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較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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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猛地掙起身體,滑出袖口中的匕首,割斷繮繩,一個縱躍,再度跨上馬背。
“駕——!”嘶啞的聲音,帶着血與淚,囂叫在空中。
步殺!我咧開嘴出一個笑容,混合着血淚的悽美與心酸,這一次,終於輪到我和祈然,站在你的前面,保護你!所以,請你…一定一定要撐住!
“站住——!”我的眼前塵沙糊,隱約間看到一個手握長槍的士兵對着我吼“擅入軍營者死!還不快下…啊——!”兵大哥,不是我不想停,是這馬被我
瘋了,
本停不下來啊!
“來人啊——!”被馬撞翻在地上的士兵迅速起身,朝着身後來回走動或練的軍隊大吼“有人闖軍營!”黑壓壓的人影朝着我和飛馳的馬兒方向聚攏過來,絆馬索橫貫面前,我心中一凜,眼看就要來個人仰馬翻。
我人在馬上,深深了一口氣,刀割般的冷風灌入喉嚨,疼痛難當,我乾咳了兩聲,運起透支又透支的內力,大聲吼道:“祈然——!”祈然——,祈然——,祈然——…
軍營臨山而建,三面依着峭壁。我的喊聲,嘶啞無力,卻隨着飛奔跌倒的馬兒,和翻騰捲曲在空中的羸弱身體,於這人濟濟的空曠山谷中,一遍又一遍迴盪。
身體如願的,在千鈞一髮之際,落入一個温暖的懷抱,輕輕旋轉,點落地上——“你到底在幹什麼!”祈然瞪大眼睛,難以置信地看着自己沾滿血的手掌,和我全身破爛的衣衫、數之不清的傷口,又一回失控地大吼。
“你們誰傷的她?!”祈然把我抱在懷裏,狠狠地望向四周早已傻眼了的士兵,渾身暴漲的殺氣,讓所有人都身不由己的顫抖,噤若寒蟬。
“祈然…”我聞着那淡淡的幽谷清香,是因為安心,是因為完全的信賴,所以一直忍住的淚才會一滴滴掉落“回去…快!”祈然頓了頓,收回渾身的殺氣,低頭驚痛又憤怒地看着我。
“快回去,再遲…就來不及了…”我抬起傷痕累累的手指,在他口一筆一畫地完成那兩個字——步殺。
“是——…!”瞳孔猛地擴大又收縮,祈然有些惶然的看着我,象是要從我眼中印證那不是真的。
我忍不住咬住下,狠狠點了點頭。
“莫言,告訴他們,今天的會議到此結束。”祈然用平靜地語氣敍述,還是眾人悉的,淡淡的神情,至高無上的威嚴。
卻只有緊貼着他的我,才能受到他全身浮滿恐懼和不安的顫抖,一陣又一陣。
士兵們不由鬆了口氣,大概在慶幸,少主依然是他們心目中的那個王者。然後,帶着心有餘悸的表情,探頭張望窩在祈然懷中的我,猜測着這個其貌不揚,邋遢無禮的小丫頭,到底是何人。
“你還吃得消嗎?”祈然牽過士兵手中的馬,通體純黑,雙眼桀驁不訓,應該是一匹極度烈的馬。
我點了點頭,咬牙苦笑道:“你就當我不存在好了!”祈然的眼中一痛,卻還是點了點頭,抱着我輕輕一躍,跨上了馬背。
“黑風,”祈然的手輕輕撫過馬兒長長的棕,低聲道“今
我給你特權,隨你愛怎麼跑,只要你能用最快速度趕回皇宮。”
“咴~~~”黑風仰天大叫了一聲,聲音説不出的愉悦和久被壓抑後釋放的痛快。
祈然將我牢牢護在懷中,單手掄起繮繩,狠狠一甩:“駕——!”祈然抱着我腳步混亂地推門而入,兩人的臉都是紙般慘白,這黑風的變態跑法,我真是…
