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副總護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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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管我…”緞袍老婆婆身子劇抖,續道:“你…快走…再遲…來不及了…哦…你快…把它…取起…帶…
走…”她伸出一隻碧綠的手指,指指地上。
狄明揚朝着她手指之處看去,原來她剛才摔到地上的是一支烏木簪已被摔碎,滾出一個極小的紙卷。
狄明揚走過去,取起紙卷,朝緞袍老婆婆望去。
緞袍老婆婆朝他點點頭斷續的道:“快…走…這是你…造化…不可…告訴…任何人…”狄明揚道:“老婆婆,你沒有解藥麼?”緞袍老婆婆慘厲的笑道:“翡…翠散…無藥…可救…你快快…走…吧…”狄明揚心中暗暗嘆息。看她不迭的催着自己快走,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小云不是也説:此非善地,要自己儘快離開麼?心中這一動,覺得明月宮可能真的不是什麼好地方,自己還是快走為是。
再回頭看去,緞被老婆婆手足一陣牽動,砰然往後倒去。當下不敢怠慢,也不知紙捲上寫着什麼字,入懷中,就匆匆循原路迴轉,到得門,才放慢腳步,緩緩踱了進去。
方才領自己到園中來的那名宮裝使女連忙着欠身道:“狄相公怎麼這樣快就回來了?”狄明揚道。
“在下就在附近走了走,公孫老哥還沒回來麼?”那使女道。
“總護法大概要午刻才會回來,小婢給狄相公沏茶去。”説完,像一陣風般轉了出去。
狄明揚就在椅上坐了下來。
過沒多久,那名宮裝使女果然端着一盞茶款步走入,送到狄明揚身邊几上放下,嬌聲道:“狄相公請用茶。”
“謝謝你。”狄明揚抬目道:“這裏是公孫老哥住的地方?”宮裝使女道:“是啊!這裏是總護法的起居室,裏面是他的書房和寢室,連同東花園,別人不奉呼喚,是不準進來的,總護法把狄相公看作朋友,才請狄相公在這裏休息。”從她口氣之中,狄明揚聽出來了,這東花園別人是不準進去的,也差幸如此,才不曾被人看到,一面含笑道:“公孫老哥真是雅人。”取起茶盞,輕輕喝了一口,問道:“那小云呢,今天怎麼沒看到她人?”宮裝使女敢情不知昨晚之事,説道:“小云住在後面,我們有四個人,輪值,今天是她和小玫休息的子。”狄明揚問道:“姑娘叫什麼名字?”那宮裝使女臉上一紅,低聲説道:“小婢叫做小珠。”狄明揚又道:“你們宮主不住在這裏麼?”宮裝使女道:“行宮建好之後,宮主還沒來過,是總護法一手擘劃設計的,宮主今天還是第一次蒞臨呢!”狄明揚道:“姑娘見過宮主麼?”宮裝使女搖搖頭道:“小婢是下人,怎麼能見到宮主呢?”狄明揚又喝了口茶,心中暗道:“這位明月宮宮主,看來倒是一位神秘人物,今天能見見他,倒也是個難得的機會。”這時另一名宮裝使女一手提着食盒走了進來,放到桌上,取出幾盤菜餚,一壺美酒,然後又放好了杯筷,欠身道:“狄相公,這是總護法吩咐的,他恐怕趕不回來,請狄相公早些用飯,飯後宮主可能會召見狄相公呢!”小珠雙手捧着銀壺説道:“狄相公請坐,小婢給你斟酒。”替他在杯中斟滿了酒。
狄明揚也不客氣,走過去在椅上坐下,一面搖手道:“姑娘,在下不會喝酒,昨晚差點喝醉了,今天不喝了。”小珠笑的道:“狄相公少喝一點就是了。”
“不成。”狄明揚道:“何況待會在下還要去見宮主,喝得臉上紅紅的,不好看,在下還是吃飯吧!”小珠點頭道:“狄相公説得也是,小婢就給你裝飯了。”放下銀壺,裝了一碗飯送上。
狄明揚接過飯碗,眼看兩位姑娘在一旁伺候,心裏很不自在,忙道:“二位姑娘這樣站着伺候,在下很是過意不去,你們不用伺候了。”小珠含笑道:“這是這裏的規矩,小婢們已經站慣了,狄相公不用客氣。”狄明揚只得隨她們站着伺候,他匆匆吃了兩碗飯,便自停筷,一名宮裝使女立刻絞了一把熱面中送上,小珠就去沏茶。
狄明揚暗暗的羨慕公孫先生,當真懂得享受,四個使女伺候着他,簡直像伺候皇帝一樣。
兩名使女收拾杯盤之後,各自退去。
狄明揚獨自一人坐在椅上,雙手捧起茶盞,輕輕喝着,一面只是想着方才那緞袍老婆婆中毒的情形,她曾説:“這廝好惡毒的心計”這話自是指公孫先生而言。
由此推想,那支烏木簪中藏的小紙卷,一定是很重要的東西,不然公孫先生不會把它收藏在地窖之中,緞袍老婆婆不會乘公孫先生去接宮主,偷入地窖去竊取了。
對了!公孫先生一定是怕人前來盜取,是以在地窖入口的機關上,或是烏木簪上,塗了”翡翠散”劇毒,緞袍老婆婆才會中毒的。
只不知道這小紙捲上寫着些什麼?但他又不敢在此時此地取出來看。
他輕輕喝了口茶,公孫先生還沒回來,心中覺得無聊,站起身,剛走到門口,只見公孫先生臉有異,匆匆從東院月門走人。
狄明揚心中一動,暗道:“敢情他已知花園裏出了事,所以先趕到園中去了。”公孫先生果然是個城府極深的人,踏進月門的時候,臉上還有異;但在看到狄明揚的這一瞬間,已經換了一副親切的笑容。
含笑道:“狄老弟久候了。”狄明揚道:“公孫老哥接到宮主了麼?”公孫先生道:“咱們坐下來再作詳談。”他進入屋中,剛在狄明揚對面坐下,就急着問道:“狄老弟方才可曾在花園中遇上什麼事嗎?”
