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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新生降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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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無法坐起身體,發伯便去廚房取了勺子喂她。還是有些燙,邊喂發嬸兒邊盯着襁褓中的女兒。臉有些發發皺,他知道小孩剛生下來大多是這樣兒,馮雨沐出生後長了一個星期臉上就緊繃了。

喂完糖水,發伯放下杯子想抱起女兒仔細看看,卻又怕碰痛了她,最終只在被窩裏輕輕摸了一下她的小手。熱乎乎的小手非常柔軟,五個手指半卷着向四面叉開,不停地一鬆一緊捏着。

在火堂裏喊道:“雨沐他爸,你出來一下。”應該有什麼事兒需要要發伯去辦。

發伯輕聲對發嬸兒説:“我去有事…”發嬸兒有氣無力地説:“關我什麼事兒。”然後轉臉看着女兒,嘴角微微向上翹了一點。

發伯剛進火堂就被拉到一邊嘀咕了一幾句。她轉身對接生婆説:“大姐,你坐一下,我去做飯!”還對宋老二女人説:“會珈和媽媽也在這裏吃飯再回去,不要走。”宋老二女人識趣地答應下來,她知道這種場合不能客套。留下來陪接生婆吃飯,也算是幫主人陪客了,涉及到的是面子和人情問題。

發伯到裏屋轉了一圈再出來的時候,手裏多了一個紅包。這是給接生婆的酬勞,鄉風鄉俗可不能落了禮節。接生婆假意推讓一番之後便收下了,其實是很安逸地收起來。

紅包裏面裝了八塊錢,本想再多些但這已是大花山裏給的比較多的,再多會被人説做出頭鳥了。何況宋老二女人還在,萬一宋家上次包少了便會讓宋老二女人難堪。

做好飯菜,多數還是十五那天殺豬留下的,這個季節可以放很久都不會壞。、發伯、宋老二女人、接生婆便一人坐在桌子的一方。馮雨沐端着小碗獨自走到火堂烤火,這天氣坐在桌子上吃飯很冷。

其實雨沐今天特別不安,他發現大家的注意力並不在他身上,只關心那個躺在被窩裏的小傢伙。爸爸和對他説要管那小傢伙叫妹妹,是以後他身邊最親的親人。還説什麼長大了要好好相互照應的話,這些小雨沐完全聽不懂,只知道這傢伙搶了自己曾經過的**。

席間,發伯幾次離開進到裏屋關心發嬸兒的受。她虛弱地説:“還好,只是覺很累!”這幾年的計劃生育抓的特別嚴格,生完這一胎之後她便結束了這一生繁育的使命。接下來全部的力都要用來撫育這一雙兒女,讓他們健康快樂的成長,長大了能走出這個半山坡才是老馮家所有人的奮鬥目標。

又想到鄰村的老李、老向,想起了後山的老三,想象他們家孩子的未來一定比自家的兒女好過一些。不説別人,就連大姑家的董蔓都比馮雨沐穿的好吃的飽。這一切讓發嬸兒心裏很不平衡,不知道為什麼生活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

發伯説他明天一早到鄉里去一趟,買些香蠟紙燭之類給祖先們上上香。謝祖先在天之靈保祐老馮家又添丁了,也祈求他們護祐兩兄妹一生平安。

宋老二女人聽發伯説要去鄉里便高興起來,這樣就能幫她把男人的藥從鄉里帶回。她從口袋裏掏出一疊皺巴巴的錢遞給發伯,小心翼翼地説:“您數一下,三塊六角錢!藥單子也在裏頭。”發伯小心收起錢,仔細看了一遍藥單子。望着宋老二女人説:“放心吧,這幾個又不是外人,還怕數錯?”他點燃煙長長地了一口,接着説:“放心吧,我早去早回。老二那病可再拖不起了,天氣也這麼讓人惱火,不知道什麼時候是個頭。”

“可不是嗎,他都病了快兩個月,不知道今年過年能不能起來坐坐。”宋老二女人很是悲觀。

發伯安她説:“兩個月了,快好了。以前也聽説有人得過這種病,學校有個老師就是那樣的,沒到兩個月就好了。現在照應上學校教書,氣神足着呢!”宋老二女人彷彿得到了安,她説:“想他早點好起來,不然的話這婆娘孩子的怎麼過子。好了就好,好了這個年才過得安逸。”和接生婆也在一旁鼓勵宋老二女人。

談了很久的話,大家都已經烤得滿臉通紅。接生婆站起來要回去,發伯和站起來挽留她:“多坐會兒,反正今天都把您給攪擾了,這天氣回去也做不了別的什麼。”接生婆執意要走,發伯便不再勉強。

