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王第一六一章怪胎洪景榮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你是怎麼來到這裏的?”楚天問。
王增發道:“我老家窮,兒子到了該結婚的年齡卻娶不起媳婦。怎麼辦?叫我去偷還是去搶?”停頓片刻,他接着道:“一個老鄉給我出主意,説腎能賣點錢。我一想,我都四十多歲,也沒打算再找女人,腎留着也沒用。不如賣一個換點錢給兒子娶個媳婦,還能給老王家傳宗接代不是。”
“賣了多少錢?”楚天問。
“賣了兩萬塊。”王增發不無遺憾的搖搖頭:“要是能再多一點就好了,我還有個小兒子,再過幾年也到了結婚的年紀。”上曾有友專門討論過關於在黑市買腎源的價格,通常來説,一個健康的腎幾十萬不等,如果是特殊血型的腎源,價格就更貴。這幫傢伙卻只用兩萬就買走了王增發的腎,先不説違法不違法,單單是這麼欺負人就讓楚天很是看不慣。
王增發用下巴指了指一個房間裏的幾個女人,説道:“看到沒,那個扎麻花辮的原來是個城裏姑娘,被拐到農村賣給當地大户當兒媳。可惜身子有病,兩年了一個娃也沒生出來,後來被賣給人販子就到了這。那個短頭髮的是逃婚出來的,上了別人的當,結果被騙來這。”
“還有那個年紀稍大一些的,不知道是怎麼來的,從來也不跟我們説,隔三差五的就哭一通,現在哭得眼睛都快瞎了。她夢裏老是喊一句話,要回家要回家,聽得人心酸吶。販賣人口抓得嚴,賣器官利大又不容易被發現,把腎割了人還是活的,放到外面讓他們自生自滅。有本事的就跑回家去,沒本事的説不定也能在哪個小山村裏落腳,活一輩子。那些人也就不犯殺人的法。”
“裏面那個光頭是怎麼回事?”楚天指着坐在牆角邊玩魔方的洪景榮。
王增發笑了,壓低聲音很不屑道:“那是個怪胎,脾氣很暴,沾火就着。整天黑着臉像別人都欠他錢一樣,搞得人緣極臭,沒人願意跟他講話。他好像是個退伍兵,我曾見他掏口袋裏的退伍證出來看,不過沒人知道他是怎麼到這來的。他跟剛才那個大塊頭是這屋裏的兩個霸王,互相不招惹對方,不過也沒人敢招惹他們。這傢伙基本上不吃飯,渴了就喝一點點水潤潤嘴皮子拉倒。我估計,他是想把自己餓出病來,就免了被割腎。”
“剩下那些人不想用這招,一個是挨不住餓,三天準暈。再有就是,早摘了腎就早一天從這裏出去,説不定還能有與家人團聚的一天。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小心思,但是要説哪個願意在肚皮上開一刀的——沒有,一個都沒有。誰願意待在這個見不到太陽的破地方?連睡覺都提心吊膽,生怕哪天一睜眼睛肚皮上捱了一刀。”楚天看了一眼一直坐在桌邊盯着自己的女孩,問:“你怕疼嗎?”女孩不會説話,腦子很好用。聽到楚天的問題她重重的點了點頭,臉頓時黯淡下來。
王增發接着道:“不用問,誰也沒做好準備,沒一個不怕的。可是又能怎樣?你看到了嗎,這裏被堵得嚴嚴實實,想與外界聯繫太困難。你想逃,門都沒有!再説,就算出了這個屋子,誰知道外面有沒有殺人的陷阱。要知道,他們乾的可都是違法的事,一旦有人逃出去,他們寧可將這裏的人全殺光也得保自己退路。”楚天不懷疑王增發的話,這裏的確守衞森嚴,他們想要逃出去難比登天。不過對於楚天來説,只要他想做的事情,還沒有一件做不成的。他從這裏出去只是分分鐘的事,可他不能這樣草率,否則可能葬送了這裏的九條人命。
楚天決定等,等待時機。
窗子被封住,陽光進不來,只有牆上的掛鐘顯示着時間是從未停止。屋子裏二十四小時亮着燈,沒有白天黑夜之分。
又一頓飯吃過,楚天坐在牀上翻一年前的報紙打發時間。對面牀上洪景榮閉着眼睛休息,不過楚天看得出來,他沒睡。
“有空嗎,聊一聊怎麼樣。”楚天走過去。
沒想到洪景榮當即瞪大了眼睛,“騰”的從牀上翻身下地,猛的抬起右腳身子倒轉,一記迴旋踢朝着楚天而來。
氣勢兇猛,動作凌厲,看那架勢似乎要把楚天直接踢得生活不能自理。
