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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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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向遠當然回答不出來腳上那個是什麼東西,“時下裝飾品”這種低級騙小孩答案大概只會讓睡神大爺火冒三丈,所以黑髮年輕人沉默了片刻之後,聳聳肩,假裝滿臉輕鬆地回答:“哦,就是有人送聖誕禮物…而已。”那一半秒停頓是因為“有人”那個“某人”他身後悄悄地伸手蹭了蹭他部。

阮向遠回答完,有些緊張地盯着白雀,然而沒有叫他失望是,睡神大爺看了他一會兒後,慢地點了點頭“哦”了一聲,居然真轉身坐回自己位置上,然後他指了指游泳池,問站黑髮年輕人身後二號樓王權者:“要不要讓他繼續遊?”

“當然,”雷切優雅一笑,渀佛此時此刻衣衫半敞像只落湯雞那個人不是他,他讓開了些,退到了隔壁泳道,然後一個縱身,就好像完全不受水阻力似,只聽見嘩啦一聲水花四濺,男人伸手捷地跳上了泳池岸邊,將濕漉漉暗紅髮撥開,男人轉過身,回頭看泡水裏盯着自己發呆黑髮年輕人,挑挑眉,“還不點開始?動作要領都教給你了,不要任。”阮向遠:“………”阮向遠一下子沒反應過來,後來才想到,白雀重出現他們眼前時候,這傢伙似乎有半秒真是裝模作樣教他怎麼蝶泳…

所以,這是演戲演全套?

明明人家睡神大爺已經不信了好不好,你演給鬼看啊!

蓋彌彰是不對!

阮向遠一邊心裏罵雷切,一邊水池邊兩人注視下默默地轉過身——黑髮年輕人接下來表現好像完全令人出乎意料,他就好像跟什麼人賭氣一樣,一聲不吭地將剩下幾圈往返游完,然後又不動聲、完全不討價還價地開始遊之前白雀加罰那四五圈…

並且非常難得是,接下來阮向遠再也沒有因為動作變形而加罰一圈,從頭到尾,他動作都標準得可以舀去當蝶泳教學錄像,這讓人覺得非常“難以置信”——請注意,這是來自白雀評價。

“已經很多年沒有聽見你這樣評價了,”他身邊蹲着紅髮男人微微眯起眼,他眼中情緒煙霧繚繞之後顯得有些糊,他慢了口角邊叼着煙草,抬起手隔空虛點了下泳池中吭哧吭哧老老實實游泳,已經進入加罰階段黑髮年輕人,“你真是太久沒接觸到這一行了麼?”白雀明明下,沒説話。

“我記得你出獄時間應該和我差不多…恩,我比你早一年出去,畢竟我身上揹着黑鍋那幾條命沒你當初死那些那麼值錢,”雷切微微揚起下顎,含着煙股有些口吃不清地説,“怎麼樣,出獄以後要不要到西西里這邊來?”

“…”西西里?

白雀有些驚訝,這個不可一世傢伙居然會對自己拋出橄欖枝,人們傳言雷因斯家族大少爺對“家族企業”並不怎麼上心,看來傳聞也真就是傳聞而已。

只不過…

“——我金盆洗手了,今天是綏讓我來我才過來,當還他當年一個人情。”白雀漫無表情地回答,當他説這句話時候,他目光還放泳池裏翻騰阮向遠身上,他無奈地發現,非常違背自己説話時候意願,水中人每一次身潑水而出,滑動手臂等一系列動作,他眼中,其實依舊是一堆確到小數點之後數據,以及跟標準動作偏差值,於是,灰髮男人頓了頓,這才淡淡地接着道:“剩下那些事——包括怎麼訓練人,我已經統統都忘記了…否則,我也不會到絕翅館來。”

“哦,那算了。”雷切輕笑一聲,聽不出什麼情緒很乾脆地回答,“蠻可惜。”當男人説這句話時候,語氣裏並沒有半錢覺得“可惜”情緒裏面。

之後兩個男人對話就陷入了可怕沉默,雷切沉默雲吐霧放鬆模樣讓人覺得渾身不舒服——這不讓白雀沉思,他不得不嘆,絕翅館果然還是個卧虎藏龍可怕地方,時間倒退十五年,那時候他還覺得,沒人敢他沒有主動煙情況下,這麼堂而皇之地蹲他身邊吐煙圈。

當然,那時候只是外界代號叫“白雀”男人也從來沒有想到過,有那麼一天,他會蹲世界豪華牢籠之中,人們對於他“從此金盆洗手”評價只是一句“蠻可惜”而已——渀佛曾經一切都隨着他站絕翅館門口,跟笑眯眯長着娃娃臉獄警説“我叫白雀”時候煙消雲散。…所以當阮向遠上岸時候,他難得看見了白雀徹徹底底走神。

