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石屋思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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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明揚朝她含笑道:“小云,你沒睡麼?”耿小云道:“我睡不着。”狄明揚柔聲道:“你現在可以睡了。”耿小云點着頭,問道:“你呢?還不睡麼?”狄明揚道:“我和釣鰲客前輩一佯,坐息一會就好,你去牀上睡吧!”耿小云依言走到牀上,和衣躺下。
狄明揚掩上了門,走近東海釣鰲客身邊,釣鰲客雙目睜了開來。
狄明揚急忙以傳音入密説道:“前輩,總護法代,這顆藥丸,你快下,不用説話。”一面把藥丸遞了過去。
一行人都由總護法公孫襄指揮,東海釣鰲客聽是總護法代的,果然不再説話,問也沒問,接過藥丸就一口下。
狄明揚也沒和他多説,就在他身旁席地坐下,等了約莫一盞熱茶工夫,東海釣鰲客果然倏地睜開眼來,雙目光閃動,似要開口。
狄明揚急忙以傳音入密説道:“前輩不可開口,聽晚輩説完了,我們再以傳音入密談。”東海釣鰲客目光一注,立即以“傳音入密”問道:“怎麼?事情很嚴重嗎?”
“是的。”狄明揚也以傳音入密把剛才公孫襄説的話,説了一遍,一面把另外兩顆藥丸,遞了過去。
東海釣鰲客聽得大奇,接過藥丸,湊着鼻子聞了聞,忽然面有喜,望着狄明揚以傳音入密説道:“公孫襄他會是…哦,他和你説了些什麼?”狄明揚道:“他説的話,晚輩都告訴你了。”東海釣鰲客似已聞出這顆藥丸的來歷,他只是點着頭道:“如此就好,公孫先生怎麼安排,咱們就聽他的好了。”一面把藥丸給狄明揚,説道:“你快把藥丸給耿姑娘服了。”狄明揚心中暗暗奇怪,東海釣鰲客一向瞧不起公孫先生,這回怎麼會説出全聽公孫先生的安排的話來?但這話他沒有問,拿着藥丸,站起身來,走近牀前,輕輕在耿小云肩頭拍了兩下。
耿小云驚啊一聲,翻身坐起。
狄明揚立即以傳音入密説:“小云,莫要出聲。”耿小云粉臉驟然一紅,望望坐在地上閉目垂簾的東海釣鰲客,低聲問道:“你要做什麼?”狄明揚仍以傳音入密説道:“你快把這顆藥丸下了。”耿小云要待開口,狄明揚道:“這是總護法給我的,你快服了。”耿小云接過藥丸,了下去。
狄明揚坐在牀沿上,等了一盞茶工夫,看她睜開眼睛,朝自己望來,就以傳音入密把剛才公孫先生的話,重複説了一遍。
耿小云不會傳音人密,睜大雙目,眨眨眼睛,就附着他耳朵悄聲説:“狄大哥,總護法是康宮主的心腹,這次行動,既然是明月宮的陰謀,他説的話可靠麼?”狄明揚以傳音入密説道:“我也是這麼想,但他給我們解去受的神智,總是不假了。”耿小云輕輕搖着頭,又悄聲道:“這人心機極深,也許是要利用我們也説不定,我們不可不防。”她雖然附着狄明揚耳朵,聲音説得極輕,但東海釣鱉客內功何等純,自然全聽到了,這就傳音入密説道:“耿姑娘,你不用擔心,咱們聽他的沒有錯。”耿小云悄聲道:“釣鰲客前輩説,我們聽他的沒有錯,狄大哥,你問問釣鰲客前輩,公孫先生怎麼…”東海釣鰲客仍以傳音入密説道:“你們不用多問。”武當山恩宮門前,今天來了一輛華麗的馬車。
