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九仙陽會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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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雲秋髮覺他這闊劍一圈,居然把一丈方圓盡行圈入在他劍光之中,心中也暗暗凜駭,忖道:“此人劍法果然奇絕倫!”心念一動,也立即展開九疑劍法,和對方搶攻。
但任你如何揮劍搶攻,一個人總是被黑衣教主圈在一道又闊又長的劍光之內。黑衣教主好象築起了一道劍光的圍牆,兩個人就在圍牆之中決戰。
各門各派的人,現在都已聚集在這一戰場的四周,遠遠的形成包圍之勢。有些人暗暗替任雲秋耽心,眼前高手雲集,盟主怎麼會讓這麼年輕的表侄一個人和黑衣教主動手?現在雖然還沒敗象,至少已被黑衣教主圈入在劍光之中了。
但因任雲秋上場之時,盟主申君不但自己退了下來,還叫沈仝等人一齊退下,而且盟主就站在一旁觀戰,他沒有叫任何人上場,大家自然誰也不好上去。
過了一回,大家才漸漸發現任雲秋雖被黑衣教主圈在劍光之中,但並沒有落敗,因為現在已經多了一個幫手,場中正有三個人在動手了!大家定晴看去,一個是闊劍揮舞如風的黑衣教主,另外兩人,赫然是同樣手持狹長長劍的任雲秋。
有些人還當自己眼花了,眼晴,定晴看去,那不是任雲秋是誰,可是現在又多出一個來了,變成三個任雲秋聯手和黑衣教主大戰。
他們不知道任雲秋展開九轉分身法和九疑劍法,因為身法太快了,幻影隨着身法而生,不過眨眼之間,任雲秋的幻影越來越多,看去怕不有八九個之多?
本來是黑衣教主的一道劍光,象圍牆一般把任雲秋圈在中間,現在任雲秋的人數多了,就變成八九個任雲秋圍着黑衣教主搶攻了。
這一形勢,也不知是什麼時候倒轉過來的?大家直到此時,才知盟主的這位表侄,劍法之,就是各大門派的幾位掌門人,也望塵莫及,黑衣教主也愈打愈覺不對,看來自己這套曠世無匹,博大深的劍法,竟然處處受制於人,心頭不由大為凜駭!
尤其任雲秋的八九個幻影,此滅彼生(這是説,他人從東閃到西,東首的幻影,自然滅了,西首的幻影,就隨着而生,因為身子閃得太快了,到處都有他的幻影,這可不是神話)每一個幻影,一出手就有一排九道劍光,雖然劍光也是此滅彼生的幻影,但空中一排又一排的劍光,縱橫擊,虛實莫辨,有時,你認為是劈來的劍光,趕緊舉劍揮出,卻揮了個空,有時你認為它是幻影,卻又明明是九道劍光。
這一陣功夫,黑衣教主幾乎被得手忙腳亂,攻少守多,一時不由大怒,口中暴喝一聲,身形疾轉,闊劍掄飛,聲如裂,重重劍光,從他身邊繚繞而起,向外迸發!
任雲秋一路施展九轉分身法,一直在黑衣教主左有前後閃動,手中軟劍卻不停的一路展開九疑劍法,雖然幻出八九個人影,把黑衣教主困住了,畢竟是十分吃力之事,何況看起來他好像已經佔了上風,但任雲秋心裏明白,要想真正勝他,自己還是毫無把握。
就在此時,黑衣教主突然劍法一變,重重劍光,繞身而起,向外暴長,任雲秋也正好把九九八十一招九疑劍法用完,使到了最後一招九九歸一,他心裏雖然毫無制勝把握,但知道這招九九歸一是整套師門劍法中威力最強的一招,對方既然突起發難,自己就和他一拼了。
心念一轉,猛一口真氣,右腕連揮,這下但見九個任雲秋,同時揮起了九道劍光。
九九歸一,九九八十一道劍光同時迸發,爆出了漫天劍影,也爆出了一陣如連珠的金鐵狂鳴!
