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八乖乖聽話便有吃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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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的喧鬧終於恢復到平靜,柳如是聽到外頭的腳步聲,連忙起身想要爬起,睡在她旁邊的小蓮卻已經起身穿好了鞋子,小跑着將門打開。
“還沒睡?”俞國振的問話聲傳入耳中。
“哪裏睡得着,小官人沒回來呢,如是也沒有睡。”小蓮隨意而親暱地嘟囔:“小官人要不要歇息?”
“不用,我洗把臉便要晨練,你幫我打水來,然後去補覺吧。”柳如是走出了門,俞國振給了她一個微笑,柳如是怦怦跳着的心突然平靜下來,她垂身斂衽,向着俞國振行了一禮。
“你了補個覺吧,昨天剛到這裏,又遇上這事情,肯定沒有睡好。”俞國振道。
“小官人,昨晚…出了何事?”
“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在蘇州沉水的那個騙子賀元禮,有個兄弟是太湖的水匪,糾集了一幫人過來報復。”俞國振從小蓮手中接過巾,自己抹了一把臉,然後繼續道:“全部擒殺,未漏網一個。”
“太湖…水匪!”柳如是了口冷氣。
在吳江呆了十年,她當然知道太湖水匪是些什麼樣的傢伙,其狠如狼,其狡若狐,聚時如蟻,散時似雀,這羣傢伙比起巢湖那幾座小島上的水賊可是狠厲得多!
但聽俞國振的口氣,竟然是將來犯的太湖水匪全部擒殺?
“來了多少水匪?”
“五十一個,人數不多,身上帶着金銀倒不少。”俞國振哈哈笑了起來:“統共加起來,也值一千五六百兩,再加上兩艘船,正好,我要給小蓮和如是建屋子沒有錢,他們就送上來了。”聽説要給自己建屋子,小蓮頓時高興,但很快她又覺得不對:“小官人,奴不要什麼屋子,奴就只要侍候小官人!”
“呵呵,就算侍候着我,也總不能一直住這兒。”俞國振示意了一下:“而且,五叔應該快回來了。”小蓮嘟着小嘴,一時之間不知道説什麼好,俞國振轉過眼,看到柳如是眉頭輕鎖,似乎很不安,便問道:“怎麼,如是還有什麼擔心的?”
“小官人思謀深遠,擒殺了五十一個水匪…只不過,這事情未必就是好事,昨夜那樣子,鎮子裏是遮掩不住的,官府必然差人來問,該如何應對?”小蓮不會去想這個問題,因為她本想不了那麼多,她全部心思就在如何完成小官人待的事情上。而柳如是卻不然,她考慮的更加全面,一問就問到了關鍵之事。
俞國振哈哈大笑起來:“此事,當然會由我五叔俞宜軒來處置。”俞宜軒是七月底從山東回來,隨他回來的有四十餘户人家,其中俞國振約定要的十二歲到十五歲之間的少年一共八十三名。這個數字離俞國振的預期要低一些,不過前後加起來不足一個月的時間裏,能收攏這些,已經算是不錯了。
“五十一名太湖水匪…”看着眼前的兄長和堂侄,還沒口氣的俞宜軒目瞪口呆,愣了好一會兒,才象哀求一般説道:“國振,二哥,你們玩得也…太大了些啊。”
“上回國振在清剿巢湖水賊時,還劫來了兩萬斤鹽,也等着老五你回來處置。”俞宜勤又道。
俞宜軒這個時候已經麻木了,他琢磨了好一會兒:“太湖水匪跑到咱們廬州來,這事情壓不住,官府那邊,須得打點,至於兩萬斤鹽…等一下,是兩萬斤官鹽還是私鹽?”
“私鹽。”
“可分得出是淮鹽還是青鹽麼?”
“自然是淮鹽。”俞宜軒愣了好一會兒,臉漸漸變得難看起來:“這個…這個…”他是明白人,自然知道,走私來的淮鹽,背後會有什麼樣的勢力!這批鹽,極燙手,一個不好,必然招來鹽梟的瘋狂報復,更可怕的是,鹽梟背後的勢力!
“首尾很乾淨,沒有留下任何痕跡,另外,我還去了一趟蘇州府吳江縣,把退休致仕的閣老周道登嚇死了。”
…
,周道登侄子勾結老六的事情,俞宜軒事先知道,但現在聽説連周道登都被嚇死了,俞宜軒反而不擔憂了——事已至此,擔憂還有什麼用?