坐在車前的車把式,是一個濃眉黑臉,短髭於腮的老頭,他停下車,就跳下來打開了車簾,伺候着車上的主人下車。
從車上下來的是一對少年男女,男的身穿天青綢衫,丰神秀朗,女的身穿淺紫衣裙,面垂紫紗,但從她窈窕身材看去,準是一位美人兒。
車把式等兩入下車之後,立即駕着車,停到大門左側去了。
這對少年男女衣着華麗,舉止斯文,一看就知道是富貴人家出來的。
兩人剛跨進大門,就有一個灰衣道人了出來,稽首道:“公子二位可是進香來的?”青衫少年含笑道:“小生兄妹,奉家母之命,到貴宮還願來的,先想見見貴宮宮主。”灰衣道人一聽是還願來的,要見宮主,這自然是大大的貴客了,慌忙稽首道:“公子,小姐請客堂奉茶,小道立即去稟報宮主,請,請!”他領着兩人穿過大天井,折入左首一道門户,那是三間清雅的客堂,一面説道:“二位請坐,小道失陪。”青衫少年忙道:“道長請便。”灰衣道人退出之後,一名小道童立即送上兩盞香茗。
過了不多一會,那灰衣道人匆匆走入,稽首道:“宮主有請二位到裏面奉茶,小道給公子,小姐帶路。”青衣少年和紫衣少女就站起身跟着他往後進行去。
一直來到第三進,左首一座自成院落的舍前面,灰衣道人才腳下一停,躬着身道:“啓稟宮主,二位貴客來了。”他話聲甫落,只見從裏面走出一個身穿藍袍,頭椎玉簪的中年道人,急步了出來稽首道:“貴客遠臨,貧道有失迓,二位請裏面坐。”灰衣道人退後一步,説道。
“出來的就是敝宮宮主了。”青衫少年拱拱手道:“宮主好説,小生兄妹是奉家母之命,到貴宮還願來的,有擾宮主清修,心實不安。”藍袍道人連説“不敢”一面抬手肅客,口中連連説着“請”字。
青衫少年和紫衣少女由藍袍人陪同,跨入宮主接待賓客的客廳落坐。
青衫少年不待藍袍道人開口,就拱拱手道:“宮主就是玉清道長了?”藍袍道人道:“不敢,貧道就是玉清。”青衫少年忽然壓低聲音道:“道長,小生兄妹,並非還願來的,實有重大機密之誇奉告。”玉清道人聽得微微一怔,望着青衫少年問道:“少施主有什麼事,但請見告。”青衫少年道:“在下雲南藍飛天。”他指指紫衣少女又道:“她是七姐妹門的蕭湘雲姑娘,還有那位改扮車把式的老者則是駱長青駱前輩…”玉清道人對藍飛天、蕭湘雲沒有聽人説過,但旋風劍駱長青成名多年,名滿大江南北,他自然知道,連忙稽首道:“原來是藍公子,蕭姑娘、駱大俠改裝而來,貧道失之至,快去請他進來。”
“道長不忙。”藍飛天擺擺手道:“駱前輩因車中押着三個重要的人,不能輕易離開,且等在下把整個事情奉告道長之後,再請他進來不遲。”玉清道人道:“藍公子那就請説。”藍飛天就把明月宮在幕後策劃,舉行泌姆山大會,陰謀決定三個步驟,第一個以狄明揚為父母報仇為名,向黃山萬家尋仇,藉機橫掃江南五個門派(黃山萬家並不是一個門派,但江湖上人都把它看作一個門派。)此事目前總算倖免於難了…