這一下雙方都拼上了全力,耀目劍光,宛如火樹銀花,芒繽紛,在一串驚心動魄的劍鳴聲中,衝起一道人影,凌空奪路而出。
也在這同時,廣場中一連響起幾聲叱喝,四五道人影,連袂飛起,分頭攔截。
武當紫陽道長首先騰空而起,沒待黑衣教主飛近,手中長劍空劈出九圈劍光,他使出來的正是真武劍法最凌厲的一招,一劍九圈,對敵之時,可擊九人,如今卻擊向一個人,自然極為壯觀,青龍幫主李公健從斜刺裏飛來,他外號鐵背蒼虯,果然天矯如龍,人還未到,龍頭杖已經攔橫掃而來。少林定心大師只是緊跟着黑衣教主身後追來,相距還有數丈,老和尚右手一記般若禪掌對準他後心劈出。丐幫幫主向傳忠手中打狗一點,身子一下彈起三丈來高,衡山青雲道長也一下縱起三丈多高,兩人幾乎是同一時候,由上往下發招,一個打狗頭下,一個劍演天垂一線,劍先人後,朝下直刺。
黑衣教主手中一柄四尺闊劍,在和任雲秋一陣劍劍擊,被軟劍連續削斷了十幾截,如今手上只剩下尺許長一截斷劍,而且身上也有七八處掛了彩,但他不愧是倡亂天下的一世之雄,一身功力,不可輕估,騰空竄起的人,瞥見有這許多敵人搶到了自已前面凌空飛起,他見機得快,剛到中途,就猛使千斤墜,迅速下落。
哪知任雲秋和葉菁菁眼看已有多人凌空而起,他們就沒有再追擊,預料黑衣教主非被落下來不可,就一南一北,守在地上。
黑衣教主縱身躍起,才到中途就回身下落,凌空追擊他的人,自然全落了空,排教長老姬傳燈卻在他回身飛落之際,悄俏屈指輕彈,一點火焰指,而出,正好擊在他右之上。
黑衣教主大叫一聲,一個人被震得踉蹌後退,斷劍也跌落地上。葉菁菁哪還怠慢,身形貼地飛出,揮手一刀,橫掃過去。
任雲秋大聲叫道:“菁菁,要留活口。”葉菁菁新月般銀光,一掃而過,早已把黑衣教主雙足刖斷。
黑衣教主連受重創,口中發出一聲野獸般的長鳴,雙足雖被刖斷,但他一個人還是一下縱起一丈來高,身在高處,猛的右手一舉,朝他頭面上拍去,大家只聽“撲”的一聲,人影隨着跌落下來。
這時紫陽道長等追擊他的人,早已落到地上,大家圍在四周,怕給他逃了,此刻看他在空中自碎頭臉,大家就紛紛圍了上去。
固一世之雄焉,而今安在哉?黑衣教主死了,他死得頭顱碎裂,面目全非,大家除了知道他是黑衣教主,誰也不知道他究竟是誰了?
少林方丈定慧大師雙手合十,低誦一聲佛號,説道:“阿彌陀佛,盟主,諸位道兄,黑衣教終於自食惡果,咱們此行也大獲全勝了。”丐幫幫主向傳忠道:“可惜不知此人究竟是何來歷?”衡山青雲道長道:“鳳副盟主剛才擒下了閔長庚,大概只有他知道黑衣教主的來歷。”金贊廷指揮莊丁清理戰場,把黑衣教主和一干屍體,挖坑埋了。
大家回入南柵,申君急着走到鳳簫女身邊,關切的道:“聽説副盟主負了傷,不要緊吧?”鳳簫女粉臉郝然,笑道:“我只是一點輕傷,有邢大姐在這裏,就是傷得再重,也不礙事了。”刀魔女道:“還説一點輕傷?只要再偏左一寸,就是神仙也束手無策了。”申君拱拱手道:“原來邢大姐還是傷科聖手,兄弟真是失敬了。”刀魔女目光一掠兩人,嗤的笑道:“盟主也跟着叫我大姐了。”申君和鳳簫女被她説得臉上一紅。
這時冉嬤嬤率領兩名甲冑武士,扛着閔長庚走入,青龍幫青旗令主薛飛白也率領了四名兄弟押着黑衣教總護法韓自元、總護法皮廷壽兩人走入,其餘少林僧人、武當門人、丐幫弟子,也各自押着數十名黑衣教殺手,站立棚外。
五路人馬向盟主申君獻俘。盟主申君居中,各大門派掌門人分坐兩旁,首先由冉嬤嬤命甲冑武士把閔長庚抬到盟主前面。
冉嬤嬤拱拱手道:“啓稟盟主,閔長庚被長老制住的道,這是姬長老的獨門手法,還請姬長老給解開了,才能問話。”姬傳燈站起身,離座走出,含笑道:“冉嬤嬤太客氣了。”他先出指點了閔長庚四肢道,然後右手輕輕一推,就解開了閔長庚被制道,回身坐下。
