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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施展手段勾晉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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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孫無忌的跋扈,已經到了令人無法忍耐的地步,高宗即位後,他不但入閣拜了相,還拜受了三公中太師的尊位,居人臣之極,這些倒不去説了,以他為高宗籌劃擁立之功,倒也當得起,可恨的是他把持了朝政,無論大小事情,都是他説了作數,然後通知皇帝下詔執行,高宗想過問一下都不行。

因此六部大臣,監鐵錢敝等司,都更替成為他的黨翼。

有些國公們跟他是一個鼻孔出氣的,自然不會反對他,有些人平素跟他不合,因為國公是公爵,他無法取消,卻想辦法把他們調到邊遠的地方去駐守,整個朝廷裏幾乎全是他的班底。

當然,還有些人是他不能動,或不敢動的,如護國公李靖,翼國公秦叔寶,魯國公程知節等,但這些人只是列朝而已,平素政事不大管,由得他一人專橫把持朝廷去。

高宗雖然老實,卻也不願當一個傀儡皇帝,可是他是在長孫無忌一手把持下登上龍位的,開始時事事不,只有聽長孫無忌的,到後來竟成了慣例,非聽他的不可了。

武媚兒進宮拜後之後,高宗極圖振作,再者也多了個商量的人,終於在朝政上跟長孫無忌起了第一次爭執。

這是高宗當政後的第四個月,在早朝時,高宗宣佈了第一道駁向長孫無忌的奏章薦舉吏部左侍郎馮牧一節,查該員在河工都督任上,即有貪贓不地情事,為御史奏效懲誡在案,豈可更予征途,應予馭回,薦舉人長孫無忌舉人不明,恐受矇蔽,嗣後當知警惕,勿負朕厚望。

這等於是在長孫無忌臉上打了一耳光,因為在廷議的各家大臣都在,長孫無忌不敢發作,忍氣聲,等到下朝之後,他立刻氣沖沖地到後宮請見。

高宗在御書房接見了他,看到武后也在,長孫無忌的火就更大了,抗聲道:“陛下今天批駁了老臣薦舉馮牧一案,那是什麼意思?”高宗道:“朕已經説得很明白了,馮牧貪瀆有案,朕特地將吏部的卷宗調來看過,他會受降級罰俸處分…”

“那是幾年前的事了,後來他改過,變得很好!”高宗道:“那只是太師認為如此,朕所知卻不是這麼回事,他在河工督任上,依然故我,窮極奢侈,朕正想再重重地處分他一下,太師竟保舉他升任重職,侍郎為一部次長,掌管全國吏政銓敍任免,豈能再由這種人擔任!”長孫無忌恨恨地看了武后一眼道:“這都是娘娘的主意吧!聖上是從不問宮外事的!”武后居然承認了道:“是的,哀家的西宮總管王懷義在長安市上有些人,探聽大小消息,給陛下作為參考,這是聖上自己要設置的!”高宗點頭道:“朕一心想踵事先帝,做個好皇帝,對民間疾苦和官員們的守,都要有相當的瞭解!”

“那王懷義原來在白馬寺做總管,是武娘娘的私人!”高宗一笑道:“武卿家已是朕的子,她的私人也是朕的人,朕認為王懷義很盡職!”長孫無忌忍不住道:“此人身份可疑!”高宗沉下臉道:“太師,王懷義不但由朕親自甄驗過,也由宮中各執事監會同檢驗過,絕沒有問題,你不必在這上面做文章了,王懷義此人絕無問題!”這是高宗第一次當面駁回長孫無忌的話,以前做王子時,晉王對他的話都是唯唯諾諾,從不敢打一點折扣的。

長孫無忌不一怔,開始意識到自己的權威已非往昔,自己扶植起來的這頭雛鳥羽漸豐,不再那麼馴從聽話了。

可是他仍有把握控制大勢,因為朝廷中大多半是他的自己人,外藩兵鎮,也有了一半是他的人。

所以他稍作讓步地道:“王懷義的事即經陛下檢驗,自然是沒問題了,但是馮牧的事還望陛下多作成全,此人才可堪當重任。”高宗道:“用人固應重其才,但品德守更為重要!”

“這個老臣自然清楚,老臣也會督促他盡忠國事!”武后忍不住嘴道:“太師為什麼非用他不可?”

“因為老臣已經答應了他,而且宣諭叫他晉京就職了!”武后道:“廷旨未頒,太師就叫他晉京,未免之過急了一點吧!”長孫無忌恨恨地看她一眼道:“因為以前老臣所薦舉的人,陛下都沒有批駁過,所以這次老臣斗膽就先發出了通知,如若這一次碰了壁,老臣以後就很難辦事了!”武后冷笑道:“太師要陛下收回旨意?”

