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無遊天下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三後,我們跟着衞聆風返回了祁國車坩。畢竟霧都剛經戰亂,不可能有什麼儲備物資可以讓我們無條件搜刮。
接下來的幾天,出航計劃開始,我們三個包括衞聆風和其一眾手下,都開始在恐怖的地獄忙碌中度過。想要出海遠航,絕對沒有想象中那麼簡單。大海可謂是這個世界上最危險,最無可預測的地方了,所以我們不得不謹慎。
也因為這個想法很早就在腦中成形過,所以我在現代時便已查了很多船隻和這方面的知識。然而即便如此,還是覺得會有許多遺漏,巨船、指南針、食物、武器,甚至船伕…幸好有祈然在一旁幫襯着,再加上衞聆風在財力物力上的無條件資助,才沒有使這個計劃被扼殺在搖籃裏。
當我的那艘現代版超級大遊輪詳細設計圖畫出來時,別説祈然和步殺傻眼,衞聆風那灼灼的眼神簡直能把我燒出來。我只好乾笑,是啦!當初畫給衞聆風的那些戰船我的確做了許多保留,可那是因為我以這個時代的科技水平來做準則的啊!
如這種大遊輪,我想盡了辦法改良替換各種零件以及驅動,才有可能集齊這個時代的所有能工巧匠,將它製作出來。且不説時間上的大量消耗,整整三個月幾百個大師,幾千個船工拼命趕工,才勉強完成。單單物資上的耗費,就已經讓所有人傻眼了,也意識到大量生產的不實際。
船身本體全用最珍貴堅固的鈞木所造,外包這個世界價值貴過黃金一倍的錫金,三角架風帆。正副五個駕駛艙位,水力自行驅動螺旋槳…我想着,幸好衞聆風這人不算小氣,否則光這艘船的造價,絕對能讓他心痛到跳腳了。
不過衞聆風最近真的很奇怪,我的要求有求必應也就算了,而且還往往做到最好。譬如説我問他討要船工、航海士吧,他二話不説將他手下中最鋭的三十幾人都派給了我。還外加了十二個武功高強、深諳水的護衞和五個細心忠誠的侍女。令我大嘆其考慮之周到果然不是我們可以比擬的。
另外,我一説外國的貨幣可能不是黃金,而是貝殼或只能用絲綢之類換。他就不惜勞動全國,搜來了大箱大箱物資,一一堆積在國庫中,準備將來搬入船艙。還有那幾株他已經在叫人養殖的果樹,那些越堆越多的乾糧…看着這些,我忍不住會想,那些老百姓會不會把我當成禍國殃民的妖姬呢?心中卻仍是極為動卻又無奈的。
那艘即將載我們遠航的船外形與現代船隻極為相似,雖比不上真正遊輪的密牢固,卻也可以肯定,只要不出大的意外,就絕不會有翻船的可能。當然,在茫茫大海上,風險肯定是有的,這一點我們都很清楚。然而,人生本來就存在着很多未知的變數,若是輕易便被這些危險阻住了自己的夢想,那麼,活着又有何意義呢?
