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妖精抑或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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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從這天開始,馮雨瑤稱呼賀楓便只用一個字——哥;而賀楓對馮雨瑤的稱呼也從小馮變成了妹兒,一個超越了合作關係而又隔離於某種不清不楚關係之外的稱呼。此時的這聲妹兒,將兩人的關係定位在永不分離但也拒絕曖||昧的一種境界。
賀楓之所以如些的欣賞馮雨瑤,之所以會將她從一個只是在吳漢養殖場裏偶遇的女孩,一步步在自己的世界裏塑造成一個妹兒,不僅僅因為她是個女人,嫵媚、惹人愛憐。正是因為她有着他之前所往的女人所完全沒有過的經歷。
不論曾經的那些歲月如何待她,是摧殘也好是折磨也罷,她卻依然情似水。賀楓覺得和她相處是那種鏡中花,水中月的覺。要留她,卻因馮雨瑤已為人婦而不可留;要觸她,卻又因她自縛繭中而不能觸。無法挽留而走開又於心不忍;不能觸碰而放棄又於情不捨。
前不久的那次深夜長談,馮雨瑤在賀楓心裏的一切看法都為之而變。她打開心扉給賀楓講了關於她那此柔軟綿長,曲折心傷的過往,這位快節奏生活的賀總,突然覺得她就是那個放棄最後一天修行而到凡間尋找幸福的妖。
很叫人捉摸不定,誰也無從知曉她到底是冰還是火,她遇寒而冰,冰得晶瑩剔透以至於在陽光裏現不出一絲雜質;她遇熱而火,在夜空裏熊熊升騰時飛濺着近乎勾||引的火花。
在隨後長達幾年的合作中,兩人從未越過底線,就算是喝個爛醉,他依然記得她是自己的妹妹。業務發展並非一帆風順,但不論怎麼不順利的時候。總會有對方出現支持和鼓勵。
馮雨瑤從來沒把這家專賣店看成她自己的,這一切都是賀楓幫助的。是他讓自己實現了願望,是他給了自己一次真正重生的機會。她的生命裏有三次生命,一次是瑤媽給的,那是她的降世;一次是程志浩給的,她得到了救贖;一次是賀楓給的。這讓她得到了社會的認同。
後面的子裏,只要賀楓有任何工作上的需要,她都會義不容辭接過來做。再苦再累都沒有怨言,養殖基地差技術員的時候,她甚至可以將店裏的事請人做而親自到深山裏再呆上三五個月。而正是這樣,兩人之間有了更多的長淡機會,慢慢的,馮雨瑤將自己的所有秘密都講給這個男人聽。
賀楓瞭解了她,理解她為什麼會如此的執着。也從內心裏更多了一份對自己所作所為的肯定。這一切都是對的,對她對自己都是件好事兒。阿芳不知道會不會原諒自己,如果不原諒,那至少可以讓自己減輕一些罪孽。
一直以來,這個無比理的賀老闆都認為那些糾葛纏綿的愛恨情仇只會在電視劇裏才會出現,總覺得瓊瑤阿姨的那些小説太過煽情,大有無病呻的態勢。如果,不是賀楓共用了馮雨瑤的時間;如果。不是馮雨瑤親口給楓講述她的過往;如果不是兩個人事業的疊,這樣一個讓人又愛又恨的女人永遠不會走進賀楓的真實生活。
在世人面前。如果馮雨瑤不開口,不講她的事,那麼你永遠都不可能知道這樣一個洗盡鉛華,平常自然的女人走過了如此多的坎坎坷坷;你永遠都不可能知道這樣一個香而不濃,風雅緻的女人繞過了那麼多的溝溝壑壑。不要以為馮雨瑤沒有讀過多少書就沒有文化,等你從她的言談和字裏行間受到她的魅力時。你會為自己的錯判而深深地後悔。
賀楓正是從與她來來回回的短信中,開始欣賞她,開始懂得她是一個極有內涵的女人;一個瀚海染盡,有文墨的女人;一個出落有致,自自然然的女人。似出身於哪個大家名門或是修過一所在全國都能數一數二的高等院校。她很緻。分寸把握的合適到沒有哪個男人可以説出她的不好,馮雨瑤絕對的是那種多一點就顯得做作,但少一點又顯欠妥的女人。
作為一個男人,最想用來形容她的詞除了嫵媚還是嫵媚,不管你有沒走進她的生活,馮雨瑤是有個的女人。她掙扎着不想因為別人的看法和眼光貶低自己;她掙扎着不願由於生活的磨難和命運的不公而放棄自己;她掙扎着不想因為生活的一次次背叛而再次作賤自己。