“私鹽的事情,必須做得乾淨,咱們出手要謹慎一些。”俞宜軒揹着手轉了兩圈,然後斷然道:“二哥,我這就給知縣大人遞名帖求見——如今咱們俞家,只靠着我一個舉人的身份,怕是護不住了,我們這家丁,也得有一個名頭…”俞府家丁表現出來的戰鬥力,特別是俞國振親領的十八少年的戰鬥力,如今是遮掩不住的,既然如此,倒不如讓他們公開化,取得一個合法身份。
與官府打道,是俞宜軒的事情,而俞國振自己,則忙着收攏新到的人手,而小蓮與柳如是則成為了他的主要助手,負責編排住處。
新來的少年一共是八十三人,因為旅途勞累,特別是逃難之時受了不少苦,看上去他們都很虛弱。一頓瘦粥很好地治癒了他們的虛弱,他們被趕到了大院子裏的校場之上,柳如是遠遠地看着他們,又看了看天。
入秋的襄安,還是很熱的,特別是這樣豔陽高照的時節裏,在校場上站立片刻,這些少年就大汗淋漓了。
“小官人這是什麼意思?”柳如是低聲問道:“小蓮妹妹,當初大柱、二柱他們也如此?”
“那是自然的,大柱哥倒還好,二柱哥可沒少吃過苦頭,還有九河哥哥和武崖哥哥。”小蓮閃動着眼睛,微微有些驕傲,雖然新來的如是姐姐很聰明,也很漂亮,可是論及與小官人的親近悉,她還差着自己老遠:“就是我,也站過!”
“咦?”柳如是愣了一下,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小蓮。
“真的,如是姐姐,每天早上小官人他們跑步的時候,我可也有跑哦,他們跑十里,我跑五里!”想到每天早上服侍俞國振起牀之後,小蓮確實是會離開院子那麼一段時間,柳如是點了點頭。看着小蓮,她猶豫了一下:“我也要跑麼?”
“自然要的,小官人説了,若是歹人來了,我們至少要能跑得快逃得了!”聽了這句話,柳如是忍不住輕輕笑了起來,她這一笑,那站着的八十三名少年中,倒有一小半看得呆住了。
柳如是遠遠地避開,但卻沒有躲起來,她很好奇,俞國振要用什麼樣的方法,才能將這些少年也練得和葉武崖、羅九河他們一般。
正在這時,葉武崖與羅九河抬着一口缸過來,將缸蓋掀開,裏面是清咧的冷水。小蓮細聲道:“這水是井水,不過也煮開過,小官人不准我們喝生水,如是姐姐也要記着,若是被小官人發現喝生水之事,少不得要受罰。”
“喝生水也要受罰?”柳如是訝然。
“嗯,小官人稱這個為個人衞生,他説了,若不注意個人衞生,便容易生病。象生水之中,有無數小蟲,只是我們眼瞧不見…”
“此事我也知曉,佛經中説一碗水中有八萬四千只小蟲…”
“如是姐姐知道得可真多,不過小官人説了,這些小蟲是人生病的重要原因,若不將水煮開,它們就會鑽到人身體腸胃中去,引發各種疾癘。”柳如是沉了一下,心中暗暗奇怪,俞國振的這種説法,究竟是從哪兒得來的?
她正思忖間,校場上那些少年看到清水,原本就口渴難耐,如果不是來到一個新的地方,他們早就擁上去了。即使是這樣,仍然有幾個膽大的走了過去,陪着笑臉便向看着水缸的葉武崖、羅九河走去。
“二位小管家,賞口水喝吧。”一人點頭哈地道。
羅九河笑眯眯地看着他:“想喝?”
“是,是。”
“有多想?”這問題讓問話的少年愣了一下,見他們説話似乎還很和氣,其餘少年也都圍了上來,轉眼間,羅九河與葉武崖便被團團圍住。
“嘻嘻,九河哥最愛捉人,他定然是要捉這些新來的了。”小蓮低聲笑了起來:“如是姐姐,你記着,有什麼事情要九河哥哥去做的話,定要多加一分小心。”
…
,“他連你也敢捉?”
“若是小官人待的事情,他們當然不敢馬虎,但若是我們自己有事要找他,他少不得要做些手腳,哼,討厭鬼。”口中這樣説,可是柳如是覺得,小蓮並不是真正討厭這個羅九河,就象是一個老成的妹妹説討厭自己頑皮的哥哥一樣。
羅九河看着圍上來的眾人,向葉武崖使了個眼,葉武崖會意,兩人猛然將水缸倒了過來,一缸水就在這八十多個渴了的少年眼前倒在鋪墊着黃砂的地面上。
砂滲水極好,轉眼,那水就消失了。
“你…你這是何意?”終於有人忍耐不住問道。
羅九河冷笑:“想喝水簡單,小官人把你們來,總不會讓你們渴死,但你們通通給我記着,乘乘聽話,那便有吃有喝,若是誰膽敢頑皮搗蛋,這水就算倒了,也不會給你們喝一口!”八十多名少年雖然口渴,可畢竟只是初來,都是敢怒不敢言,羅九河與葉武崖放下水缸道:“你們要聽的第一件事,便是喝水只能喝煮開了的開水,不能喝生水,有喝生水的,十下鞭子,跑二十里!”小蓮“咕”一聲笑了起來,她看了看柳如是:“如是姐姐,你看,這傢伙狐假虎威…我且去嚇唬他一下!”——分割線——(勢危矣,當求大臂,以為吾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