雖然這時候他像條死狗似半個身子掛泳池岸上,呼哧呼哧地着氣,渾身上下肌痠痛得讓他沒有時間多顧忌是不是有什麼人説了什麼話才把他們宿舍老大欺負成這副德行。

掛泳池邊手臂被人踢了踢——有點疼,很明顯來人字典裏從來沒有“輕柔對待”這類詞語。

黑髮年輕人微微眯起眼,有些不地抬起頭,他瞪着面前那個居高臨下望着自己紅髮男人:“做什麼?”此時此刻,雷切身上衣服泳池室內充足暖氣之中已經半乾,雖然還是和平裏深藍有些偏差,但是,卻足夠將阮向遠心中罪惡減輕。

“爬起來到處走動下,”雷切面無表情地低頭看着黑髮年輕人,“這裏趴着是想五臟六腑都爛掉是麼?”阮向遠:“…”五臟六腑都爛掉——説得就好像老子喝進去不是泳池水是鶴頂紅似。

想到這,阮向遠忽然又想到白雀進來時候,自己好像不小心嗆到幾口泳池水,而他恰好前十秒還泳池裏出來過…

黑髮年輕人臉猛地陰沉下來——媽,簡直比鶴頂紅還毒啊,王八蛋!

“幹嘛,唱戲啊?臉一下紅一下白一下黑。”雷切站水池,一邊説一邊順便又踹了黑髮年輕人一腳。

可惜阮向遠沒心情跟他囉嗦,三號樓七層底層犯人這個時候徹底忘記了站他面前微微眯起眼角輕勾男人是一名王權者,他非常大爺地爬了起來,然後依舊非常大爺地拽了下自己泳褲——彈絕佳泳褲發出啪地一聲,此時異常安靜游泳館裏顯得非常響亮,沒有看見身邊紅髮男人角笑意加深刻,阮向遠抬起頭,跟白雀言簡意賅地説:“我去沖涼。”這個時候睡神大爺已經回過神來,他點點頭,然後動了動給阮向遠指了個方向——雖然游泳館每週都會安排一批底層犯人進行消毒和大掃除,但是畢竟阮向遠進入絕翅館時間並不長,再加上這個傢伙近打了雞血似連蹦帶跳地往上爬,所以,其實這個地方還是他第一次來。

阮向遠想抬腳走人,就這時,他聽見身邊蠢主人用只有他們倆才聽見音量,嗓音低沉地説:“等下到圖書館來…王權者專用那個。”

“…”

“聽見沒?”尾音上揚,充滿威脅追問。

“哦。”漫不經心、無打采地回答。

用腳趾頭都知道這貨想幹嘛,所以…

鬼才會去哦,呵呵。

阮向遠斜睨身邊紅髮王權者一眼,和他擦肩而過,頭也不回,大步星地往白雀指方向走去——雖然他和蠢主人擦肩而過時候,對方角邊那抹嘲諷bff全開微笑讓他很有衝動回身再把他推進游泳池裏。

阮向遠來到沖涼地方,站門口他才發現這個沖涼地方和他當年用了一個月公共浴室很有共同之處——只不過沒有隔間。

並且不知道是哪位天才設計沖涼房,裏面居然非常貼心地將四個樓全部分開。

三號樓沖涼房第三個門後,跟他緊緊挨着,當然是二號樓。

阮向遠抬腳向着那個掛着阿拉伯數字三房間門走去,經過二號樓沖涼房時候,他鬼使神差地往裏面瞅了眼,順便腦補了下雷切所有二號樓犯人面前渾身*沖涼樣子…

“…”阮向遠恍然大悟,終於明白為什麼他以人類身份出現以前,雷切明明是個慾系悶**,卻沒有任何一個二號樓犯人懷疑他們老大“某方面有問題”那個變態,起時候是個變態,平常時間裏,那個地方也蠻驚人。

一邊慨着,阮向遠擰開熱水開關手又一頓,他滿臉黑線地發現自己居然一邊沖涼一邊腦補人家嘰嘰大小,簡直他媽猥瑣又蕩。

阮向遠下泳褲,光着腚,他情不自地低頭瞅了眼自己老二,有點距離尺寸差距讓他有些暴躁,轉過身想甩上衝涼房門,沒想到這個時候,一隻大手忽然從外面伸進來,猛地一下阻止了他關門趨勢——阮向遠一愣。

這隻手簡直是砍下來舀火燒了化成灰他都知道是誰手。

“喂,”他皺皺眉,惡聲惡氣地問,“你跑到這裏來幹嘛?這裏是三號樓地盤。”

“你搞笑嗎,恩?”雷切推開門,側身從和阮向遠推拉之間好不容易拽出來門縫之間擠了進來,“你他媽跟一個王權者説地盤問題?”阮向遠鬆開手,無奈地看着雷切擠進來,順便關上門,還他媽給他上鎖。

“…好像三號樓浴室比二號樓窄一點。”二號樓王權者嘟囔着轉過身,一眼就看見站他身後滿臉無語黑髮年輕人,於是,略不地挑眉,“你這什麼狗表情啊?”

“我才想問你啊,”阮向遠惡狠狠一把拽過掛牆上浴巾裹自己身上,“不是説圖書館麼?”

“反正你又不會去,”雷切理直氣壯地回答,“用股都猜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