“為全老臣的顏面,請陛下委屈一點!”高宗忍不住了道:“太師,朕乃一國之尊,在朝廷上已作了公開的宣佈,現在再收回來,朕的尊嚴又何在,難道太師的面子比朝廷的尊嚴更重要了?”這番話説得很重了,長孫無忌臉一變道:“老臣是為國事而爭,望陛下不要意氣用事!”話也頂得很重,而且目光,高宗有點害怕,不知該如何回答了。

武后卻道:“老太師為國勞太辛苦了,還是回府去好好休息吧,王懷義,送太師出宮去!”王懷義身佩長劍,走到長孫無忌身邊道:“太師,請!”這是趕他走路了,長孫無忌然道:“武媚娘,你是要趕我出去?”話才離口,王懷義手就是一個嘴巴掉過去,把長孫無忌打得一個踉蹌,整個地呆住了。

他做夢也沒想到王懷義敢動手打他。王懷義目光突盛,手按劍柄道:“太師,你似乎忘記了這是什麼地方,也忘記自己的身份了,娘娘的名諱又豈是你能直呼的!”長孫無忌哪裏受得了這個,正待發作,王懷義的劍已經拔了一半。

武后知道這個時候不可能殺他,於是笑笑道:“太師是我的長輩,叫我的名字也沒什麼,只是地方不對,對着聖上的面,大家都該守這個分寸,否則天子的尊嚴何存?聖上,妾身看大師太辛苦了,您給他一個月的假,讓他好好休養一下吧!”高宗也十分生氣,鐵青着臉道:“太師,輩份上你是尊長,可是這是御書房,我們是在商談國事,應以廷認為重,好在沒有別的大臣在,朕可以原諒你,否則朕就必須按朝律來辦,顧不得親戚情誼,從現在起,給假一月,你回去好好地反省一下!”語出天子,就是口諭了。

長孫無忌知道再不自愛,就只有白白送命,只怪自己太大意,孤身一人入宮,宮中其他地方,侍衞中還有自己的人,就只有西宮,連侍衞都是由王懷義引進的,宮監侍女,全部是武后的私人,在這個地方發脾氣,只有自己吃虧。

因此他只有委屈地道:“多謝聖上開恩,老臣告退!”在王懷義的押送下,他等於是被趕出未央宮。

對於給假一月的話,他也沒放在心上,但是他知道馮牧的事是不能再強行出頭了,皇帝絕不會讓步的,在朝廷上,他爭不過皇帝的!

找了幾個謀士來商量一下,卻也沒什麼結果,雖然他的勢力已可焰天,但天下畢竟是李家的。

護國公手中一支可觀的兵力仍足堪慮,而一些老的國公們也有相等實力,這些人仍是忠心王室的。

就是他自己手中控制的那些兵,也不見得十分可靠。那些人之所以依賴他,是因為他身居當朝太師,一旦他擺明了態度要跟朝廷作對,那些人未必敢再擁護他,何況他在朝野間的政敵也很多。

但是這口氣也實在難忍,想了半天,他覺得只有暫時先忍一下,今後要改變一下態度,廣結人緣,先把那些反對者拉過來,再慢慢地拔除武后的勢力。

因為武后入宮之後,她的戚黨也爬了起來,她的兄長、姊夫、妹夫都已身居要職,即使連她的侄子武三思,也都已做了官,成為長安的紅人了。

人有了勢,自然就有許多的趨炎附勢的人,武氏戚黨頗為可觀,當然他們的力量還比不上長孫無忌,可是也形成了一股勢力。

最可慮的是武三思,他年紀小,原來就跟一些世家子弟很要好,現在有了勢力,他對那些人反而更拉攏情,因此武氏的潛勢力也很可觀。

而最令長孫無忌頭痛的還是王懷義手上的那批人,這批人是張士遠過來的,但是已明白地割清楚,他的扶餘國已用不到這些人,這些人也不願意到海外去,給武后去作為私人勢力是最合適的安排。

這批人幹得十分起勁,而他們的能力也十分強,身手武功了得,消息靈通,打進了每一個圈子,有些人固然已公開地站了出來,大部份還潛伏在四處.這才是一股令人頭痛的力量。

長孫無忌最後的決定是暫時先按兵不動,而且略作退步,等武氏的爪牙都擺明的時候再予以痛殲。

第二天,他仍然到朝班去參朝,可是在樞密的丞相衙門卻已經貼出了明令昭告丞相長孫無忌因身體之故,給假一月休養,丞相一職,由翼國公秦瓊代署。

丞相辦事房的門口翼國公府的家將站滿了,長孫無忌連門都不讓進了。

長孫無忌有被人踢一腳的覺,在門口叫嚷道:“秦叔寶,你想把老夫踢出來,沒這麼容易!”他要闖進去找秦叔寶理論,他的家將們也簇擁着要動武,正鬧得不可開之際,駙馬秦懷玉一身戎裝,佩長劍出來,手起劍落就把鬧得最兇的兩人斬於當場!