“沒有。”狄明揚愕然道:“花園中可是發生了什麼事不成?”公孫先生微微搖頭道:“也沒什麼,兄弟只是隨便問問而已。”他一定已經問過兩個使女了,眼看狄明揚並無可疑之處,也就不再問下去,接着含笑道:“宮主午飯大概已經用畢了,兄弟曾在宮主面前提起老弟,宮主甚為高興,要兄弟飯後陪同老弟進去,現在可以走了。”狄明揚道:“在下聽公孫老哥一再説到宮主是位非常之人,確實心嚮往之,頗想一見其人,那就請老哥引見了。”公孫先生朗笑一聲道:“狄老弟見了宮主,一定會談得投緣。”他引着狄明揚,跨出起居室,由廊折入一道門,再經過幾處屋宇,又踏上一條曲折的廊。
狄明揚從小跟武大先生住在茅屋裏,從未看到過到處畫棟雕樑,覆蓋有如此廣的房屋,心中暗暗忖道:“聽小珠説,這裏是明月宮的行宮,當真建造得像皇宮一般!”遇廊盡處,又是一道月門,門內站着兩名佩長劍。身穿古銅甲冑的武士,看到公孫先生一齊身立正致敬。
公孫先生含笑道:“狄老弟隨我進去。”跨入月門,是一條鋪着方形大理石的寬闊道路,兩邊放滿了白瓷描金花盆盆栽的奇花異卉。這條路略呈彎形,通到一排五檻樓宇前面。這樓字檐角高琢,畫棟彩繪,十分華麗,連石階都是打磨得光可鑑人的雲母石,當真富麗已極。
兩人剛跨上石級,就見一名宮裝使女走到階上,鶯聲嚦嚦的道:“宮主有請公孫先生和狄少俠入內相見。”公孫先生微微頷首,領着狄明揚跨進一間寬敞而佈置華麗的堂屋。
那宮裝使女欠身道:“宮主在書房之中。”迅步走到左首一道門口,伸手搴起門簾,躬身道:“公孫先生,狄少俠請。”狄明揚隨着公孫先生跨進書房,只覺這間書房略呈長形,不但十分寬廣,而且也十分古雅,但見四壁典籍圖書,玉軸牙籤,琳琅滿目,窗明几淨,點塵不染。
這時,靠近窗口一把古藤高背太師椅前面,站着一位身穿紫長衫的年輕文士,笑道:“公孫先生,這位大概就是狄老弟了。”狄明揚抬目看去,這紫衫文士看去不過二十四、五歲,生得面如冠玉,若塗朱,劍眉朗目,鼻直口方,容光煥發,站在那裏,頗有俊逸瀟灑,温文儒雅之概!不一呆,他想不到在公孫先生口中説的學究天人,羅萬有的宮主,竟會如此年輕!