閔長庚道驟解,雙目倏睜,眼看自己身落敵手,口中哼了一聲,立即閉上眼睛。
金贊廷大喝一聲道:“閔長庚,盟主有話間你,你裝死就能沒事了麼?”閔長庚依然閉着眼睛,一聲不作。
方才這場大廝殺,各顯神通,大展身手,只有金贊廷奉命率領四莊武士,替盟主掠陣,沒和人動手,此時走上前去,朝閔長庚身上踢了一腳,喝道:“你身為黑衣教副教主,原來這般窩囊。”一腳踢去,閔長庚一個身子就撲倒地上,口鼻之中出黑血。
姬傳燈道:“金大俠,他服毒死了。”金贊廷急忙用腳把他身子翻了過來,果見他口鼻中出來的鮮血比墨還黑。
向傳忠道:“申長老,你去看看他可曾戴了人皮面具?”萬生答應一聲,起到他身邊,仔細看了一陣,才伸手從他耳際輕輕揭起一張毒血污穢的面具,但閔長庚服的是一種消形劇毒,毒血到之處,面目就隨着腐爛,等到揭起面具,已經血模糊,看不清面目了。
李公健喟然嘆道:“黑衣教崛起江湖,有如一陣旋風,真正的罪魁禍首,就是黑衣教主和閔長庚兩人,但這兩人的來歷,恰似一樣,從此沒有人知道他們究竟是誰了。”閔長庚的屍體,逐漸化成黑水,沒有人敢去動他,任由他這樣消失。
接着是青旗令主率同兄弟押着韓自元、皮廷壽兩人走入。
謝公愚起身道:“韓自元,昔曾被盟主所擒,當場予以釋放,希望他改過自新,他仍怙惡不悛,這兩人是黑衣教主的左右手,黑衣教倡亂,他們同樣罪無可綰,應處極刑。”少林方丈定慧大師説道:“首惡已經伏誅,貧衲覺得不宜再血了…”李公健怕老和尚説出免他們一死的話來,這就接口道:“大師説得極是,謝兄,你點他們死,給他們一個全屍吧!”謝公愚自然聽得出這位嫉惡如仇青龍幫主的心意,口中答應一聲,迅即點出兩點,落在他們心坎之上,兩人應聲倒下,自有青龍幫弟兄拖出去埋了。
接着四路人馬呈獻黑衣教被擒的殺手。
申君由任雲秋手中接過解毒化丹,給金贊廷,由四莊莊丁分別喂他們服下。然後吩咐沈仝、謝公愚、任雲秋、葉菁菁四人,把這些殺手,廢去武功,予以釋放。
九仙陽大會,至此已經完全勝利。大家紛紛站起,向申君祝賀。
就在此時,只見山中出現了一行人,原來那是第六路人馬,由漆嘯天、雲千里為首,率同點蒼雙劍謝明輝、謝明中、葉超、宇文化、解良、宋之楚、簡百城、黃權、由謝雨奎率同四莊聯合莊丁四十人,赴幕山通觀犁庭掃,破了黑衣教巢,趕到九仙陽來會合的。
謝雨奎率領的四十名莊丁,還擔的擔,挑的挑,從山外替大家準備了酒菜,送上山來。
這時已是未牌時光,大家經過一場烈的拼搏,腹中飢餓,於是由莊丁們把南北棚的長案搬到廣場之上,放好椅子,酒菜羅列,請大家入席。
點蒼雙劍謝明輝、謝明中過去叩拜恩師,(點蒼派掌門人谷守真)。另外在谷口排列化血飛刀陣的衡山門下玄慧、玄通、玄機、玄修和武當門下的元音,也各自回到衡山和武當的行列之中。
只有接引童子不老仙樂天生、和進遢和尚,酒道士三人,曾一度在現場上現身,此時早已鴻飛溟溟,不知去向。
申君招手請大家入席,忽然目光一轉,口中輕咦一聲道:“温大俠呢?怎麼走了?”大家聞言,回頭找去,果然不見了温如風。
温如風只是他假冒的姓名,花花公子温如風原是另有其人,大家只是從紫沙三子口中聽出他好像是東海門下,別的就一無所知,只有任雲秋還知道她是個女子,温如風的不別而去,真是神龍見首不見尾,卻留給任雲秋心頭一絲惆悵。
天下各門各派的人已經入席了,廣場上從方才烈搏殺,現在變成了一片興高彩烈的慶功宴,大家全體起立,高舉酒杯,一齊向盟主申君陳華致敬。
本書也正好在一片勝利歡欣的氣氛中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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