“發嬸兒,我走了!你好好養身體,過幾天我來喝你家喜酒!”接生婆邊向外走邊對着裏屋大聲喊話。

發嬸兒的嗓子有些嘶啞,聲音又小聽不清她的回答。發伯替她謝接生婆説:“那敢情好,到時候一定提前來接…”宋老二女人也跟出來,隨接生婆一同離去。望着宋老二女人的背影,發伯和都有些嘆氣,為這個苦命女人嘆。嘆她生活的艱難;嘆她命運多舛。其實發伯心裏還有一個沒説的心結,今天不該是這個女人給自己女兒逢生,這不是好兆頭。天意既然如此也只能作罷,人是沒無法違逆的。

晚飯的時候為發嬸兒煎了兩個荷包蛋,發嬸兒想吃但覺想吐。味口還沒恢復,先放一邊等會再吃。

今天的雨沐絕對是失落的,沒有得到平那種無微不至的照顧和關懷。但他還有了新的收穫,難得吃到的荷包蛋被媽媽留了下來,就給他吃了。

指着被子裏的小嬰兒對馮雨沐説:“這個就是你妹妹,以後她能講話了就會叫你哥哥。所以你以後一定要聽話,給她做個好榜樣才行。”馮雨沐邊吃荷包蛋邊嗚嗚地答應着,哪顧得説了什麼。

夜裏永遠的發伯最有靈的時候,暗黃的燈光底下他翻開筆記本。旁邊放着一本破舊的《新華字典》,手指在嘴裏拈點口水,一篇篇地看,一字字斟酌,他要為女兒取個好名字。叫馮玉什麼或是叫馮雨什麼;再或者叫馮語什麼都行。就叫馮語什麼好聽些,畢竟是女孩要更多些書卷氣。不過他似乎不太確定要用“語”這個字,又將“語”用“雨”替代組合了一串備用的名字。

至於最後一個字,發伯擬了十幾個將它們全記在筆記本上,慢慢推敲比較。

在一旁看兒子“做文化”的時候就很滿意,她得意於自己養育了一個識文斷字的教書匠;她得意於兒子能用這份差事養家餬口;她還得意於兒子在山裏所受到的尊重。

發伯小聲念着擬好的名字,反覆品讀。聽起來覺得每一個都好,其實她是受了兒子的影響認為他取的每一個不好的。但仔細思量之後她還是提醒發伯説:“還是得找個先生算一下,看八字裏缺什麼。有些字是用不得的,相剋相沖就不好。”一語驚醒夢中人,發伯拍拍腦袋説:“是得去找人論一下字,這事兒可馬虎不得!”其實發伯自己不太相信這個,但為了兒女還是寧可信其有。

馮雨沐早已睡了,將發嬸兒安頓好之後一直陪發伯坐到夜深。她得留下來不時去探望一下兒媳婦和孫女兒。小寶寶一哭就會進去哦哦地哄上好一陣子,等她哭夠才又回到火堂。

凌晨一點,已經很累,實在堅持不住便對發伯説:“你好了也早點睡,改天去找個先生好好測,看哪個行再用。”發伯眼盯着筆記本上的字沒抬頭看,嘴裏應道:“媽,您早點睡。我這裏也快寫完了,明天一早就去高椿坪找六定叔給看看。”這晚發伯和發嬸兒睡在同一頭,將剛出生的小女兒護在中間,更是也便於照顧發嬸兒,怕她晚上需求喝水什麼的。即使女兒不時哭鬧,發伯這天晚卻覺心裏很踏實,用他自己的話説叫安逸。

一早起來,發伯將今天要燒的柴禾搬進屋裏在火堂邊碼好。今天發嬸兒會起來烤烤火,要把火燒得大一些才不至於凍着。吃過早飯,發伯提着公文袋把昨晚想好的名字裝進去,向和發嬸兒打了招呼便下山去了,這是去離家三十多里地的高椿坪找會算命的六定叔。

彎彎的公路從桃子坪經過大花山腳下一直延伸到高椿坪,雖然有公路但這天氣裏是不可能搭到便車的。發伯只能步行,但走在大路上比山路要快得多。一個多小時的行程對於常年生活在山裏的發伯來説不算什麼,更遠的路也不在話下。

六定叔已年過花甲,眼睛有些看不清楚來人。懂事兒的孫子為他遞上老花鏡之後才認出是大花山的馮老師。六定叔很高興,發伯小的時候曾在六定叔的私塾裏念過幾天書的。後來因教育改革了,讀古書的六定叔不再給學生們上課只能回家種地。不知從哪天開始竟然成了遠近聞名的算命先生,這得益於他對周易之類古書的研究,山裏可沒幾個人興趣,主要是看不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