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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仗勢凌人反蝕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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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平常是不來的,今天是陪着那個小公子來的!”

“什麼小公子,是那一家的?”

“不知道,是兩個神龍尉的人跟着他的!”武三思一聽就火了道:“豈有此理,王懷義處處跟我作對,連在平康里都要跟我搶粉頭兒!”李是趁機煽火道:“爵爺,神龍尉的人跟咱們過不去,平時叫他們逮住了理,今天可是個機會,咱們就跟他鬧一下,也好揍他們一頓出氣!”武三思道:“使不得吧,娘娘叫我對神龍尉的人避忌着點,王懷義那粉頭我可惹不起!”李明笑道:“平常是惹不起,但是在窯子裏爭風打架,卻沒有誰是誰非,咱們多叫幾個人,狠狠地揍他們一頓,也好扳回點面子,娘娘就是問到了,王懷義也不能再偏袒他的人了,神龍尉的人逛窯子,那可不是理由!”武三思不心動,尋思道:“可是又礙着秦世子在,若是把他打傷了,本爵也擔待不起,別看我姑姑能吃得住皇帝,那是不撕破臉互相尊敬,真要惹得皇帝發了火,娘娘還是得讓着他一點的!”李明笑道:“爵爺放心好了,世子不敢打架的,真要打起來,他的技擊出自家傳,也不太容易受傷,可是國公及駙馬都治家極嚴,在窯子裏打架,吵出去家法就饒不了他,咱們小心些把他撇得開些就行了!”

“怎麼撇得開呢,打起來他還會不出手!”

“找一兩個好手把他絆住,反正他們就是五六個,咱們到營裏調幾個好手來,把那個什麼小公子好好地揍一頓,給神龍尉一個難看!”武三思不心動,他受神龍尉的壓制已久,積怨難申,能夠出口氣也是好的。

李明回去召人了,武三思在屋子裏一個人喝悶酒,聽到隔院傳來的管樂之聲,怒氣就更盛了。

好容易等到李明把人召到,他已迫不及待地帶了人來到鄰院,一腳就踢破門進去。

堂中坐着個錦服男子,秦漢已三十多歲了,大家都認得的,見了他們,起立怒道:“武三思,你這是幹什麼,威風耍到咱家頭上來了!”武三思叫道:“世子,有女同樂,你們霸住了三個粉頭不放,她們卻是武某的老相好,所以武某來接她們過去。”秦漢怒道:“豈有此理,是我們先叫的局!”武三思卻冷笑道:“武某卻管不了這麼多,這三個粉頭是武某的相知,你們割武某人靴子已屬不該,武某若是不在,倒也罷了,武某來到此地,你們還霸住不放,武某豈能相應不理廠這時坐在一旁的那個錦衣少年,站了起來,他的身材很高,長身玉立,如玉樹臨風,面如冠王,雙肩人鬢,紅齒白,端的一表好人材,只有“其人如玉”四個字形容。

他的聲音卻充滿了男的魅力,從容地道:“逛窯子講究先來後到,我們來得早一步,只好有偏閣下!”武三思大聲道:“在我姓武的面前可不行,你們搶了我的人,就得讓出來!”那少年對秦漢道:“大哥,這個人蠻不講理,咱們別跟他羅嗦,把他轟出去算了!”秦漢微有難,少年又道:“大哥或有礙難之處,就由小弟代勞好了!”轉臉對武三思道:“你給我滾出去!”武三思怔住了,在長安市上,只有一個人敢叫他滾,那就是他的姑母武皇后,這個小夥子居然敢叫他滾!

李明跳了過去叫道:“小子,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對大將軍如此無禮!”少年也豪笑道:“在我張昌宗眼中沒有什麼大將軍,我只講理,我們先來了,你們就得挪一挪,出去!”李明叫道:“小子,你是在找死!”雙手同時前抓,那知才説完這一句,臉上拍的一聲,就捱了一記耳光,打得他轉着跌出去。

武三思不一愕,李明雖非絕頂高手,但技擊功夫不錯,居然會被人一掌打出去。而且李明還是先出手想抓住對方的,對方後發先至,手下功夫想見高明。

武三思連忙一揮手,已經有兩個漢子直撲上前,卻有兩名神龍尉的人接下了,武三思怒道:“你們也敢跟我作對,想是找死了!”那漢子道:“武大人,很抱歉,儘管你統率軍,卻管不到我們這一個部門,而且我們奉了王公公的令諭,保護小公子,只有得罪了!”武三思受了一個下人頂撞,面子上更是下不了台,怒聲叫道:“一起給我上,好好地打他們一頓!”他手下的人有十幾個,一擁而上,秦漢怕那少年吃虧,只有也率同兩名家將動手了,張昌宗卻笑道:“大哥,你別動手,對付這些酒囊飯袋,小弟一個人就夠了!”語畢手下招迭出,人影如同一道匹練,然後只聽得一片哼哈之聲,但見一條條人影飛出,片刻之間,地下倒了一大堆的人,都是武三思帶來的手下。