我將這艘船命名為玻拉麗斯(polaris),是希望它能如北極星一般,永遠閃耀在海洋中。
萬事具備,只欠東風。十後,只待玻拉麗斯最後一次檢修完畢,我們就要出航了。而此刻,我和祈然、步殺三人卻在幽幽深谷中,拜別祈然的師父,步殺的恩人——謝煙客。
謝煙客聽完我們的話,含笑微微點頭:“你説你們三年後回來?”祈然笑笑,回道:“預計是這樣。但並非一定。”
“唉!”謝煙客低低一嘆,仰頭出憧憬的神,道“師父我若是年輕個三十歲,也必然會跟你們一起出海。這果然是個絕妙的主意,丫頭,是你想到的?”我啞然失笑,這謝煙客可真好玩,忙斂容答道:“是。在我們那個世界,早有人實踐過了,我只是重複他們的路而已。”謝煙客看着我深深一笑,道:“你這丫頭倒也有趣。那麼我就將我的徒兒給你了。”
“好。”我眉眼彎彎如月牙般輕笑,向他做出保證。
謝煙客轉頭看向步殺,道:“三年後回來,記得回我這裏一趟。”步殺一愣,但還是回道:“好。”直到我們離去,謝煙客站在門口遙望我們身影,不由搖頭嘆道:“居然不問我回來幹什麼,步殺果然是步殺!三年啊,也不知橙兒等不等得了…”隨即又覺無聊,自遣地笑笑,像是對着什麼人,繼續呢喃:“瞧他們三個,年輕真好啊…怎麼,羨慕了?那就一起去吧…相信丫頭不會怪你的…”回來的時候,我們從端木崖下繞過。那個當年製造了天和大陸最恐怖煉獄的地方,如今早已沒有什麼跡象了,卻仍是讓我們心中難過。
聽説,那天死了很多人;聽説,那天步殺用自己的痛苦來阻止祈然的毀滅;聽説…那白勝衣被洛楓一腳踢落斷崖。
祈然在一株結有白綢緞的樹前停滯了許久,我發現那綢緞破爛不堪,幾乎看不出底,但那個結卻明顯是人為打上去的。
祈然眼中微微出笑意,攬過我,道:“我們走吧!”山裏的清風,拂過樹梢白綢,帶來百花的點點清香,這谷底寧靜安詳,與世無爭。
天和1263元年3月2,天朗氣清,暖風拂人。我們終於決定在這一天起航。
當親眼看着那艘停泊在海岸的華麗巨船時,我還是忍不住動到熱淚盈眶。這真的是我設計的玻拉麗斯號嗎?這真的是要載着我們起航的方舟嗎?我如今究竟是夢是醒?
心慧哭紅了眼睛,直説要與我們同去。但我自然知道是不行的,文若彬如今在祁國雖非身居顯赫職位,卻管理着祁國所有暗探斥候,這可是一個掌握着國家命脈的重要職位。他又如此愛心慧,既不能陪同,又怎麼可能放她離開。
心洛一臉倔強既不哭,也不鬧,撇過頭,冷冷道:“反正你又不是第一次拋下我。最好別再回來!”
“嘴硬的小鬼!”我一把扯過他摟在懷裏,也不管他的踢騰,柔聲道“我會想你的。”説出這一句,離別的傷就一下子湧了上來,我了鼻子道:“心洛,你姐姐身體不好,要好好照顧她,知道嗎?”心洛狠狠推開我,眼眶紅了半邊,啞聲道:“你這女人怎麼這麼羅嗦。”我啞然失笑,好不容易醖釀的離愁別緒都沒了,我説:“心洛,你的口氣怎麼越來越像小遲了?”
“皇上駕到——!”本就很規模浩蕩的海岸邊,隨着這一聲呼喝,規模更大了。
不過也只是片刻,只聽一渾厚凜然的聲音在空氣中穩穩傳遞:“皇上有令,送行之人可以自行回去,跟隨遠航之人各就各位,一柱香內,皇上不希望在此碼頭看到任何閒雜人等。”如而來,水而退啊!我目瞪口呆地看着,退得一清二淨,退得乾脆利落,退得瀟然灑…咳…的眾人。再抬頭,那一席月白長袍的身影,已經映入了眼簾。
他的身邊沒有任何人,連成憂也不在。去一身皇袍,頂上只餘金絲束髮的他,此刻本不像一個高高在上帝王,倒像個俊秀儒雅的…書生俠客。
想到衞聆風成為書生俠客的樣子,我忍不住撇過頭輕笑,原本壓抑的心情頓時明快了幾分。
衞聆風緩步走到我身邊,目光落在我身後的祈然身上,淡淡道:“朕想單獨與冰依説幾句話。”身後良久無聲,衞聆風也但笑不語,反是我被shock到了,夾在兩人中間,尷尬地一動也不敢動,心裏默唸:祈然若不答應,他不會把那一船的東西都要回去吧。看他也不是那麼小氣的人…不對,這不是小氣不小氣的問題,他現在是畢竟是傲視天下的帝王…
額頭上驀然一痛,我低叫了一聲,皺眉看向那突襲我的禍首,怒道:“幹嘛打我?”衞聆風一臉無敵欠扁的閒適得意,眼中滿是笑意,悠然道:“誰讓朕與你説話,你居然敢不理。也不知這顆腦袋裏,每天裝着些什麼?”
“腦袋裏當然裝腦漿啦,難道你以為跟你一樣裝豆腐啊!啊——幹嘛又打我——!”我憤憤回頭看了一眼,祈然果然無聲無息消失了,偌大的海岸邊碼頭上,只餘我和衞聆風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