玉清道人間道:“狄明揚是誰?”藍飛天道:“狄兄就是狄元和狄大俠的令郎。”玉清道人吃驚道:“狄大俠遇難,和黃山有關麼?”蕭湘雲道:“狄大俠夫婦現在東海,當時就是萬耀堂設計陷害的。”玉清道人一呆道:“會有這等事?”藍飛天道:“明月宮第二個陰謀,是以淮陽鷹爪門賀笑天之子賀繼武為苦主,由泌姆山大會推派代表,向貴派評理…”玉清道人攢攢眉道:“此事…”藍飛天道:“道長且聽在下把話説完了。他們第三個陰謀,是取下武當,再轉往少林,如把武當、少林都擊潰了,武林霸業也已成功了十之八九,其餘門派,就不足道了。”玉清道人道:“這麼説,他們要來對付敝派了?”藍飛天道:“他們已經來了,目下正在途中…”玉清道人倏地站起,説道:“這消息敝派一無所知,貧道應該立刻稟報掌門人才行藍飛天道:“道長且慢,在下話還沒有説完。當時在泌姆山大會上,原説推派幾個代表,陪同賀繼武前來,但他們此行,卻由明月宮總護法公孫襄為首,參與泌姆山大會的人,全數參加,另外還有諸廣山老壽星段老彭、蛇嶺蛇姑婆、天台逢若仙三人,奉北海老神仙之命,在半途劫持了東海釣鰲客和狄明揚,由蛇姑婆用失神智的物藥,把東海釣鰲客,狄明揚失了神智…”玉清道人吃驚道:“葛老施主被他們失了神智?”東海釣鰲客是東海老神仙的記名弟子,在武林中可算得首屈一指的人物,無怪玉清道人大吃一驚了。
藍飛天道:“他們失東海釣鰲客神智,目的自然是為了對付貴派了。”玉清道人聽到這裏,已經有坐立不安之,問道:“只不知駱大俠車中押來的三個人,又是什麼人?”藍飛天就把駱長青和蕭湘雲暗中尾隨東海釣鰲客之後,如何在昌化客店發現東海釣鰲客四人失蹤,一路找上蛇谷,擒住蛇姑婆三個弟子,救出自己,大概説了一遍。
玉清子道:“如此説來,明月宮和北海有着密切關連了,此事體大,貧道立時陪同駱大俠去晉見家師才是。”駱長青要藍飛天,蕭湘雲扮作兄妹,上武當山來,目的就是要晉見武當派掌門人紫陽道長。當下就由玉清道人吩咐門人要駱長青把馬車馳入大殿東首的偏殿天井之中,並派了十六名弟子輪守護,不準任何人進入。
駱長青一躍下車,朝玉清道人拱拱手道:“道兄久違了。”玉清道人看到駱長青,不由一怔,旋風劍駱長青昔年是個風度翩翩的俠士,如今竟然會是滿臉于思,彎跛足的老者!
但他只是略一怔神,就打着稽首道:“貧道如是記憶不錯的話,和駱大俠睽違大約有十八年之久了。”十八年,時間不算很短,但也不太長,一個人容貌縱有改變,也不至於差距有如此之大,見面就會認不得了。
駱長青久走江湖,玉清道人的話怎會聽不出來?笑道:“道兄可是覺得在下改變得大多了麼?”玉清道人點點頭笑道:“貧道若非事先知道是駱大俠,幾乎認不出來了。”蕭湘雲道:“駱大叔,我們已經和玉清道人説了,道長希望駱大叔一同去晉見紫陽老道長呢!”玉清道人因駱長青面貌有異,怕是明月宮派來的細,沉道:“駱大俠請廳上奉茶。”駱長青自然看得出來,這牛鼻子道人認不得自己,起了疑心,不覺呵呵一笑道:“事情緊急,這茶不用喝了。”他一手摘下了闊邊涼帽,左手在臉上摸了一把,于思滿面的鬍子應手而落,右手從懷中取出一小塊又髒又黑的白布,在臉上一陣拭抹,笑道:“道兄現在是否認得出在下來了?”隨着話聲,骨一,身子也忽然增高了近尺光景之多。
玉清道人、藍飛天、蕭湘雲定睛看去,這不過轉眼工夫,駱長青已由一個彎,跛足,滿臉于思的糟老頭,變成一個身材頎長,白面無鬚,修眉朗目的中年人,看去最多不過四十五、六,五十不到,面含微笑,望着三人。