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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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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蟠!龍!”她蹙眉吼道。

“有,我在。”他回答。

“當着那麼多人面前,你竟敢這樣子調戲我?還不快放手!”他身子微彎,落腮鬍靠近她耳畔,低聲喃道:“怎麼辦呢?我是很想聽我姑娘的話,可是不能放啊,這雙手一放,我的姑娘就又逃開了。”她的臉偏了偏,被他腮邊的胡碴扎得既癢又疼。

“誰…誰逃了?你別做賊心虛,胡亂編派我罪名。”

“本當家行事光明磊落,絕不做偷偷摸摸的小賊,那行當見不得光,將來怎能在我心愛的姑娘面前立足?”他雙臂雖箍住了鳳愛,但雙掌仍可以在她眼前從容攤開。

“何況我最近已經改種花,瞧,這手被扎得坑坑疤疤,可難看了。”聞言,鳳愛心頭驀然一悸,緩緩低下眸子,望住他的一雙手。

糙的掌心間、指頭上,留下了一些曾被刺傷過的痕跡,有的深、有的淺,有的新、有的舊。

“蠢,”她心底雖震撼,嘴上卻不受控制地説着反話,“想學人當花匠,技藝卻又不,受了傷也是活該,這是你自找的苦頭。”

“沒錯,是我自找的,”他淡然一笑,臉龐上透着心事,這副正經表情她從未在他臉上看見過。

“可-不懂,正因為心甘情願,所以逭自找來的苦頭吃起來居然也變甜了呢!”她怔怔凝望他的臉,不解他何時變得難以捉摸了?她還是比較喜歡以前的他。

該死,自己到底在亂想什麼?

不能再惑了,必須做一個了斷才行!

於是鳳愛用力了口氣,重新仰起臉,“你的事兒,我是不想懂。”天上細雪紛飛,落下地,化成了一層薄薄的霜水。

飛雪落在他倆身上,無論發上、臉上皆沾染了被雪浸濕的寒意。

柳蟠龍依舊緊摟住她的身子,像壓沒把她的氣話放在心上似的。對他而言,身上的寒冷不要緊,此刻,他整顆心彷佛點了火,正被沸沸燒滾着。

“我園子裏栽了一叢好漂亮的玫瑰,那花兒的嬌麗,沒有旁的花比得上。”

“傻瓜,花就是花,再漂亮也不過短短的花期,等凋謝了,還是會有其它更美豔的花朵蓋過它的風采。”他搖頭,並不以為然,“我敢這麼自誇,不全是因為我傻,而是因為在我眼裏,就只認定那玫瑰才是最漂亮的,”定定地向她直在閃躲的目光,“況凡我也的確見過它最美的模樣。”這一瞬,鳳愛幾乎拿不出尖鋭的話反駁了。

“它之所以最美、最漂亮,不是因為別人都認為它最美,而是因為我。我親手栽下它、呵護它、小心翼翼照料它、耐心地等着它開花,在我面前,它當然也就成了開得最漂亮的玫瑰-!”她不假思索,出於自然反應就這麼説:“可是它多刺,會扎得人滿手傷。”柳蟠龍聳聳肩頭,不在乎的瞥了眼他的手掌,還一副驕傲的樣子。

“那有啥關係?就因為有刺,我的玫瑰才開得更美嘛,被拔光刺的玫瑰,怎麼還叫玫瑰?鳳姑娘,-説對不對?”她轉開水眸,“我不懂花,也從不覺得玫瑰有多美、多漂亮。”

“就跟-一樣,我雖愛-俏麗可人的模樣,也愛-那身刺,只是…哎呀,-怎麼也和我後院養的玫瑰一樣,都不知道自己是最漂亮的呢?”鳳愛在他懷中扭動了起來。她開始掙扎,身體和心都在奮力掙扎,怕自己心上的那處缺口會被他挖得愈來愈大。

“放…放開我,我不想再同你瞎扯,我…我要進去探望我家舅老爺了。”柳蟠龍點頭附和,摟着她遂往醫館裏邁進,兩人看上去活像一對連體雙胞胎。

“沒錯,沒錯,咱們做晚輩的得知道分寸,不可以盡彼着自個兒在外頭打情罵俏,應該趁現在趕緊進去瞧一瞧舅老爺才對。”她被他攫抱得寸步難行,稍不留心便踩了他的腳。

“誰是你舅老爺來着?你甭往自個兒臉上貼金,隨別人亂認親戚。”

“沒亂認啊,是舅老爺親口答應的。”他皺眉,看起來多無辜呢!

“呃…兩位…”此時,滿頭白髮的老大夫從診房內步出,開了嗓,用自個兒滄桑的聲調喚住眼前一對抱在一塊的男女。

鳳愛一驚,連忙問:“怎地,我舅老爺的病情有啥變化了?”老大夫晃晃腦子,讓自己先鎮定下來,隨後便揚起他那顫抖不止的手,朝他倆出了一張大紅帖。

“這什麼?是不是你替我家舅老爺開的藥單子?”鳳愛動作捷,匆匆搶下紅帖,打算一鼓作氣將帖子上的藥方全記住。

“沒問題,我這就趕緊去抓藥--”忽地,她緊抓着紅帖的手僵住了,瞬間覺到一片醒目的刺疼。

漾紅的帖子上,有個端正秀麗的“龍”字。

她記得這字帖,這是她親筆題寫的字跡。當初,她每拿兩張字帖派人送去給柳蟠龍,教他學認自己的名字,他去上她的識字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