公孫先生已在他身旁低低的道:“狄老弟,這位就是敝宮宮主了。”狄明揚慌忙抱拳作了個長揖,説道:“在下狄明揚,見過宮主。”紫衫文士滿面風的了過來,一把握住狄明揚的手,含笑道:“狄老弟,咱們一見如故,我姓康,你就叫我一聲康大哥好了。”狄明揚被他拉着手,但覺這位宮主的手柔滑温軟,簡直和女子差不多,不俊臉微紅,囁嚅的道:“在下不敢當。”公孫先生忙道:“宮主一向愛才若渴,既然這麼説了,狄老弟就不用太謙了。”他身為明月宮總護法,在宮主面前,他是屬下,因此一向灑的人,説話也很拘謹了。
紫衫文士笑的道:“不錯,我一向不拘小節,狄老弟不是我明月宮的人,那就是我的客人,不用拘束,來,咱們坐下來好談。”他拉着狄明揚在身邊一張椅子旁落坐。
公孫先生也在下首一把椅子上坐下作陪。
一名宮裝使女端上香茗,便自退下。
紫衫文士看了狄明揚一眼,含笑問道:“狄兄弟,你今年幾歲了?”狄明揚道:“在下十六。”
“真是難得!”紫衫文士點頭道:“我聽公孫先生説,你一身修為,不在蕭分宮主之下,當真是武林中不可多得的奇才。”狄明揚紅着臉道:“這是公孫先生謬讚,在下初學乍練,膚淺得很。”紫衫文士朗一笑道:“公孫先生從不輕易許人,何況我也看得出來,小兄弟神明內藴,顯得名師真傳,修為大有可觀,只是歷練差了些,只須稍假時,磨練磨練,不出兒年,定可在武林中大放異采,這是拭目可待之事。”狄明揚道:“宮主如此誇獎,在下愧不敢當。”
“事實如此,這倒不是我當面誇獎你的話。”紫衫文士忽然“唔”了一聲,説道:“小兄弟,這就是你不對了,我已經稱呼你小兄弟了,你怎麼還叫我宮主呢?我不是説過麼,你不是我明月宮的人,何況咱們一見如故,就以兄弟相稱,從現在起,不許再稱我宮主了。”狄明揚還未開口,只聽耳邊響起公孫先生“傳音入密”的聲音説道:“狄老弟,宮主不喜俗禮,你就稱他康大哥好了。”狄明揚只得欠身道:“康大哥吩咐,小弟只好遵命了。”紫衫文士大笑一聲,得意的道:“這樣才是我的好兄弟。”隨着話聲,忽然站起身,走到左首一排書櫥前面,拉開屜,取出一把兩尺來長形式古雅的短劍,轉身説道:“小兄弟叫我大哥,做大哥的自然要送你一件東西作見面禮,自古説得好,紅粉贈佳人,寶劍送烈士,這柄青霜劍,乃是鋼母所鑄,入手甚輕,卻能斷金切玉,劍柄是軟玉做的,劍匣(鞘)是北海鮫皮做的,佩在身邊,最是輕巧,不像一般長劍份量沉重,是最好的防身利器,但因它份量太輕了,如若沒有深厚內功的人,就無法使用,送給狄兄弟,那是最合適不過了。”狄明揚還待推辭,公孫先生在旁道:“狄老弟不用客氣,宮主説過,這是大哥給兄弟的見面禮,你不能推辭,快快收下了。”狄明揚只得站起身,雙手接過,説過:“康大哥厚賜,小弟那就拜領了。”接到手中,果覺入手甚輕。
紫衫文士含笑道:“小兄弟怎不出來看看?”狄明揚依言手執劍柄,一按口,耳中只聽“嗤”的一聲輕響,短劍出匣,一道青虹應手而出,劍身其薄如紙,青瑩透明,但卻有一股森寒之氣,入眉宇。
尤其劍柄果然是軟玉做的,入手甚軟,握在手中,毫無覺。
公孫先生不由讚道:“好劍!”紫衫文士笑了笑道:“明月宮主送給小兄弟的見面禮,如果不是一口好劍,豈不被人笑我太寒倫了?”公孫先生連連躬身道:“宮主説得是。”他始終對宮主執禮甚恭。
狄明揚甚是心喜,説道:“多謝康大哥了。”紫衫文士大笑道:“看來小兄弟甚是滿意了?”狄明揚道:“只是太貴重了。”紫衫文士朗一笑道:“只要小兄弟喜歡就好了。”他不待狄明揚開口,又道:“小兄弟來到明月宮行宮,那就應該好好桓盤些時候再走了。”狄明揚還沒開口,公孫先生已經接口道:“啓稟宮主,狄老弟奉有師命,要去江南辦一件事,大概無法久留,屬下已和狄老弟講好了,最遲不超過三個月,狄老弟還會再來。”
“那好!”紫衫文士點頭道:“就三個月吧,小兄弟一定要來。”狄明揚應了聲:“是”紫衫文士又道:“我剛來此地,還有些俗事待辦,公孫先生,那就由你代我招待小兄弟了。”公孫先生站起身,躬身應道:“是”狄明揚跟着站起,説道:“小弟那就告退了。”紫衫文士含笑點頭道:“小兄弟別忘了三月之約。”狄明揚又應了聲“是”才和公孫先生一起退出。
