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五六天假讖語專其雄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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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票榜上一天天向後滑落啊啊啊求治療求支援)在俞國振將張正接應過河之後,嶽託便知道,自己此次計策雖然重挫了虎衞士氣,但畢竟沒有給虎衞真正沉重的打擊。
而俞國振的部隊出現在膠萊新河之南,也就意味着他放棄了建了一半的營寨。那營寨中多少會有些輜重留着,特別是糧草、武器,嶽託便領着親兵,親自前去察看。
他也希望通過察看虎衞的營壘,找到更多的應對這支橫空出世的強軍的辦法。
俞國振帶來的虎衞不過是兩千多人,因此營寨佔地並不大,但四周卻都挖出了壕溝。建虜斥侯雖然摸了進來,所看到的也只是井井有條的擺設,按着嶽託的命令,無人敢亂動這裏的東西。
“糧食有沒有?”嶽託最關心的是這個。
“稟主子,有大米,不過數量不多,與大米擺在一起的,還有這個。”偵騎拿出了兩個罐頭奉上:“奴才不知是何物,但既然與大米放在一處,應當就是吃的。”新襄的鋼鐵產量雖然受到礦產資源的制約,已經達到了瓶頸,但是生產出來的馬口鐵很重要的一個用途,就製造軍用罐頭。與民用罐頭多采用玻璃罐不同,為了適應行軍需要,軍用罐頭都是鍍了錫的馬口鐵,而且新襄的馬口鐵因為煉製成本低廉的緣故,甚至通過荷蘭、西班牙商人反銷至歐洲。打得如今歐洲最主要的波希米亞馬口鐵打不起頭來,從而成為新襄外銷鐵器中的一貢重要收入來源。嶽託沒有見過軍用罐頭,但他認得漢字,看懂外頭印着的字。便令人用短刀將蓋子掀開。
一股濃郁的閹味撲鼻而來,為了延長保質期,這種軍用罐頭可沒有少用香料。那打開的旗兵忍不住用刀穿上一塊嚐了嚐,向嶽託道:“主子爺。是,是…豬!”新襄的養殖業,隨着玉米、土豆和紅薯等的推廣種植而迅速發展,這三者都是相當好的飼料,特別是玉米。因此,新襄、會安在崇禎十年時是出欄了生豬一萬五千頭,而在剛剛過去的崇禎十一年,這個數字擴大到了可怕的八萬多頭——雖然此時每頭豬能提供的不過是兩百餘斤。可是總供的豬量也達到了近二千萬斤。整個新襄體制之下,人口總數不足六十萬,平均下來,每人有三十斤豬,再加上數量同樣可觀的牛、雞鴨鵝,新襄能夠保證每個新襄的百姓,都有比較充足的、蛋供應。
而身為優先照顧的虎衞,更是不缺食。哪怕是行軍途中,他們也不用象着此時官兵或建虜一般,用豆豉和醋布充當菜餚。罐頭、菜罐頭、果罐頭,只要能吃的,就能做成罐頭。甚至於有些虎衞聽到罐頭二字就變了顏。
一次兩次吃這樣放了濃重調料的罐頭,那是美味,就比如此時的嶽託,在確認罐頭無毒之後,身為正紅旗旗主,他當然優先享用這種好東西。一邊吃,他一邊道:“新襄兵竟然有這麼多這種東西,無怪乎作戰勇猛軍紀森嚴…只不過他們怕是吃不得苦吧。”
“哈哈,果然是好東西,只可惜數量還是少了,便是一人一個也分不夠…”和碩圖也笑道。
他們在亭口鎮破了俞國振的計,還奪了虎衞的一個營寨,又有這許多收穫,自然可以嘲笑一番了。…“瞧瞧還有什麼好東西。”嶽託吃得心情大悦,也來了興致。
倒不是真正因為好奇,這其中還有窺看新襄虛實之意。雖然建虜也嘗試讓那些漢幫窺探新襄的虛實,但一來路途遙遠,二來新襄的户籍制度比起大明更為嚴格,至少新襄沒有隱户,所以外來人都很容易被監視,便是重要的民生工坊都無法接近,更別提虎衞的基地了。
從方才的罐頭裏,嶽託便可以判斷出,虎衞的待遇非常好,因此士氣極為高昂。這與那些又窮又餓的大明朝廷官兵不一樣,這個發現,令岳託心中其實極度不安。
在遺棄的營寨中,很快他們發現了兩門大炮。
這一路上虎衞的短炮給嶽託極大的震動,這種靈活方便、程又不近的火炮,實在是陸戰利器,而且虎衞習慣將一二十門炮集中使用,一但轟擊下來,便能造成巨大的打擊。因此,當發現這兩門更大的火炮時,嶽託當即來到近前想要查看清楚,明白虎衞的火炮與大清的紅夷炮有什麼區別。
然而就在搬動火炮時,當火炮一抬起來,底下壓着的一個彈簧彈起,引發了一個機關。
緊接着便是轟響,整個充當庫房的營帳頓時飛上了天,嶽託離得稍遠,沒有真正炸中,卻也被衝擊波掀了起來,重重摔落在地。還不等他清醒過來,炸飛的碎片中有數塊穿過他的甲片,在他原本就已經虛弱了的身體上重重一擊。
埋地雷對於建虜來説,並不陌生。戚繼光便在薊州發明過“鋼輪發火雷”而明朝官吏也習慣在打不贏的時候,於官府大堂之下埋官亭炮或公署炮,賊人得意洋洋往公堂上一坐時便引發爆炸。但是,象虎衞這般使用彈簧為擊發引信的,卻絕無僅有!