武三思做夢也沒想到這小夥子會如此了得,看見情勢不佳,正待退出,張昌宗卻飛身掠前喝道:“不許走!”武三思身畔是帶着劍的,嗆然拔劍就朝對方掃去,張昌宗一矮身子,堪堪避過劍鋒,底下掃出一腿,把武三思掃得仰天跌了出去,又結結實實地摔在地下,痛得連手中的劍也丟掉了。

張昌宗上前一伸手,拾起了他的劍,比在他的咽喉上,秦漢大驚道:“兄弟,不能殺他!”張昌宗哈哈一笑道:“如此一個膿包,殺了他還怕污了我的手,不過他如此跋扈,我至少要給他一點教訓!”説着手中劍一揮一敲,用劍葉平擊在武三思的腮畔,武三思痛得昏了過去,口中鮮血直噴。

秦漢以為他殺了人,大驚道:“兄弟,你怎麼還是殺了人呢!”張昌宗笑道:“如此一個匹夫,還值得我殺他,我只是敲掉了他的兩顆大牙!”秦漢這才放心道:“他怎麼還是躺在地下不起來呢?”張昌宗一笑道:“他是在裝死,不好意思起來,武三思,你趁早給我爬起來滾出去,否則我就在你腿上扎兩下叫你一輩子瘸着走路!”舉劍作勢刺,武三思本來是想賴在地下裝死,一則是面子難看,再者也怕張昌宗真的殺了他,這時見張昌宗的劍已舉起,知道這得小子真會幹的,為了不吃眼前虧,連忙爬起來跑了!

他這一狼狽而逃,他的部屬自然更驚惶了,沒命的拉起傷者也跟着跑了。

張昌宗哈哈大笑道:“痛快,痛快,武三思這狗頭平時耀武揚威,這下子可吃到苦頭了!”秦漢也笑道:“兄弟,你大概是第一個敢把武三思打得狼狽而逃的人,也算替大家出了一口氣,娼寮裏消息傳得最快,不出明天,整個長安市一定都在談這件事!”張昌宗道:“不過我也得準備一下,這個狗頭吃了虧,心中一定懷恨,恐怕會告進宮中去,我得趕緊找到王叔叔安排一下,不讓他惡人先告狀,而且記恨到府上去!”秦漢傲然道:“寒家可不怕他!”張昌宗笑道:“當然,大哥家三代公卿,累世名臣,又是皇帝家親戚,還會怕誰來,只是犯不着去開罪小人!”秦漢道:“他不敢找我家麻煩的,這個傢伙也猾得很,儘管他平時趾高氣揚,但是對一些他惹不起的人,倒還頗知進退的,今天不知他吃錯了什麼藥!”一名家將笑道:“公子,小的倒知道他為何今天膽大了起來,因為公爺平素治家謹嚴,公子是不準到這些地方來的,他以為有機可乘,折辱大公子,公爺也不便追究的,所以才帶人找上來的!”秦漢也笑道:“原來他打的是這個主意!”張昌宗道:“這倒是兄弟連累了大哥,原來大哥是止涉足此地的,可是小弟看大哥在此地很呀!”秦漢笑道:“長安市上世家子,誰沒到過此地,有些人情酬酢都在此地,想不來也不行,家祖與家父也沒有那麼固執,只是要我們不可沉此間,不得在此倚勢凌人,不準在此地鬧事而已,愚兄一月間總要來此兩三回的,只不過來時較為秘密…”

“啊!大哥也常來,幹嗎要秘密呢,少年風不是什麼壞事呀,家君此次帶小弟前來遊歷,指明瞭要小弟領略長安風情,説少年時能遍歷綺羅中諸般風情,及壯而仕,才不會為女所惑!”

“兄弟,你家可沒有什麼及壯而仕的必要吧!”

“還是要的,我們兄弟兩人,將來繼位的可能是家兄,但他專攻武略,家君希望小弟在文治上多用心,將來輔佐家兄理國,此番出來,家君也是想把我在朝廷中安一個位子,理一下吏情!”

“那倒是沒問題,武氏正當權,大小官職都抓在他們的手中,武娘娘關照一聲就行了!”張昌宗道:“個四品小官兒,自然沒問題,可是小弟將來要宰輔一國之事,最少要在六部中個侍郎來幹,才能夠接觸到重心,左相武承嗣那兒好説話,就右相狄仁傑難以説話!”