楚天雙眼微眯,心裏暗道:“好腳法!”只見他身子凌空一躍,一腳蹬在牀板上借力,整個人向後倒飛出去一米多,接着穩穩落地。
兩人一來一往,整個過程時間極短,幾乎是一眨眼的工夫就過去了。其他人還沒看清是怎麼回事,兩人已經站着不動,好像剛才的事情從來沒發生過。
洪景榮這一腳踢空了,可他非但沒有生氣,反而嘴角出興奮。
兩人剛停手,大塊頭不樂意了。多年來黑拳不敗戰績讓他骨子裏都散着牛勁,他從進來那天一直沒把洪景榮當回事,這麼長時間沒動他不過是井水不犯河水相安無事罷了。
眼下這個退伍兵敢對楚天下黑手,大塊頭衝過來指着洪景榮就要動手:“臭光頭,我知道你有兩下子,我打了五年黑拳到你面前未必能佔到便宜。不過你也別得意,你敢偷襲我大哥,我就是死也要咬你一塊下來,你信不信?”大塊頭絕對是一個稱職的小弟,他知道楚天的功夫完全在自己之上,他即便不出手光頭洪景榮也傷不着大哥半分。
可是,大哥的威嚴必須維護。
楚天拍拍他結實的肩膀,輕鬆笑道:“沒關係,我們切磋切磋。”聽到大哥發話,大塊頭狠瞪了一眼洪景榮,這才像一隻老虎退回籠子,楚天就是馴獸人。
片刻,洪景榮問:“你也當過兵?”他盯着楚天英俊的臉龐,聲音中卻有着一種只有軍人才能體會的驕傲與自豪。
楚天注意到,他用了“也”這個字,這與王增發説的情況一致,這傢伙果然當過兵。
“看來,我們比較有共同語言。”楚天伸出右手。
洪景榮想都沒想直接握上去,重重的搖了搖:“想不到,在這裏還能遇到一家人!”英雄惜英雄,雖然此兵非彼兵,不過相似的經歷讓楚天對這個洪景榮有格外的好。反過來,洪景榮也是十分佩服楚天的身手,兩人很快消除了隔膜。
不過,他們能順利的帶大家逃出生天嗎?
指針指向了三點,看不到外面是黑夜還是白晝,房間裏依然燈火通明,有微微的鼾聲響起。
洪景榮坐在楚天牀上,把這裏的情況向他仔細做了介紹。
這個兩居室民宅裏一共關着十個人,四女六男,女人都是被人販子賣到這裏來的,價錢低得離譜。六個男人中除了楚天和洪景榮是被人打暈後秘密送到這裏,有三人是被騙來,只有王增發是自願。
十人中來的時間最長的是洪景榮,已經快三個月了。來的時候他受了外傷,不適合做手術取腎。傷養好以後他又以各種理由拒絕進食,把自己餓得營養不良,身體消瘦。後來大概外面的風聲有些緊,貨不好出,所以就暫緩了給洪景榮做手術。
再後來,慢慢的人越來越多,上個月來了一個人,只留了一個星期又被帶走,從此就再也沒回來。洪景榮分析,可能是被取了腎之後直接送到偏遠山區去了。
這房子的窗户被封死,每天的伙食和生活必須都是從正門由專人送進來。每天開門三次送三餐,其餘時間則是關得死死的。
每次開門時洪景榮都注意觀察過,外面至少有三個人輪番看守,身上都帶着槍。
“這些人做事非常謹慎,每天固定時間進來送飯,而且進來時都會戴着面具,本看不清臉。”洪景榮説道。
“他們怎麼送飯?”楚天問。
“早上七點五十到八點,中午十一點五十到十二點,晚上是五點五十到六點。先進來兩個人把大家趕到卧室,持槍把守。第三個人進來送餐,順便把上一頓的剩飯和餐具收走,三個人再一起退出房間。整個過程十分鐘內完成,從來沒誤過。”楚天在腦子裏迅速分析着洪景榮説的每一句話,俊郎的面孔異常嚴肅。
他沒想如何逃出去,那對他來説並不算難。楚天此時在想,洪景榮把這裏瞭解得如此詳細,可他對自己的事情卻隻字不提,這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退伍軍人?
楚天看着洪景榮黃豆大小的眼睛,他的眼角有一道疤,那一定是在戰場上留下的,否則不會像他目光裏的眼神那樣,閃着驕傲的光芒。
“講講你的故事。”楚天突然説道。
洪景榮微怔,一時竟然語。
停頓了半晌,他才悠悠的講起了自己的往事。
洪景榮十八歲就入伍當兵,一去就是十年。他曾被派到南方邊境繳毒匪,對方的武裝非常強,久攻不下。後來部隊首長派洪景榮等幾個英組成突擊小隊,為了摸清對方火力裝備,他們暗中潛進敵人陣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