而且明官府用的火`藥威力實在有限,一般埋藏的不謹慎,也容易被發覺。虎衞則不然,如何使用地雷,在虎衞裏是步兵所需要專門掌握的進階技能,最優配方和顆粒化的黑火`藥,威力也勝過建虜以往所遇。這一炸之下,除了嶽託之外,別的正紅、鑲紅二旗的將官,也頗有傷亡!
更重要的是,原本就因為生病和連續作戰而虛弱的嶽託,在被炸之後,便陷入了昏之中!
和碩圖臨時接過指揮權,他也是宿將,在確認嶽託傷重難以甦醒之後,當機立刻,放棄再與俞國振進行糾纏的想法,立刻揮軍西撤!
“原來只是生死不明!”在得到確認的消息之後,俞國振的歡喜少了一半。嶽託暫時生死不明,但建虜的撤離還是井然有序,他本來想在亭口多牽制建虜幾,更多地消耗建虜物資的打算,終究還是落了空。
“建虜南至山`東,原本就水土不服,咱們抓着的俘虜裏,不是有人説岳託身體已經不適了好長一段時間麼?”茅元儀道:“此次重傷,料想嶽託也只是苟延殘,拖不了多少時間。”
“以茅先生之見,我們繼續追擊?”
“不可,咱們也是強弩之末了。”茅元儀搖了搖頭。
虎衞確實也是強弩之末了,除了留在高密安置那數萬百姓的千人,其餘人都是輾轉作戰,而且不少人甚至是剛剛萬里海波過來,還沒有怎麼休息便投入了戰鬥之中。加上連番大戰,虎衞的物資消耗巨大,也需要進行補給。
“接下來的事情,就只能給李青山李明山兄弟了,咱們回高密,在那休整補給,準備下一場大戰。”茅元儀想到這,便建議道。…“也唯有如此——但願他們兄弟能做得好些。”俞國振點了點頭。
“他們悉附近情形,我在亭口得他們幫助頗多,想來不會有什麼問題。”張正道:“只是…還有一事,恐怕小官人也得考慮。”
“何事?”
“亭口的百姓。”這話讓俞國振默然,確實,因為專心於戰事,他把這個也給忘了。
與此同時,自小生長在亭口的杜建功在遠處遙望着亭口鎮,頹然跪在地上,用手奮力捶地:“早知如此,就不該離開亭口,不該聽那羣人話的!”
“不聽人家的話,你此刻就看不到亭口的火了,建虜早就將你殺了。”旁邊的一個漢子抱着胳膊,嘴裏叼着一草莖“呸”了一聲道。
“就算被建虜殺了,總也是死在自己家中,如今亭口燒成這模樣,不用問,我的家肯定沒了,我一家老小,這個冬天怎麼過?”
“挖地窩子,搭窩棚,總要熬過去…而且,那夥人嘴上説是登萊兵,我卻不相信,你見過官兵有那麼好言好語的麼?”抱着胳膊的漢子冷笑道:“他們的服飾,還有不少人是和尚頭…我知道他們!”
“咦?你知道他們?”
“南海伯他老人家的新襄虎衞,前年…大前年我在京畿時見過,當時他們奉旨勤王,我恰好在京畿,被建虜抓着,是為他們救出來的。”那抱着胳膊的漢子道。
此話一出,杜建功大驚:“怎麼從不曾聽老哥你説過?”
“沒有路引,跑到京畿去原本就不是什麼好事,説什麼?”那漢子嘆了口氣,臉上全是懊惱:“只恨當初我蠢了,南海伯原是招人去新襄,我卻傻乎乎捨不得家裏的婆姨和娃兒——結果婆姨娃兒都沒了,卻盼來了建虜,這賊老天的,原以為是不給咱們活路了,虎衞卻來了…”
“武老哥,你這是什麼意思?”杜建功一愣。
“俺也是家破人亡了,如今建虜燒了亭口,就是想賣氣力也沒得個地方…乾脆去新襄投靠南海伯吧,這身氣力,總不至於餓死。”武老哥嘆息道:“杜兄弟,我料想虎衞定然會來安置賠償,我若是你,便不要什麼賠償,只求能去新襄了!”類似的話,可不只在一處響起,只不過大多數人不是咒罵虎衞,便是咒罵建虜,總之,極少有人會相信,他們的損失還有人進行賠償。(。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