠,一來是因為他不想興師動眾得看不到真東西,二來就是因為這些年民兵部隊已經深入到了鄉間,據他得到的報告,百分之九十五的治下鄉村集鎮,都已經有了民兵部隊。
這些民兵部隊的主官,都是由各級司緝擔任,而各級司緝,又全是華夏軍中退伍的老兵,其中不少甚至是當初虎衞成員。按照規定,他們雖然退伍,卻仍然保留軍籍,享受軍隊待遇,直到他們任滿轉崗為止。對於他們的忠誠,俞國振覺得很放心。
他正了正因為剛才的擁擠而有些歪的帽子,向後退了一步,看着周圍的人。壽張集的人分明還是很惱怒,看着他們的目光充滿不善,而且一個個蠢蠢動。
俞國振舉起槍對着天空又是一槍。
這一次所有人都注意到他使用的火槍,短火槍目前還只是華夏軍正規軍中裝備,就算是民兵裏也沒有這樣的配置。這幾年俞國振擴大了華夏軍的規模,但雖然確保華夏軍的武器更新換代,卻有意控制了軍工工廠的規模。因為在短時間內,他們不需要太大的產量了,可以節約更多的錢用於新式武器的開發研製與技術儲備上來。
俞國振和警衞手中的都是短火槍,這證明他們在華夏軍中的身份不容懷疑。
此時。就在離吵鬧地方不遠處,一座酒樓之上,有人側頭向下看,頗為擔憂地道:“老爺,看來真是華夏軍…莫非那李老倌沒有吹牛,他兩個兒子真是華夏軍軍官?”
“便是軍官又如何,大不了就是讓幾個人出面頂一下罪便是。而且華夏軍麼…咱們又不是認不得人,穆司緝不是過來了麼,先與他應付就是。”他們正説話間。突然俞國振抬起頭,向着這個方向望了一眼。
“這廝沒有穿軍裝,但是底下的那些華夏軍和民兵似乎都聽他的。李老倌的兩兒子不都是被咱們扣住了嗎,這廝又是哪個褲襠裏出的鳥兒?”
“想來是李老倌那倆兒子的朋友,不過李老倌那倆兒子膽也大…”俞國振往酒樓上看只是無意中,他並不知道酒樓之上有人正對他議論,他見局面稍穩下來,便向着耿樓村的司緝點了一下頭。
這位司緝名為徐益,他從馬上跳下,一瘸一拐地走過去,臉上怒意發。
“穆魁呢,讓穆魁出來!”他大叫道。
壽張與耿樓相距不遠。他們相互之間都認識,他喊了兩聲,就聽到有人道:“哪個傢伙在這大呼小叫的?”
“讓你們的人散開,穆魁,你好大的膽子。是想叛國當漢對不對?”在華夏軍中,叛國當漢是最讓人憎恨的罪名,因此那邊應話的人聽了大怒,緊接着人羣散開,那人帶着三個漢子歪歪斜斜地走了過來。
俞國振此時也已經退到了人羣中,彷彿是一個旁觀者。因此。那穆魁首先看到的不是他,而是徐益,他看了之後嘿嘿一笑:“原來是你啊,徐益,你來這邊了…走走,我請你喝酒去!”這個穆魁滿臉通紅,説話時舌頭都有些大,分明是已經喝得不少了。
“穆魁,我們一來這裏,你手下的民兵就圍着喊打,這是怎麼回事?”徐益沒有急站把俞國振搬出來。…,“這不你們耿樓村剛來了一夥騙子,佯作咱們華夏軍的軍官,據説還是兩位少將,狗子,爺爺我們跟着統帥打了多少年仗都沒有成為校官,便有人敢冒充將官了,又…又…”那穆魁舌頭有些打轉,好一會兒,才想清楚自己要説什麼,便接着道:“你是想來把這夥騙子領走的?好説,好説,咱們兄弟,都是華夏軍出來的,雖然老子沒當過你的連長,但好歹…也認識,人給你帶走,有什麼事情,我擔着了!”俞國振微微搖了搖頭。
這個穆魁的模樣,已經不再是一個合格的華夏軍軍人了。
法不外乎人情,在法理容許的範圍內,他念在徐益的面子上給一些方便,那是正常的事情,俞國振也不會責怪。但是現在他不問青紅皂白大包大攬,而且從他這模樣來看,這種事情平時沒少做。
倒是有些江湖大哥的派頭,李青山未曾進入華夏軍之前就是這個模樣。這世上便是如此,有人進步,就有人退步,有人扶搖直上,便有人墮入塵埃。
“叭!”徐益聽得穆魁這般説話,心中當中是又氣又急,他雖然瞧穆魁不順眼,可也不想往死裏害他,但當着俞國振的面説出這樣的話來,他豈不是給自己找不自在?莫説俞國振在,就是李家兄弟的少將軍銜,也絕不是穆魁能如此羞辱的!因此,徐益毫不猶豫,上前就了穆魁一個耳光。
“你…你幹嘛打我?”被了記耳光,穆光暴怒,但這讓他的酒意醒了些,捂着嘴怒喝道。
“蠢貨,他們兩個不是假的,是真的,如今他們在軍中一個是副師,一個是旅正!”徐益罵道:“你真想被軍法處置麼,洛陽與開封,便是他們打下來的,蠢貨,你這廝少喝些黃湯馬會死麼?”冷汗頓時爬上了穆魁的額頭。
他從正規軍中退役來當壽張集的司緝,壽張集乃是左近大邑,在調整後的梁山縣,雖然不是縣治所在,卻也是第二大的集鎮,在附近是比較繁華的地方,並且治下人口多,民兵數量也多。穆魁到了這邊最初兩年還是很兢兢業業,但漸漸發生了變化,這兩年除了正常的工作外,其餘方面就有些懈怠,將一些事情就給了自己練出的民兵去辦。
沒有想到這些民兵,竟然辦出了這樣一件事情…少將啊,他當初退役的時候,也只是一個尉級的連副,離少將還隔着老遠!
