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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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黃少貞從午盹中霍然驚醒,一顆心在腔中怦怦狂跳。黏膩綿長的吻仿如跳出夢中,烙印在她的靈魂深處…
她環顧系辦公室裏,幾位行政人員和老師猶趴在桌上盹眠,背心隨着規律的呼起伏。
醒一醒啊!貞,你目前人在系辦公室裏,你很安全,黃套裝仍然整齊的穿在身上。
午後一點,仲夏的蟬兒嘹唱在樹梢,大學校園浸婬在燦烈的陽光中。她用力甩甩頭,試着讓躁動的呼平緩下來。該死的!那夜的偶發早該讓十四個經過的夜晚沖淡了,為何仍會在的寤寐中出現?
鈴…辦公桌上的電話驀然大響,她趕緊搶在吵醒別人之前接起來。
“貞,我是媽媽。”母親打了聲招呼。天哪!黃少貞把倦累的臉龐大埋入掌中。又來了!
“媽,有事嗎?”按照慣例,她只需要説出唯一的台詞,母親大人自然會負責疲勞轟炸的部分。
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啊!千草耕治的dna檢驗結果,竟然和她堂妹上個星期生下來的小孩不相吻合。
這個結果幾乎讓黃氏家族分崩離析。家族長輩們之前猶自存着一點希望,或許這個小表頭並非來歷不明的雜種。這下可好,孩子的爹不是孩子的娘所宣稱的那個人,科學辦案、鐵證如山,想抵賴也賴不過去。一家子人登時張飛打岳飛,打得滿天飛,我罵你賤,你説我無情;其他不相關的族系以着冷眼旁觀的心態,邊嗑瓜子邊看電視,閒暇時拿起話筒,問問這樁父權人倫大劇進展到何種程度。
然後,所有指責忽然往黃少貞的頭上。
“堂姊,你為什麼就不聽我的話,罷手別再管這件事呢?孩子的父親明明是千草耕治,事情卻變成這樣!”這是她堂妹又氣又急的泣訴。
“阿貞,你説,樣本是你來的,啥子dna也是你要測的,現在結果變成這樣,總不成再説我們委屈那個死丫頭!”這是她大伯腦充血似的大吼。
“本來沒你的事,你偏要堂這淌渾水,現在家裏電話響翻天,找誰應付去?”這是她母親無奈的抱怨。
罵罵罵、念念念、嘮叼嘮叼嘮叼!這幾乎是她過去七天以來不絕於耳的噪音。就像此時此刻,她母親在電話裏都不肯放過她。
“媽,”黃少貞試圖在話與話之間話。
“我知道…是…不,你先聽我説…這句話你已經説了一百遍了,我…”
“你跟你堂妹雖然從小好,但她終究不是咱們家的小孩,何必要惹麻煩上身呢!”黃母與天下媽媽一樣,只希望自家小孩的煩心事越少越好。
“還有,你年紀也老大不小了,二十六歲轉眼就成了三字頭,你可別到時候被急了,像你堂妹做出這麼不知羞的事,先讓人大了肚子又找不到男人負責,到時候就算我無所謂,你父親死要面子的個也容不得,非打斷你兩條腿不可,所以你…”
“我知道!”黃少貞終於大吼。
“我知道、我知道!我得趕緊找個男人嫁了,少管別人閒事對不對?這些話你們每個人都重複十次以上,我已經會背了!拜託你不要再講好不好?我受夠了!我再也不想聽到任何跟結婚或懷孕有關的話!”不止是電話內,就連她現場四周也一片無聲,萬籟俱寂。
黃少貞僵在辦公桌前,接四面八方投來的審視眼光。
老天爺!她出的醜還不夠多嗎?紅葉中文大學的校風素來端正嚴明,尤其中國言文學系更是保守得緊,每位女教員只差不是三貞九烈,倘若她繼續表現得像顆瀕臨崩潰的定時炸彈,下個學期的專任聘書大概不會光顧她的信箱了。
“黃老師?”斜對面的梁老師試探的喚了一聲。
“沒事,我正在和我母親聊天。”她強擠出一絲笑容,掛斷電話。
“何助教,我下午有事,麻煩幫我請個假好嗎?”説完,她趕緊拿起皮包,離開犯罪現場。
她現在沒有心情去再會母親大人的叨唸,或是同事詫異的眼光,下午那場重要的約會需要她全心應戰。
石藤靖和幾乎忘記那個女人的長相。當時天那麼黑,夜那麼美,時間那麼寶貴,無疑賽貂蟬。三天之後他又匆匆飛返本,更沒有時間回思她的長相。舉凡逢場作戲,過了便是過了,以後大家咱上相遇不相識,房裏相見房裏歡。
基於安全考量,他從不接一夜情的款待,然而事隔三週,如今再度重臨舊地,腦中無法自主的浮現上次的香豔際遇。既然他必然在本地逗留一個星期,為接下來的夜晚做些安排似乎不為過。
從機場來到喜悦飯店的途中,他下意識的觀望每個從車窗外飛掠而過的俏影。
決定了!他要找到她,再續一段水姻緣。想找到女郎的行蹤並不難,只需要鎖定上回與她有約的正主兒…那個差點訂走一六o二號房的男人即可。比較麻煩的是,對方倘若也是過客,現在可能已經離開本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