“這倒也是,狄丞相居朝正直,他自己是科場上考出來的,累官而進,才爬到今天這個地位,所以他最反對寅緣而進,一步登天,不過以君家的關係,又自不同…”張昌宗苦笑道:“秦大哥,你我不是外人,秦老伯更是家君最敬重的一個人,小弟不怕跟你説,寒家的那點淵源,實在不足為外人道…”秦漢道:“那是兄弟你自己多心了,君家對大唐朝廷的貢獻,盡人皆知,可不是靠着尊大人與武后的情,而且話説回來,武后之有今,倒是沾了君家的光,兄弟大可不必為此不安,而且你今天打了武三思,倒可能對了狄丞相的胃口,他最討厭武家的人!”張昌宗笑道:“小弟也聽説了,所以今天小弟才對武三思下手的,否則打了他的手下也夠了,用不着再打掉他兩顆大牙的,打這樣一個匹夫可稱不起英雄!”秦漢哈哈大笑道:“原來賢弟也是個有心人!”張昌宗也相對哈哈大笑起來。

打了那場架,兩個人自然沒興趣再喝酒取樂了,回到國公府,兩個人也沒説什麼,家將們卻忍不住向同伴們説起來,傳到了秦懷玉的耳中,倒是這位駙馬爺急壞了,連忙找了他們來,埋怨秦漢道:“你們也是的,什麼不好惹,偏去惹上這個魔王,武三思的歪纏是出了名的,你們把他打傷了,他豈肯罷休!”張昌家笑道:“老伯,您不必怪大哥,禍是小侄闖的,有事小侄一人擔當!”秦懷玉嘆道:“不是誰擔當的問題,官面上我並不怕他,多少我還是他的長輩,壓得住他,問題在於他統領軍,手底下有的是人!”張昌宗道:“他難道還敢帶了人,殺上老伯府裏來嗎?”秦懷玉道:“這個他當然下敢,可是他手下綱羅了不少奇技異能之士,暗中找上門來,豈非防不勝防!”秦漢笑道:“爹,這個您放心好了,張兄弟的技擊功夫,恐怕已超過您與張叔叔了,今天孩兒只擋住一兩個人,武三思卻帶了十幾名好手來,都是張兄弟一個人把他們打得落花水!”秦杯玉道:“那恐怕來的不是高手!”

“不!孩兒聽説他來到,已經引人注意了,孩兒與兩名家將,也只抵住了三個人而已,張兄弟卻在眨眼間把十來個人全打倒了!”張昌宗道:“這倒不是小弟的武功高明,而是小弟所習的武功路數,與中原的宗法迥異,且經家君研究過中原武技後再加擇,出其不意間,才能一招克敵…”秦懷玉輕嘆道:“令尊以一國之君,卻能在理國之餘,猶對藝事致力修,跟他比起來,我實在是慚愧多矣,二十多年前,我還能跟他秋平分,現在對手起來,恐怕連三招都支持不下了!”

“老伯太客氣,這君對老伯極為推崇,説老伯是宇內技擊第一人,家君劍路尚險,每多險中求勝,而老伯卻能得一穩字,即此一端,即可立於不敗之境,所以這次特地命小侄住到府上,也是想請老伯多賜教誨!”案懷玉哈哈大笑道:“那是令尊客氣,我這些年來,案牘勞形,早就把劍事放下了,每天走一趟劍,只是為了活動一下筋骨而已,那裏還能教你,你若是有興趣,早上我下朝後,大家一起切磋一下好了!”他説得客氣,但話中透示了,他的功夫並沒有擱下,尚可與你們年輕人一較短長。

正説之間,門上已有黃門官進來通報説:“宮中下旨,着令秦漢帶同張昌宗進宮詔見!”秦懷玉急道:“武三思果然告了狀了,看樣子我們夫婦還得陪你們進宮去一趟,為你們結緩頰去!”張昌字卻笑道:“老伯不必太緊張,宮中只是召見,不是派人來捆我們去,可知事情沒有想象中那麼嚴重,而且家君也是在今天去會晤武娘娘,武三思去告狀,家君一定知道的。

準保他會碰一鼻子灰!”張昌宗的預料沒有錯,武三思捱了打之後,立刻進宮去請見武后,但武后,卻在太和偏殿中跟張士遠幽會。

這時武后已能控制宮中大權,太和偏殿已成了她私人理事的地方,連皇帝也不能闖進來。

而且外面的衞同王懷義訓練了一批於技擊的太監護任,門森嚴,成了全國最機密的地方。

皇帝之所以容忍她如此,一則是因為懶,二則是因為無能,大小國事都委之武后,皇帝只是出個名而已,那些機密他既不懂,也無法過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