走上長廊,公孫先生含笑道:“恭喜狄老弟,承蒙宮主賜你名劍,老實説,兄弟也引見過不少人晉見宮主,但宮主從未有過像對你老弟這般賞識的,這是你老弟的機緣。”狄明揚道:“這也是公孫老哥在宮主面前給在下吹噓之功了。”公孫先生道:“狄老弟,兄弟還沒跟宮主提起請你老弟擔任副總護法之事,以今天的情形看來,兄弟只要跟宮主一提,宮主一定會立即答應的了。”狄明揚道:“公孫老哥,你千萬別先跟宮主説,還是等在下辦妥了家師辦之事,再説不遲。”公孫先生點頭笑道:“這個兄弟知道,不過據兄弟看,就是兄弟不提,宮主也會跟兄弟提出來呢!”狄明揚道:“公孫老哥,在下師命難違,如今已經見過宮主了,在下想明就動身到江南去…”公孫先生笑道:“宮主還要兄弟留你幾,既然老弟急着要去江南,兄弟也不好多留你了。”第二天一早,公孫先生就趕到賓舍來送行,狄明揚還剛起牀,盥洗完畢。
公孫先生含着笑道:“狄老弟,外面已經給你套好了馬車,你可以上車了,但願你早辦完令師辦的事,咱們兄弟就可以早相聚了。”狄明揚道:“公孫老哥,真謝謝你了。”公孫先生含笑道:“兄弟套一句宮主的話,那就是咱們一見投緣,自己兄弟還説什麼客套話?好了,送君千里,終須一別,老弟該上車了。”兩人相偕跨出房門,走出迥廊,天井中果然停着一輛華麗的雙轡馬車,漆得烏黑有光的皮篷,寬大的車廂,前面高高的蹲坐着一名頭戴寬邊呢帽,意氣飛揚的車把式,就顯示着這輛馬車與眾不同。
公孫先生臉含微笑,一直送到馬車邊上,和狄明揚殷殷道別,把狄明揚送上車子。
車把式不待吩咐,長鞭一抖,空中發出“劈啪”一聲輕響,兩匹健馬就緩緩展動四蹄,帶着這輛高貴馬車漸漸遠去,他那張清耀而深沉的臉上,不覺出了微笑。那是一種得意的笑容,有着天下英雄盡入吾毅中的滿足。
狄明揚跨上車廂,就覺得眼前一暗,那是因為車上四面都圍着牛皮車篷,沒有窗户,只有車篷頂上,嵌着一塊四方的明角,依稀可以透進些模糊的天光來。
他定了定睛,忽然發現車口還坐着一個人。
不,他鼻孔中早就聞到了一股淡淡的甜甜的花香。
這種帶着甜味的花香氣息,他並不陌生,和前天晚上在耿小云身上聞到的一般無二。
就在鼻子聞到花香的時候,眼睛也和另一雙明澈如波的眼神接觸上了。
他驀地裏到一陣驚喜,口中忍不住叫了出來:“小云,是你?”坐在車廂中的正是耿小云,她今天穿的已經不是宮裝。而是一套淺紫繡着紫花朵的衣裙,束一條紫紅帶,足登紫紅小蠻靴。好像新嫁娘一樣,雲鬢如螺,斜着紫丁香結,連臉上也經過一番刻意修飾,畫了雙眉,薄施胭脂,輕點朱,看去特別明豔照人。
她和他四目相投,羞澀的低垂粉頸,口中叫了聲:“狄相公。”車輪就在緩緩輾動,狄明揚傍着她嬌軀坐下,急急問道:“小云,你是…?”耿小云忽然抬起頭,朝前面呶呶嘴,示意他説話小心,這車把式是公孫先生的人,一面才低低的道:“小婢是奉總護法之命,隨同狄相公來的,小婢今後就是狄相公的人了。”狄明揚自然明白她的意思,故做驚喜的道:“真的,怎麼公孫老哥事先一句也沒和我提起呢?”耿小云道:“總護法沒和狄相公説,那就是要相公意外驚喜一下了。”狄明揚道:“你不是…?”他想要説:“你不是説不能隨我去麼?”但他只説了三個字,底下的話還沒出口,耿小云忽然輕“嗯”一聲,嬌柔的道:“狄相公快坐好了。”這話聽得狄明揚一怔,自己不是坐得好好的嗎?
耿小云粉臉一紅,朝他眨眨眼睛,然後把一顆頭緩緩的湊了過來,附着他耳朵,低聲説道:“在車上你什麼話都不可説。”狄明揚覺得深奇怪,照自己看來,明月宮宮主是一位俊逸瀟灑的人,也許他有着匡世救人的懷抱,但絕非什麼壞人,至放公孫先生,雖然為人明,但也是個懷曠達之士,何以緞袍老婆婆昨天把他説得十分惡毒,小云也會對公孫先生有這許多的顧忌呢?”心中想着,一面點點頭,隨口説道:“我真想不到公孫老哥會把你藏在車上,會把你送給在下。”——幻想時代掃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