“人呢,人呢,你們把人哪去了?”他顧不得丟臉,轉身厲聲道。
“在這呢,這些狗腿子一般的濫貨,能奈老子如何?”李青山的聲音響了起來。
人羣分開,出被困在其中的李青山與李明山兄弟。
俞國振看他們兄弟的模樣,心中又是一怒。這兩人鼻青臉腫,分明是被人揍了,他們靠着牆,手中各執一,腳下還躺着好幾個民兵模樣的人。
幸好,他們的身手還在,加上壽張集的民兵想捉活的,倒沒有太重的傷。
周圍的民兵悄悄溜走,這個時候,穆魁也顧不得那麼多了,上前向兩兄弟敬禮:“原第二師第九旅…連副穆魁向二位長官敬禮!”
“不敢當你的禮。”李青山將手中的扔在地上,陰陽怪氣地道:“好大的威風,老子回去後就打報告,要退伍,要來梁山當這個縣武防長,的,一個狗司緝便敢打老子這個旅正,當了縣武防長豈不連統帥都可以打得!”
…
,“少説這種話!”李明山喝了兄長一聲:“我們父親呢,他來此上墳祭祖,為何你們這邊的人要打他還扣住了他?”
“在這邊,誤會,全是誤會。”穆魁還沒有答話,旁邊一個聲音響起,緊接着酒樓下人又散開,一羣人走了出來,當先的是正是李老倌。
李老倌臉上是不憤之,也有些青腫,看到他這模樣,李青山暴跳如雷,而李明山過去一把將李老倌拉了回來。
“你是…戚老爺?”與李老倌一起出來的,乃是一個五十餘歲左右的男子,他戴着瓜皮帽兒,穿着的倒是工廠裏織出來的棉襖,一雙眼睛微微眯着。看到他,李青山李明山在自己的記憶裏搜索了一會兒,很快就認出了他。
他們兄弟之所以背井離鄉,在某種程度上,這位戚老爺也是功不可沒。
“青山兄弟,明山兄弟,這純是誤會。”戚老爺抱着拳拱手做了個深揖:“下面的人不懂事,為難了令尊老爺,老朽這裏給你們賠不是了。”他説完之後,不等李青山李明山回應,便回頭道:“是哪個打了李老爺?”
“是…是小人,小人不該發了昏,多喝了兩杯,管不住手腳,該罰,該罰!”他身後一個家奴模樣的出來,二話不説就開始自己的臉,轉眼便將自己打得豬頭一般。戚老爺悄悄看了李青山李明山兄弟一眼,見兩人全都面無表情,當下冷冷哼了一聲:“華夏軍統帥俞公早就説了,待人要和氣,你們這些狗奴才,怎麼敢如此橫行霸道!平裏老夫也沒有少管教,怎麼幾杯黃湯下肚就全忘了?既然你們忘了,老夫就幫你們記得清楚些!打!”立刻有家奴上來,一子敲下,頓時將前面那家奴的胳膊打折。那家奴慘叫着在地上翻滾,戚老爺這才轉向李青山李明山:“二位兄弟,如今這奴才雖然教訓了,但老朽亦有御下不嚴之過,為向二位兄弟致歉,也是給李老爺賠禮,二位舊宅邊上的五百畝田,老朽這就讓人將田契奉上。”他這一番連串動作施展下來,周圍人眼中都是羨慕之,便是李青山與李明山,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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