剛和馮雨瑤在一起工作的時候,賀楓以為她已經在這個燈紅酒綠**無窮的世界裏失了本。後來才發現,那只是因為他自己沒有能力、沒有機會、沒有膽量在清醒的狀態下走進這個女人的內心。被她引,是一個偶然,某天賀楓突然發現她一個人望着白的牆壁久久遐想;還有那總是喜歡一個人聽盡悽婉的那些哀怨音樂。深入瞭解便成了一種必然,是陪她走過了那條長長的街道;是和她站在廠房頂上仰望星空時積下的呢喃。
夜晚來臨,馮雨瑤對賀楓靜靜地述説着惘的心事。從那一刻起,賀楓成了她的心靈驛站,瞭解了她。其實,馮雨瑤是一隻從天堂跑出來的人的妖。
“妖”也曾是除了“妹兒”以外對馮雨瑤的稱呼,因為她確實有一種讓人慾罷不能的魔力。
馮雨瑤會在那些醉人的音樂裏聽着賀楓邊工作邊輕哼歌詞而深深陶醉。他知道她多愁善,明白她是一個為“幸福”才來到這個世界上的可愛妖。只是當她到了這個處處都充滿着**的紅塵裏,才發現真愛在天堂而並沒有遺落人間,可她回不去了,她沾染了太多塵世的俗氣,做了人間女人都不敢做的事情。她只能一生一世都一個人獨自在茫茫凡世裏遊離,淋漓着人間的風雨,一個人守着她犯下的錯誤熬過漫漫長夜。永遠再不會有人為她在寒夜裏驅趕那揮之不去的夢魘。
某天賀楓發現自己上了這樣一個有故事的女人。上這樣一個本就不能靠近的女人。賀楓總會強迫自己把她看成一杯白開水,希望她在自己的生活裏不鹹不淡。可時間給賀楓的答案並非如此,她就像一杯苦咖啡,明知是苦卻還會一口接一口喝下。因為他們都有各自完整的生活,賀楓曾發誓不嘗這份另類的苦楚,可分分秒秒間又罷不能地品讀她的故事。
他以為只是互相把對方當作了知已。只是把肩膀借給馮雨瑤靠靠,只是在她那看似強大的心走累了之臨時給個無風無的地方休息。終究,賀楓沒能好好把握自己,走得太近而不小心知曉了她的全部。她説那是因為她覺不到賀楓的俗氣,執着於對他一種説不清道不明的覺,那應該叫做“信任”賀楓自問在馮雨瑤生命裏到底扮演了一個怎樣的角,時常茫地佇立在蒼涼裏仰望着那無邊的天際。遠遠地聆聽樹林裏鳥兒們輕語,如果賀楓是一隻鳥兒,又如果馮雨瑤也只是一隻鳥兒。也許這一切都將變得美麗而正常。
可每當從夢幻中醒來,便會看見那些悉的一景一物,知道馮雨瑤只能存在於真實生活中。也許她只是一顆不小心從天上落入紅塵的淚滴?該送她回到天堂裏去,去完成她的最後一天修煉而後找到真正的“幸福”
“後悔嗎?你這二十五年。”賀楓想知道她的想法,於是非常慎重地問她:“如果給你一次機會重來,你會做怎樣的選擇?”她很執着地回答:“等來世吧!這一生我不需要重來。”賀楓笑笑説:“你真傻!當然我是指以前的你。”
“我願意傻一輩子!”馮雨瑤側過頭來看了賀楓一眼。隨即又轉回頭去着她的衣角。
“值嗎?”
“你問過我很多次了,永遠只有一個答案——值!”賀楓仰頭長長舒了一口氣説:“我是男人。可能天生會顯得比較堅強一些。不知道,如果我也是個女人,會不會像你這樣艱難地走下去。”馮雨瑤意味深長地説:“生活給予我的,你很難領略的到。”
“是的,能猜想到,但我想這種受並不真實!”賀楓很清楚以自己的想象完全無法體會到那種真實。
馮雨瑤淡淡一笑:“用心就好了,因為你不是我…”賀楓突然坐直身子,對馮雨瑤認真地説:“如果時光可以倒,陪你從頭走一遍!”
“沒有如果,而且你有你的路。雖然我不願接受。但上天確實設計好了我的前二十五年,努力過但掙不了。”馮雨瑤明顯有些憂鬱起來。
“累嗎?”
“累!但慶幸的是遇到了你!有一個願意聽我傾訴的人。”賀楓説:“如果有苦,一起品嚐!”馮雨瑤説:“如果有甜,可以分享!”夜幕裏,不加掩飾的對話傳遞在賀楓和馮雨瑤之間。
當所有的人都進入甜美的夢鄉時,唯有賀楓還和那個尋找“幸福”的妖在輕撫各自淒涼破碎的靈魂。賀楓不希望馮雨瑤孤獨寂寞地活着,可他又不能為她做什麼,實際上他自己靈魂破碎的比她更厲害。唯能用靜靜地守候陪她走過需要人陪伴的子,不論一天,一月,或是需要更久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