“小姐,你回來了?”心慧從裏屋推門出來,身後還跟着個人,我心中一驚,卻聽那人叫道:“主子。”祈然放下我,光速衝進裏屋“砰——!”門被重重關上,密密實實。
我全身驀地一陣虛,癱軟在地上,渾身的傷口,火辣辣疼痛。
“無夜,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又是怎麼進的宮?”無夜小心地將我扶在牀上坐下,低聲道:“剛到沒多久。回主子,我是以祁國特使的身份,進入皇宮的。”我點點頭,傷口忽然有麻癢的覺,我低頭看到費力
着我傷口的小銀,詫異地道:“小銀,你這幾天都跑哪去了?”小銀“吱吱”叫了兩聲,並不理睬我,只埋頭,仔細
我全身數以百計的大大小小血痕。
時間一分一秒,又一分一秒,我彷彿能聽到家裏那個華麗掛鐘的“滴答”聲,不斷響在耳畔,提醒着我祈然進去的時間,和…步殺危險的程度。
“主子,你休息一下吧。”
“是啊,小姐。”心慧抱走累癱睡的小銀,想是怕我冷,又給我套上另一件外套“少主進去都已經三個時辰了,而且短時間內恐怕出不來…”
“冰依——”門毫無預兆地打了開來,祈然額頭見汗,臉愈加慘白,沒有一絲停頓地對着我道“去太醫院取三兩人蔘和五兩何首烏,還有,讓你師父馬上過來這邊,快!”
“好!”我猛地從牀上蹦起來,本不等心慧和無夜阻攔,衝出屋外。
祈然把想要跟着師父進去的我攔在房外,肅然道:“你現在身子太虛,神力不夠集中,進來幫忙反而會壞事。”説完,也不等我回話,砰地一聲便關上了門。
我長嘆了一口氣,臉上出一個淡淡的苦笑,幫不上忙,心裏倒是有些為這樣的祈然高興,卻又馬上被擔憂步殺的心情,徹底淹沒。
等待是漫長的,心慧端給我的飯菜,熱了一次又一次,擺在我面前。
不是我不想吃,只是我很清楚,現在的我,即便勉強嚥下了這些食物,也會馬上吐出來。
屋裏開始傳出了重的
息聲,師父嘆息的聲音,還有…祈然的靜默無聲。
我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房間的門,移不開,閉不了。象是僵化的石膏,卻隨着緊縮的心臟,慢慢破裂剝落。
“…小姐,別擔心,不會有…”
“吱啞——”門被輕輕拉了開去,師父花白的頭髮首先印入我眼簾,他看着我,眼神有些悲傷和對晚輩的心痛,搖搖頭嘆了口氣,躍過我步出了房間。
我渾身猛地一震,全身的血象是被
盡了,腦中,
中,眼中,一片空白。
我忽然,好怕好怕,知道結果。
從來沒有懷疑過祈然醫術的我,竟然也會…害怕知道結果。
眼前有個白的身影晃了晃,我抬頭看到祈然慘白的臉,汗濕的額髮,還有通紅的藍眸。
他一步一搖地走到我面前,雙眼落在我身上,彷彿悲傷到要哭泣地,就這麼靜靜看着我。
“步殺他…”我僵硬地開口。
祈然俯下身,把臉埋在我頸間,一分緊似一分。
“我要殺了那個人!”祈然咬着牙,全身抑制不住地顫抖“我發誓,一定要殺了,那個人!”我抬手想撫上祈然抖動的肩膀,卻只抓到他垂在一旁的黑髮,頹然下拉。
他貼着我身體,輕輕地開口,蒼涼、悔恨又數不盡的悲傷:“步的武功…被廢了。”
…
被…廢了?
他説:“步的武功,被廢了。”我能覺到,一股熱
順着脖子,輕輕
淌進我的身體,我的…心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