這一手鎮住了其他的人,都噤若寒蟬,退後不敢再喧譁了。

長孫無忌也有點畏懼,可是仍然倚老賣老地上前道:“秦賢侄,你怎麼殺了老夫的人?”秦懷玉淡然道:“樞密院重地,嚴閒人喧譁,誰在這兒吵鬧都是殺無赦,老伯也掌領過樞密院,應該知道這忌的,剛才那兩個人不僅在此大聲喧鬧,而且還意圖強行闖入,小侄殺了他們這並不為過!”

“他們是老夫的家將,是奉了老夫的命令要進去的!”

“那老伯就太不應該了,老伯在此地幾個月,家父從來都十分尊敬,即使有事請詣,也是在門上通報,得到賜準才由人領進去,家父才第一天上任理事,老伯就帶人前來搗蛋了!”長孫無忌道:“老夫只是奉準一個月,可不是就此下台了,令尊也只是代署而已…”

“那是兩回事,哪怕家父只代署一天,就該行使職權,維持此地尊嚴!”

“那也讓老夫進去代一番…”秦懷玉道:“用不着,家父理事的方法未必與老伯相同,聖上昨夜召見家父,也作了指示,希望家父拿出自己的方式來理事,不必繩法前事!”

“國家大事,豈能説改就改的!”

“大體上自然不會突作改變,好在丞相只是綜理總成而已,不會有大變動,細節地方不大詳細的,自有可司部員可資查詢。”長孫無忌道:“可是老夫一套完整的系統的計劃,被你們如此一攬,老夫一個月後,如何接手?”秦懷玉笑道:“家父今能接,異有什麼不能接的?而且一個月後,接手的未必是老伯了!”長孫無忌厲聲道:“小秦,你説什麼?”秦懷玉依然謙恭地笑道:“老伯居政多年,該想到聖駕這麼做的用意,而且老伯也該反省一下,是不是有什麼地方出岔子,未嘗聖意…”長孫無忌自然知道自己在哪兒出了紕漏,可是他不敢再在此地發作了,因為他知道秦懷玉不但是天下第一技擊高手,而且統領着御林軍,若是自己言辭上辱及朝廷,他可以毫無顧忌地撲殺自己的!

高宗把秦懷玉調來專值樞密院,恐怕就是這個打算,因此只有忍氣聲地走了。

回到自己府中,他越想越氣,也意識到武后的厲害了,這一切都是她擺佈的,他知道高宗李治是沒有這麼大的魄力的,必然是武后居間策劃。

從批駁馮牧的保薦開始,就是一個有計劃的陰謀,一切都事前計劃定當了,而且也料定了自己的行動反應,作好以後的安排。

可恨的是自己太沉不住氣,居然一頭撞進她的陷阱中,若是自己那天不到宮中去鬧那一場,對方至少不能立即把自己從相位趕下來,而高宗也不可能這麼快下定決心。

後悔無濟於事,他必須要想辦法把權力爭回來,武后罷黜了他相權這一着還真狠,相權一失,他的權威就大打個折扣,也使得他的影響力大為減低。

太師閣老因病告假的也常有的事,但是從沒有派過代理的人,這就是意味着復職已無可能。

離開了這個職位,外界對自己的信賴也就打了個大大的折扣。

在過後的幾天中,長孫無忌更為生氣了,因為他大力薦舉的幾個大臣,態度也開始變得暖昧了,他邀請他們到府中來議事,有人竟託詞不至,有人雖然來了,卻也唯唯諾諾,敷衍了事,不敢明確地表示態度。

長孫無忌自然知道是武后或秦叔寶對他們説過話了,強他們倒出自己的陣營去,對他們這種牆頭草的態度,自是十分不滿,但也無可奈何,而且也瞭解到,他們的處境確是相當困難。

雖然他們是靠着自己的提拔才晉身到現在的地位,但人家卻也是憑着真本事,科舉出身,考下來的官兒,他們必須跟着權勢走,尤其不敢得罪皇帝,現在皇帝明擺着是站在對方那邊了。

照以前的脾氣,他一定會把人痛罵一場轟出去了,但連受了兩次的教訓,使他學乖了一點,知道以前自己就是失敗在脾氣上。皇帝是個很好對付的人,若不是自己動輒亂髮脾氣,態度上太壞,皇帝也不會對自己太絕情。畢竟,李治之所以能登寶座,自己出的力最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